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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飞来峰第3部分阅读

话接过来,只是定定的等着她的回答,丝毫不觉得冷场有什么好尴尬的。

    隐竺搜刮肚肠,只想出来一句还算贴边儿的话,“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言下之意就是,她的心意是兄友弟恭那么个意思。

    吴夜来点了点头,也对,这个冯隐竺对男生都一样那么亲切友好,不知道是不是真当她自己是男生了。“我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你是一视同仁的皆兄弟?”要真是这样,是他之前紧张过度了。董老师的话,毕竟对他的判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夜来是要撇清的意思,可在冯隐竺听起来,反而像是在求证什么似的。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到吴夜来说:“如果都是一样,那么,我只求你把这种心意用在其他弟兄身上好了。我没和人称兄道弟的习惯,也不适应有人盯梢。”

    吴夜来认为他已经拒绝的婉转而明确,无论这个冯隐竺是存的什么心,都应该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而结果,就应该是两个人再无瓜葛,从此后泾渭分明,各不相干。所以,他自顾自的说完,就骑上车先走了。

    隐竺呢,却只沮丧了那么一小下,原来他是对于她的盯人战术有心理障碍啊。那么以后只好转换战术了,不能尾随追击,就只好奇袭,改游击战呗!

    元旦假期之后,吴夜来总算是不会再频遇冯隐竺了。可当他才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发现冯隐竺改变打法,开始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她会经常假借书、借卷子之名,到班里找他。想过不理她,不出去,可她就死守在门口,托每个出去的同学进来叫他。与不出去造成的效果来看,反而是出去比较低调。

    “冯隐竺,你是喜欢我么?”吴夜来对于这个让她头痛不已的女生,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那么他只好弄清楚她的目的。

    隐竺刚要开口,他又说:“别搬出兄弟不兄弟的那一套,你自己知道,那说不通。”

    隐竺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特别有意思,你冲我发火都特别新鲜,好玩。每次你要和我说什么,你的眉毛会揪在一起,两边立起来,深呼吸三次之后,你才会开口。”她抬起头指着他,“看,对,就是这样!”

    吴夜来打掉她的手,“请问谁皱眉不会那样,我深呼吸,是怕控制不了我的火气,你别不识好歹。”

    隐竺笑嘻嘻的说:“识得识得,我知道你对我好啊!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往心里去。”

    吴夜来被这样的冯隐竺弄得毫无办法,他发脾气,她抱着研究的心态,只看他面部表情是否丰富,根本不理他的话是否伤人。不理她呢,她可以自己说书一样,下回接着上回,完全自得其乐。偶尔他不小心被她逗出来一句话,她就欣喜若狂,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一下。遇到她,估计谁都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所以,到第二年暑假,他们要进入高三之前,冯隐竺已经成功的盘踞了吴夜来身边的位置,而他也只能默许。在他看来,除非他转学,否则摆脱这个女生纠缠的成功几率为零。

    其实,如果通过老师,家长,也并不是没办法的,可吴夜来从未考虑过这个途径。他是想,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虽然她的存在会影响他的心情,但对成绩,对将来没有影响,也无所谓了。但他忽略了他心里的那丝不忍,不愿意看她因为他受人难为。或者正是这种情绪,逐年累积,放大,最后才盖过他其他的想法,让她名正言顺的进入他的生活吧。

    正文 第十四章

    这么牵绊着,他们度过了忙碌而紧张的高三生活。

    隐竺空闲的时间就是用来粘着吴夜来,同陶大勇他们接触得自然少了。他们也要到各地高校参加选拔,在校的时间也有限,座位经常是空着的,老师也习惯了,他们旷课毋须请假。

    吴夜来自从进入高三后,就进入他自己设定的冲刺阶段,所有的课余时间,只是复习,做题,再无其他。

    隐竺有时就追着他问:“这次模拟,你又是前十名啊,你要考哪里,北大,清华?”

