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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第152部分阅读

下去,但他也意识到传统观念对建设新中国秩序的强大影响力。

    对于归还俄国战舰的事情,中国海军和国务院的意见空前一致,同时对于勒索俄国一笔也是如出一辙,毕竟对于这种情况谭延闿早就给海军和政府部门打过预防针,尤其是海军装备更新换代也迫切要求海军和政府要抓住所有“捞外快”的机会。在开价方面谭延闿是外行,国务院和海军参谋部根据市场价格还有俄国的现状开出了整体打包出售大小十艘战舰为三百八十万英镑,并且决不单卖——俄国的目标核心便是那艘完好的皇太子号战列舰。

    当然外交部开出的价格是五百万英镑,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五百万英镑俄国人肯定不会接受,留出一百万英镑和俄国人打嘴仗。最有意思的是俄国人还提出邀请中国设计部门参与俄国第一级无畏舰的设计招标工作,甚至是承建——世界上目前英国和中国的无畏舰是最好的,而且中国和英国不同,像巴西和德国从中国购买战列舰,中国绝对不会在装甲厚度等影响战舰性能的地方做手脚。

    中国虽然涉足国际海军装备市场时间并不长,但是几年来建立的口碑却是极佳的,俄国人虽然有些羞羞答答,不过却不知道中国海军上下已经变成“经济动物”,只要俄国人出得起价钱,中国是很愿意帮助俄国来建造无畏舰的,当然如果俄国人肯让中国来承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鉴于这种新情况,中国外交部长寇青向俄国外长普拉多夫提出将归还俄国战舰与中国承建俄国第一级无畏舰进行捆绑,即如果俄国能够接受总价格七百万英镑的条件,中国可以归还所有被俘虏的俄国十艘战舰,可以为俄国出售一艘蒙古级战列舰,并且附带蒙古级战列舰的设计图纸,或者是干脆根据俄国的要求来设计建造一款全新的无畏舰。

    普拉多夫在请示沙皇尼古拉二世之后,对于这种“捆绑式”销售自然是不买账的,对于中国的蒙古级战列舰,世界各大强国都是非常认可的,它的作战能力肯定会超过同时期的无畏号战列舰,不过随着美国的特拉华级战列舰的开工建造,俄国更想要一艘侧舷火力能够达到十门以上的战列舰,这个要求显然蒙古级战列舰是不能达到的。

    中国的西藏级战列舰显然是考虑到火力密度问题,不过这个方案肯定是不能给俄国的,而且俄国人比较贪大图全。按照外交部反馈回来的信息,俄国人不仅想要在他们的第一级无畏舰上装备超过十门的主炮,在工程造价上也是抠门的了得,不要说西藏级战列舰那昂贵的价格,就是蒙古级战列舰的造价他们也未必会接受。

    不过也正因为俄国人的“抠门”才让中国海军感到放心——根据中国的造舰经验,火炮的价格占到战舰总造价的三分之一左右,这还是因为中国的人力成本比较低廉,在钢铁生产方面的成本比较低才造成的,按照中国战列舰注重防护的倾向,按照欧美装甲钢的造价,中国战列舰的火炮占总成本的比例肯定会低于四分之一。如果俄国人想要建成他们要求中的无畏舰,可以想象其装甲钢的防护能力肯定是低的令人吃惊,也许会和中国正在建造中的战列巡洋舰差不多,甚至是还不如其防御能力。

    俄国可以说是对中国抱有最强敌意的列强国家,毕竟中国这样的“新晋列强”必然是踏着俄国这样的老牌列强的尸体才会被世界其它强国所承认。俄国成为中国提升其国际声望的踏脚石,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不爽,只是俄国现在内外交困没有能力报复中国罢了。俄国人心目中的无畏舰大概要求被中国获知之后,至少可以肯定海疆上俄国人绝对无法拿自己怎么样——这样的战舰造出来后无非是个“薄皮大馅”,绝对不是蒙古级战列舰的对手,更不要说西藏级战列舰了。

