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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全)第24部分阅读

    觉地地皱了皱眉,道。

    我看着铜镜里梓若的眼睛,“他会来的。”

    梓若微微低头,“是。”语毕转身离去。

    天一点一点暗下去,在我在心里默数到五千五百的时候,门开了。

    “夫人,大王来了。”梓若道。

    我转身,笑得千娇百媚,“我就说他会来的,不是吗?”

    “是。”梓若低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夫差笑着走到我面前,一手轻抚我的脖子,“美人深闺寂寞了?”

    “是啊。”我笑,答得爽快。

    “那孤王得好好补偿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接近呢喃,他轻舔着我的脖子,

    每次你对我好,我彷佛就看到,有个背影在我面前逃跑,每次你背叛我,你就习惯拿出你的温柔来掩饰你的错,你和我像情人,也像敌手,在这场争霸天下的游戏里头,扮演既残酷又关心的角色……你的背影,何时才能不要那么样孤寂?

    我默默闭着眼,任他爱抚,万般心思,终究化作一场叹息。

    初夏的阳光从小窗斜斜地泄进屋内,我微微抬头,看着夫差的睡脸,即使是睡着,他还是霸道地拥我入怀。

    一手轻轻画过他的眉眼,我真的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夫人,该喝药了。”梓若低头走了起来,将药放在桌上,便又走了出去。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坐到铜镜前缓缓梳理着头发,那碗淡褐色的药在早晨的阳光还在微微冒着烟。

    喝了那药,便会嗜睡。

    这个,我一向知道,只是原以为那只是补药的药效,从未多想,现在理清了一些东西,前前后后便都清楚了。

    夫差……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呢。毕竟,在他眼中,我是越人。

    这三年,他定是做了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吧。

    夫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伸手接过篦子,温柔地梳起。

    “那碗药,喝了三年呢。”看着铜镜里他的眼睛,我道。

    “嗯。”夫差随口应着,仍是认真地为我梳发。

    “今天还要喝吗?以后……也要一直喝吗?”

    “孤王有礼物给你。”一声不响地替我挽发,然后拉起我的手,他扬唇笑道。

    没有多问,我任他拉起我的手走出醉月阁。

    一路走出宫门,宫门外已有马车候着。

    他执着我的手,步上马车。

    马车一路摇晃着前行,我微微有些好奇地掀开车帘,看着马车外的大街,马车两旁有侍卫开道,一路尽是围观的民众,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这是入吴以来,他第一次带我出宫。

    “我们去哪儿?”有些好奇,我问。

    “灵岩山。”夫差扬唇,笑。

    灵岩山?我微微一怔。

    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夫差执着我的下车,在一座府门前站定。

    夫差握着我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我仰头望着那座府邸,与其说是一府邸,不如说是宫殿更为恰当,雕栏画栋,玉饰金装,奢华得令人目眩。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夫差。

    “这是孤王为美人所建的宫殿。”回头,夫差笑得一脸宠溺。

    抬手,一旁有人扯下了府门上方匾额上所蒙着的布。

    我仰头,看着阳光下匾额上那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馆娃宫”,我轻念出声。

    这便是馆娃宫?我脑中轰然一响。

    夫差拉了我的手,缓缓走进这名扬后世的著名宫殿。

    刚进得走廊,夫差便俯下身去,我微微一愣,低头看着他后退一步,他却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怔怔地看着他伸手脱去我脚上的鞋,然后一旁便有人恭敬地递上一双木屐,与三年前那场宴会上我跳舞时所穿的一模一样。

    我微微苦笑,抬头看向那崭新的走廊,那便是著名的响屐廊吧。

    替我穿上木屐,夫差站起身,拉着我手走上那条著名的响屐廊。

    一步步踏过,廊上叮咚作响,惊起廊外飞鸟,那一声声,如沐春风,如临仙乐……只是,那也是亡国的序曲啊……我心里微微有些涩。

    有诗云:廊坏空留响屐名,为因西施绕廊行。可怜伍相终尸谏,谁记当时曳屐声?

    亦有诗云:不重雄封重艳情,遗踪犹自慕倾城,怜伊几两平生屐,踏破山河是此声。

    呵呵,踏破山河是此声……我真真是一倾城祸水。

    刚过响屐廊,便闻得一阵荷香,“是莲花池么?”弯唇,我道。

    “美人喜赏莲花,喜食莲子,这莲花池是专为美人所建。”夫差拉着我走到一处莲花池前,池内,朵朵花苞随风摇曳,一片碧波入人眼,着实漂亮。

    “美人可喜欢?”凑到我耳畔,夫差笑道。

    弯唇,“喜欢。”我道。这是夫差为我精心打造的另一个笼子吧。

    他喜欢我,勿庸至疑。

    但他,却不能信任我。

    他想留我在身边,却又不敢留我在身边……他想放我离开,却又不舍放我离开……馆娃宫,便是他决意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从此宫内一切与我无关,我便是他专属的女人。

    馆娃宫内一切齐备,尽是奢华,我便再没回醉月阁,直接入主馆娃宫。

    自此,夫差更是变着法儿地宠着我,一如三年前那晚所说,“只是是美人想要的,孤王都会双手奉上……”