    吴夜来不肯透一点口风,他丝毫不怀疑冯隐竺要追随他的决心,而他也同样有一定要甩掉她的决心。他已经能做到对这个小尾巴无动于衷,无论是挑衅还是调戏,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当然,对付她,面不改色已经远远不够,要充耳不闻,要熟视无睹。

    冯隐竺对他的这种态度已经很适应,她在得不到回应之后,会自顾自的聊下去。时间长了,她偶尔也会调侃自己,“吴夜来,你发觉没,我能去说单口相声了,绝对不冷场。”

    吴夜来却说:“你不需要说相声,单看表情就够热闹了。”

    “像小丑?”隐竺努着嘴,揉了揉鼻子凑近问他。

    他伸手盖住她的脸,推向一边,“别坏了小丑的名声。”

    隐竺让他的大手在脸上停了一会儿,才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拉下他的手,“你是想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丑吧!”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套句目前已经晋升为隐竺闺密的杨月的话来说,属于恋人未满。虽然经常在一起,但超越普通同学的那种接触,实在是有限。隐竺同其他男生也经常拍拍打打的,可同吴夜来,她就是不敢那么随便。杨月说,那是因为她对吴夜来同别人不一样。

    隐竺并不知道对吴夜来和大个儿他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可说心里话,她对着他有的时候就是会犯怵。同他说话,都要看着他的脸色,太不靠谱的话,像以前和那些男生在一起学的一些说话的小罗嗦,她渐渐都不敢说了,规矩得堪比大家闺秀。

    变了一点,也不算是坏事,爸爸妈妈都说可算是长大了,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以前的那些伙伴就不大适应了,沈君飞就说:“你这是受过特训了啊,说话的劲儿别扭死人了。”

    他对吴夜来始终是颇有微辞,“你看上那小子什么了?”

    “谁说我看上他了,我是埋伏在他身边而已,揪住他的小辫子,一次搞定,让他永不翻身。”

    沈君飞伸手在她额头上面弹了一下,“我看你是被他搞定了吧。天天傻乎乎的跟在他后面,我都嫌你丢人,出去别说认识我啊!”

    隐竺揉着被敲疼的头,很郁闷的说:“认识你很光彩么,我干嘛要和人到处说。”

    “重点是认识我么,重点是你只看得到那个了不起的吴夜来。”

    说起吴夜来,隐竺的眼睛忽然就眯成一条缝,“你也觉得他的确了不起吧,学习也好,球打得也好,人也正直。我跟他成为朋友之后,改掉了很多坏毛病呢。你看到我这次模拟的成绩没,你说我进京有没有希望?”

    “进京干嘛,继续追随吴大帅?”

    “沈君飞,你那是什么语气,拿我说故事呢啊?”隐竺有点不乐意,这节课是体活,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多宝贵的一节课啊。见到他来了,顾不上没完成吴夜来昨天布置的习题,凑过来跟他聊天,反而被他嘲笑。

    见隐竺撅起嘴不高兴了,沈君飞摆摆手,“你也得有故事让我说啊,到现在,你别说名分,连个眉目都没弄出个样子。”

    “沈君飞!”隐竺的眉毛一立,“你越说越下道儿了啊,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您什么时候理过小的啊,”话说到这里,沈君飞真是有点儿情绪了,“你就不识好人心吧。”

    隐竺最怕别人语重心长了,偏偏飞人都被她弄得婆妈起来,“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就剩那么一点点自尊了,”说着话,还伸手比了一下,“我颜面无存,你这个做兄弟的脸上也不好看是不?”

    沈君飞不再理她,自己随便拎出本书翻着。隐竺见他真的生气了,就想拿开他的书,再说几句,缓和一下。

    两个人谁都不肯放手,正你拉我扯间,就听得外面喊:“冯隐竺!”