    在中国和俄国外交部的反复交涉下,最终在1909年五月达成最终的协定,俄国以三百四十万英镑的价格回购了其在中俄战争中被中国俘虏的十艘战舰,虽然比中国预期目标要低了些,但是好在总比这些废铜烂铁砸在自己手里要强得多。这笔交易最后将会由正在德国访问的中国总理沈静在欧洲签订合同确认。对于这笔款项的应用,谭延闿也履行了当初对海军的承诺,不过在其中三十万英镑必须划归到上海江南制造局,用以作为研制十六寸火炮的专项研发资金,还有二十万英镑用来培养海军人才,一百万英镑用以支付海军目前的维护、升级费用——剩下来的二百万英镑却很难再增加一艘主力战列舰,只得被分拆用于支付一些中小型辅助舰只的采购费用。

    在这个问题上,谭延闿必须要耍一些手段——海军军费并非是采购新舰是大头,中国海军发展到现在,每年完善军港设备,战舰维护等方面的额外投资就像小刀剌肉一样吞吃掉了绝大部分的军费。海军要求增加无畏舰的数量,一艘无畏舰的价格分摊到二十八个月左右的建造周期内,这对于年度海军军费预算并不是什么负担,相反新舰一旦服役后其维护保养费用高的让人吃惊。

    谭延闿明明知道中国只要适度保持海军规模以威慑群雄就不会有大海战发生,自然也不会让国家财政白白背上如此沉重的包袱以影响到国内经济的发展——一旦世界大战爆发,一艘两百多万英镑的战列舰给国家带来的利益远比规模在两百万英镑的工厂要少得多!

    第三百五十六章 海军政治

    沈静在三月抵达英国,在三月份中,英国和中国几乎同时完成了其第一级战列巡洋舰的建造工作——中国在最后阶段加强了建造进度,其原因并不是和英国争抢这个第一的名头,而是为了赶在沈静抵达伦敦的时候,空出两个造舰船坞来建造两艘西藏级战列舰,为沈静造势让英国人在香港问题上彻底让步。

    事实上在二月末的时候,谭延闿在接见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发出了警告:“中国已经无法容忍英国在香港问题上对中国的讹诈!”十天后谭延闿乘坐北洋号战列舰前往上海,在抵达上海后没有会见任何地方官员和财经界人士,而是将自己下榻的地点放在了江南船厂“保密造舰区”,在那里他一共住了十五天,亲自主持了两艘战列巡洋舰的完工服役仪式,并且还主持了两艘西藏级战列舰的开工建造仪式。

    外面的人自然对谭延闿在江南船厂内到底干了什么不清楚,但是却一直保有旺盛的好奇心,这份好奇心在朱尔典身上更为明显,因为谭延闿在向朱尔典提出郑重的外交警告后,便直接去了上海。按照朱尔典的经验,这位年轻的总统肯定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意有所指,果然在看到那两艘中国战列巡洋舰之后,他惊骇的发现江南船厂的一号、二号船坞并没有停歇,而是马不停蹄的又开始了紧张的施工——这一次“保密区”内四个船坞里面,谁也不知道中国人正在建造什么战舰。

    这是对英国人发出的强烈信号,虽然有传闻当沈静踏上英伦土地的时候,英国会将香港归还给中国,不过谭延闿并不相信英国人的许诺,在政治上任何许诺都是空头支票,所以他更喜欢真金白银。为了防止英国人耍花招,谭延闿认为有必要对英国人予以警告——西藏级战列舰的三号舰和四号舰提前开工,就如同去年沈静临行前中国开始建造西藏级战列舰以威慑美国一样,这次只不过是对象变换了一下而已,而且对谈判桌上正在耍滑头的美国人也是一个警告。

    朱尔典虽然身在中国,但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从来也未曾离开过欧洲——中国的发展已经越来越大的影响到欧洲局势的变化。中国加快造舰脚步与其国防需要并不符合,从中国这些年的外交政策上,朱尔典也看不出中国对海外领地有某种特别的野心,年轻的中国总统虽然灼灼逼人的时候非常多,但相比之下中国总统更关心国内的事务,对国际事务并不热心。他毫不怀疑如果这次沈静在伦敦没有得到谭延闿想要的东西,那这个年轻的总统会毫不犹豫的将中国变成德国的造舰船坞,并且直接威胁大英帝国在东南亚、南亚甚至是澳大利亚的利益。

