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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负情第4部分阅读

    吼道。她不认为他有那个闲情逸致充当保母,带一个迷路的小女孩找母亲。

    那双无邪大眼睛里殷殷企盼的光芒,商弈竟不忍拒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央央。”她开心的回答。

    “你妈咪叫什么名字?”他的薄唇略略扬起。

    “妈咪……妈咪叫做……”三岁多的小女孩歪头想了想。

    “哼!连自己妈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该不会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吧?”孟蕾妮露出厌恶的嘴脸。

    商弈拢起眉,眸底闪过冷光。

    “我妈咪叫做甄爱!”央央彷佛听懂她的嘲笑,噘着樱桃小嘴,抬起头大声的朝坏阿姨说。

    “真爱?”孟蕾妮讪笑道。“真可笑的名字。”真是个脑筋不正常的孩子。

    他沉下俊颜,表情森冷。

    “弈,这个孩子怪怪的,别理她!”她拉着他,亟欲离开。

    都是这讨厌的小女生,浪费他们太多独处的时间。

    “你妈咪叫朱甄爱?”他的心掀起一阵波涛,声音转为低沉。

    “嗯。”央央很用力的点头,童言童语的补上一句:“妈咪长得很漂漂喔!”

    “是吗?”商弈冷冷的应和。

    他一直以为,三年多前最后一次在碰面所发生的意外,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他是想让她难堪、出糗,却没想到会扼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曾经,他一度为此深深自责。

    不过,那条小生命倒挺坚韧——红扑扑的脸蛋、慧黠的大眼睛,一副健康宝宝的模样,正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倒很有一套,男人一个换过一个。

    只是,既然她身边已经有个死心塌地的男人,为什么放着现成的少奶奶不当,宁愿四处工作、低声下气,赚取微薄的薪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全绕着她打转,不由得感到烦闷。

    “帅叔叔,带我去找妈咪好不好?”央央拉着他的衣袖,再度央求。

    “你嘴巴可真甜。”商弈似笑非笑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说着好听的话,讨男人欢心,就是“她”的手段?!他在心中冷嗤。

    孟蕾妮耐性尽失,毫无气质的伸手“拔”开她的小手。“你这烦人的小鬼,去找别人去!”

    在小身躯倒下前,商弈俐落的稳住她,让她免于遭受皮肉之痛。

    “谢谢帅叔叔。”央央很懂事的道谢。

    商弈勾起嘴角,被她天真可爱的表情逗笑了。“要不要上去?”他指着转动的摩天轮,柔嗄的问。

    虽然想找妈咪,可是她好想上去……央央仰望着光彩夺目的巨轮,向往不已。“下来之后,叔叔可以带我去找妈咪吗?”

    即使有所顾忌,但这小女孩与他莫名投缘,他思忖了下,慨然允诺。

    见状,孟蕾妮几乎抓狂尖叫。“弈!”她气得五官扭曲,扬声抗议。

    难道她的魅力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引教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不可以带她去!”她出声制止。

    商弈对她命令的口气置若罔闻,刻意忽略她的存在。

    “let's  go!”央央绽开笑颜,主动牵起他的手,大而厚实的手掌让小小的她好有安全感,顿时产生一股依赖。

    一瞬间,他彷佛看见“她”那双相信的澄澈眼睛,心弦猛地震了下。“你不怕我?”商弈瞇起眼,面容严肃。

    “帅叔叔是坏人吗?”小女孩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天真的问。

    他黯下眼瞳,唇边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果是呢?”

    他的问题扰乱小脑袋的思考,小脸写满困惑。

    “算了。”他干脆抱起她,迈开长腿朝摩天轮入口处走去。

    “耶!出发!”央央兴奋的叫喊着,全然忘了迷路的无助。

    “等等……”孟蕾妮被当成隐形人般晾在原地,表情错愕。

    也才一转眼的时间,等到排开人群、突破重围,朱甄爱已不见女儿娇小身影。

    她陷入慌乱,像只无头苍蝇般发狂的四处逡巡。“央央!央央!你在哪里?”

