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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魔记第20部分阅读

    。只要再前行里许,便可就此离去,再回头时不知何年何月。此时多么希望红衣能与自己一起离去,两人相伴相随,天涯海角,潇洒一世多好?不过前方禁制横亘,一切愿望皆成泡影。

    “袁飞……”袁飞正踌躇间,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

    莫非听错了?袁飞既希望听到这个声音,又害怕听到这个声音。

    不多时衣袂声停,一阵香风袭来,来人身后站定,却默然不语。袁飞此时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就怕一旦开了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身上有人低声抽泣,片刻一个声音凄婉喝道:“你个天杀的黑小子,将我的一颗心偷了去,就想拍拍手这样走了吗?”不用说,从声音断定,正是时时萦绕于心的红衣。

    “我……”袁飞无语凝噎,抖身恢复了袁飞真相,缓缓转过头。眼前的红衣楚楚而立,一头青丝在空中飞散,如同乱杂的思绪,一双泪眼儿朦胧,写满了不尽的哀怨。

    “袁飞,你这狠心的小袁飞!”红衣突然一纵,扑入袁飞怀中。

    “红衣……”袁飞将红衣拥在宽实的怀抱里,轻轻擦拭红衣脸上泪水。

    二人相拥相偎,久久不愿离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日月经年只在一瞬,乾坤天地只于此间。一生一世就这样好吗?

    “你愿意跟我走吗?”袁飞眼中尽是忧伤,尽是深情。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禁制在眼前,如何能逾越?想要尝试,将是身死道消的境地。红衣何尝不知道?

    红衣泪眼婆娑,表情却坚定异常,点点头道:“纵今生不能在一起,愿来生共相惜!”

    袁飞被彻底感动了,将红衣拥得更紧……

    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能有幸福的此刻已足够。

    “唉,好一对苦命的鸳鸯!一个想走,却走不了,一个想留,却不敢留。可叹呀可叹!曾岳也被感动了。”不远处有人轻轻击掌叹息,打破了这一方温柔场面,也将两人自温情中唤起。

    来人头上被一方往生云遮蔽,看不见真实面容,正是夺魄使曾岳。

    方才与袁飞缠绵的事定然已被其发现,红衣脸上一红,叱道:“曾魂使,来此何意?”

    往生云中传来阴阴一笑,道:“袁飞小子冒充了郭罡而来,且引诱了我家的红衣姑娘,既被我曾岳发现,岂能坐视不管!”

    “你怎么知道我冒充郭罡?”袁飞奇道,自己一路十分小心,见了鬼卒远远躲避,更不曾留下蛛丝马迹,就连见红衣都是隐忍,“莫非……”

    “不错!”曾岳接口道,“本使也不瞒你,你来之前,郭神使早已回来了!”

    “曾魂使能否稍作通融,放袁飞一马?”红衣知曾岳境界高过袁飞许多,曾岳真要拦下袁飞,应该是绰绰有余。不过红衣知曾岳脾气,素来说到做到从不更改,有此一求,只盼有一线生机。

    “实在是对不起了。”曾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红鬼使也知道,禁地每一处皆在王爷神念控制之下。一旦曾岳循私,为王爷知晓了,曾岳可担当不起!”

    “这……”曾岳说的没错,不过眼见心上人要被带走,红衣一时心烦意乱。

    “其实阿狞王将军早已对你二人生疑,叮嘱了本使时时关注。果然阿将军所料不错,红鬼使生了背叛之心。”曾岳又道,“你也知道,王爷大事未成,任何人不经过王爷允许,不得生出情爱之心。事已到此,你二人还是随我回去见了王爷后再做定夺吧!”

    如今事机暴露,一旦随了曾岳回去见枷嘎王。以枷嘎王行事手段,定饶不了袁飞与红衣,更不用说还有阿狞王从中作梗。

    红衣银牙一咬,下定了决心,凄然道:“事情因我而起,请曾魂使高抬贵手,放了袁飞离去,红衣甘愿以死相抵!”话音一落,不待曾岳回应,纵起往生云直奔禁地口而去。

    “什么,红衣,莫作傻事!”袁飞猛然明白了红衣想法,纵风急忙去追。

    可是已经晚了,红衣怀了一颗必死之心,去得甚急,袁飞哪能拦得下。眨眼间已到了禁地口,红衣回头叫道:“袁飞,我们来世再见!”话音未落,红衣便一头扎入禁地口,随后一物自红衣身上飞起,落入了袁飞的手中,乃是一方白玉琴。当日红衣持了这方白玉琴,弹奏一曲“极乐逍遥咒”,让袁飞就此萌生了一丝异样的爱慕。

