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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夫妻第4部分阅读

医生来回奔波,而且消息要是传回潘家老宅,势必又要被叨念上好几天。光是这两日,他不知已接过多少家族里频频关切妻子病况的电话了。

    “那怎么办?”梁凯茵又把略凉的手心贴在他额上,担忧地问。

    “就这样办——”潘天柏轻笑,翻身压在她身上。“来做点运动,流汗后自然就好了。”

    “喂!”梁凯茵笑着想躲开,却仍然被钳得很紧。“别闹了!”

    “不然呢?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他在妻子的雪颈间深深吸口气,感觉喉间的紧涩似乎舒坦多了。

    “让我照顾你。”梁凯茵坚持。她挣脱丈夫结实的怀抱,捞起床头小柜上的厚睡袍,立即下床。

    “我去熬粥,你吃过后再吃药。”

    她把陈妈留在冰箱里的鸡汤和些许肉末拿来熬瘦肉粥。她专心注意火候,执着木匙细细搅拌,唯恐浓稠营养的粥品不小心染上任何一丝焦味。接着又把盛到碗里的粥拨凉直到微烫的温度,打了杯苹果汁,小心翼翼地端到丈夫面前。

    “来,吃粥了。”她执起汤匙想喂他,却被整碗接过去。

    “我自己来。”又不是手废了,还得靠妻子喂?

    “让我喂嘛!”她又抢回去,整碗粥险些翻倒在床被上。“你之前也是这样喂我啊。”

    “那是因为你病了。”

    “现在你也病了呀。”她坚持着。

    即使丈夫曾经冷淡以待,但她一直没忘记想要让他幸福的决心,现在他说要和她真正做夫妻了,她当然更想竭尽心力地宠他、爱他、照顾他、陪伴他,只要能为他做的,她都想拚命付出。

    妻子那张清丽秀颜摆明丝毫不肯退让,盛着肉粥的汤匙已经送至嘴边,再不吃下,搞不好又弄翻洒在床上……潘天柏无可奈何地一叹,只好张嘴让她喂着吞下肉粥。

    味道是还不错,只是这种感觉很诡异,他明明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却要像只病猫似地被个小女人喂粥。

    “很难吃吗?还是没胃口?”瞧见丈夫蹙着眉,她有些焦急地问。

    潘天柏摇头,又被喂了一口粥,半晌,才忽然进出一句:“我好像被当成三岁小孩。”

    “若要比,这两天你大概是把我当成刚出生的小贝比了。”梁凯茵喂完最后一口,才赞赏似地一笑,然后有感而发地说:“不过,那又怎样?我们是夫妻,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是吗?若是真心想当夫妻,本来就不该、也根本无须隐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在婚姻里,我们都只是‘一半’,需要有另一半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you pleted ’,你听过这句话吗?这是我听过对婚姻、对人生伴侣最浪漫的注解。”

    “我想要的婚姻并不是只有我爱你或是你爱我,而是互相爱恋。谁爱谁多一点都无所谓,但一定要相爱——it takes o to tango再说,这两天你这么用心照顾我,难道不能让我也这样照顾你?我的心情和你一样,都希望另一半赶快好起来。”

    潘天柏听着妻子长篇论述,胸臆间像是忽然被塞满了什么,又紧又热。

    他知道妻子是爱他的,但从来都不知道妻子对于婚姻早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他曾认定她与一般千金名嫒一样庸俗势利,只是想找个家世雄厚、背景相当的靠山,才会答应与他结婚。

    谁知道,她早已看透婚姻的真谛与价值。

    一向判断精准的他,这回真是大错特错。幸好即使先前有那么多的误解,但他并未失去她。

    “怎么不说话?你不认同吗?也没关系,这些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梁凯茵尴尬一笑。“仅供参考而已。”

    她赶紧递了苹果汁给丈夫,看着他一饮而下,又顺从地吃下她准备的退烧药,她忍不住又问:“今天也要去办公室吗?或者还有其他活动?能不能在家休息一天?”