    “怎么了?怎么了?”朱夫人和凌少驹跟在后头,也跟着紧张起来。

    “央央不见了……”甄爱声音哽咽。

    “咦?怎么会这样!”朱夫人惊呼。

    “先冷静下来,我们分头去找,再到这里会合。”凌少驹处事历练够,临危不乱的指挥大家。

    “嗯。”

    说定后,三人分别往不同方向找人。

    甄爱来到摩天轮下,她仔细察看排队的人龙中,是否有女儿的身影。甚至着急的询问其他人,每个人看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都很歉然的摇头。

    来回找了几趟,甄爱赫然发现有个和女儿相似的背影,正和一个男人牵着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她心口一揪,火速的奔上前去拦截。“央央?!”

    “妈咪!”央央见到母亲,高兴的大叫,却没有松开男人的大手投向妈咪的怀抱,足见对对方的信赖。

    见到女儿,甄爱的紧张情绪也随之减缓,也才得已分神看清男人的长相。俊逸的脸庞映人眼帘,让她着实大吃一惊,心加速狂跳。

    “我们还真是有缘。”商弈凝眸盯着她,缓缓启齿。

    正确来说,应该是“冤家路窄”吧?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巧遇。

    “你女儿?”他明知故问。

    商弈过于轻柔的语气,诡异的令她感到可怕。“央央,过来妈咪这里。”她没忘记他对朱家人恨之入骨,巴不得能除之而后快。

    就算要拼命,她也绝不会让他碰女儿一根寒毛。

    岂料,央央的小手手却依旧放在温暖的大掌中,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央央?”甄爱蹙起眉,不解的望着女儿。“快点过来妈咪这里!”

    女儿向来很黏她,这次居然文风不动的赖在一个“陌生人”身边,诧异之余,也有点不是滋味,像是心爱的宝贝被夺走般让她闷闷不乐。

    从她担忧的神情不难窥知她的想法,商弈蓦地勾起一抹冷笑,出言讥笑。“怕我吃了她?”

    “把她还给我。”甄爱怒视着他,厉色道。

    他欣赏她的怒容,阗黑的眼瞳染上一层难懂的深邃。

    “妈咪……”央央仰起脸,噘着红润的小嘴抗议。“不要对帅叔叔凶凶嘛。叔叔带我坐摩天轮,还买冰淇淋给我吃喔。”完全处于被收买的状态。

    和他相处的短短时间里,他的宠爱和有求必应,在她小小心灵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偷偷希望能有个像他一样的爸爸。

    闻言,甄爱的表情更为凝重,口气不自觉的严肃许多。“过来妈咪这边。”

    央央抬头看了看“帅叔叔”一眼,彷佛在征询他的意见。

    商弈松开软绵绵的小手,她立刻抱回女儿,深怕慢了一秒,他会改变主意,抢走女儿。

    他撇唇讪笑她无聊、多余的疑心病。“我还不至于卑鄙到对一个四岁的娃儿出手。”

    甄爱将女儿紧紧护在怀中,显然不采信他单方面的说辞。“我们回家。”

    “我还想跟帅叔叔一起玩。”央央诚实的表达希望。

    “不准!”甄爱垮下俏脸,不假思索的拒绝。

    内心袭上一股莫名的恐惧,担心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儿,会被他夺走……她是否是个自私的母亲?不但让女儿跟着自己过苦日子,甚至还不让她知道父亲的身分,不能给女儿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

    “妈咪凶凶。”央央瘪起嘴,委屈的控诉。

    “对不起……妈咪……妈咪只是、只是……太担心了。”甄爱对自己的失控感到抱歉。

    “妈咪,我们跟叔叔一起玩好不好?”央央使出必杀绝招——睁着小鹿般又大又圆的眼睛,软侬的撒娇。

    “叔叔很忙,我们不要占用他的时间,回家好不好?”她胡乱找了借口搪塞,试图打消女儿的念头。

    央央转头,机灵的询问当事人。“叔叔,你很忙吗?”

