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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第140部分阅读

人复仇的机会的,更何况等中国从海军军备竞赛的泥潭中摆脱出来后,大力发展陆军势在必行。等俄国佬从这次战争中恢复元气摆脱国内危机后,中国这边也会做好和俄国人在西伯利亚广袤的地域上进行一场现代化大战的准备。

    谭延闿也毫不掩饰的在演说中表示,如果俄国不接受战争赔款、归还并且补偿中国土地的要求,那中国将会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到时候俄国失去的将不仅仅是海参崴,而是整个西伯利亚!这自然是狠话,中国吃不下西伯利亚,不过却可以对俄国国内的局势进行火上浇油,并且在这段演讲的背后是有武力支持的——中国陆军总参谋部昨天在北京召开记者会,公开调集十个整编师兵分两路,一路进入库伦,另外一路将会兵出胪滨府抵达赤塔,在天气转暖物资储备完备之后,将会对贝加尔湖附近的俄军进行武力打击。

    这十个整编师原本是做为海参崴战役的后备力量,不过考虑到这十个整编师中有超过六成的南方人,并且自从组建成军之后并没有拉到东北进行适应性训练,所以不到最后时刻谭延闿是不愿意将他们送上战场的。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再过一个月西伯利亚的天气将会彻底好转,在这一个月中正好可以转运物资调集兵力,这些南方兵完全可以在西伯利亚进行至少五个月的作战——尽管谭延闿并不真的打算真的去进攻贝加尔湖附近的俄国军事力量,那里已经超过中国目前武装力量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因为铁路,中国连赤塔都很难守住,毕竟中俄两国军队相比,俄国人更适合在寒带作战,俄国人惯于在低温下作战这一天赋已经让历史反复证明了多次,在没有这个实力之前谭延闿绝对不会轻易尝试。

    即便如此,中国出兵西伯利亚进攻贝加尔湖这一消息还是震动了俄国,俄国国内局势加速朝最坏的方向前进,即便连立场最为坚定的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也不禁动容。尽管世界上很多军事专家分析中国占领西伯利亚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中国那个年轻总统的意志在海参崴战役之后得到了空前的加强,在中国国内他个人的威望已经无人能敌,考虑到中国庞大的人力资源,至少在冬季未曾到来之前,俄国人是顶不住中国人的军事攻势的,贝加尔湖落到中国人手中是毫无悬念的。

    尽管从军事角度而言,一旦西伯利亚的冬天到来之后,中国很难是善于在寒带作战的俄军的对手,不过显然俄国的政治局势坚持不到今年的冬天,况且连续的失败和国内经济、政治的恶化已经蔓延到俄国军事系统内部,以往军官贪污和对士兵的严苛行为在这样的局势下也被引爆,军队内部也开始出现了反战情绪——这才是令沙皇尼古拉二世最为担心的事情。

    中国出兵贝加尔湖固然令俄国胆战心惊,但在谭延闿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更加接近于真枪实弹的演习罢了,贝加尔湖地区俄军总兵力一共才多少,还用得着大张旗鼓的弄十个师过去?这些部队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雪,更没有骑过马,将他们拉到蒙古和西伯利亚无非是让他们适应一下当地的环境,等到天气变冷的时候再召回来进入更加安全的东北地区继续完成适应性训练——中国周边能够对国家安全造成严重威胁的只有俄国,虽说谭延闿不认为俄国人能够在一战之前对中国采取报复性军事行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西伯利亚没有任何想法,在未来的十余年的时间内,他必须要练出一支数量可观的能够适应寒带气候特点作战的部队,为日后的对俄军事行动打下基础。

    似乎所有整编的陆军部队都要进入东北进行一段时间的适应性训练一样,这并非是只顾及到军事方面的需要,东北一直是满清王朝的禁腐,汉人数量很少,要想加强一个地方的统治力度,汉人人口数量是不可忽视的标志,更何况东北土地肥沃需要更多的汉人到这里来耕种以解决国内的粮食安全问题。军队在这里驻防将会对提高防区内经济水平,并且还有很大的几率会促使军人在脱下军装后能够定居这里——虽说东北移民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但是真正来东北的大多数都是实在活不下去的农民,主力移民人口还是整编淘汰的前清军人及家属。