    馆娃宫,响屐廊……历史一如既往地前行,未曾因任何人而改变。

    馆娃内侍婢成群,只是梓若,却没有来,我没有询问夫差醉月阁的主人如今是谁。

    做人,到底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更何况……懒惰如我。

    那碗我喝了三年药,也再没送来过。

    聪明如夫差,他该是知道我没有点破,只为守着表面那一片圆满。

    昏昏沉沉睡了三年,大概是睡多了,如今每夜,都难以成眠。

    站在夫差为我所建的玩月亭内,我怔怔地望着夏夜的星星,真的有种恍若隔世感觉……

    馆娃宫仿若一片世外桃源,吴越之争似乎已与我很远……

    “夫人,夫人。”有人轻轻将我摇醒。

    我抬头,才发觉自己竟然在趴在桌上睡着了,看了看唤醒我的正是我的贴身女侍喜乐。来馆娃宫第一天我便指定她当我的贴身丫头了,并非她有多伶俐,而是我喜欢叫她的名字。

    大概是这个名字够平凡,够喜气吧,汗,我真是越来越俗了……可能是希望平凡喜气的名字能够过得幸福些吧,如今我若仍是香宝……

    轻轻摇了摇头,已经过去的事,还想它作什么。

    “给我准备一套男装。”缓和了脸色,我道。

    喜乐听了我的话却是连脸色都变了,“夫人要出宫?”

    “嗯。”我理了理头发,淡淡道。

    喜乐咬了咬唇,一脸的为难,半晌不吭声。

    “大王若怪罪下来,我不会连累你的。”

    犹豫一下,喜乐低了低头,“夫人一向待喜乐极好,我替夫人梳洗换衣吧。”

    “好,谢谢。”微笑,我道。

    喜乐红了脸,有些受宠若惊地低头。

    换了衣裳,我便在喜乐的安排下,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这馆娃宫不比后宫,戒备自然不会太过森严。

    “夫人,等一下。”喜乐低声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该不是后悔了吧。

    “给,这是银子,我从帐房拿的,我想夫人总该会用到的。”喜乐将一小袋银子放在我手上,“还有……夫人请早些回来……”咬了咬唇,她又道。

    “谢谢。”我接了银子放在好,“天黑前我便回来。”

    下了灵岩山便是市集了,吁了口气,整了整衣冠,便大摇大摆地开始逛街。

    整日在灵岩山上,都不觉这夏天的日头竟然变得这么毒辣,只是在外面闲逛了一小会儿,皮肤便被晒得发疼,嗓子干得快冒烟了。

    一抬头,路旁正好有一个茶寮,便忙走了进去。

    刚坐下,一个店主模样的人便跑了过来,将一大碗凉茶放在我面前,“这位小兄弟要吃些什么?”

    我侧头看了看旁边一桌,几个黑衣大汉在低头吃喝,其中一个背对着我的显然是这伙人的首领,衣着十分考究,他们桌上摆了几盆馒头,还有几份看上去像是牛肉的东西。

    “呃,给我来两个馒头就好。”摇头,我笑了笑,道。

    那人看着我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转身去张罗,只听得他低声咕哝,“这年头,哪来这细皮嫩肉的小哥”。

    我正低头喝着那凉水,听他如此说,差点把水都喷了出来……

    “喂,听说了没,大王征调大批民工在构筑邗城,听说要作为北上基地”。后面一桌有人道。

    “是啊,开凿邗沟,沟通到江淮,以方便行军”。

    “唉,又要打战了啊……”有人叹道。

    “听说没,那越王勾践派遣大将军苍梧率万名民夫来协助大王开凿邗沟呢。”喝了口水,有人接道。

    勾践帮忙?我冷笑,他是想推进夫差北进中原,使之与晋、齐、楚为敌,给自己造就乘虚袭吴的机会吧。

    “喂喂喂,听说没,那独臂将军率军攻鲁,一身红衣,冲锋陷阵,所向披靡,鲁军闻风丧胆,溃不成军啊!”忽然听得耳边一个有些。

    我看向站在夫差身后的史连,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抬了抬手,夫差将手中的一封竹简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打开,随即浑身冰凉,那竹简之上,只有两行字,“伍子胥已死,终不辱使命。”

    那样露骨的背叛。

    而那字体,竟是与我如出一辙。

    “那个孩子……真是因为伍相国的关系而夭折的吗?”夫差看着我,一手抚上我的脸,笑。

    我一下子怔住,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他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为了陷害伍子胥而害死自己的孩子?

    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夫差身后的史连,他仍是低着头,双拳微握。

    我的字……是看着他送我的练字册学会的……

    又是一个阴谋吗?

    他苦心教我习字,只是为了某一天当自己东窗事发时,还有我来做这个替罪的羔羊?