    甄爱没料到她会来这招,美眸中有掩不住的慌张,迎上他的视线,希望他能配合。

    商弈不疾不徐的回答。“一点也不忙。”他微挑的唇角,衔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甄爱瞪住他的笑颜,暗斥自己的愚蠢。她怎么会笨得期待他照她的剧本演?

    “那帅叔叔可以陪我们玩吗?”央央追问。

    “嗯。”他断然的应允。

    “ya!”央央振臂欢呼,完全不懂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我们再去坐那个。”她又指向摩天轮。

    甄爱拧紧眉心,生气的睨着他。

    商弈示威的扬起胜利微笑,黑眸中却不若先前那般冷酷森寒。

    他的注视令她的心口陡然一缩,连忙别开视线。

    她尚未学会对他免疫,所以总在理智和情感中拔河,难以平静。

    “走嘛!走嘛!”玩心未罢的央央拉着两个大人,不断催促。

    “央央。”甄爱没辙的轻唤。“妈咪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她试图做垂死挣扎,希望能逃过一劫。

    “人家不想回家。”央央执拗的甩开母亲的手,任性道。

    平常,都和外婆待在家,难得穿着漂亮的衣服出门一趟,说什么也不想轻易离开。

    甄爱为难的看着女儿,陷入两难。

    她大可以拉着孩子一走了之,偏偏,她自觉亏欠孩子太多,不忍心看到女儿失望、难过的样子,可她也不愿多和他多相处一秒。

    “下次妈咪再带你来玩。”她捺着性子诱哄,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在怕什么?”商弈突然走近她,低哑道。

    过度靠近的距离,让甄爱突然一阵晕眩,防御系统鸣起警铃,警告她必须做出抵抗。“请你不要接近她。”

    她把小孩藏到身后,杜绝他再接近。

    她捍卫的眼神令他感到无比可笑,但眸中的光芒竟如此耀眼。“如果,我偏要呢?”他存心作对。“你能拿我如何?”

    他的话残酷却现实,凭他现在的权与势,要毁掉她的一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请你放过央央,她是无辜的。”甄爱垂下眼睫,语气透着疲惫。

    商弈冷哼一声,径自牵起央央的小手。

    没来由的,今晚,他无心恋战,想暂时鸣金休兵。

    “等一下!”她惊惶大叫。“你想做什么?”虽然大庭广众之下,但她还是怀疑,他会对小孩怎么样。

    他恨她、恨朱家,所以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商弈面无表情的觑着她,淡然道:“你再吵,我不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事。”顿了下,他勾起薄唇。“例如——从上头扔下来。”他的视线调向转动的摩天轮。

    她愣了下,随后心头一悚。“求求你……”杏眸中有泪花打转。

    这笨女人,还真以为他会干出那么丧心痛狂的事?他在心中冷啐。

    怔怔的望着一高一低的相依身影,好像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父女,甄爱的胸口泛起一股无以名状的奇异感受,冲击着她的心。

    “妈咪,快点来!”央央回头,朝她用力挥手。

    甄爱颓丧的垮下肩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逼不得已,只得移动脚步跟上去。

    为了保护宝贝女儿,哪怕是龙潭虎岤,她都会毫不迟疑的闯一闯。

    她豁出去了!

    事实证明,甄爱似乎多虑了——在摩天轮里,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商弈反常的态度,却数她无所适从,而他疼爱央央的模样,更让她目瞪口呆。

    他英俊脸孔上流露出的温柔神情,在她脑海中不断重播。

    或许,他顾及孩子,连带对她也“宽容”起来,绝口未提债务和复仇之类的字眼。

    光就这一点,她应该感谢他,但又不免质疑他背后的动机。

    三个人走在一起,看在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幅动人的全家福。

    “弈。”一道软侬的女性嗓音,随着高跟鞋的叩地声由远至近。

    “你怎么抛下我一个人嘛!”孟蕾妮费了一番心力才找到他,满腔的怒气在看到他之后,顿时烟消云散。“好多苍蝇缠着我,赶都赶不走,讨厌死了。”她嘟着红唇,娇嗲的话语没完没了的轰炸着大家的耳朵。

