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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嫡子有为第8部分阅读

    ,眼眸中暗光一闪即逝。

    贾琏挑起眉脚,淡笑道:“吾等轻衣减行,自然没有此番劫。”又对着白衣人道:“今日相遇,也是缘分。不知兄台大名,日后也能结交。”

    “郁争。”

    “原来是郁兄。这个姓氏可少见,看来郁兄非常人。”

    郁争淡笑,“见笑了。贾姓才是大姓,真正的世家大族。”虽是这么说,但是面色却丝毫看不出对世家大族的推崇,眼中反而带着丝丝的讥笑。

    贾琏也不点破,顺着话道:“都是萌祖上之德。反倒是郁兄人中龙凤,身边的这位青衣兄弟也是身手不凡,只怕非常人。

    留夏闻言手已经放在剑柄上。

    郁争轻轻咳嗽几声,方才讽刺道:“非常人?确实非常人!在下生来便有顽疾,不能行武,身子骨连常人都比不上,倒真是非常人了。”

    贾琏见状,方才一脸诚恳道:“贾某失言。”

    “无妨,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对方未有再交谈之意,贾琏亦无再深聊的打算,自是寒暄了几句,便双双告辞。

    如今驿站经此一劫难,自是不便再留,几人拿了行礼,牵了马,连夜往扬州方向行去。

    这半宿的折腾,终于平静了下来。驿站的管事们安抚着客人们继续入睡,又连夜拿着木板将破碎的门塞好。幸好那白衣公子和锦衣公子走的时候都留了银两,明日一早找几个上好的匠人将这从里到外整整都是搓搓有余的。

    远处,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听着一亮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正是刚刚的青衣侍卫留夏。

    “主子,那些人往扬州去了,看来果真对咱们无不利。”

    车内传来声音,“哼,贾琏。看来四大家族中果然有后起之秀了,倒是有趣。”

    “需要属下安排人继续跟着吗?”

    “不必,早些赶路回京。”

    “是。”随着一身鞭子的响声,马车哐当当的在京道上行驶起来。

    元城外的官道上几匹骏马趁着夜色慢慢行走。

    林托有些不满的憋着嘴,道:“公子,那两人一看就古怪,你怎么不多问问。”

    贾琏淡笑道:“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到底是谁啊?”

    贾琏却未再言语。随即抬手扬鞭,马儿嘶鸣一声,撒蹄前行。

    另外二人见状,纷纷打马紧跟。

    马蹄声噔噔噔作响。

    黑夜中透着月色,贾琏的眼眸却透着清冷的暗光。随着嘴角的冷笑,更显得冷冽颤人。

    那人虽然极力掩藏,但是贾琏仍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前世的自己也具备的,长期处于高位之上的王族中人才有的气质。天下间的王族众人不少见,有着柔然血统的中原人亦是不少,但是此人不仅是有着柔然血统的王族,而且他还姓郁。若是没记错,当今的忠顺亲王的生母便是柔然公主郁久闾氏。

    郁争,元帧!

    柔然人竟然开始对忠顺王动手,只怕这其中又另有隐情。难道东疆那边又会有新的变化?此时柔然太子刚殁,储君之争只怕不比边疆的战场平静多少。这忠顺王生母柔然公主又是如今柔然王的亲胞妹,这样看来,这其中倒是存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此事,贾琏心神一动。

    “林托,你先去邺城那边联系柔然那边的人,打探清楚柔然皇室与忠顺王之间的事情。”

    “是。”林托受命,马蹄未停,在岔路出调了个头。便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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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搞定,亲们,以后更新为稳定的,请亲们支持哦

    第二十六章

    不管是朝堂的明争暗斗,还是边疆的刀光剑影,都与扬州的林府隔绝开来。在这片大宅里弥漫着弄弄的哀伤和沉闷的气息。

    下人们都踮着脚尖走路,生怕吵着自家主母的浅眠。

    贾敏的贴身大丫鬟端着药碗从房内走了出来,碗中还剩下半碗黑漆漆的药,散发着浓浓的苦气。

    林家内管事林耿皱着眉看了看碗中的药,“太太还是没用?”