    朱尔典还没有感受到这种国家利益的剧烈冲撞,相对于英国当局现在已经开始承受巨大压力——去年秋天提尔皮茨将本来在1909年初建造的两艘战列舰合同秘密的分给了两家造船厂,英国人很难相信提尔皮茨做出的所谓“打破国内造船承包商的圈子”的解释。这一事件最直接的结果便是英国人对德国官方产生了非常不信任的态度,最为严重的便是英国海军部将会不得不以德国造舰能力,而不是以德国官方公开发表的方案来作为制订计划的依据了——德国船厂的造舰能力显然高于德国官方公布的造舰能力,这就意味着英国将会凭空想象“明年德国会造几艘战列舰”?为了保持“想象中的平衡”,英国明年应该至造几艘战列舰?!

    更为可怕的是中国很可能为德国所用,这已经都快成为英国当局的心病了,英国人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德国将力争在1911年或是1912年在无畏舰数量上将会超过英国——在谭延闿眼中这是典型的高调论,先不说德国有没有这个实力,单就提尔皮茨的事情来说,德国公开的造舰法案不过是对德国国会做出的保证而已,如果提尔皮茨决意要违反宪法也是德国人的“家事”,这和“德国威胁论”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有一点英国人还是预计的非常准确的——第二批西藏级战列舰中,按照惯例德国人必然会采购一艘。

    当朱尔典的电报到了阿斯奎斯手中的时候,这位去年刚刚就任的英国首相脑袋不禁有些涨大的感觉——中国今年开工的这两艘战列舰到底针对的是谁?从朱尔典的电报中,他不难推测中国的目标是谁,一个月前他对朱尔典电报中中国总统的年轻警告是有些不屑一顾,作为大英帝国首相,他是不可能在自己的任期内将香港返还给中国的,不过现在他却有些动摇了。

    还没有等阿斯奎斯有什么反应,中国开始公开拍卖手中的两艘战列巡洋舰,朱尔典同时也接到了中国外交部的通知,因为英国在香港问题上的背信弃义,中国将会取消英国的贸易最惠国待遇,同时在海军军备上将会加强与德国的合作,而这个开端便是手中两条拥有强大破交能力的战列巡洋舰。

    与无畏舰不同,中国和英国几乎是同时建造完工战列巡洋舰,两国的战列巡洋舰的作战用途基本一致,虽然两国战列巡洋舰都装备了八门十二寸主炮,但是中国将装甲防护的偏重也用于战列巡洋舰的身上,航速虽然慢了一节不过防护能力却高出了太多。相对于英国战列巡洋舰比较鲜明的薄装甲高攻击,在欧洲某些海军专家眼中,中国的战列巡洋舰也许在防护能力上是弱了些,但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作为战列舰来使用。

    中国没有理会欧洲海军专家的评论,心安理得的在这两艘战列巡洋舰上挂上海上装备交易市场。也许正是因为欧洲海军专家的评论,南美的阿根廷率先购买了其中的一艘——原因无他,这艘战列巡洋舰要比国际市场上的战列舰便宜了近六十万英镑,它的价格只有一百八十万英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巴西从英国和中国订购的米纳斯·吉拉斯号和圣保罗号战列舰要在明年交付巴西,阿根廷抢购这艘战列巡洋舰未尝不是对巴西想要做南美老大的一种挑战,两国都有边境冲突。

    相比阿根廷注重价格,德国就谨慎的多,因为德国的国力虽然不至于无视这六十万英镑,但也不愿意当冤大头,在德国看来自己花出去的钱必须要物有所值,不过很快德国便订下了这艘战列巡洋舰,但是需要等到一个月后中国总理沈静抵达汉堡之后才能签约正式成交——德国人看重的是它的远洋破交能力,并且这艘战列巡洋舰将会成为德国远东舰队的旗舰,驻扎在山东胶州湾。

