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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琴迷第2部分阅读

,说要打死这不孝子,他儿子被揍了好几下,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脸又添了几道瘀青,在几位警察的拦阻下,那位家长才没有继续痛扁他儿子。

    其它几位家长也闹哄哄的吵成一团,互相责怪对方学校的学生。

    这些家长,没一个顾到自己身旁的儿子们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门外此时又进来了一位带着着金边眼镜、衣冠楚楚的男士,他一进门就直走向风琴学校的一名学生,必恭必敬的道:“少爷,你受惊了。我马上保你出去。”

    “我父亲呢?”那名少年冷然地问。

    “总裁在开会,没办法过来。”

    他双眼闪过一丝愤懑及伤害,脸颊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只冷冷的道:“把我同学也一起保出去。”

    “是。”那男士点了下头,便转身去和警察交涉。

    “不用了,我已经处理了。”风琴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挡住那名唐氏企业总裁的特别秘书简单地道。

    “风小姐。”范秘书向她点点头,礼貌性的问候一声。

    “你家少爷我要带回学校,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对唐昊天说,我明天会打电话和他联络,请他务必抽空接一下电话。听清楚了?”她表情是轻描淡写,声音也很悦耳好听,只是双眼及语气中的愠怒却十分清楚的表达出来。

    “听清楚了。”范秘书颔首,知道这女子和唐家是旧识,他只得乖乖的走出警局独自一人回去交差。

    解决掉一个,还有其它一堆。风琴扫视那些仍然吵闹不休的家长们,知道要让他们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制造更大的噪音!

    因此,她看向前头那面巨大的玻璃门──

    匡啷一声!

    门外突起一阵强风,毫无预警的,整面玻璃便发出巨响应声碎裂!

    众人纷纷惊愕的瞪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原本像菜市场一样的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风琴抓住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机会开口说话。

    “各位,我想早上的事是场误会,林分局长同意,若同学们能互相道歉握手言和,并在学期结束前每天放学后到这里报到接受辅导,帮社区做义工打扫巷道,以弥补那些诸如垃圾筒之类被破坏的公物,那么他可以不追究这次的事件。”

    “义工?!开什么玩笑!我儿子金枝玉叶的,怎么可以去当扫垃圾的!”那名穿金戴银的太太夸张地发出尖锐刺耳的抗议之声,有一半的家长相继跟进。

    风琴很想提醒她“金枝玉叶”拿来形容男孩子很不伦不类,不过在看到那名学生难堪的表情时,她略过这个想法,望着那些抗议的家长们直接道:“不接受这条件也可以,那就等着你们的孩子在警局多一条打架闹事的纪录,如果同意这方法,我们学校方面可以配合林分局长。”她说法稍嫌含蓄,没直接点明说那会让这些学生在警局登记在案,但所幸那位太太总算还知道事情轻重,没再发飙。

    “那我们这里的孩子呢?”另一所高中学生的家长们纷纷追问。

    “我会和贵校校长联络,相信他会同意这项作法的。”她淡然的环顾众人,问道:“还有其它问题吗?”

    几位家长面面相觑,没人再有反对的意见,毕竟这样的结果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那名穿着入时的妇人不耐烦的问,从头到尾不见她回头看过自己的儿子一眼;而她西装笔挺的丈夫仍然忙着讲电话,没停下来过。

    风琴不敢苟同的蹙起了眉,但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道:“现在仍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必须回学校上课,我会带他们回去的。”

    “那就麻烦你了,老师,真是抱歉,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那兔崽子。”那卖鱼的阿伯诚挚的道歉,以为风琴只是一名老师。

    风琴客气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看着那些家长们有的迫不及待地赶回去上班,有的则在临走前又骂了儿子一顿,有的却是像孝子一样对宝贝儿子嘘寒问暖,好象那些瘀伤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不容易,终于所有的家长都走了,她才带着那些学生坐着警车回学校。

