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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9部分阅读

    地心性,不论怎样,她还是念着家里人的。萧思温颔首笑笑。

    喜隐见此时萧氏一家气氛缓和,不愿错失时机,微笑道,“公主和萧大人真是疼爱双双,双双有此双亲亦应感恩上苍怜惜。”

    那母女俩只是相顾无言,彼此微笑着,而萧思温听出喜隐此言,实属奉承夸大,冷道,“父母的疼爱只是一时,夫君的宠爱才应一世,望王爷多多忍让双双。”

    喜隐佯装失意,嘬一口清酒,叹道,“喜隐如今,还能有什么作为?小婿想将天下都尽数奉给双双,可如今,却只能带着双双过清苦日子,喜隐于双双有愧。”

    双双蹙眉,握着喜隐的手,轻声道,“王爷,无论你处于如何境地,双双都会陪着你。”一番真诚。

    萧思温皱紧眉头,凝视着惺惺作态的喜隐。

    喜隐道,“我手中无权,朝中无人,难保哪日就会被小人暗害灭了满门!”他拳捶在桌上,震得杯中清酒倾洒而出,“双双,你还是留在萧府,跟着我,怕是没有荣华富贵!”他一副痛苦的表情。

    萧双双连连摇头,泪如泉涌,“不不不,你还有我,还有萧家可以依赖,还有,还有父亲可以帮我们…”萧双双一双泪眼看向紧蹙眉头的萧思温,“父亲,你会帮王爷的,对不对?”

    喜隐痛苦的面庞下,心中暗暗叫好,终于借萧双双之口将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偏转头来看向萧思温。

    萧思温端坐着,表情肃然,不言亦不语。

    萧双双眼神由渴盼转为绝望和愤恨,“父亲?”

    喜隐看了看萧思温,只是拍拍萧双双的手,还安慰她道,“别让萧大人为难,怎可让萧大人为了我而误了清誉!算了,双双。”喜隐掩饰住眼底的不耐烦。

    萧思温盯着喜隐,这才开口,“老夫虽身处庙堂,却多年不理党派之争,萧家向来只求安稳太平,上尊圣上,下怜万民,从不愿做不臣之事。王爷还是安分一些,有些虚无华贵之物,不属于自己便放手,否则撞个头破血流,还牵累了身边人。”他语气淡漠。

    喜隐听着萧思温满含嘲讽的一席话,桌下的手攥握成拳,臂上青筋暴起。

    萧思温讽喜隐徒劳无功,讽喜隐得不到那尊荣的皇位,更是讽喜隐得不到来自于强大的萧氏一族的支持,只能一败涂地。

    没料到萧双双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一手指着萧思温,声音陡然拔高,“你若待我如萧绰一般,就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双双!”喜隐跟着站起来喝道。

    “放肆!”萧思温大怒。

    萧夫人也颇为震惊,怎么又牵扯了萧绰出来?

    “还有没有规矩?闺阁之事岂能和朝堂政事混淆?”萧思温呵斥着萧双双,而萧夫人在一旁拽着他的衣袖,示意他没把话说重了。

    萧双双流着泪,声音断断续续,“你若是我父亲,你就该帮王爷,断不会让我的日子难过…”

    “双双,别为我为难你父亲,他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喜隐劝慰着萧双双,眼睛却在观察萧思温的反应。

    萧思温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却始终保持那副冷若地窖的样子,“朝政之事,岂容儿戏?老夫向来不偏不倚…”

    “你不是我父亲!”萧双双大声怒吼道,众人都被这声音惊得站了起来,只得看着萧双双。

    “你只是萧绰一个人的父亲,怎么会管我死活!”萧双双抬起一只手指着萧思温,泪水冲花了精致的的妆容,现在的萧双双仿佛一个泼妇一般。

    萧夫人不忍,揩去眼角泪水,“双双…”低声唤了一声,正想向前走去。

    萧双双连连向后退着,“我恨你,我恨你们…”说着话步子退到门槛时被绊了一下,众人惊呼,正想上前扶她,她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萧府,坐上了赵王府的马车。

    萧夫人不知该如何,看着离开的萧双双,怔怔的落下泪。

    喜隐心中失望透顶,此行不仅没有笼络到萧思温,还让萧双双搅了局,彻底破坏了和萧思温的关系。

    他掩饰心中的失望,佯装担忧,“公主,萧大人,我去看看双双,今日多有叨扰,喜隐告退。”说罢,便要离去。

    萧思温抬手一拦,沉声道,“照顾好她,至于朝上,老夫所能为的,便是保证不对王爷施压。”