    隐竺回头一看,吴夜来站在班级门口。二班三班两个班前后门紧挨着,但都是隐竺去找他,他可从来没过来找过隐竺。

    隐竺马上松开手,她已经习惯了课间的时候要老实的坐在座位上学习,为的就是让吴夜来偶尔经过门口,偶尔瞟一眼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确实在老实的学习。没想到,这么久的努力,而今功亏一篑。那么多练习题没做不说,还在这里跟男生打闹。

    她三步并成两步的往门口跑,“来了,来了!”

    “我的习题集呢,下节课要用。”吴夜来刚刚是去厕所,走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冯隐竺在那里和飞人嘻嘻哈哈的。他洗手的时候,还决心随她去好了,可回来的时候,都走到了自己班的后门,还是折了回来。

    隐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习题集啊,我本来就要给你送去来着,你等我一下啊。”她没敢提自己还没做完的事情。

    两个班的数学老师不一样,复习资料选择的也不尽相同。因为隐竺最近总是虚心求教的样子,所以吴夜来有时候会把自己做过的比较典型的题给隐竺做,她不会的题,他也会给她详细的解题步骤。隐竺做这些题比本班老师布置的卷子还用心呢,总感觉他在题号上面画的红圈圈都是红心一样。当然了,他标出来是为了给她看的,自然当时会想着她。

    把书还给吴夜来,隐竺又殷勤的要送他回去。

    “你回去吧,不是忙呢么?”这话酸得,连吴夜来自己的脸都红了。介意么,他承认,还是有一点点的。冯隐竺有她的本事,她能让人产生错觉,让他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而言唯一重要的人。当然,现在看,错觉毕竟是错觉。

    隐竺搓搓手,解释道:“没忙,我和飞人聊会儿,他昨天从北京回来的,下午才来上课。”

    吴夜来拿着书,转身进了教室。隐竺探着头,发现三班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她就微躬着身,冲看着她的同学讨好的点点头,愣是跟到他的书桌前。

    “昨天的题,我是没做完呢。本来想晚自习前能做完的,可有几道题,我琢磨着是要和物理公式结合起来做吧,怎么也没解出来。”

    “我能给你留超难度的题么,哪几题不会?”一码归一码,吴夜来对他留给隐竺的作业还是负责任的。

    隐竺就赖在他们班直到下课,把那几道题的解法弄明白。她听他讲题是很认真的,不敢胡思乱想。以前有过一次,她只顾着看他,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结果被他罚把那几道题做了一百遍。从那以后,她就记住了,跟吴夜来交往,需要注意的是专心,除了专心之外还是专心。他最讨厌漫不经心的人,而她冯隐竺,恰恰是以漫不经心为性格在过日子,所以,战胜自己,是她的五年规划,也是她的远大目标。

    喜欢他,或许吧。尽管她不会像别的女生,把喜欢啊,爱啊放在嘴边;尽管他们即使在一起,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管谁对谁都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每次考试,紧张他的成绩超过紧张自己的,听他一句不经意的好评,甚至比听到老师的表扬还兴奋,喜欢他,是啊,喜欢。在想到是否喜欢的问题时,就已经很喜欢了吧。

    正文 第十五章

    模拟考试,填报志愿,高考,等成绩,发榜。千千万万的人都经历过,可没有哪一个的感受会是完全相同的。

    对隐竺来说,确切的感受她说不出,可看着学校的大榜,那种感觉,应该是天塌地陷吧。

    以吴夜来的成绩,是拼北大清华的苗子啊,她万万没想到老师们会放过他,竟然让他报了空军工程大学。那个城市距京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真不知道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考进北京还有什么意义。

    考试之后,隐竺就没办法联络上吴夜来,她并不知道他家的确切位置。到校领分数条的那天,因为都已经通过其他渠道查到分数,所以都是三三两两的来了又走,她可能是去晚了,等到下午也没见到他。今天,学校贴榜,竟然让她遇到他。

    “你就那么讨厌我,报志愿瞒着我,还报考这种几乎不招女生的学校,”隐竺说到这里,觉得眼圈一热,伸手朝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你早就知道考上了吧,还来看什么?”