    大丫头摇了摇头,“没呢,太太乏了,要歇着。”

    林忠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太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这整日的困乏,只怕是油尽灯枯之兆。偏偏老爷前几日照顾太太,结果也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二管家在外面。”里面是贾敏虚弱的声音。

    “回太太话,是奴才林耿。”

    房内顿了一下,又传出话来,“林忠可回来了?琏儿可有来?”

    “这……”林耿犯了难。这京都一去一来的,怎么着也要月余的,这林忠估摸着还有个十来天才能到呢。“太太,林忠只得几天便回来了。”

    “嗯。”声音轻柔,又没了声响。

    大丫头偷偷抹了眼泪。

    林耿见状,叱责道:“哭什么哭,晦气得很。”

    小丫头这才被吓得收住了声音,声音带着哽咽,“太太这几日的一直交代着小姐和老爷的事情,我,我总是不踏实。”

    “不踏实也得忍着!”说完便往前院走去。

    前院此时也是一片萧瑟,林如海让人将原先幼子所玩的物件都收了起来,以免触景伤情。那棵幼子出生之日中下的小树也已经连根拔起,原先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小圈,圈里明显是被新土填埋过的。

    林如海这些日子也不好受。作为这个府上的掌权人,他不止要忍受丧子之痛,还要照顾宽慰病妻幼女,再加上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也要招呼些,身子骨便越发的不行了。

    “老爷,您好生歇息歇息吧。”林耿担忧的问道。这连续这么多日子,都没有好生歇息过,便是铁打的,也难熬得住啊。

    林如海握着拳顶在唇边,忍着咳嗽了几声,“夫人如何了?”

    “太太现在药也不用了,整日里都念着小公子。今儿个小姐去请安,太太也没让开门。”想到大小姐瘦瘦弱弱的小摸样,林耿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该如此的。”林如海何尝不知道贾敏心中所怨。玉儿自幼便身体不足,这些年来亦是一年到头离不开药。敏儿为了她废了些心思,难免忽略了儿子,如今儿子病逝,她有怨无处发,便都算在了玉儿身上了。只可惜她如今这般精神,自己多说无益,只得好生照顾玉儿,以免她伤心伤身。

    看着天际的灰白之色,林如海心里疲惫到了极致。常言道顶门立户,可自己连这独门都难支,不是最无用之人吗

    贾琏一行人到达扬州的时候,正是清晨。

    林府的下人刚刚开了大门洒扫门口的石狮子,两个青衣小厮看似还没有睡醒,打着哈欠。

    另外一个稍微胖一些的小厮伸着懒腰,“咱们府上什么时候会好啊,这几日里老爷夫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姐又犯了几次病,这一府上的人跟着受罪。”

    “啪”的一声,说话的小厮后脑勺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哎哟。”小厮受痛,痛呼出声。回过头刚要骂两句,便看到林耿黑沉沉的脸。

    小厮立马收了话,战战兢兢的哈着腰,“二,二管家。”

    “哼。”林耿背着手,沉着脸训斥道:“你们这些小子,这几日没管着你们,便越发的懒散了,一大早的就没个精神气,还在背后议论主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奴大欺主呢!”

    说话的小厮闻言,立马跪在地上,磕着头,“二管家,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你——”

    “林管家,别来无恙。”

    林耿训斥之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转过身来,便见到几步台阶之下,二人牵着骏马直立在大门前,其中一人一身墨绿色的白霏织丝锦衣,玉带束发,面若冠玉,眉目温笑。

    “琏,琏二爷?”虽然已经认出,林耿却仍然不敢相信,毕竟以京都到扬州的行程,这消息一去一来的,也不该这么快到的才对,况且也没见着林忠。

    似乎看出林耿的想法,贾琏笑道:“唯恐姑母久等,便先行一步了,林大管家估摸着还在路上。”

    “琏爷,奴才失礼了,快快进府,奴才这便让人去禀报老爷。”

    林府的摆设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就连厅里那个斗彩莲花瓷瓶都摆放在原位上。贾琏心里倒是对林如海这般的持家之道很是敬佩。林家财富之巨,比不亚于荣国府,但是能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确实很是难得了。