    这十个整编师会分别在库伦和赤塔继续训练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主要训练科目还是看看能不能就近利用草原资源训练出一些骑兵出来——在如此开阔起伏比较小的地形上,骑兵将会在野战中起到压倒性的优势。俄国军队的哥萨克骑兵大名鼎鼎,中国陆军参谋部早就心存顾忌,而蒙古的马匹资源将中国成立和训练骑兵部队的成本降了下来,剩下的事情便是尽可能的扩大骑兵兵种的数量并且提高质量,以便在北方战场野战中来压制俄国骑兵的优势。

    当然俄国内部一团糟,现在俄国对于中国的军事行动只能干瞪眼,沙皇和他的大臣们现在已经被起伏不定的社会状况闹得焦头烂额,先前还在抱怨西伯利亚的广袤无边,现在反倒感到庆幸——就像中国人攻击海参崴俄国短期内无所作为一样,中国要想威胁到俄国的欧洲核心地域也要面临西伯利亚的考验,中国在西伯利亚无论取得多么大的成就相对而言对俄国政权来说其军事价值远不如政治价值。

    第三百二十九章 清洗

    上海盛大的俘虏舰参观仪式将已经冷却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中俄之战的关注再次点燃,九艘俘虏舰的甲板向所有普通民众开放,教师、军人和不满十六岁的公民出示证件后可以免费参观。参观者只需要交纳象征性的一角钱便可以购买一张参观通票参观九艘战舰——参观的人太多,军方也不指着这些来挣钱,只是希望能够振奋国人士气,有了这张通票即便今天只参观一艘战舰,等明天还可以参观其它战舰,通票有效时间为三天。

    当然所有上舰参观人员是禁止携带照相机,在战舰甲板的固定位置有专设的照相机来为民众拍照留念,当然这个费用是要收费的。即便如此,光是参观门票一天下来便达到了数万元,舰上的照相店收入则更为恐怖一些,居然达到了十几万元——在这个时代照相对于一个家庭而言还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不过既然登舰若不留个纪念那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个五口之家只需要照一张相,条件好些的人可以选择独照。

    按照展览公示的说明,所有参观费用将会捐给中国海军装备研究院,并且还设立了捐款箱,其捐款是为了妥善安置在战争中受伤致残军人生活费用还有阵亡将士的安家费,其使用情况是由一个中国各党派代表组成的监督会组织来监督。

    从去年战争开始后,中国便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拥军爱军热潮,当然指着这样的短暂的浪潮是不会改变中国传统文化中“好男不当兵”的观念,但中国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整编消化掉前清遗留下来的庞大军队,对于兵源的需求还并不是这么迫切。对于传统观念可以慢慢改变,今后中国肯定要出台一系列的兵役法,而目前所做的工作最重要的还是鼓舞人民士气,重新建立民族尊严,至于鼓励适龄男子参军的作用还不是主要目的。

    在一家上海港码头附近的茶楼中,整整二层全部被包下来,茶楼里外和附近的沿街上至少有二十多个身穿便衣的内务部秘密警察在四处游走警戒。方榕卿推开窗子,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上海港外停泊的九艘俄国俘虏战舰,她不吭声,整个二层坐着的三四十人更不敢吭声,一时间这里和外面码头上的喧嚣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方榕卿坐到临窗的桌子旁,慢慢的调整旁边泥炭炉上的火,水烧的差不多了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朦胧的水汽轻轻的飘起,而她周围坐着的人似乎感到屁股底下的凳子好像钉满了钉子让他们浑身都不舒服。