    萧思温想借喜隐来弥补对萧双双的歉疚,没有永恒的盟友和敌人,永恒的只有利益,他只能用这样的承诺来换取喜隐对萧双双的善待,而这样的承诺已是他为政的底线。

    喜隐深知萧思温的心思,他肯如此便是最大的让步,喜隐拱了拱手,算作默许,便离去了。

    颠簸的马车上,萧双双哭红了双眼,一个人缩在马车的角落。

    喜隐的愤怒遇见了萧双双的泪水便消散了不少,今日萧府一行,让他失了手中最大一张王牌,萧双双已经没有价值了,他难掩眼中失望之色,静静地看着哭泣的萧双双。

    萧双双瞧往日疼爱自己的喜隐,此时却无动于衷,她也不是个愚笨的,想到来萧府前后喜隐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她便明白。

    她拭去泪水,瞪着红肿的眼睛,冷笑道,“让王爷失望了吧,萧大人似乎并不在意我这个萧府千金,更不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她自是聪明。

    喜隐一直以为萧双双只会小姐做派,从未曾想过她懂得自己的谋划,他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本王确有雄心壮志,奈何你父不为我所用,”

    喜隐原本神色淡然,复而蹙眉,仿若心痛不已,看向萧双双,“可双双,多日夫妻,难道我的情意全然是假?”

    话一出口,喜隐发觉自己何苦继续如此?萧双双明明已然无用处,何苦再去安慰她?究竟是做戏还是…

    萧双双掩面,本已干涩的双眼又滴落晶莹的泪珠。她无人可依,原本嫁给喜隐也是为了自己爱慕虚荣、攀附高位的心,从未曾想过要与喜隐两情相悦。

    可自进王府以来,喜隐对自己的宠爱让自己早已忘记最初那点微不足道的心思,或许假戏做久了,情会成真的。

    他的心真也好,假也罢,总之他肯让自己依靠便是万幸。

    萧双双扑进喜隐的怀里,痛哭失声,“我…我没有家了…我只有你了…”

    喜隐的双臂悬在空中,怔怔地,只感到胸膛处有来自怀中的泪人的温度,萧双双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袍子,仿佛也浸透了他冰冷的心。

    他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娇惯的千金小姐,他将萧双双紧紧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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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婚约作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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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尽扫落叶,叶片静静地随风旋转,日复一日,凉意骤浓,清秋带着深深的眷恋,携风伴雨,悄然离去。隆冬暖阳,碎碎的雪花悠悠落下,莹莹闪耀,昔日繁闹被这宁静的纯白所覆盖。

    茫茫草原,一望无边,与青天相接,这一片静谧之中,一女子牵着白马傲然独立于草原雪地之间,聆听雪落之声,聆听旷野之音。

    萧绰拉紧了身上的貂裘大氅,自草原处遥望南塔的方向。

    此刻望见南塔,仿佛就在眼前,可当日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草原的路。

    幼时与姐姐一同出来便在此迷了路,而后遇见耶律贤,也在此找不到回路,后来的日子,萧绰无数次来这草原,走了一遍又一遍,将这里的路线牢牢刻进脑海,将那些回忆牢牢地刻进脑海。

    想到此处萧绰淡然一笑,且满含无奈地蹙眉。

    何日才能与姐姐重修旧好?若一切只如幼时那般懵懂也好,有姐姐的保护,有父亲母亲的疼爱,有韩德让这样青梅竹马的陪伴,一辈子不长大又如何?

    若真是如此,那么便不能遇到亲如兄长的耶律斜轸了,那么便不能识得芍药为何物?又如何能将一颗心尽付与耶律贤呢?

    人生总是充满着矛盾与无奈,欲有所得,必有所失,若世间一切好处都叫自己占足了,那才是真的不公。

    萧绰抿唇,神伤叹然,自己何时竟也成了这样一个多思多忧的女子了?

    她不得不成长,不得不思,不得不想。

    雪骤紧,寒风欲作,萧绰拉过马儿小小,跃上马,扬鞭离去,马蹄起落,雪地上留下了她曾来过的痕迹。

    韩府。

    “父亲,你囚禁我数月有余,何苦如此?”韩德让被府中侍卫拦在门口,便怒气冲冲去找父亲韩匡嗣理论。

    韩匡嗣倒是气定神闲,“你若不是去萧府而是去拜见你李伯父一家,为父也不会屡屡阻拦。”

    韩德让没有了往日谦谦君子的风度,忍了心中怒火,竭力保持平静,“父亲,当日我便应允了萧大人与燕燕的亲事,难道你要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韩匡嗣拍案而起,喝道,“你若不是擅做主张,自允婚事,我又何苦躲萧思温数月?”

