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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26部分阅读

张浚也将自己心中的杂念抛下,紧跟赵鼎之后,往着后宫而去。

    宫室疼小,各人不过走了盏茶功夫,穿过几条深巷和朱门,便已到得后宫阁前。

    此是赵恒办事和召见大臣的地方,虽然地处后宫花园不远,却是拆掉了不少房屋,整出大片空地,周围侍卫林立,防备的很是森严。

    只是如此重地,阁门外不远处,却有一群相扑力士。正光赤着上身,顶着烈日卖力互博,不停吆喝。

    张俊与寻常宋人一样,也极喜欢看人相扑,只是此时此刻。却是皱眉摇头。

    待到阁门处,早有几个文学常侍,侍奉在外,随时准备被皇召见。

    张浚冷眼去看,见这些身着绿袍的官员,看向不远处地相扑力士,一个个也是皱眉不已。

    他忍不住向一个比较熟识的常侍调笑道:“徐常侍,既然不堪吵闹,不如将他们驱赶开去。”

    那徐常侍连忙摇头。答道:“岂敢岂敢,他们亦是常侍,大家品秩相同。怎可如此孟浪呢。”他说罢连连摇头,不敢再说。

    想来是因为这伙相扑力士自缘故,吃了不少的苦头。

    宋人的两大体育运动,一个是便是踢球,另一个就是相扑。

    皇宫内院,也拳养相扑力士,混地好的力士,还加以常侍官衔。

    而赵桓重视相扑,甚至有打算让相扑力士更加显耀,使得这种民间娱乐活动。更加繁荣,在宫中和军中,形成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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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贵戚也看相扑,却在内心鄙视这些以力气和搏击技巧吃饭的人,以赵桓的打算。恨不得让这些手不提四两的老夫子们,也下场搏击一番才好。

    张浚也顾不得与这徐常侍探讨皇帝的举措是否合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得他入内参详。

    一脚迈入。只见皇帝正端坐阁中,便连忙低头,急步趋前,向着皇帝跪地行了一礼。

    因着适才朝会时已经见过,便也一跪起身,在内侍送上来的椅子上坐下。

    赵恒的脸色,也与刚刚不同。

    适才虽不是大朝会,也基本上集中了长安城内地升朝官,有很多话,私下讲来无妨,而在几百人面前讲来,却只能让赵恒难堪。

    他自己也很奇怪,后宫他宠幸的宫人不少,算算也有十来人,一年多来,竟还没有人受孕。

    此事一天不解决,他的心里始终是有不安。

    近来兵事紧迫,加上很多改革地事要提上日程,赵恒心中压着事情,在房事上便更不着紧,如此一来,更显的赵鼎所说的立储立后一事,更加紧迫。

    只是身为现代人,宠御着那些如同木头一样,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宫人,虽然都很美貌,趴伏在她们身上,个中滋味,却越来越形同嚼腊。

    赵桓微微苦笑,看着几个坐在自己身前的近臣,心道:“这些东西,却是自己下贱。女人么,哪有不变的。象这些人这样,心里就没有对女人的感情二字可言,岂不是也很好么。”

    他自己安慰自己,却也知道他与这些真正的古人不同。

    当下不肯再想,轻声苦笑,向着诸内待吩咐道:“给各位大人上茶。”

    “是,陛下。”

    在皇帝身边侍候的,多半是逃自东京大内的宦官,多年来学地就是这一套侍候人的本事。一个个轻手轻脚,走路时仿若无声,却又快捷无比。

    片刻功夫,已经将官窑精致的白瓷细盏放在张浚与赵鼎面前的几案上。

    至于几个枢密承旨,则没有资格享受皇帝的赐茶,并且也没有赐坐,只是站在两个长官地身后,等待备询。

    赵恒待这两个大臣放下手中茶皿,方才向这两人道:“今晨曲端来报,说是潼关外金兵数量不减,而且行人司有细作在外查探,可能是完颜宗弼为主帅。”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这两个枢密使的耳中。