    而警局里那些忙着扫碎玻璃的员警们,还在纳闷为何那么大片的玻璃会突然碎掉。

    十二点整,风云高中,校长办公室。

    “爷爷,你可以再说一遍吗?”风琴手持着话筒,因为说话太过用力使得嘴角有些抽搐,在瞄见桌上的杯子摇晃了一下时,她忙伸手稳住它,然后告诉自己要冷静,这里可经不起她太大的情绪波动;今天到目前为止已经够混乱了,她不需要更多的麻烦,例如像是来场台风过境之类的。

    不,不用了,她现在可没空收拾更多的混乱。

    “我说,我抓到了一些东西,必须送回原来的地方,但因为某些不名原因,这里的门无法打开,所以我让人将那些东西带回台湾去了,今晚应该会到。乖孙,记得把那些东西送回它们该去的地方,知道吗?”人在英国的风天行躺在大摇椅上,摇啊摇啊摇的,优闲惬意的对孙女交代着。

    “爷爷,你不能这样!这里的门早就封起来了,任海不在,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阿海不在,所以那个带东西回去的人会帮你的。”

    “谁?”

    “啊?什么?”风天行拿起一旁的对讲机弄出杂音,然后假装大声嘶吼着说:“我这里收讯不良,就这样了,他会到学校找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喔。”说完他笑咪咪的就将电话给挂了。

    “爷爷──”风琴还要再说,却听到断讯的嘟嘟声,只好认命的将话筒给挂上。

    为什么每次家人捅的楼子都得由她来收拾呢?特别是她那位宝贝爷爷,要办学校也就算了,还特地找了一块极阴之地来盖教室,弄得这里三不五时就有鬼怪魂魄会闯进来,白天还好,学生多、人气旺,还不会有什么事,要是到了晚上,那可就好玩了,这里的鬼魂多的都可以开party了。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差点掉到不该去的地方,每次一放学,她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免得一堆鬼魂对她纠缠不清。

    虽然后来她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种情况,但还是很受不了一天到晚有奇怪的魂魄坐在她同学的头上,或是缠在上课老师的肩上。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高二,她和欧阳青、雷易与隔壁班同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任海,还有碰巧路过的唐昊天,五人合作将学校中能净化的净化,已成妖魔不能净化的则赶入门中,然后将通往阴界的门封了起来,从此之后情况才改善许多,学校中再没见到一缕冤魂。

    一直以来她都怀疑爷爷挑这里盖学校的动机,更怀疑欧阳他们三人为何会同时来读风云高中,更别提当时已是企业人士,却不小心误闯进校园来的唐昊天了。

    她很怀疑这些都是爷爷一手设计的,让她经由面对那四个个性傲慢的家伙,逼得自己不得不承认并善用自己的能力。

    不悦地瞪着那具电话,她想着那个会带东西回来的人。

    那人是谁?到底可不可靠?

    她是不是应该找欧阳青或雷易帮忙会比较保险一点?

    不行,雷易今天晚上要到家里吃饭,欧阳青他老婆预产期到了,也不太可能过来。

    找唐昊天?

    啧,那家伙连他儿子都不顾了,要他过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算了。风琴揉揉额角,看样子她只能相信爷爷的判断,照说那家伙既然能带着一群妖魔鬼怪大老远从英国坐飞机回来,想必本事不会差到哪去。

    她现在只希望今天晚上的事能顺利进行,免得她体力过度透支。

    整个下午,学校还是三不五时出些状况,一下子毫无预警的停了半个小时的电,一下子是有老师被学生气到要辞职不干,一下子又是有学生投诉说被同学勒索。

    她整个下午疲于奔命,最后还在厕所解救了一位被脱得只剩下内裤,还被五花大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年级学生。