    “今天……哪里都不去。”现在,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太好了,那你好好睡一觉吧。”她急着替丈夫铺整床被,想让丈夫安稳入眠,没想到随即被拦腰抱住拉到床上。

    “啊!”她低呼。

    “一起睡吧。”睨着妻子不解的眼神,他低笑。“不是说要互相照顾吗?反正我们都感冒了。”

    梁凯茵一怔,随即漾出甜笑。“好啊,一起睡。”

    裹着柔软的丝被,拥着彼此,分享对方的体温,呼吸着属于亲匿伴侣才有的气息,两人相视而笑,安心入睡了。

    当天夜里,潘副董夫妇结束一场晚宴后,特地前来探视这对沦陷感冒病毒的小夫妻。

    “看来也不是太严重,这点小感冒就出不了门吗?几个上海市官员好不容易来到台湾,你还用感冒这种理由缺席今晚的饭局,你真是——”潘父在客厅坐定,确认儿子身体状况后,便开始抱怨。

    潘天柏放软声调。“凯茵也病了,我想留在家照顾她,所以才让席安代表出席。我和这几位官员先前曾在香港、上海见过,也算熟识,我已经分别打电话向他们致歉,他们应该会谅解的。

    中午醒来后,他已亲自打电话向父亲口中这些重要官员表达今晚不克出席的原因,并联络潘席安,交代弟弟务必代替他参加饭局。

    “席安是席安,别忘了你是潘家的长孙,地位可不同!”潘父瞄了梁凯茵一眼,转而向她叨念起来。

    “小茵你也真是的,病了就请护士来陪你,何必连自己的丈夫也要拖下水。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我……对不起。”她赶紧低头道歉。要是事先知道丈夫今晚的聚会如此重要,她一定会想办法送他去参加,等结束后再接他回来休息,绝不让他耽误大事。

    “嗳,生病本来就该休息,再说天柏和那几位官员又不是没见过面,算起来也是朋友了,缺席一次又何妨?况且还有你和席安出面,人家很清楚咱们的诚意,你就别再唠叨了。”潘夫人出声缓颊。

    “哼!”潘父冷嗤了声,倒也不反驳了。

    潘夫人又转向媳妇。“我顺便来要几个上回看过的小玩意带回家去摆着,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梁凯茵惊喜地甜笑。

    “那好,陪我去挑吧!”潘夫人对她眨眨眼,想把媳妇带开,免得向来对孩子严厉的丈夫又说了什么令人难受的话。

    第6章(2)

    婆媳俩躲进客房,梁凯茵赶紧向婆婆赔罪。“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今晚有这么重要的聚会——”

    “没事。”潘夫人拍拍她的手,笑意更深。“我宁可他留在家里照顾你。”

    “妈,谢谢您。”

    瞧着媳妇漾着粉红气色的脸蛋,潘夫人知道那床百衲被应该已经物尽其用,发挥该有的功能,否则刚才被骂时,儿子不会还拉着媳妇的小手,紧紧护在自己身旁。

    若能以一百五十万换来儿子幸福美满的婚姻……呵呵,这个算盘怎么打都划算!

    她噙着深意的笑,仔细挑了一组母鸡带小鸡的小布偶,又拣了几只可爱小熊,客房忽然响起敲门声。

    梁凯茵前去应门,门一旋开,是潘天柏。

    “妈,爸要回去了!”

    “好。”潘夫人优雅地将媳妇的作品放入提包,不知是随口或刻意,朝着媳妇又丢了句话。“小茵,给宝宝的那床被,记得要赶进度啊,嗯?”

    “宝宝?”梁凯茵瞬时脸热了,不由自主她望向丈夫。

    潘天柏闻言一怔,但随即笑着催促母亲。“妈,再不走爸又要发火了。”

    “发火?他敢?”潘夫人凉凉应着。

    “当然不敢直接对妈,而是对我们啊!”谁不知潘副董事长是疼老婆出名,孩子们反倒成炮口下的牺牲品了。

    送走了双亲,潘天柏拉着她又进客房。

    “这里就是你做拼布的地方?”环看一室暖意,他问。

    “嗯。反正平时我们也没有客人留宿……不行吗?”