    皇帝此时提起,自然是询门他们是何打算,有何见解。

    此事两人在上朝前,早已有过商议,当下对视一眼,由着赵鼎先道:“依臣之见,多半不是疑兵。自古以河东下陕西,易守难攻。前次延州等地有失,实则是西军多次勤王,又援太原,耗尽实力,加上折可求叛降金兵,甘为引路,加上完颜娄室自潼关沿渭河河谷直入到长安,两边侧应,咱们才失了陕西过半的地盘。今请陛下亲镇永兴军,前方禁军经过淘汰充实,战力大增,前方镇守将领,也是名帅宿将,如此以来,自河东等地来攻,困难重重,倒不如由潼关强攻而入的好。潼关虽然号称天险,不过多年战乱,加上我朝立国并不以长安为都,年久失修,加上被金兵多次摧破关门,用来阻敌已嫌薄弱,敌人集结重兵,叩关之后,可以一路长驱直入,直薄长安。臣等商议,若臣等在彼处领兵,也多半要如此行事,最为妥当。”

    赵恒目视张浚,问他道:“卿意也是如此么?”

    张浚连忙点头,答道:“是,臣意亦是如此,并无异议。”

    “好吧。”

    赵恒点头起身,在阁内一角,双手背后,目视沙盘地图。

    沙盘在中国早已有之,并不奇怪,只是并不如后世那么科学,赵桓有心要加以改良,不过这种东西,只怕是军事院校毕业地正经军人也未必能弄的好,更何况是他。

    他此时接触到军事上的东西已经很多,不似当初对军事一窍不通,略看一会,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大臣,所言确实是实。

    陕西地势是四面被山环绕,自太原西进,沿途都是险峻山谷,而突破潼关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只要沿着渭河河谷前进,一路上对然有不少堡寨城池,却很难阻隔敌人的重兵集团,若是一路突到长安,要么据城死守,要么就得儿狼钡而退。

    这样一来,对赵恒辛苦建立起来的英武天子形象,殊为不利。

    他定下决心,断然道:“既然如此,金秋将至,敌人动手的时机也是就要来到。朕的意思,调吴玠兄弟二人去援助潼关,备守河东敌人则调长安张俊前去。”

    “是,臣等计议,也是如此最好。”

    张俊虽然在资历上比吴氏和刘氏兄弟都要更老一些,然而多年征战,其人能力如此,各人都是知晓。

    既然敌人主攻是潼关,就没必要让吴氏兄弟等大将困守延州等处,不若将精兵劲旅调入潼关附近迎敌,而长安地处腹地,也没必要留驻一军的兵力驻守。如此一来,调张俊填补其余各军的空挡,最为恰当。

    此事既然并无异议,而后勤的粮草储备,军械盔甲补充,由着军器监和三司共同负责,绝无问题。

    江南既然事少,财赋便被集中到陕西来使用,大量的物资也顺江而上,由四川运至。宋朝的武器原本就是制式制造,这些些来很有荒疏,也被赵恒下立痛加整顿,这一年多来,生产出了大量的强弓劲弩。

    此战已经尽足了人事,至于下一步的胜负如何,就得再看天命了。

    凡人只道是努力做事便会成功,岂不知人事之后,尚有天命。有很多重大的历史事件,都充满着偶然性,并不如如某种学说上所言,是历史的必然。

    赵恒回转座中,看向赵鼎与张俊二人。

    赵鼎很有才干,处理起事来刚中有柔,对待下属也谦恭有礼,也很有权变。就是对气宇偏小,稍有不对的,便绝不容忍。

    这样的个性脾气,用来做宰相还好,执掌枢密,还嫌不足。

    而张浚善于驭下识人,也很自信,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不容人反驳。能在疲敝的陕西经营不到一年,就集结几十万大军与敌决战,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极大的能力,也具有很大的胆识。

    然则,就是太冒失轻进,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军事统帅。

    此次与金兵交战,虽然没有象富平一战那么艰险,却也非比寻常。赵恒原有亲征的想法,却又知道帝王并不是军事统帅,他又与李世民这样在军阵中成长的开国帝王不同,有许多事,在留在深宫着手,比自己亲临前线要更加重要。

    因此,势必要精选一个枢密前往亲线统军,然而他在赵鼎与张浚身上打量半天,却终是很难决断。

    第四卷 第047章

    心里半响,终下定决心,向着赵鼎笑道:“此事潼关一战,关系重大,曲端这人恃才傲物,虽能力出众,统率诸军只怕不能使得大将们全部服气,赵卿,朕竟让你前去前方督师,你意如何?”