    “别哭了,你的制服呢?”她将这孩子身上的绳子解开,边问。

    “被……被拿走了。”他抽噎着,虽然十六、七岁大了,但因为个头小,看起来还像国中生一样。

    风琴脱下套装外套,披在他身上,带他回校长室。

    这些学生的恶作剧真的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半,学校的人早走光了,若非她耳尖听到啜泣的声音,这小子就得赤条条地被关到第二天早上才会被人发现,到时若没得肺炎只怕也要伤风感冒好几天。

    回到办公室拿了一套多出来的学生制服给他换,本来想通知他家长来接人,他却直说不要,匆匆忙忙套上有点过大的制服便跑掉了。

    又是一个家庭有问题的学生,看着他害怕逃跑的背影,风琴只能叹口气摇摇头,看样子改天得先找他那班几个令人头大的学生来谈谈,至少让他以后在学校里好过点。

    看了墙上的大钟,将近六点,那人却还没来。

    晚风徐徐,她坐在椅上将挽起的长发松开,让绷了一整天的头皮好好舒缓一下。清凉的秋风拂面,撩起她几缕秀发,也带来些许睡意。她在窗边支着颚,望着夕阳下沉,疲倦的眼皮不知何时已缓缓合起……

    第三章

    步下出租车,他抬首凝望这熟悉的校园,前方校门内飘落几许枫红,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激动。

    深吸了口气,他走过校门,露出灿烂的笑容,习惯性地向校门旁的工友伯伯挥手,“王伯好。”

    “你好。”王伯照常拿着竹扫帚,礼貌的回答,但脸上难掩狐疑,只客气的问:“学校已经放学啰,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校长。”他举步踏上枫林大道,边走边回答,还笑道:“放心,我知道怎么走,不会迷路的。”

    “喂,你等一下——”王伯还要喊,但那人已经走远了,他纳闷地看着那位先生的背影,只觉得他有些面善,而且他竟然还知道他姓王,可见以前曾经见过。

    可是,是谁呢?

    王伯拿着竹扫帚走回校门口想了想,突然间脑海中一闪。

    “啊!是那小子——”他急忙回头,这次再看背影果真确认了他的身分,王伯咧嘴呵呵一笑,原来他已经回来啦,想想也该是时候了。

    枫红树影随晚风飘扬,鼻端嗅闲着枫林的清香,他走在枫林大道上,宛若回到往日的时光。

    依然记得来回走在这条路上,纠缠着她、作弄着她、引她发笑。

    第一次见她,便是在开学当天的这条路上,从她一下车,没有说一字一句,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包括他的。

    她的面容是如此让人双眼为之一亮,披散的秀发如黑缎般乌黑亮度,在风中飞扬。那一缕又一缕的清风拂过她的黑发,像是情人的手轻柔穿透顺过她的发间,却未吹乱她柔亮的秀发。

    当时脑海中有种错愕的感觉,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想化身为风,只为能一亲芳泽。

    她是那么美丽,那么自我傲然,那么……冷若冰霜,他曾怀疑若与她那双冰冷的双瞳对看,可能会被冻成冰人。

    他是如此期待看到某人因为对上冰女的双眼而结冻的情形,但她没有看向任何人,虽然很多人在注视着她,但她似乎对那些目光习以为常,走路的姿态优雅地像位女王,旁人的眼光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他不喜欢自己被归类为旁人的那个念头,所以他走上前,嘻皮笑脸地向她勾肩搭背兼问好。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更加让他确信自己做对了,虽然之后她根本甩也不甩他,只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地道:“请你把手拿开。”

    他却笑得更开心了,从此决定和她纠缠不休,只因想知道她那始终面无表情的冰冷容颜笑起来时会是何模样。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事实证明实验不能乱做,好奇心会杀死猫!