    “各位老板,本来不应该是我坐在这里跟大家会面的,不过万一让门口那个读书人进来,恐怕各位也不会在这里喝茶了,你们的家人也很担心你们现在的情况……推开天窗说亮话,我好几年没有回上海了,以前在上海的时候还多少和你们其中的几个有过一些走动,要说没有交情也是假的,也正是念着故人交情的份上,我坐在这里和大家打个商量,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是我在上海的最后一天,诸位考虑了这么多天,我想也该有个结果了……”方榕卿眼睛专注地看着杯中的茶叶沉浮,嘴上不咸不淡地说道。

    周围的人听后有的不屑的撇撇嘴,有的则面无表情的坐着紧紧地抿着嘴唇,有的则脸色苍白掏出手帕不停的擦汗……

    方榕卿看了看屋内的众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的时候,离她最近的一个比较富态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方先生!请慢!老朽愿意捐出家财为国家造军舰,万望先生手下留情,放过我家一门三十余老小,老朽感激不尽,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先生!”

    “吴老板,当不得什么先生,当年在上海我也没有少承吴老板的恩惠,其实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沽空人民币,若放在平常也就罢了,在国家打仗的时候你这么做不是给国家上眼药么?我知道你赔了不少,但对于你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南浔吴家两百年富贵也就因为你这一念之差断送诚为可惜,不过你能知错就改,小女子在这里代夫君先谢谢你这片拳拳报国之心……你犯了弥天大错,江南是没有你立锥之地了,承蒙当年照顾,这里是东北两百亩土地的地契,你就在那里安心渡过晚年好了,记住千万不能入关,否则后果难测!”

    方榕卿连一眼都懒得看吴老板,手中拿着冒着热气的茶盅,说完便挥挥手,旁边一个大汉走到吴老板身前说道:“吴老板,请吧?你家人都已经在旅馆等了一个月了,正急着等你回家呢!”

    吴老板没敢站起来,还是伏在地上朝方榕卿磕了三个头,方榕卿点了点头,他这才脸色灰败地站起来随着大汉走出茶楼……有了吴老板带头,立马又有七八个人连哭带磕头的表示愿意捐出家产为国家造军舰,他们的待遇都是一样,方榕卿给他们每人一份两百亩的东北地产将其“发配”,并且警告他们此生不能回关内一步。

    自始至终方榕卿的似乎都将心思放在眼前的茶具上,穿着月白色江南绣服的她如果不是头后面输了一个偏头髻,别人都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一点也不像三个孩子的母亲。原本这间屋中坐的都是江南的富商,可以说是江浙商团的中坚力量,很早以前谭延闿便想掌握这支力量,除了江浙商团之外,也就山西票号商团还在他的掌握之外,不过建国后随着银行业的发展,晋商商团在谭延闿及其商业追随者的积压下也输诚表示屈服,但江浙商团就一直没有肯纳入他的体系范围内的意思——江浙商团紧邻上海,他们的生意很多都和外国人有联系,在没有发动中俄战争之前,满清时代几十年对洋人是屡战屡败致使国人自尊如同扫地,对洋人的态度从“化外蛮夷”急转直下成为“奴颜婢膝”,洋人略施小计便可以拿捏的他们死死的,要不然谭延闿现在也不会下这么大的狠手来对付他们了。

    在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尽管传来的都是对中国有利的好消息,但是江浙财团中依旧是悲观论者占统治地位,他们想的不是像其它几个国内地域性财团一样捐款捐物,而是想着如何来挖墙脚发国难财——沽空币值、囤积棉纱、粮食、煤炭造成物价飞腾、抵制国债发行……谭延闿正愁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这一次完全是他们撞在了谭延闿的枪口上。

    方榕卿来上海坐镇除了方便在国际市场上利用内幕消息来操纵资本市场,通过黄金、白银、外汇和期货来套汇谋利降低战争成本,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便是整治江浙财团,不仅要抑制他们对市场的冲击,甚至在必要时刻干脆瓦解这个地域性的财团势力。

