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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第52部分阅读

    很可能会当掉裤子来插手这条铁路,再说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也就算债台高筑也未必会因为卢汉铁路而当掉裤子!”

    寇青笑着说道:“若说债台高筑,俄国与我们大清相比起来才算是小巫见大巫,要说以俄国的财力再多承担一千万两的债务也并不是什么负担。在欧洲的时候就听说俄国财政大臣维特和已故的沙皇是好友,这并不是完全出于两人之间的友谊,而是维特在接任财政大臣之后一直让俄国的财政都有很大的盈余。新沙皇接受了老沙皇的临终建议在继位后继续重用这些维特之类的老臣,虽然遇上了三年的大饥荒,但这是天灾绝非人力可敌,维特还是非常有本事的!”

    谭延闿说道:“这件事还需要慢慢等上一阵,我们要等俄国人把底牌亮出来再说。喀希尼现在只是一个建议,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俄国财政部门下面的一个直属银行在中国开办分行,这个分行由朝廷注资吸入股份,变成俄华合资银行。不管怎么说,这家银行的成立目的首先是为的介入卢汉铁路修建,而朝廷也很有可能会选择这样拥有自己股份的银行来贷款修建铁路,这样一来我们前期谋划控制卢汉铁路的计划蛋打鸡飞是小,让俄国人控制了铁路才是真的大损失!”

    寇青问道:“要不要我再跑趟欧洲,在那里探探这家俄国银行的底细,这样也好多做应对!”

    谭延闿摇摇头说道:“暂时不急,驻英公使龚照瑗也是个非常能干的人物,我们又不是去深究这家俄国银行的底牌,只要明白它在欧洲银行界的地位即可。想来这家银行也一定会受到俄国大饥荒的影响,如果是开办了几年的老银行势必没有这么快来恢复实力,到时候只要极力贬低其实力,再让老头子想办法联合朝廷清流来力阻这家银行创办就好了!”

    寇青笑着说道:“谭督虽然不像李鸿章那样对外交有很深的影响力,但好在也是继任北洋大臣,朝廷和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都还是非常看重北洋大臣对外事的看法的,这个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想来只要谭督肯站出来出面反对,那这家银行应该是成立不了。”

    谭延闿摆摆手说道:“这也未必!俄国联合法德干涉日本并吞朝鲜,虽然没有恢复朝廷对朝鲜的宗主国地位,但也好在让日本退到了南朝鲜,并且在驻军上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对此朝廷上下对俄国的态度还是非常尊敬的,而一些朝廷大佬诸如张之洞、翁同龢等人对俄国还是有很深的好感。现在朝廷的主流外交政策便在这些大佬的推动下变成了联俄以抵制英国等其他列强国家侵蚀,殊不知这无异于引狼入室……”

    “难道联合俄国抵制其他列强国家不好么?!”

    谭延闿冷笑地说了一句:“这外交就是和世界各国列强在一张桌子上搓麻将,自身实力的高低便是好坏牌,相对于英俄这样的列强国家领袖,我们手中的牌是臭不可闻。在这牌桌上都是赶尽杀绝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我们同样也是俄国的目标,而且就我看来等俄国人那条铁路一旦修到了朝鲜,那才是我们的灾难,毕竟海运比铁路运输差得太远,英国的炮舰只能够让我们出让更多的商业利益,而换作俄国就成了陆军,那就意味着实际上的占领——割地啊!”

    “那岂不是俄国对大清的威胁还要远甚于英国?!”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静惊讶地说道。沈静和寇青不同,寇青多是关心商业上的事情,对于政治到是没有多少心思的;沈静因为其科考出身,寒窗十数载就为了谋个功名,只可惜时运不济最终还是改行进了谭钟麟的幕府,不过这几年有当官的机会他的心思反而更淡了;陈飞已经谋了一个道员衔,被谭钟麟安排到直隶河工道积累资历去了。