    “喀喇”一声雷响,禁地山上一道无情的闪电飞至,正中红衣娇躯。

    “袁飞……”随着一声惨呼,红衣娇躯瞬间化作黑炭,一道魂魄自黑炭中倏然飞出。

    眼见又是一道闪电飞来,击向这一道魂魄。袁飞赶至,眼疾手快,一方冥魂木飞出,登时将红衣的一缕魂魄收了去。

    可怜一个千娇百媚,命运多舛的红衣,数千年前身死只留一缕魂魄,被枷嘎王助成|人形,却从此身世成谜。为了心上人,甘愿付出生命,如今又只得一缕魂魄。

    “红衣……”袁飞的心碎了,一声哀嚎,捧了冥魂木与白玉琴,不知何时眼泪流了下来,“只要袁飞有一口气在,定要帮你揭开身世,为你寻回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曾岳已到袁飞身侧,冷冷得看着这一切。

    片刻曾岳缓缓道:“你走吧,再不要回来了!”

    袁飞没有走,眼中似欲喷出怒火,望着曾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是你,逼死了我的红衣!”

    “你待怎样?”曾岳一怔,被袁飞气势震慑,听口气竟然微微有些怕了。

    “要你死!”袁飞彻底怒了,将红衣之死全部责任推到了曾岳身上。

    “什么?呵呵……”曾岳笑了,虽然往生云遮住了脸孔,不过分明是一种讥笑,“以你如今的通窍初期境界修为,要想杀死我一个中期鬼使,恐怕是在痴人说梦吧?”

    不过曾岳一席话惊醒了袁飞,是呀,自己有何能耐杀了对方。此时此刻,袁飞反倒冷静了下来。在禁地中袁飞与薛潘极熟,与曾岳却素无交往,更不知其有何手段。

    不管怎样,先下手为强。袁飞胸中愤懑,将全身真力贯注在右臂,正待全力飞出一记太上幻魔拳。

    “哼!”,曾岳一声冷哼,紧接着一道白光自往生云中飞出。这道白光闪电般奇速飞至,袁飞无从躲避,登时被击中。

    袁飞脑中“嗡”的一声,自头顶至会阴处立时空荡荡,感觉不到身子存在,更提不起体内一丝真力。太上幻魔功发不出去,袁飞的身子被定在当场,丝毫不能动弹。

    人身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曾岳这一道白光名曰夺魄神光,专夺人身七魄。七魄被夺,人身便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无所凭依。

    好在袁飞有化魔童子,方才袁飞未使出太上幻魔拳之前,已神念勾动了化魔童子。就在曾岳发出夺魄神光的刹那,袁飞身上也是一道青光飞出。

    曾岳全副身心在袁飞身上,哪曾想到袁飞还有同伙。这道青光一闪,一只硕大青色怪鼎闪现,当头将曾岳砸了个正着。

    “啊……”曾岳一声怪叫,化魔童子这一击势大力沉,将曾岳头上的往生云打散。往生云一散,露出了曾岳的真面目,竟是一颗白色骷髅头颅,这颗头颅一脸愕然之色。

    “怎么可能?”曾岳又是一声怪叫,扯身便走,片刻消失在禁地深处。曾岳一走,不多时袁飞身子已然活动自如,真气流转如意。

    虽然打伤了曾岳,袁飞一口气仍未消除,叫道:“童子,速与老爷去追!”