    赵鼎闻言大喜,哪有犹豫,当即拱手俯身,朗声答道:“做臣子的为王前驱,陛下有命,臣自然愿意前往!”

    “好,如此,卿可极早出长安,早些到得潼关,可以早些处置前方军务。”

    “是,臣最迟明后天就可起行。”

    赵鼎喜出望外,委实难以想象,自己今天顶的皇帝如此难堪,却仍然被委以重任。他转头看向张浚,见对方神情难看,心中更是大乐。

    赵恒见他们如此,只得向张浚安抚道:“卿留长安,在朕身边随时顾问,也是极为重要。”

    他歉然一笑,又道:“自富平一战后,朕便离卿不得。”

    皇帝如此赏识,不管是不是十足真金,张浚心中倒也好受了不少,当下也起身行礼,连连逊谢。

    此时气氛轻松,君臣不免闲话几句,赵恒已决意裁减官员数目,以节省国用,此举向来是支持者少,反对者多。

    无他,毕竟食俸禄者而闲退无事的冗官极多,而真正愿意食王禄则忠于王事的官员少。

    赵恒闲问几句,便知端底。

    张浚不欲朝廷生事,也不愿意自己身陷党争。皇帝问及他的态度,便是敷衍了事。只道:“裁撤冗员。祖宗多次行事,都每减而每多,望陛下慎重行事,勿伤士大夫忠忱之心。”

    赵恒心中冷笑。知道此人在这件事上,无法成为助力。

    当下又问赵鼎意思,赵鼎倒是慷慨,只道:“国朝制度是祖宗制定,原是防止有权臣专擅。以使官、职、差遣各不相同,是故官员数目,远超前朝。而俸禄又极优厚,每年收去地赋税。除了军费,便是官员俸禄。今陛下励精图治,宫室尚且不忍建造,又何苦多养无用之官。不若断然斥退,以省国用,充实兵额,多造甲胄的好。”

    见赵桓含笑点头,赵鼎又道:“不过国家养士,也不能太伤尊荣体面。官员多半是一乡之望,若是革退太多,使得天下,也不是陛下本意,尚乞陛下慎行。”

    赵恒心中失望,知道这件事想得到文官集团地助力,难于登天。

    王安石当年连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地大逆不道的话语都敢说出,却唯独也不敢大刀阔斧的裁撤冗官,而是试图多进财源,就是因为触及的利益集团,太过庞大,能量太大地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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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赵鼎所言,每个官员都是辛苦多年,是一个家族倾力支持,才能中举为官。而为官后,家族又反过来沾那官员的光。如此循环,每个官员与庞大的家族势力早就捆绑在一起,处置一个官员便是得罪了一个大家族。

    而革退几千上万的冗官冗员,则等若在中国大地开罪了无数豪门世家。

    因知此事急切不得,赵桓也并没有觉得特别失望。

    赵恒又向这二人好生嘱咐几句,再无别话,当即命人呈上金质盘龙汤瓶,让这二人点汤而退。

    宋人会客,先茶后汤。茶用上好瓷器最好,而各式汤饮,却是以金银瓷三类汤瓶盛饮。

    待客规矩,便是客来先奉茶,送客则“点汤”。

    至于汤的种类,则不一而足,以各式食材和中药混合一处,加以熬制。

    今日天暑炎热,则赐饮地是解暑去热的汤药。

    虽是在皇宫内院,对着的主人是皇帝本人,张浚与赵鼎却也并不拘束,手持银碗,轻松啜饮。

    自仁宗皇帝起,宋朝皇帝便常在内宫赐大臣汤饮,已是国朝旧俗,大臣也并不觉得这是难得的殊荣,更无须如明清两朝那般,跪接皇帝地赏赐。

    无论如何,这还是一个尊重个性与人格的时代。

    待这二人告退而出,赵桓方收敛起脸上的淡淡笑意。

    他心头一阵阵的烦闷,又觉得积重难返,需徐徐以各种手段来加以修正,又觉得自己太过退让,只需军权在手,哪怕大杀大伐,却又如何。

    心中有事,便在殿中辗转踱步,脸上杀气频现。

    周围随侍的都是他的心腹宦官,也无需回避,却被皇帝脸上的神情吓的发抖,不敢轻出片言。

    气氛正自尴尬,外间有人轻声禀报道:“官家,太后听说官家今天朝会受了气,特命贱臣前来,奉上汤饮,让官家进用。”