    “自从左宗棠平定新疆之乱让俄国人空手而归之后,俄国人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远东的弱点,反过来倒是害怕大清谋夺它控制能力极弱的西伯利亚地区,为此这西伯利亚大铁路计划也就被俄国人所提了出来。一旦这条铁路完工,到时候最危险的可能就不止是新疆了,蒙古、东北都是俄国的目标,尤其是东北,朝鲜的出海口到底是比旅顺要差得远,这很可能会刺激俄国人铤而走险谋夺东北……”谭延闿说道。

    “我在欧洲的时候也仔细了解过一些欧洲列强的发家史,这俄国的起家可谓是最为贪婪的,联想到俄国对大清之间的领土纷争,这也到应证了俄国对领土的贪婪,即便是在它力量非常薄弱的远东也还在努力扩大领土面积,丝毫不顾自己的承受能力……”寇青说道。

    “仲卿兄,你倒不如思量一番如何在报纸上做些文章,专门来论述俄国的扩张历史,以此来映射现在的华俄关系。现在俄国人在远东的势力扩充的非常厉害,这必然会引起英国等其他列强国家的顾忌,目前中国的报纸主流还是洋人的报纸,据我所知不要说张之洞、李鸿章有个翻译科来专门从报纸上观察洋人的动向,就连皇太后那里也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翻译科,凡是外国报纸都会被翻译出来择其要点专门向皇太后汇报……”谭延闿笑着说道。

    “这倒是非常可行,目前控制中国报纸主流的几乎都是英国和美国的,它们正好和俄国是相抵触的,从它们的报纸上做文章正好会得到它们有意无意的支持,影响更大些也说不定……不过说起来在报纸上做文章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朝廷大佬们的想法,但千万不要对此有太大的指望,相对于俄国为大清在朝鲜谋得对盛京的安全而言,朝廷对于俄国的好感不是几篇报到便可以打消的……”沈静说道。

    谭延闿点点头说道:“俄国对于在远东谋取发展的意图在现在看来已经非常明显了,而日本虽然经过这次战争备受打击,但也谋得了相当大的好处,估计用不了五六年便可以恢复实力卷土重来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反观我大清在国际外交上和日本相比差距太远,朝令夕改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殊不知这国与国的关系全凭实力说话,两国关系都是受到利益所驱动……”

    “说到实力,我还忘了,唐纪孟今日来电说镇远和致远已经在旅顺的船坞中大修完毕,幸亏李鸿章对北洋水师非常关切,在战争之时款项比较充裕的时候拨了大笔的款项用来修复这两艘战舰,并且还趁着这个机会对此加以改造。定远舰上的两门150毫米炮已经换成了四门152毫米速射炮,其他诸如锅炉等也进行了相应的改造,比以前要好多了……”沈静说道。

    谭延闿点点头沉声说道:“到时候我还要抽空去旅顺看看已经修复的战舰,这可都是我们手中的本钱啊,俄国人已经开始露出自己的牙齿了,旅顺乃是俄国重要的目标,不仅是海军,旅顺炮台和守军等方面我们也不能放松,李鸿章时代遗留下来的诸多问题在我们这个时候更不能传习下去,以后的几年中我们可不是面对李鸿章所担心的日本,而是比日本更加凶猛的俄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站

    “说到军事,公子嘱咐的对直隶督标的加强和扩充已经完成,原本三千人的直隶督标按照公子的要求择其精壮、无吸食鸦片、无恶赌烂习……淘汰下来剩余一千五百人,后从直隶、山东、山西招募补充,现在已经扩充到六千三百人,以在下看法,公子应该择一交通便利之地开始练兵了!”沈静说到。

    “呵呵,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一项都是耽误不得,我有些忙不过来了!”谭延闿有些自嘲地笑着说道。

    沈静神色郑重的压低声音说道:“公子,其实我朝在嘉靖年间便已经有入乱世之征兆,鸦片为祸华夏也是从那个时代开始的,直到同治年间才酿成巨祸……现在经过洋人、发匪、捻祸和最近的甲午战争,这乱世已经非常明显了,可叹朝廷诸公在甲午之前还粉饰太平……乱世之中靠的是什么?是军队!有军队便有名位事业,无军队则头上的乌纱被别人提在手中,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当年曾文正公在江西进退维谷,恰逢父丧丁忧,可是不到一年朝廷便夺情请其复出,这是为什么?!”