    “我没意见。”潘天柏的目光移到墙上的拼布画饰,边欣赏边踱步到母亲方才伫立的橱柜前,随手取了个红花布小柿子,握在掌间把玩着。

    “这些真的都是你亲自做的?”他执起她的手,抚过细嫩的掌心和指尖,难以置信。

    “真的是我做的。”梁凯茵明白丈夫的疑问,纤手反握住他,拉着他到工作台前,打开精致的工具箱,取出许多小道具介绍。

    “做的时候戴上指套,就不用担心手指受伤或长茧。还有这种特殊设计的剪刀,很省力好用,剪布时也不会伤了手掌——”

    她还拿了块碎布剪给他看,以俐落的手法证明一切全出于自己的手艺。

    “没事做的时候,我就窝在这里——”

    潘天柏哂笑,却忍不住想——过去他是不是太冷淡待她,才会让她把时间心思都放在玩艺上?

    “意思是我让你太闲?”

    “事实上……”她眨着眼笑,旋即又承诺。“以后的时间都移到你身上好不好?”

    “嗯哼。”他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不过我得先把这床被完成才行。”她伸手摊开一张才缝到一半的被面,粉色系的用布已经看得出被上是只小熊图案。

    “嗯?”

    “这是将来要给贝比用的百衲被。你没听到刚才妈又在催进度?上回她来的时候瞧见了,好像很在意呢!”

    潘天柏没有回答,转身把手中的小柿子放回原处,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讨论。

    “柏——怎么了?”他没有意见吗?

    潘天柏停了几秒,才回过身。“那床百衲被,陈妈已经洗好烘干熨好,收在更衣室里。”

    她说的明明是宝宝用的百衲被,丈夫却提起那床百衲被,似乎不想多说……

    他拉着她就想往外走,也不顾她手上还拎着贝比的百衲被,她只得扔在客房床上,让丈夫拖着走。

    打开更衣室的灯,那床婚戒图案的百衲被果然被收在提袋里,安稳地放在衣柜前。潘天柏拿出来后,轻轻摸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以后得挑日子才能拿出来铺在床上睡。”

    “为什么?你不喜欢?还是因为花了一百五十万,所以——”

    “真感谢夫人的提醒,我还没睡过这么昂贵的寝具。”薄唇又扯起笑。

    “我也没想到你会出手下标买下啊……咦,对了,为什么你会……”

    “是妈安排好的,你还猜不出来吗?”

    “真的?我竟然连想都没想到……”该说是迟钝,还是傻?总之,她都不否认。

    “无所谓。不过——”他隐着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妈说的没错,确实非常非常值得,所以得珍藏。”他郑重宣布。“以后只有结婚纪念日、你和我的生日之类的重要日子,才能拿出来用。”

    “柏……”梁凯茵感动得眼眶泛红。能得到丈夫的珍惜,果然不枉费当时用心缝制这床被的心意。

    这床被似乎有魔法,终于让丈夫看见了她。这一段她梦寐以求的婚姻,就要从这床被真正展开,愿此后能紧紧牵系相伴至白头——

    “这床被要陪我们一辈子……”潘天柏又在她耳边低喃,带着鼻音的嗓音听来好性感。说完,他旋即揽住她的腰,吻住水嫩唇瓣。

    “唔……”她纤手攀上他的肩,心跳快了起来。要在这里吗?更衣室呢……

    “我得让你知道我不凶,真的……”他低笑。“一点也不凶。”

    第7章(1)

    经过这一个月,梁凯茵感觉自己变了。

    她的脚步轻快,脸色娇润,连身材也更玲珑有致,全身像是飘着恋爱气氛的粉红泡泡。

    不只自己这么觉得,连她专属的发型设计师也发现了,方才替她的长发上卷时还特地问她——

    “最近怎么了?全身都是桃花味!”

    “桃花?别胡说了。”她笑着否认,可镜子里是一张任何化妆品都无法装饰出来的粉红娇颜。

    原来先结婚后恋爱,反而更甜蜜呢……梁凯茵坐在美发沙龙的沙发上饮着花茶,忍不住微笑,这时手机正好响起,是丈夫打来的。

    “我在楼上……嗯,我马上下去!”她匆匆向设计师挥手道别,立即优雅却迅速地搭电梯至一楼,黑色房车正稳稳地在门口等着。

    “很漂亮。”一上车,他瞅着妻子刚做好的发型,轻声赞赏。

    “谢谢。”她在他的颊畔一啾,催促他开车。“可以出发了。”