    赵恒与孟后相处多日,每天晨昏定省,两人已经相处的极为融洽。

    孟后毕竟在后宫多年,不管赵恒如何隐忍和压抑,她却知道官家并不是善于之辈。她不能干政,却常常派人宽解,或者干脆自己时时用言语开解赵桓,以悄悄消解这个性格转的极为刚毅地皇帝心中稍存的戾气。

    赵桓也知她意,觉得自己手握大权,在后宫有人给自己醒和稍许地约束,也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接受地事。

    此时离散朝已久,孟后知道皇帝受气的消息,并不奇怪,巴巴地命人送过汤来,想必是害怕自己发作大臣。

    赵桓面露笑容,却在心里暗道一句:“这老婆子,凭的多事。”

    她虽然没有发话,周围的近侍却知道他的意思,当下打开阁门,让那太后跟前的近侍入得阁来。

    那内侍自己在前,身后跟着几个杂役太监,捧着金瓶亦步亦趋,到得皇帝身前。

    以银勺盛出汤来。放在碗内,赵桓结果略饮一口,便已放下,点头到:“代朕向太后说,汤已喝了,晚间亲自过去谢过太后。”

    “是,贱臣遵旨。”

    那内侍躬身应了,立刻倒退而出。

    这孟后虽然多事。赵桓也感其意,自己深吸几口气后,心头烦恶也是稍去。

    检这阁中诸人,都是被自己吓的面如土灰,赵桓也觉好笑,便招手叫过一个宦官。随口问道:“朕现在稍有闲暇,有什么玩艺可看?”

    宋朝宫廷在各种技艺表演上。都有常足的准备,以随时供奉皇帝娱乐。

    歌舞、马球、驴球、蹴鞠、相扑、关扑,甚至一年一度地金明竞标,都是精益求精,务求在技艺上表露出最佳的视觉效果。

    赵桓原本很瞧不起这些古人的技艺,待见识过多次后,才知道在宋朝这个商品经济和市民社会高度发达的时代,每一项技艺表演。都有它的独到之处,其复杂烦难。不逊于后世任何一项体育运动的要求。

    见皇帝脸色转为和霁。被询问的内官也极欢喜,连忙答道:“回官家。外阁有相扑力士侍候。”

    赵桓摇头到:“昨儿看过了。”

    “可宣诸常侍来讲诗,或者与官家对弈?”

    见赵桓不置可否,那内官额头冒汗,正惶急间,突然想起一事,脸上又露出喜色,向着赵桓到:“官家,太后前几日说,她来人家身边有一个女伎,极为出色,还是在东京宫中时就相随她老人家,若是官家闷了,便只管宣她来。”

    赵恒终于稍稍有了一些兴趣,首肯道:“若是在东京宫里就跟随,不如宣来看看。”

    宋人最终女伎,与那些卖身的最低等的妓女不同,女伎或通诗文,或精琴艺,甚至懂得骑射,与男子在马上争锋。

    不但宫中畜养高等的女伎,官员贵族之中,也是以得到上好女伎为荣,甚至有女伎能与官员士大夫平等相交,成为知已好友。

    赵祖此时已深知其理,听闻太后那边有在东京宫中带出来地女伎,便是极感兴趣。

    长安宫中亦有不少女伎,不过在技艺容貌上,都相差东京的女伎很多。

    那内官解决此事,心中放下一块大石,额头汗止,神情也变的轻松起来。

    他见皇帝也是有些悠然自得的模样,便大着胆子道:“东京陷于贼手,宫中过万地宫女和女伎都被掳去,若是不然,岂能如此。”

    此人开口,又有说的上话的内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