    吴夜来看着冯隐竺,心想,我是来看你考上没有。冯隐竺想考的学校一天三变,到了最后,吴夜来都不确定她到底是报考的哪所大学。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成绩了,以她的成绩,她还是报得有点低了。“我来取录取通知书,”举了一下手上的通知书,他又说:“冯隐竺看看你考的学校,还这么自视过高,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隐竺在大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我考的学校怎么了,j大,名牌响当当。”

    “是啊,响当当的理科院校。”

    “你别转移话题啊,你说说,你为什么考军校,还考得那么远?”

    “军校有什么不好,费用全免,还有补助,毕业包分配。”

    “你不是为了避开我?那你坐车会经过北京么?”

    “当然。”

    隐竺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来,就因他的下一句话耷拉了下去。

    “有直达车,两所学校放假时间也未必一致。”吴夜来哪里会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那只好我去看你了。”

    “冯隐竺,你现在回家么?”

    隐竺忙点点头,“回啊,回啊,一起走吧!”其实大个儿考上了s体,飞人考上了l大,今天约好了要一起庆祝。隐竺想,一会儿到家附近再回来好了,反正时间还早。

    他们两个推车过马路的时候,刚好被陶大勇看到,“这个冯隐竺,典型的见色忘友,把咱们都忘了,这是要干嘛去啊!”

    正要喊她,却被身旁的沈君飞拉住,“算了,那小子考到那么远的地方,估计她正难受呢,咱俩找个地方坐着等她吧。”

    “难受,她能有我难受啊,你说,明明一起考上s体了,你怎么又去读l大了呢!那里要参加校队,经常训练,对了,你学个什么专业来着,经管是吧,能学明白么。”

    “不知道,突然不想吃一辈子体育饭。”

    “自己上了哪条船还不知道么,真要西装笔挺当精英啊!”

    “总是要试过才知道。”去l大,文化课成绩要求比专业体育院校高出很多,请了好几个家教,临急抱佛脚,才算是连猜带蒙、摸爬滚打的考上了。

    “你们可好了,怎么说都在北京,”陶大勇难得的惆怅了一小下,马上又豪气的说:“攒银子吧,等我率进京小分队去慰问你们。”

    “慰问我们不是该你们自带银子?”沈君飞在关键问题上从不含糊。

    陶大勇憨憨的笑了一下,没糊弄过去,“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啊,都是自讨苦吃。”冯隐竺的心思根本不需要猜,她是对吴夜来着了魔了,现在看,就是一个字,难。这个沈君飞呢,好好的体大不去,到大学去练校队,也是魔障了。偏偏他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他的态度就是乐见其成,至于谁和谁成,怎么个成法,他可管不了。

    吴夜来今天是有话想和隐竺说,他假期陪奶奶去乡下住了一阵,对将来,他想了很多。成绩出来,政审,面试,体检之后,他就知道,高考这关,他是顺利的冲过去了。

    董老师不只一次在家长会后找过他的家长谈话,内容无外乎他早恋,耽误学习。他只在妈妈第一次提起的时候,澄清了一下和冯隐竺的关系,此后,他们就真的再没问过什么。

    父母一直以来都无条件的信任他,初中的时候是,考砸了花钱上了高中后也仍然是。尽管家里的长辈都在,可他们这种态度,就是会让吴夜来益发觉得,他受到了充分的尊重,他将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现在,高考终于结束了,他觉得是时候和隐竺说清楚了。她对他是好意也好,是玩笑也罢,他们总算是都考上了比较理想的学校。没有造成任何会让人遗憾的后果,就应该趁这个句号,把一切说清楚。

    “冯隐竺,”吴夜来恨不得把想好的话一次说完,可真的开口的时候,对着她一贯傻笑的脸的时候,经常浮现的那丝犹豫,又不顾时机的冒了出来,“嗯,冯隐竺……”

    “干嘛,才知道甩掉我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