    “得饶处且饶人!”袁飞驾风纵起,身旁传来一声喝,头顶处一片黑气罩下,将眼前遮蔽。片刻黑气消散,现了一道长幡,持幡者正是薛潘,原来薛潘竟一直隐在一旁。

    “小友保重,后会有期!”薛潘意味深长扔下一句话,长幡烈烈,瞬间远去了。

    方才如果薛潘与曾岳联手,纵然有化魔童子,以袁飞目前的境界,三个袁飞也被杀了。即使不是这样,袁飞被定住的瞬间,薛潘要取了袁飞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薛潘没有这样做,如此看来,这薛潘倒是一大有义气之辈。

    第六十五章 生死战书,唤我黄鼠

    更新时间:2012-10-06

    五灵门位于凤凰山上,修士的居所灵气馥郁无比。凡间虽疮痍满目,民不聊生。此处却青松翠竹,争先绽放绿意,一派畅意景象。春来乍暖时候,暖阳融融,直催人睡。凡人慵懒,便修士也不例外。山门处一名身穿蓝衣的五灵门弟子,正沉醉在这令人迷离的春意中,倚靠着门边低头打盹。

    山下晃晃悠悠地来了一獐头鼠目的老头儿,一袭青衣陈旧,一副邋遢怠懒模样。这老头儿离山门尚有十余丈,便高声叫道:“开门,开门,我回来了!”

    守门弟子唤作吴九,本是三长老金城弟子,因金城被识破了金蚕门j细身份,自己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由内门弟子降为了外门弟子,做些打杂看门的事,于是灰心丧气,竟懒得修炼了。

    闻声吴九睁开了惺忪睡眼,见了来人,笑道:“黄鼠师兄,数月不见,却是哪里逍遥去了?”五灵门弟子各自修炼,除师父召唤之外,数月不常露面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眼前之人众人倒也熟知其脾性,是一有名的修行怠懒人物。多日不见,恐怕是不会躲起来勤苦修炼的。

    被唤作黄鼠的老头儿竟不答话,只轻哼了一声,便一步跨进了山门。吴九并不着恼,在身后哈哈笑道:“黄鼠哥,下次再到山下鸣凤城中快活,记得将我带上,咱哥俩也好相互有个照拂……”

    对于吴九的揶揄之言,黄鼠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直往内门去了。这反让吴九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纳闷了半天,因为他感觉这个尖嘴猴腮的黄师兄与以往有些异样,但不同在哪里,一时又说不上来。

    五灵门分内外两门,门中高层住内门,普通弟子外门居住。

    虽然黄鼠被众人瞧之不起,却是玉真的弟子,属内门弟子,也有进入内门的权利。刚至内门口,迎面撞见一人正巧走出来。这人一张英俊脸孔上点点散布着数处疤痕,正是玉兰花二弟子达赤。

    达赤被袁飞的一记火球术击伤,本来一张英俊脸孔破了相,更少了接近玉姬花的机会,却心有不甘,久而久之,性子愈发暴躁起来,凡事都看不顺眼。一众师兄弟们知其情形,多不去招惹。

    昨日达赤被一名师弟顶撞了两句,心里窝了一股火,偏巧这名弟子的师父是门主玉姬花,当时也不敢胡来,昨晚想好了一番说辞,打算今日去要找那名弟子理论。刚踏出门槛,就见平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黄鼠一步三晃,旁若无人的走来,也不给自己让路,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劈手一拳,冷不防地就将黄鼠打了个趔趄。

    以黄鼠之前的脾气,受了凶神般的达赤这一拳,不仅不会还手,恐怕反而早早地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躲开了去。不想今日换了皇历,黄鼠将眼一瞪,目露一道寒光,就要发作。

    却身后伸过来一只瘦弱的黑手一把将其拉住,紧接着闪出一张机灵少年的面孔。

    少年笑着打圆场,道:“黄师兄莫怪,达赤师兄数月前为人所伤,心中烦闷,方才如此无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拦我?”黄鼠一怔,“眼前的人如此无礼,让我好生教训一番。”

    机灵少年肚中暗笑,你胆小如鼠,几时有这般胆量,不过也笑道:“多日不见,师兄莫非老糊涂了。我姓何,唤作何冲,与你同出玉真师父的门下。你我岂止认识,而且相熟得紧。当日何冲入门时黄师兄照顾有加,何冲一直感激不尽……”

    黄鼠笑道:“既然何师弟说情,便饶了此人罢!”

    这一句话无比刺耳,达赤心头平生了一股勃然怒气,得势时一干师兄弟卑躬屈膝,前呼后拥,好不殷勤。如今失势,便一胆小如鼠的黄鼠竟也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达赤抬手一扬,手中一道黄光飞出,半空中化作了一张黄绢,黄绢上书十六个大字:明日午时,银雀战台,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生死战书!”何冲一声惊呼,“达赤师兄竟然向黄鼠师兄下了生死战书!”