    咬了咬唇,我忍不住低笑。

    对了,经过了那么事,差点了,他哥哥史焦也算间接因我而死,当初他可是一直嚷嚷着要找我报仇的。

    “大王预备如何处罚西施?”仰头,看着夫差,我扬唇。心里隐隐有些痛,这样莫明其妙的误会,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夫差整了整衣袖,看着我,一脸的温柔,“伍相国虽与我不和,到底是个治世良材,若不是为了美人,孤王也不会整死他……”

    “大王预备如何罚西施呢?”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断裂。

    夫差的眼神略深,微微皱眉,“若孤王放过美人这一回,美人还会背叛孤王第二次么?”

    闻言,我惨然淡笑,“信与不信,在于王,醉月阁内三年汤药,我昏昏沉沉睡了三年,馆娃宫内富丽堂皇,皇宫内苑之事,我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就当孤王从未来过。”夫差伸手从我手中拿过那竹简,扬手便要丢入火中。

    我微愣,那样喜怒无常的夫差,竟然……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侍卫冲了进来。

    “怎么了?”夫差皱眉,负手而立,不着痕迹地将那竹简置于身后。

    他……决意想保住我么?

    “馆娃宫外聚集了数以千计的民众,皆称要为伍相国讨回公道。”那侍卫气喘吁吁。

    夫差咬了咬牙,我看到他握着竹简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大王,世人皆传伍相国是为西施夫人所害,如今伍相国的头颅还在城楼上挂着,若是不交出西施夫人……怕是……”

    我一下子呆住,夫差他,是会保住民心……还是会保住我?

    若失了民心,他的江山汲汲可危,他……会把我交出去吗?

    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害怕他会把我交出去……让我一人孤军奋战,被那些暴民凌辱而死……

    那样的凄惨,我遍体发寒。

    夫差仍是看着我,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

    “大王……”那侍卫有些着急地道。

    “那是史连的手笔,与夫人无关。”史连的声音突然响起,仍是一贯的低低沉沉,没有半分起伏。

    我微怔,回头看他,他良心发现?

    夫差回头看他,“这样的字体?”

    史连没有开口,一手从身上撕下一声布来,咬破了手指,“伍子胥已死,终不辱使命”,一笔一划,他在那布上写下了两行字。

    那字体……与竹简之上的,一模一样。

    那字体……与我的字体,也一模样。

    “夫人的字,是临摹着我的字体学会的,自然一模一样。”抬头看着夫差,史连竟然淡淡弯唇,这是入吴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夫差握着那竹简的手松了松,“来人,把他押出去,交给门外的暴民吧。”张口,他道。

    两旁有人上前,缚住史连。前一刻,他还是将军,下一刻,他已成为阶下囚。

    “等等,把这个带上。”夫差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一旁的侍卫,“证据。”

    侍卫将那竹简塞进史连被缚住的双手上,便押着他出去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押了史连出去。

    “要不要去看看?”伸手拥我入怀,夫差低头看着我。

    我低头任由他将我拥入怀中,“如果史连没有承认……王会把我交出去吗?”低低地,我开口。

    我想知道答案。

    可是他没有回答我。

    “出去看看吧。”拥着我,他走向门口。

    我无法抗拒地随着他走,未到门口,就听到了一片打骂之声。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这个害死伍相国的畜生!……打死他……”

    “这个叛徒,卖国贼……卖了越国还不够……还想来祸害吴国!……”

    “打死他……”

    我咬了咬唇,突然有些不忍去看。

    “看看吧,美人。”夫差在我耳边轻喃。

    我突然明白,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当初伍子胥杀了玲珑,将她的头颅悬在醉月阁之上……

    如今,他却要我亲眼看着史连被人活活打死……

    我终究还是成了那只猴子……

    怔怔地站在门口,我看站史连站在愤怒的人群之中,双手被缚,任人宰割,连还手都不能,那样心高气傲的他,位居将军的他……抿着唇,仍是寒着一张脸,被愤怒的暴民推来搡去,却是一声不吭。

    他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拿着写有血字的布片……就那样被人狠狠地踢打辱骂。

    突然,一块石头砸中了他的头,殷红的血一下子从额角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他的意识似乎已经有些模糊起来,被人推搡了一下,有些站不稳了。

    他忽然转过身,看向我,被血染红的半边脸狰狞可怖。

    我微微颤了一下,硬生生地撇开头没有看他。

    “砰”地一阵闷响,不知是谁手中的木棒打中了他的头,已满身是血的他摇晃了一下,终于一头栽倒在地。

    “把这逆贼吊在城门上,以告慰伍相国在天之国。”夫差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那样的残忍。

    人群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我看着他们拖着奄奄一息的史连离去。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他被血蒙住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直到被拖远……

    暴民终于离去。

    馆娃宫又成了一处宁静的世外桃源,只是宫门口,多了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那晚,夫差没有留宿馆娃宫。

    第二日的时候,馆娃宫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坐在大厅里,看着眼前那位气度翩翩的美少年,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娘。”见我如此盯着他看,微微红了脸,他道。

    三年未见,他竟然已经已经出落得跟夫差一样美丽动人……汗,如果夫差知道我用美丽动人来形容他,非掐死我不可。

    “呃……乖。”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别扭,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

    “禀太子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