    商弈面无表情,本想拔开她如章鱼般的手,但在触及甄爱平静的脸庞后,改变了心意,任由她攀附、撒娇。

    甄爱不为所动的恬淡神情,竟让他感到有些怏怏不乐,即便那感觉只是一闪而逝,却真实存在过。

    “央央,我们走了,外婆还在等我们。”甄爱别开眼,很快的压下不该有的酸楚。

    “你就是这个臭丫头的妈妈?”孟蕾妮艳丽脸庞上的柔情蜜意已不复见,刻薄地问道。

    她的用词让甄爱皱起眉头,但仍婉转道:“央央她还小,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请您原谅。”

    “哼!没教养。”孟蕾妮不以为然的啐道。“弈,说不定她们是诈骗集团,联合起来想骗你。”

    “你说够没?!”商弈睨她一眼,轻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忍耐度一点一滴的减少,甚至已趋近于零,开始想摆脱掉她的纠缠。

    他该想个办法,名正言顺的结束掉和她之间的婚约,他已经厌烦与她之间的虚与委蛇。

    “弈,你为什么护着她们?”孟蕾妮大发娇瞋“你该不会对有夫之妇有兴趣吧?”

    甄爱忽然记起她说话的口气、黏人的姿态,就是四年多前,在咖啡店动手推她的那位小姐,差点害死她肚里的小生命。

    四年多前她气焰嚣张,四年多后,依旧没有半点长进。

    孟蕾妮的话给了他灵感——

    “是很有兴趣。”商弈顺水推舟,撇唇一笑。

    甄爱的心猛地一揪,疯狂跳动着。

    但想起多年前,他也曾故意制造两人间的暧昧,让对方醋劲大发而动手推她,波涛的心湖霎时化为一滩死水。

    他还是一样可怕……

    远离他,是她所能做的、保护女儿的最好方式。

    抱起女儿,甄爱几乎是落荒而逃。

    商弈望着她仓皇的背影,心中有了决定——

    她将会是他的一颗棋,永远休想逃脱他的掌控。

    第八章

    从公司下班后,朱甄爱一如往常的搭乘大众交通工具前往下一个工作地点,那是一家位于南京西路小巷子里的咖啡馆。

    店里的风格和当初在洛杉矶打工时的咖啡店颇为类似,原木装潢、奶油色的灯光,柔和的音乐,是个能让人感到温馨又能放松的小店。

    她很高兴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有别于白天就职的公司那种凝重、严肃气氛,这里的客人大多是熟客,见面时闲聊几句,轻松愉快没有负担,能让她暂时忘却烦忧。

    老板是三十出头、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子,除了煮得一手好咖啡、做得一手好糕点外,还会利用废弃的铝罐、瓦楞纸等做出巧夺天工的作品,让人叹为观止。

    甄爱与老板交谈过几次,觉得对方是个很有主见、很有想法的现代新女性,而且很有正义感。

    对方身上有着她所欠缺的明快与爽朗,眉宇间散发着自信风采,不像她总是愁眉苦脸,满腹心事。

    就像此刻——她的脑子里全绕着这几天的“遭遇”打转,心思片刻不得宁静。

    上次凌少驹邀她们一家人出席酒会的用意,是想把她介绍给他认识的朋友和长辈,另一方面则是想讨她母亲和央央的欢心,进而获得她的认同。

    即使他后来得知,她与商弈过去有过一段情,仍然表示不会放弃。

    他越痴情,她就越不忍心伤害他,毕竟,她已无心再爱上别人。所以,她向他表明心意后,开始竭尽所能的闪躲他。

    直到他的母亲生病住院,必须回赶回洛杉矶的那一晚,凌少驹留下了一封信。

    信里写着:

    当不成情人,至少还是朋友。若有任何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

    凌少驹

    她真的很感激他。他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却也可能是过客。

    解决了一项难题,还有另一个——

    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每天都差人送东西到家里给她的女儿,到底有何目的?

    这个疑问每分每秒都占据她的思绪,导致她在工作时心不在焉而频频出错。

    “甄爱姐,咖啡溢出来了!”一旁的工读小妹端着盘子回来,出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