    五灵门向来不忌争斗,门中先祖于是制下一方生死战书。五灵门弟子每人只得一书,生死战书一经发出不能收回,如不应战一则为人唾弃,二则便须自行脱离山门,永不得回。决战时不分生死,誓不罢休,且胜者王侯败者寇,一战而败不仅身死,且随身所有也成了胜者的战利品。故发出战书皆极为谨慎,如非深仇大恨,轻易不发,极少如达赤一般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生死相决。

    何冲为人心善,且与黄鼠交好。知黄鼠虽有颇有些能耐的碧眼狼蛛相助,却万不是达赤的青龙蟒与青蟒鞭敌手,忙堆了笑脸央求道:“达赤师兄休怒,快快将生死战书收回,饶了黄师兄罢……”

    其实达赤此举最大的目的不在于针对黄鼠,更多的是在于立威,自己虽然得不到玉兰花的宠爱,却可凭借一身修为不容门中师兄弟们小觑了,加上对黄鼠又是知根知底,便捡了一软柿子来捏。

    “所谓覆水难收,生死战书一旦发出,已然不能收回!”达赤冷然道。

    黄鼠呵呵一笑,道:“听说达赤师弟的青龙蟒与青蟒鞭非凡,无缘得见,正想领教一二。”

    这个黄师兄莫非坏了脑子,与达赤对决无异于送死。不接战虽然丢人,脱离师门,却不致丢了性命。何冲急冲黄鼠使眼色,却见黄师兄手一招,将生死战书摄入手中,嘿嘿一笑,战书立时燃成灰烬。

    黄鼠毫不犹豫地接了生死战书,反倒将达赤唬了一跳。达赤心里暗暗打鼓,这个黄鼠的气势不同以往,难道有什么倚仗?达赤便仔细端祥,并未见有什么奇异,当即放下心来,笑道:“黄师兄好胆魄,请黄师兄做好准备,明日午时我们就在银雀战台决一死战。”

    黄鼠冷冷地斜了一眼,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五灵门闲暇弟子见半空中的黄光异象,知道有人下了生死战书,便急来看,片刻间聚拢了三十余人,立时开了赌注。众人见约战双方,达赤是一身悟气后期修为,黄鼠却只悟气中期境界,且两人的手段均了如指掌,登时权衡出了轻重,十人中倒有九人压到了达赤身上。

    “我道是谁如此大动肝火,却原来是二师弟!”内中阿蓝娇声笑道,“黄师兄如何得罪了我家师弟,可要加倍小心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何冲不由分说地扯了黄鼠便走,不多时两人入了内门回到室内。

    两人的居室是一座小小竹楼,在内门东侧一处角落中。

    何冲正色道:“师兄怎么如此鲁莽,那达赤一贯的心狠手辣,你怎么会是他的敌手?”

    见黄鼠不答,何冲似有不忍,咬了咬牙自灵兽袋中取出一头生了一双青眼的金色蜘蛛来,交与黄鼠道:“我知道师兄的碧眼狼蛛凶悍,终非稳妥。这是师弟精心喂养的青眼金蛛,先借与师兄,或许能助你得胜。”

    何冲嘴上如此说,心中却知道即使有金蛛相助,黄师兄恐怕仍然摆脱不了落败的噩运,这一头视若珍宝的青眼金蛛估计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没想到黄鼠将金蛛轻轻推回,笑道:“多谢师弟的美意,师兄我自有妙手制胜!”

    何冲不由一怔,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黄鼠,难道数日未见,师兄得了什么奇遇?见黄鼠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便将信将疑地收了金蛛。

    一夜无话,第二日午时,银雀战台旁聚集了五六十名五灵门弟子,他们都是观看生死决战来的。虽然五灵门不忌争斗,但大部分弟子有了恩怨,还是会顾及同门情谊,一般私下里解决,生死决战数年来其实难得一见,因此达赤与黄鼠的生死决战立时传开,除了几位门内通窍期的师伯师叔见怪不怪不曾露面外,如今门内弟子来了个七七八八。

    银雀战台在内门东侧,是一座七尺高石台,台上四角昂首而立四只银雀,四周数丈宽流水环绕。

    此时台上迎面对恃着两人,正是达赤与黄鼠。

    两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