    这一个月来,潘天柏知道妻子与他已经改变了。他看到她端庄优雅的闺秀风情之外,热情、可爱、偶尔有点小迷糊的一面,而她也明了丈夫沉稳冷峻外表下的款款温柔,原先存在他们之间的冷淡、不解和畏怯已消失无踪,这对夫妻努力想更了解对方,探索彼此内心深处隐藏的另一面。

    “对了,下周我得去一趟上海,若你没特别的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从办公室过来接她的路上,潘天柏一直想着这个旅行计划。

    “上海?”她坐直身子,兴奋地嚷着。

    “我们结婚后一直没空去度蜜月,算是我补给你的,如何?”

    “好好喔!”她靠过来,在他脸上又是一啾。“可以顺便去探望我爸妈吗?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好啊。”他笑着,在招待所的地下室停好车,牵着她的手准备搭电梯上楼。

    今晚是潘父作东的餐会,宴请数位政坛大老。这一年来,金融界发生许多弊端事件,让原本许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投资案更难进行,尤其是这桩由潘父主导、潘天柏为辅的美商在台的保险公司并购案,层级横跨香港、美国与台湾三地,更别提背后还有陆资喑地操作,想要顺利取得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简直是近期在“兆邦金控”里困难度最高的专案。如今,因并购案而衍生的私募基金申请案已经在金管会送审,成败可说是进入倒数计时,潘父不得不想尽办法,还安排了今晚的餐会,想乘机探询有无小道消息,好能即时应对。

    为了让餐会看起来柔性,不致引起注目而令人怀疑,潘父还提议所有聚会贵宾携伴参加,毕竟有太太在场看起来比较像是老友聚会,反正只要进了招待所,再分别安排至不同包厢即可。

    梁凯茵很习惯这种场合,反正她从小就被父母带在身边,见识过无数高级宴会,但今晚又要遇见公公……不知怎地,她竟然有些紧张。

    进了电梯,她按了按一直握着她的大手,柔声要求。“待会儿如果又被问起几时生宝宝,这回你自己回答,我不想开口。”

    昨晚的欢爱照例把她累得昏沉沉睡去,直到晨起时,才在浴室的垃圾桶瞧见用过的保险套踪迹。

    他又……

    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呢?她不想当面直截了当地问,不如让他自己去面对外人的关心,也许她也能从旁探知一二。

    丈夫还没表示意见,电梯门已经叮地开启。潘副董夫妇正在大厅跟今晚负责餐肴的主厨叮咛细节,潘父瞧见儿子到来,立即招手要他一起移至休息室。

    才刚坐下,潘父即问:“下周去上海的事准备得如何?”

    “相关的数据资料已经全部备妥,我会带吕特助、丁协理一起过去,另外——”潘天柏顿了顿,才说:“这次凯茵也会跟我一道去,会议结束后我会多留三天,和凯茵探望岳父母。”

    闻言,潘父的眉头皱了。“这回是要你去布局私募基金后续发展的事,不是让你去度假!只要申请案一通过,资金必须立即全数到位,你可得牢记在心!”

    “我知道。”他淡淡回答,眸光瞥见门口妻子的身影。“有事?”他微偏头,轻声问。

    梁凯茵站在门口,恭敬地传达来意。“妈说请爸爸先到包厢,厨师准备了洋参鸡粥想让爸爸先垫胃……”

    “知道了。”潘父手一挥,起身步出休息室。

    确认公公已经进入包厢,她才靠近丈夫身边,轻声说:“爸不同意我和你一起去,那就不要勉强。我刚都听见了——”

    潘天柏温暖一笑。“没事。我得去门口准备迎接客人,女眷的部分就麻烦你和妈了。”

    “我会多注意的。”她替丈夫整理领带,微微一笑。“加油!”

    潘天柏笑了。有妻子陪伴一起奋战,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安定许多,这场仗,一定可以顺利成功

    向来简约干净得犹如杂志图片的客厅,罕见地出现乱象,昂贵的大理石茶几已被一堆碎花布和针线淹没,地板、沙发上全都是碎花布块。

    “哇,不行啦,太难了,我的手已经僵硬得动不了!”说话的是潘席安的未婚妻胡星语。

    “慢慢来嘛,你是初学者,别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