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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说谎第7部分阅读

    “即使是如此,我也无法接受,大哥为了公司忙得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我却总是坐享其成;公司方面我早决定要和大哥共有,但小苹只有一个——”

    “我不是说过了吗?感情这种事是不能让来让去的,如果高小姐喜欢的是你大哥,以那种富家千金的个性又怎么会答应和你订婚?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的意愿拋在一边,她岂不是太可怜了?”

    “但是大哥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

    哦?第一次爱上的女人吗?听起来真是刺耳。

    “结果呢?告诉我结果就行了,那繁琐的过程我不想听。”苏弄影说。

    “大哥要我做我自己,要我去做想做的事,和喜欢的女孩结婚。宋观涛叹息,”就因为他这么说,我以为他已经决定接管公司,并且履行和高家的婚约;没想到隔天我就在信箱里发现大哥给我的信,之后就再出没有他的消息了。“

    “是吗?”苏弄影一口气将运动饮料喝光,“邸么老师是打算继续逃避呢?还是回去接管公司并迎娶高小姐?”

    宋观涛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大哥对我说过的话,我会好好地、仔细地再想一想。”

    苏弄影点头。

    “事情其实很单纯,老师不要想太多比较好。”她说。

    “或许吧。”宋观涛扬扬嘴角,“一直希望能为大哥做点什么,但也许我终究是用错了方法,即使大哥相信我爱的是你,他也不会乘虚而入跟小苹结婚,这点我早该想到的。”

    “看来是如此,否则他也不会留再出走了。”

    “我考虑请征信社帮我寻找大哥,我父亲正因为他的失踪而大发雷霆。”

    “是吗?”苏弄影超级冷淡地说:“那天你父亲当着我的面对他咆哮,拿书扔他,要他滚出去再也别回来,最后甚至还动手打人,一副恨他入骨的模样。”她没说那巴掌最后是打在她脸上,提起这种小事只会引发更多繁琐的问题“”大概是担心公司没有人打理吧。“宋观涛嘲讽地一笑,”让你看了笑话,不过那是最真实的,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我想他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那么你们也只好再多忍耐几年了,我看他身子挺硬朗的,一时半刻送死不了。”

    宋观涛笑着摇头。

    “这种刻薄的话只有你才说得出口。”

    “过奖了。”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忙,谢谢你,弄影,我真的非常感激。”

    “可惜结果并不完美。”

    “现在不结论还太早了点。”

    “这倒是,如果老师能和高小姐来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另当别论了。”苏弄影站起来拍拍裤子,“明天我可以放出被你拋弃的消息了吗?”

    “不,应该放出我被你拋弃的消息,随你要怎么抹黑我都无所谓,无端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这是我起码该做的。”宋观涛说。

    “如果我拋弃了你,那些女学生绝对会围过来安慰你,想想那种情况,老师喜欢吗?”宋观涛脸色苍白,苏弄影于是继续说:“所以啦,还是把你塑造成无情的负心汉好些,你说是不是?”

    宋观涛笑了笑。

    “就随你的意吧,反正我留在这学校的时间也有限了。”他说。

    “哦?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大概吧,我也有应该负起的责任。”苏弄影点点头。

    “加油了,宋老师。结婚时记得寄喜帖给我,我虽然不会出席,但会远远地祝福你们。”

    “谢谢你,在我短暂的教师生涯中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苏弄影扬起嘴角。“等会还有课,我未走了,如果有令兄的消息……”她停了停,终究没有再说下去,挥挥手走开了。

    最绿的山和最蓝的海,最美的夜景和最迷人的星空,最纯朴的小镇风情和最广阔的心境,这里是垦丁,一个难以用言语或文字形容的地方。

    在能远眺海洋的民宿里,一个高大的男子倚窗而立,他皮肤黝黑,略长的头发整齐地朝后梳,在颈后以皮绳系住,整个人看起来既粗犷又沉默,两道浓眉间,则总带着淡淡的哀愁。

    窗边的书桌上摆着一部黑色轻巧的手提电脑、几本书、一个马克杯,另外有着一个淡蓝色印着小花的信封;那信函已经拆封,里头的东西此刻正在男子手中——

    那是好友寄来的邀请卡,上头只简短地写了几个字:

