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女儿的俏脸上露出了几分倔强：
“为什么我不能跟她比？我唱歌也很好的，而且我也能跳舞。我……我也想尝试一下广告模特，可是你不给我机会啊！”
“我不给你机会，是因为你阅历太浅，你的天赋不够，你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你做过什么正经事？实话跟你说吧，你这段时间做秘书，效率一直很低下，给我添的麻烦比帮我的忙还要多！我真是后悔让你进我公司的门！”
“爸爸！”女儿的俏脸变得一片通红，她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最后看到我愤怒的脸，她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爸爸，我……只是想试一下做广告模特的感觉。像琴月音那样……哪怕一次也好。对不起……爸爸，对不起……”说着，女儿忽然抱着脸大哭了起来，泪珠滚滚，顺着她那玉白色的下巴缓缓滴落下来。
“女儿。”
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微微地攥紧了拳头，咳嗽了一下，说道：
“女儿，你来当我秘书的时候，我应该说过吧，如果你犯下错误，我绝对不会留你。”
听到我的话，抱着脸哭泣的女儿的身体一震，她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眼角的泪珠子凝结了。
“爸爸，你要赶我走了吗？你……能不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女儿抿了抿嘴，带着哭腔问我道。“只要一次也好……”
“机会？”我眯起了眼。
“嗯……爸爸，求求你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用清澈的声音保证道。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我淡淡地说道，声音里不参杂任何一丝的感情。
“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你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些任性举动，我们公司受到了多大的损失吗？公司员工受伤，信誉下降，海报撤销，导致宣传力度损失，连我的朋友都差点被抓进局里！你说你怎么赔偿？我干嘛留你，当花瓶啊！？”
女儿的表情僵硬了，她蹲在那里，两手抱住膝盖，呆呆地看着我，泪水已然凝结了。
“爸爸……你不要我了，对吗？”女儿仰着头，明亮的眸子里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我的女儿。”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女儿紧紧咬着粉红色的嘴唇，她眨动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划出了一道晶莹的弧线。
然后，女儿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然。
“我知道了，爸爸。”女儿苦涩地笑着，看着我，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我错了。我会走的。”
女儿婷婷地站立着，面带愧疚，她稍微理顺了脑后微乱的秀发，拉了拉短裙的下摆，然后面对着我，低下了头。
“爸爸，虽然你不让我叫你爸爸了，但是我觉得这样叫真的很好听的，我还是这样叫你吧。爸爸，我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在你公司的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也过得挺开心的，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虽然我毛手毛脚不像个秘书的样子，但是你一直宽容我，纵容我……我，谢谢你。”
女儿那精致绝美的脸蛋对着我，像是烟墨涂抹上去的两弯疏眉夹杂着说不出的哀伤。
“淘……”
“再见，爸爸。”女儿带着泪花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低着头，迈出了不快也不慢的步伐，从我的身边缓缓走过，一头乌黑的长发分出那么两根在我的耳边一擦耳光。
有那么一刹，我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我突然想出口挽留女儿，我想说些什么安慰她，或者制止她。
再给她一个机会。
我蓦然转头，看着女儿那清瘦而袅娜的娇躯缓缓消失在洗手间的大门外，看着她那一头飘动的黑发渐渐地垂落下来，我突然想伸出手喊住她。
“女儿！”
在我幻想出来的世界中，我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女儿留下，她继续做我的秘书，然后我做她的爸爸，她依旧活泼，开朗，嬉笑打闹，是我的开心果，我的淘气包。而从那以后，她也在我的身边，干出了不错的业绩。我们相处的很好。我还是叫她女儿，她还是叫我爸爸。
可是，现实中，我没有那么做。
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那里，最后又无力地落下，女儿的身影渐行渐远，终究消失在了昏暗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