    虽然中国一直都在致力于将外国列强赶出中国,同时收回国家主权,不过德国在中国的地位特殊,德国驻扎在胶州湾的远东舰队是作为中德友谊的象征,德国也按年缴纳象征性的两万英镑获得胶州湾的部分使用权。在胶州湾,中德联合舰队规模并不大,其中中国两艘靖海级装甲巡洋舰和一艘德国装甲巡洋舰成为主力战舰,其余不过是一些雷击舰和保障性舰只组成,舰队司令官也是采用每年轮换制,中德两国交替派出司令官。

    谭延闿之所以能够容忍这支舰队的存在,除了外交上的需要之外,也是希望德国能够在远东扎下一颗钉子,希望德国能够善用这颗棋子在太平洋对英国展开破交行动,以牵制远在欧洲的英国大舰队。当然谭延闿也不愿意就这么拖下去,毕竟这里是中国的地盘,驻扎一支外国军队总归对自己的声望不利,中国海军已经在那霸修建了港口,下一步就是将这支中德联合舰队放到那霸,这样也可以降低国内对其注意力,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谭延闿正在怂恿德皇,在中国的配合下对日本再找个茬,中国想要干掉日本的那两艘战列舰。

    给德国在日本找个军港是谭延闿一直都想实施的毒计,谭延闿想要重演历史上胶州湾的事件——欧洲迟早都是要打起来的,到时候德国在日本的军港便是亚洲协约国最重要的攻击目标,而能够有实力就近清理这座军港的只有中国,中国完全可以待价而沽在让英国人出把血,同样中国加入协约国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一成,中国只要稍微耍些手段或是光明正大的将战舰开过去,德国人肯定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到时候完全可以做到不费一枪一弹便可以接收这个港口,从而作为插在日本人心口的一把尖刀。

    手头上的这两艘战列巡洋舰很快便被出售出去了,工商银行、江南船厂和一系列与造舰相关的产业都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国家也得到了巨额的税收并且从中获得了足够的政治分成。这一切看上去是很美好,但是工商银行所承担的金融风险也是非常高的,并不是所有的风险投资都能够像这两笔战舰交易这么顺利,这么有把握,虽然这并不是一榔头买卖做过之后便不会再做了,但涉及到这种政治、金融高风险的巨额投资,工商银行只有在得到谭延闿的亲自授意之后才回去做。

    显然在这个时代是工商银行在海军装备制造市场上大举投机的良好时机,也正是因为这两艘战列巡洋舰的高价售出使得工商银行的领导层原本是对谭延闿的不满一夜之间转化成“决死效忠”。这两笔巨额交易的成功也使得中国银行界的洗牌——与工商银行关系密切的天津本地财团所组建的金城银行因为在北京市政改造中与工商银行的无条件配合,使得金城银行成为工商银行最密切的盟友,而广州财团的利华银行、丰金银行则强烈要求以让出华南市场份额的代价换取对广州黄浦船厂的风险投资。

    谭延闿通过工商银行和手中的船厂资源牢牢的将天津和广州的财团捆绑在自己的战舰上,而他的大沽船厂和黄浦船厂则接受两地财团的风险投资,进一步排斥了和他若即若离的山西财团。山西财团过于保守,其实山西财团的实力远比新兴的天津财团和死灰复燃的广东财团实力雄厚的多,但是由于山西财团的保守使得他们连续错过银行和海军装备风险投资的最佳时机,而中国的大型重工业除了国家掌控的上海江南制造局、天津制造局和保定制造局之外,基本上都握在谭延闿的手中,山西财团想要介入重工业领域非常困难,除非他们能够找到一个工业代言人,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江南船厂是谭延闿的非卖品,战列舰交易自然是要集中在江南船厂的身上,不过随着中国海军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中小型作战舰只和辅助舰只的身上,大沽船厂和黄浦船厂的机会就来了。以1909年的中国造船业形成以国内三大造船厂领衔,多如牛毛的中小型船厂为辅助,借助世界海军装备市场和国内航运业跨越式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