    林耿引着贾琏入了座。朱奎自是不与贾琏同坐,只站在旁侧,就着下人手上的茶托牛饮了一口茶水。这几日倒是极其辛苦了。

    贾琏刚抿了一口茶,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外检传来脚步声。这声音显得有些弱,贾琏抬头看去,便见到林如海穿着一身灰色缂丝长袍走了进来,脸色显得有些虚弱。

    “侄儿拜见姑父大人。”贾琏站起身子行了一礼。

    林如海虚扶一把,“贤侄不必多礼,一路上劳累了,先坐下再说吧。”

    二人方才坐下,林如海便叹了口气。

    “你能来的这般快,我亦是放心了。你姑母这些日子里精神极不好,时而念着小哥儿,一会又念着你。我是如何的劝也没有办法。昨儿个晚上闹了一宿,刚刚才歇下。她浅眠,估摸着还未到午时便又醒了的。”

    贾琏闻言,脸色有些沉重,“大夫如何说?”

    林如海摇了摇头,“说是心病,须得宽慰些。也只是开了几服药调理身子,至于病根,倒是不好除了。”

    “侄儿观姑父脸色亦是不佳,可也曾不适?”

    “我倒是无事,都是些小病痛,一时半会也不碍事。倒是你姑母,眼看着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心里念着娘家人,偏偏娘家又离得这般远,这才让林忠去报了消息了。”

    贾琏站起身子,对着林如海躬身行了一礼,言辞恳切道:“姑父爱重姑母之心,实令侄儿敬佩。”

    贾敏确实如林如海所说,还未到午时,便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是半梦半醒。流着眼泪,说着胡话。

    一旁的老妈子和丫鬟们都小心翼翼的劝慰着,无奈贾敏充耳未闻。

    “姑母。”隔着帘子,贾琏轻轻的唤着病榻之上的贾敏。

    犹记得三年前初临异世,亦是在此地,隔着以面帘子,姑母关心询问,慈言慈语犹在耳旁,如今再见,却是如此场景,不得不令贾琏唏嘘。

    病榻上没有反应,只听得里间的小丫鬟轻声说:“太太,京都的琏二爷来看您了。”

    “姑母,侄儿来给您请安了。”贾琏再次道。

    “琏儿?”

    病榻上终于传来加冰虚弱的声音,细如蚊音。

    “姑母,是侄儿。”

    “呜呜呜,真是琏儿来看我了啊。”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快扶我起来。”

    待一阵折腾后,贾敏终于面色清醒了些,靠坐在床上,墨色的发披散下来,细细看来,里间夹杂着几根银丝。

    “听你姑父说你很是出息,姑母亦是欣喜。”

    贾琏谦逊道:“亦是多亏了姑父姑母的栽培。”

    “你这孩子,便是这般谦逊有礼。倒是和你母亲一般的品性。”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又变得低沉起来,“我原是想着我的哥儿日后长大成|人了,若是能像你这般的秉性,我亦是欢喜了,谁曾想他这么早早的便抛下我了……呜呜呜……”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旁人忙拿着帕子擦着泪,一边又哄着。

    待贾敏情绪好些了,才又开口道:“让琏儿见笑了。”

    贾琏未语。只是站起身子,隔着帘子跪在贾敏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姑父姑母待侄儿如同亲儿,如今姑母受此磨难,侄儿亦是不忍。今日还望姑母受侄儿一拜,日后侄儿待姑父姑母如同爹娘一般对待,待幼妹如同亲手足一般。还望姑母能够宽心,能让幼弟安心。姑父待姑母意重,表妹亦是一片孝心,姑母更应该宽心养身。”

    “可是哥儿还那般小,都是我没有顾着他。若是能细心一点,那点风寒如何能夺走我的小哥儿啊……”

    “天之有命,自是已定。幼弟虽走,却得姑母如此牵挂,亦是感天动地。侄儿常闻西方之神佛怜悯众生,弱者离开凡间,必定入西方极乐之界。他日幼弟再来人间,必定与姑母再续母子之情。”

    “他还会回来吗?”贾敏哄着眼睛,颜色急切的问道。

    贾琏点了点头,“会的。姑母在凡间之爱,必定会让他再回来的。”