    他费了许多工夫,她冰冷的表情在三年中一点一滴融化,从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笑意,到嘴角逐渐会勾起轻轻地、淡淡地微笑,然后那抹笑容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亮眼,她笑了,他却渐渐不知足起来,他希望能常常看到她笑。

    她的笑容杀死了他,或者应该说掳获了他,而她的泪……

    人人都以为她没有感情,风云高中的风琴冷血无泪,她是有名的冰美人。

    但高二时,有一次他很早到校,却无意间撞见在教室后树林间低泣的她;蹲在草地上,将脸埋在膝上的她是那么地哀伤、悲痛,呜咽的声音仿若从胸腔中发出,而不是喉间。

    她的样子让人想上前安慰,但他不该在那里,他直觉知道,那不是任何人该出现的时候,没有人有权偷窥另一个人的哀伤,特别是当那个人平常是那么地骄傲,她不会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崩溃。

    他想转身离开,却惊扰了她。当他看见风琴慌乱的擦着眼泪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反而走上前,将她抹在怀中轻声安慰,只因他在剎那间发觉,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一个会伤心、会慌乱、会掉泪的人。

    她似乎想推开他,但终究没有。他觉得她的身子好冰、好冷,但浸湿他制服的泪水却那样地灼人。

    他发现她的鬈闲有着冰凉的露水,一旁草地上水蓝色的缎带是她昨日绑在发上的,他有些愕然,很快知道了一件事,“你在这里待了一夜?”

    她被人伤害的可能性闪过脑海,而那个想法却让他胸臆充满了怒火,在那瞬间他才知道,这一年多来,她在他心中早有了一定的重要性,他不要她受伤害,他会让那个担敢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他抬起她的脸,尽可能轻声的问道:“伤你的人是谁?”

    她闻言露出凄凉的表情,摇了摇头。

    “告诉我。”他拭去她脸上的泪。

    风琴摇摇头,看着他一脸坚决,半晌才轻声带着哭音道:“不是人,没有人伤我。”

    “别骗我。”

    她顿了一顿,抬首用那充满哀伤的黑瞳深望着他,声音沙哑地问了一个他永远都记得的问题,“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他看着她,以为她说笑,但她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所以他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你说有,我就信。”

    “我从小就看得到……”她哀伤的望着他说,声音破碎难辨。“我不喜欢这样——”

    他不知道当时她为何会告诉他,也许是她再也受不了了,而他刚好就在那里。

    那一天,她说了许多事,彷佛溃堤般地将事情倾泄而出,他像是在听神话一样地听她诉说从小到大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她的说法不怎么难以接受,特别是当他早在高一时就见识过欧阳青和雷易的本领,现在又加上一个看得到鬼魂而且会使风的人,这一切似乎不再那么离奇,比起她的特异功能,他那天倒是比较震惊于她的眼泪。

    她变得比较像人,而不是冰雕;她有着情绪,而不是对一切事物毫无所觉。事实上,她的感情比一般人更织细、脆弱,她只是怕受伤害,所以习惯把一切情绪隐藏起来。

    他事后才知道,她那天会哭成那样,是为了一个想强占她躯体的女性冤魂,当然那缕冤魂那天晚上就被她净化了,但她却为那名女子坎坷的一生而感到难过。

    “我不该同情她,可是……”她眼眶湿润、咬着下唇,似乎对自己显露出感情感到懊悔。她不该同情任何鬼魂,那会让她很容易就被对方的思想同化,昨晚就是因为她一时心软,所以才让那女鬼有机可趁。

    “你知道,我老妈总是说,女孩子有心软的权利。”他揉揉她的头,带些宠溺的味道,笑着说:“你是女孩子,可以放心哭、放心撒娇,当然也可以心软,那是你的权利。”

    她当然没有因为他这两三句话,也没有因为他那天慷慨提供宽厚的肩膀让她哭泣,然后就从此对他和言悦色起来。

    第二天,她又变回原来冷淡的模样,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不过他知道,而她也知道,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无趣的学生生活依然在过,上学放学、上课下课、考试放假,然后在某年某月某一天,他猛然醒悟自己不知在何时早已爱上了她。

    是哪天呢?他记得好象是在三年级时两人谈论到百合花的那天。

    “我昨天听到一年级的学弟聊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