    “这个简单,还不是因为曾文正公会打仗?!”寇青毫不在意地说道。

    谭延闿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仲卿兄,你错了!朝廷夺情曾文正公不是因为他会打仗,而是因为湘军就是他的!”

    “不错!朝廷看重不是曾文正公一个人,而是他手下那十几万湘军,只有湘军才可以剿灭发匪,但是湘军从上到下都是听命于曾文正公一人,朝廷中有谁能够调的动?!朝廷无奈之下才会这么做,反观曾文正公的学生李鸿章,几十年来长保荣华富贵,满天下的清流都骂不倒他,反而是越骂他活得越滋润,就连翁同龢这样的死对头都拿他没有办法,还不是因为他手中有从淮军演化而来的北洋水陆两支劲旅?和曾文正公与李鸿章同时代的剿灭发匪的其他将领,诸如袁甲三之流,四处流落,没有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军队,最终还是一事无成!”沈静沉声说道。

    沈静说得这些谭延闿心中都明白,若是在李鸿章和曾国藩之前没有人看出这一点来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有曾李两人做榜样,天下只要稍有心思的人都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谭延闿想要把持新军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因为他所知道的中国近代史就是这么发展的,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名号的人,后面肯定有一支为他打天下的军队。袁大头和孙中山之间的区别就差这么一点点,但是两人所能够成就事业的根基上的差别最终导致了孙中山不得不选择退让,其实到了孙中山那步凭借自己的威望来统合军事力量闹革命的已经是走这一路的顶级表现了,说到底还是手中没有可以支配的强悍嫡系军队,否则中国的历史早就改写了。

    “最近我常听到一个人,他就是袁世凯,袁甲三正是他的叔祖。此人原在朝鲜,大战之时见风使舵便先行逃回来了,李鸿章失势但也保护了他,为他洗脱了罪名并且还给他按了一个浙江温处道道员的头衔,不过袁世凯并没有去浙江,而是一直在京师逗留四处活动……此人的做法到也是吸取了袁甲三的不足,他已经走通了李鸿藻的门路,看他的意思是想要谋得胡燏棻的定武军,逢人便大谈新军编练……公子,我认为编练直隶督标已经刻不容缓,新军能否成军时间最为关键,若是袁世凯先成那公子亦落人后,时局发展下去恐对公子不利!”沈静补充说道。

    谭延闿说道:“这个人我知道,而且我更清楚这个家伙恐怕以后会是我的大敌。我自然有我的优势,相比之下袁世凯不是科举出身,我却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但是我的弱点便是没有像他一样训练过军队,他在朝鲜曾经训练过一支五千人的新式军队,这是在国内还未曾有过的……就是因为我没有训练过军队,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取代胡燏棻来训练他的定武军,眼下津芦铁路开工在即,胡燏棻很有可能会去承担总办之职,我得不到这定武军之后才在家父的启发下来训练直隶督标,以此来谋得训练新军的功劳……”

    “那我们就不让胡燏棻去当这个总办,将他留在定武军,只要他不走谁也没有办法来占他的位子!”沈静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谭延闿作为他们的雇主,幕僚的成就就看雇主的发展,谭延闿已经决定走从军这条路,满朝上下都在盯着这个三元及第的幸运儿在军队上有什么成就,其中不乏像翁同龢之辈希望谭延闿一败涂地臭了自己的声名。沈静之所以着急便是因为谭延闿在这上面还是有弱势的,一旦袁世凯谋取了定武军的训练职责,加上他有这个经验,很可能会赶在谭延闿将新军训练完成,这对于谭延闿和他的幕僚来说是最糟糕的消息。

    谭延闿听后笑了笑说道:“这个法子恐怕是行不通的,胡燏棻怎么也是广西按察使,出身淮系,只要他愿意去当津芦铁路的总办,我们是不好出手阻拦的,而且在李鸿章还是胡燏棻看来,袁世凯再怎么说也是出身淮系,把定武军交给淮系出身的人,胡燏棻还是非常愿意的!”