    小儿弥月,敬请亲临道贺,礼到人不到者断绝朋友关系。

    邀请卡上的内容他早已熟记在心,每每想起,真是百感交集。

    当初他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这里,找了个地方住了后就不曾再离开,所到之处净是步行可及,他购置一部手提电脑,设计一些游戏软件赚取所需的费用。

    而除了坐在计算机前工作,他最常做的就是到海边散步,去看日出,去看繁星,看一望无际、变幻莫测的海洋。大自然的绝美及无常令他领悟到自身的渺小,也只有在那一刻,他的心才能异常平静。

    不知下觉,他在这地方居然已待了这么久,好友的儿子已经出世,再过几天就要请喝满月酒了,原本以为在这里会度日如年,结果时间却是如此匆匆流逝,实在是始料未及。现在的住处他只对弟弟阿涛及挚友邵溪樵说过,而且是在他们答应绝不前来找他的情况下才告知的。用了几年的行动电话在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关机状态,他也不曾透过公用电话和任何人联络,见了房东或这儿的居民,他多半是点头微笑,曾经那么忙碌的生活轻易就转为平淡宁静。

    阿涛经常写信给他,短短的字句里最常写的是父亲的健康状况,在收到邀请的前两天他也收到弟弟的信,信中提及他将带着妻子出国洽公顺便做个短期旅游,更使得他开始认真考虑回台北一趟的可能性。

    不过,虽说会考虑,大概是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卡片上写得这么清楚,他若避不见面就会失去一个朋友。他很懂邵溪樵,这个商界魔王是说一不二的,说绝交就肯定会绝交;而对此刻的他而言,朋友是仅有的珍宝了,怎可再失去?

    话说回来,他似乎也逃避得够久了,三百多个日子都过去了,他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神克服伤痛,难道就没有半点长进?事实毕竟无法改变,他迟早得学着面对、接受并且适应,人生不就是如此?

    转头看着桌上浅蓝色的信封,他想起许久之前收到的那张喜帖,那张被他锁进抽屉的喜帖,心依旧一阵阵地疼,是啊,转眼过了一年,也该是试着淡忘的时候了,回去吧,他想,回去和老朋友叙叙旧,再好好抱一抱他可爱的干儿子。

    邵溪樵和古湘凝的长子尚未命名,暂以“宝宝”称呼。据说五官长得酷似母亲,冷傲孤僻的个性则承袭自爸爸,这么丁点儿大的奶娃儿就会耍酷,说了谁也不会相信吧?

    由于原有的轿车早已出售,宋观浪搭机北上,出机场后再随手拦一辆出租车,他没有回家,直接前往邵溪樵的住处。

    这搭飞机到搭出租车,一路上他都让脑筋保持忙碌,想着正在设计的游戏软件,想着今天报纸的头条新闻,这方法不错,成功地压抑他的胆怯心理,然而当他在这来过数次的大楼外头。他的心又开始犹豫不定。进去啊,他告诉自己,只要走进去,和好友拍拍肩膀大笑几声,他便重拾自我,不再逃避;但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逃吧,别回来,别撕裂正逐渐愈合的伤口。

    正当宋观浪在门外徘徊,大楼警卫走了出来。

    “对不起,请问你是宋观浪宋未生吗?”他问。

    “是,我是。”宋观浪颇觉诧异。他是来过这里几次,却没有向警卫提过姓名。

    “啊,您好,宋未生,邵先生正在楼上恭候大驾,您快上去吧。”警卫笑嘻嘻地对他说。

    宋观浪一愣,继而露出浅笑。

    这就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你心里想些什么全被摸得一清二楚,无可遁逃。

    电梯门一打开,邵溪樵就站在外头对着他微笑。

    “就不信你敢不来。”他说。

    “我是来看我干儿子的。”嘴里虽是这么说,两个人还是用力地拥抱了下。

    “走,去瞧瞧我那宝贝儿子,不是我吹牛,真是可爱得让人受不了。”邵溪樵搭着他的肩住前走。“用不着拘束,跟上回一样,自己人高兴一下罢了。”

    “还是嫂子自己下厨吗?可别累坏了她。”

    “她肯我还不肯呢。料理多半是外送,湘凝的同学和学妹也过来帮忙做了几道点心。”

    “就是上回那几个?”