    贾敏闻言,紧紧的咬着唇瓣,红肿的眼眸再次泛酸,晶莹的泪珠一滴滴落下,忍了片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琏儿……呜呜……我的孩子,哥儿啊……”

    门外,林如海听着屋内传出的一阵阵哭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些日子敏儿从未如此哭出来,郁结于心,如今能这般自在,想来日后定会慢慢好起来吧。

    “:

    第二十七章

    贾敏经过这般发泄出来,身子里面的郁气竟是去了大半。身子骨虽然还是那般孱弱,但好在能勉强近些汤水,日后也能好生将养了。

    这几日里黛玉的奶嬷嬷领着黛玉来给贾敏请了几次安。贾敏虽没有再打骂走,但是到底不想见面,便隔着一扇门受了礼。

    这日黛玉又照着惯例来给贾敏请安,满心期盼的往里面递了话,不多时便见到自家母亲身边伺候的老嫫嫫摇着头走了出来。

    老嫫嫫摇着头,满脸为难道,“夫人说让大姑娘回去好生念书吧,她这几日身子不好,恐过了病气了。”声音再没有往日的那般慈爱。

    自古幼子幼女,哪个不想得到父母之爱,只可惜贾敏对黛玉的这份母女之爱里参杂了对幼子的自责,这份心结只怕一时难解。

    贾琏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瘦小的身子在听到里面的拒见之语后便低下了小脑袋,显得极为低落。随后又听到她细若蚊丝的声音道:“那嫫嫫你替我告诉母亲,今儿个我学会作诗了,贾先生还夸赞我了。”

    那老嫫嫫脸色有些动容,又往里面瞧了瞧,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回屋关上了门。

    奶妈子牵着黛玉的小手,慢慢的往黛玉的院子方向走去。

    那一老一幼的身影,显得极其的落寞。

    “玉儿是个极聪慧的孩子。”

    林如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贾琏回过头,便见到林如海依旧是一身灰色的常服,脸上带着愧疚之意。只听他道:“自从有了幼子,我和夫人便对她疏忽了,这孩子倒是从未怨言,后来你高中的消息传来,夫人常常念着日后幼子要像你这般智慧,才高。她便也记下了。五岁的时候便央求我给他寻了个夫子,很是刻苦。”

    说完又叹了口气,“哎……可惜哥儿走了,夫人心里有愧,连玉儿都不敢见了。”

    贾琏抿着唇,“姑母此乃心结。”

    林如海望着黛玉离开的方向,半响方才声音低沉道:“她现在这般心情,已是十分难得,我不敢再劝她,只能暂时委屈玉儿了。”

    对于林黛玉小姑娘的印象,贾琏最初的印象是一个琉璃一般晶莹脆弱的小娃娃。如今才隔了三年了,圆润润的小脸已出落成微尖的下巴,瘦削的面颊。年纪虽不大,却难得的通情理。她是这个世间第一个叫自己哥哥的人,甚至比迎春还早,在情感上,也是想回护的。如今见姑父古母这般委屈了这孩子,心里不免有些沉。幼子虽怜,幼女无辜!

    这两日贾敏依然拒绝见黛玉,但是黛玉每日里坚持继续给贾敏请安,隔着一扇门,母女之间便入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围墙一般。

    贾琏不时的也会劝慰贾敏,不过这几日京都不断传来的消息,让他亦是有些措手不及。

    林府的厢房中,贾琏站在打开的窗户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突然,天际一抹乌云遮月,再无光明。

    门敲了三声。“主子。”

    是朱奎的声音。

    贾琏未回头。“进来。”

    朱奎面色有些沉重,快步走至贾琏身后,将手中的信件呈上。“那边说王子腾路上遭遇柔然人突袭,受了伤。柔然那边传话指明让忠顺王和谈。”

    贾琏暗眸一闪,眉头紧蹙,转身接过信纸。

    待静静看完信上的内容,忍不住将纸张揉的粉碎,面色暗沉,“那王子腾怎会如此无用,皇上难不成真信了?”

    “皇上亲自去了王府探望,确实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