    “那就眼看这个袁世凯半道中杀出来抢了公子的功劳不成?!”沈静有些急了。

    谭延闿摇摇头笑着说道:“朝廷虽然有心将定武军变成新军,但是名义上这定武军还是在直隶的地盘上,受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节制,想要让袁世凯练不成新军这太容易了,我们有的是办法!比如北洋武备学堂,还有新军训练所需要的枪炮军械,当然还有军饷,这些资源哪个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最近我不是安排北洋武备学堂的学生们开始操演考核了么?考核中最为优秀的学生将会和我们的总督府侍卫队合并在一起,成为直隶督标的军官团,这就像我们办钢铁厂和纺织厂一样,银子我们是不缺的,但是没有相应的人才我们不过是重复张之洞的老路而已,我倒是想看看在如此封杀堵截之下,他袁世凯拿什么来和我斗?!”

    沈静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公子最好还是提早做些打算为好,这训练军队尤其是能够倚为靠山的军队,无疑像曾文正公和李鸿章那样是最好的——就像猎人养狗那样,长大的狗最次,半大不熟的狗其次,唯有刚生下来的小狗崽才是最好的!公子在训练新军的时候不妨吃住在军营,这样一来新军的军官都是公子一手提拔,而新军士兵也会对公子叹服……”

    谭延闿知道沈静心中在担心什么,便耐心地说道:“文渊兄,其实你说的我基本上都明白,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你在这里整顿补充直隶督标的时候,我已经酌情将北洋武备学校各届散布在淮军中的毕业生员已经集中起来了,当然他们各有个的志向我们也不好阻拦,前后收拢了六十余人,再加上今年通过考核的应届毕业生,还有我们的总督府侍卫队,这就是新军的军官指挥主干。不仅如此,淮军已经散了,我也谋得了一个好地方——距离天津不远的小站,也就是以前的新农镇,这原本是天津到大沽车站之间的一个小站,因为淮军曾经在这里前后屯田二十年,有现成的营舍和操练场地,最重要的是因为它还有一条铁路,本身距离天津就不远,有了火车之后我就可以非常方便的往来于天津和练兵之所……”

    “呵呵,这个小站我听说过,李鸿章的淮军在哪里屯田练兵,兵没有练出来但是这屯田还是非常成功的,尤其是这小站稻米可是他们屯田最重要的东西,口感非常好,能够在北方种出比南方还好的稻米真是少见!”寇青打岔地笑着说道。

    沈静不知道小站的位置,不过他和寇青一样都是南方人,在这北方要吃饭大米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们可都是“无米不欢”的主儿,这小站稻米口感比他们在南方吃过的大米还要好,自然是先记住了这“小站稻米”,可是这位置就不太清楚了。好在谭延闿已经说的很清楚,小站是天津到大沽车站之间的一个小站,不过是因为铁路经过繁荣了这里的小村镇,连带名字都给改了。这样一来就好判断了,这条铁路也是很有用处,以后谭延闿要是练兵的话,按照沈静的设想谭延闿要花大量的时间待在兵营中,必须找一个距离天津直隶衙门不能太远的地方,这小站距离近不说,还有火车直通,这就最是理想不过了。

    “呵呵,仲卿说得对,这小站稻米可是有名的紧,淮军能够在天津扎下根来,这小站稻米可是功不可没,以后想要吃稻米尽可到兵营中来,我是管你饱的!”谭延闿笑着说道:“文渊兄,我早已经差遣胥吏到小站接收营房,并且还带了银子将营房加以修缮,而且还从天津机器局内提出了库存的三千八百支德国九三式步枪及其大量枪弹,后面还有库存的德国步兵炮……半个多月了估计也该差不多了,今天我就奏请家父,调动直隶督标进驻小站,近期就开始练兵!”

    “公子,还有一个问题。以前不知道公子这么快就要练兵,我们还向德国派遣了四十三名军事留学生,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错了,这些留学生可都是总督府侍卫队最为精华的人才,像杨超、李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