    “嗯。”邵溪樵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湘凝的朋友都是些很有特色的人。”

    “是啊。”因为想起了某个人,宋观浪低下了头。她是最特殊的,却不在这屋里头。

    “对了,进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邵溪樵停下脚步。

    “什么?”

    “为什么不参加阿涛的婚礼?你们兄弟俩感情向来很好的不是吗?”见他不言不语,邵溪樵蹙眉,“连我都到场了,你可别说你没收到喜帖。”

    “我收到了。”宋观浪终于低声道。

    “那为什么缺席?”

    “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只要你肯回答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忽然躲了起来谁也不见?”

    宋观浪苦笑。

    “两个问题答案是一样的。”

    “那就省事了,你只要回答一次。”

    宋观浪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说:

    “我说,你听过就把它忘了。”

    邵溪樵纳闷,但仍点了点头。

    宋观浪思索着该从何说起,最后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也爱她。”他哑声说。

    “咦?你爱谁?说清楚点。”

    “我爱上了阿涛的新娘,很痛苦,所以我远远逃开了,也没有去参加婚礼。”邵溪樵闻言愣了半晌,之后慢慢地耸起了两道浓眉,接着就瞇起眼睛看他,最后则以极度怀疑的语气对他说:

    “我没听错吧?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在自己婚礼上哭到昏倒的女孩子?”

    在大楼警卫室前等候了半个小峙,宋观浪终于看见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等不及她朝这儿走来,他已经拔腿奔向她。

    眼前突然跑出个人,苏弄影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者是何人,却觉得更加诧异。

    “你——”

    “为什么跟阿涛结婚的不是你?”宋观浪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到她面前劈头就问。

    苏弄影盯着他看,神情已恢复冷静,甚至还露出浅浅的笑。

    “你好,好久不见了。”她说。

    “这是怎么回事?”宋观浪压抑着翻腾的情绪,他最想做的其实抓她狠狠摇晃一顿。“究竟是为什么?阿涛在信中明明写着他已经决定要和所爱女人结婚。”

    “他是和高小姐结婚了。”苏弄影蹙眉,“你不知道吗?宋老师没寄喜帖给你?”

    “宋老师?”宋观浪低嚷,“阿涛什么时候变成宋老师了?你向来叫他阿涛不是吗?”

    苏弄影静了静,纳闷地开口说:

    “有点怪,你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我一直以为和阿涛结婚的是你。”

    “哦?难不成你是真的没有收到喜帖?”

    “我有,但是……”宋观浪开了闭眼睛。“我没看,我没有拆开帖子。”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他对她喊,继而微微红了脸。“我一直以为阿涛的新娘是你,所以……”

    “这么说来,你也没有出席婚礼了?你不想看看我穿新娘礼服的模样吗?”

    “你……”宋观浪怒视她,“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希望你嫁给阿涛!”

    “我是否不够资格成为你的弟妹?”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希望你嫁给阿涛,是因为我自己要你!”

    这话以极高的音量说出,经过的行人莫不掩嘴而笑,令宋观浪尴尬得红了脸。

    苏弄影则是轻蹙眉头瞪着他。

    “这种话你只要对着我这当事人说就够了。”

    “我说了,那天……”宋观浪左右看了看,也放低了音量,“在饭店那晚,我不是一直对你说我要你吗?”

    “听起来就像是男人在情欲勃发时的无意义用语。”苏弄影淡然说。

    “什么意思?”宋观浪蹙眉低喊。

    “习惯性地说出口,却又不必负任何责任。”

    “才不是这样,我是很认真的,我……”宋观浪又看了看前后左右。“我从来没有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