    谭延闿从来不认为中国贫穷,要说穷只能说政府穷,而不能说国家穷。中国人的经商致富能力在这个时代是令人吃惊的,况且这个时代在谭延闿看来不过是近代科技刚刚崛起,造个汽车都可以称得上是高科技,中国和世界的差距还没有拉大到不可弥补的地步,况且世界范围内的工业分工到现在连个苗头都看不到,各个区域之间还是比较封闭的,应该说中国人富有还是处于绝对状态——正常途径的经商致富和非正常的贪污致富,不管哪种致富方法,其民间富有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如果说六七年前对谭延闿说民间富有程度发展大工业是不成问题的,他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推翻满清王朝后,众多以前的皇室用品成为奢侈品走向中国民间的时候,民间所体现出来的购买力让谭延闿不得不承认中国有钱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富有程度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八千多元一米的宫廷布料贵不贵?要知道一个工人几十元的工资便可以让一个家庭过吃饱饭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就是这样看似天价的布料在一些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一出手就是十几米,而这样的布料普通裁缝是不知道如何加工的,还需要十几个专门为宫廷服务的裁缝花上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加工出一件合乎规格的成品,这样一件衣服的最终价格至少要十四五万,就是这样的衣服居然排队到两年以后,从这里便可以看得出中国有钱人是多么多了。

    江浙财团固然比不上谭延闿麾下的天津财团和广东财团这么实力雄厚,整个中国的重工业、铁路、纺织都紧紧的掌握在这两家财团手里,并且还和晋商财团共享银行金融业,但是江浙财团同样有着令人叹服的财力——谭延闿今后要撤出海军造舰并且削减造舰计划,而江浙财团在这个时候冒头就不要怪他给自己找个顶缸的人了,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所拥有的财产不敢说能够建造成打的战列舰,至少以蒙古级战列舰的造价完全可以建造八九艘!

    江浙财团所拥有的金钱还不是谭延闿最看重的,在中国但凡是富翁相对应的除了社会地位和口袋里面的金钱之外,必然还有庞大的地产支持,土地收入虽然比不上工业和商业,但是胜在稳定,土地的多寡甚至标志了一个富翁的地位——一旦在其姓氏的前面加上一个地名,诸如前面的南浔吴家,那其人在当地必然是一个超级地主。

    江浙地带农田肥美,自古多产鱼米之乡,但同样江浙的土地矛盾也格外的凸出——“绍兴师爷”的背后就代表了绍兴地少人多的局面,结合绍兴重文教,所以出去谋生路的人多选择文职,久而久之便成了“绍兴师爷”。这些大财主就算榨干了油能有多少钱,再多的金钱在现代化战舰面前也不能称多,谭延闿这样的世界级巨富现在都心虚了,更不要说这些小鱼小虾,但是他们手中掌握的土地却对于稳定江浙政治环境平稳起到决定性作用。

    同时江浙财团的嚣张也是因为建国后兴中会的回归带领起中国各地产生了一大批所谓的“政党”,“江浙系”算是中国政界一个特殊的名词了,兴中会的背后财源江浙财团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别看这些小“政党”还没有到参与国家政策走向的地步,但有了江浙财团的财力支持也使得政党发展迅猛,很大程度上抑制了致公党在江南的发展——无论在经济和政治上,江浙财团都挡了谭延闿的路,到现在落到他的手中,江浙财团也就不可避免的遭到致命的打击,尤其是谭延闿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没钱的话就什么也做不成的理论,那些政党锢然很难对付,但是给他们一断奶还不是像日本那样走向没落?

    本来谭延闿没有想到通过摧毁江浙财团来打击那些小政党,不过沈静却很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推翻满清王朝之后,谭延闿对于打击政治对手这方面并不上心,事实上他做为一个从政者在这方面是绝对不合格的,不过好在他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武力来保障他的权力。沈静做为国务院总理深知在中央是没有哪个政党能够对致公党形成威胁的,但是在南方的某些省份致公党的力量还是非常薄弱的,如果放在云南、贵州这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