    他走到韩德让面前,“你明知萧思温与晋王爷所要做的是反叛之事,你明知道皇上处置反叛逆臣是什么下场,你还要去与萧家的女儿纠缠不清,你是存心要韩家陪你送命吗?”

    韩匡嗣将这数月压抑在胸中的愤怒尽数发泄在韩德让身上,胸口起伏不定,大喘粗气。

    韩德让沉默片刻,眼神之中有些鄙夷,有些失望,“父亲,你不也是支持晋王爷吗?难道你不是反叛之中的一员?你素日不是与萧大人交好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虚情假意为之?”

    韩德让知道他的父亲是个谋求一世太平安稳的人,从不曾得罪权贵,即使官位不低,也是逢人带笑,当知晓父亲愿追随晋王爷,韩德让都大吃一惊,以为父亲就此转了性,想要放手一搏,没曾想,这一切让他看到了父亲懦弱、胆怯,最为黑暗的一面。

    韩匡嗣身子一僵,他看到韩德让眼中的失望,冷汗外冒,即使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不愿让他人知道自己胆怯的一面,尤其是儿子。

    韩匡嗣定了定神,舒展开的宽眉又皱起,“儿女姻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汉人必要守的规矩,你和萧思温私定的亲事,算不作数。”

    “父亲!”

    “好了,”韩匡嗣打断正想反驳的韩德让,“你李伯父与韩家同为汉人,虽为商贾之家,可其女芷岸知书达理,才是父亲心中最佳的儿媳人选。”

    韩德让心中并未有半分讶异,父亲与李芷岸一家交好多年,且每每都对李芷岸大加赞赏,父亲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萧绰的心思又是什么呢?

    韩德让看看窗外大雪纷纷落,沉默须臾,“我与萧大人所约定之事,仍未让燕燕知晓,总要去问过燕燕才好再做定论,儿不愿做无信无义之人。若燕燕对我并无此意,我自不会勉强于她,且愿从父命。”愿从父命,说的无奈又无力。

    百行孝为先,韩德让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又心有不甘,只得退而求其次,若不成,起码要得到萧绰的回答才肯死心。

    韩匡嗣思考片刻,点头让他离去。

    韩德让青衫薄衣,扬鞭策马,无畏于风雪,直奔萧府。

    萧府。

    “燕燕,大雪天的还跑出去,莫不冻坏了身子。”萧思温心疼女儿,不由责怪,语气全是宠爱。

    萧绰脱下貂裘大氅,递给阿语去暖炉旁烘干。她站在正厅门口,撩起厚厚的毡帘,站在毡垫上,使劲跺了跺脚,将融雪抖尽了方才进门。

    萧绰捂着红扑扑的脸颊,走到暖融融的暖炉旁坐下,嗔道,“大雪天里,耶律大哥不知被你派到哪里去了,接连数日也不回来,没人陪我练鞭子了。”

    萧思温笑笑,看着萧绰搓着手,听她又抱怨道,“德让哥哥似是失踪了似的,数月未曾来找我玩了,日子真的是无趣…”她说着还耷拉着脑袋。

    萧思温面色恢复几分往日的严肃,“燕燕,你觉得韩德让此人怎么样?”

    “徳让哥哥?谦让知礼,君子气度,自然是好啊。”萧绰漫不经心答道。

    大门吱呀作响,毡帘竟被呼啸的狂风吹地微微卷起,零星雪花飘入,外面雪地上竟隐约有人的倒影,风吹过,毡帘又落下。

    萧绰看的奇怪,起身正想一探究竟,萧思温又道,“那燕燕以为,他配你如何?”

    萧绰一屁股跌坐在椅上,“啊?”

    萧思温不顾萧绰的惊讶,他似乎是已然料到,“燕燕,你已经长大了,父亲也不瞒你,数月前,为父允徳让,将你嫁与他为妻,你意下如何?”

    萧绰这才缓过神来,红润的脸上带着薄怒,“父亲,数月前你便决定,还叫不瞒我?那如何才算的做欺瞒?你不问过我是否愿意,就这样随意将我许了他人?”

    萧思温有些生气,“燕燕,为父是为了你好!”

    萧绰站起来,嘴唇有些颤抖,泪水盈盈垂落,“父亲,你将大姐姐嫁给远在西北蛮地那垂死的老王爷,你是为了她好?若你极力阻拦,二姐姐不会嫁给你素日厌恶的赵王爷,你是为了她好?”

    萧绰长缓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缓缓道,“你今日又将我许配给我不喜欢的人,你究竟是为了谁好…”

    她喜欢的只是那个赠她芍药的耶律贤,只是那个为她绑上合欢永结丝线的耶律贤,只是那个让自己认定‘命中有他’的耶律贤,只是那个相约于来日的耶律贤…

    萧思温深深叹惋,曾经为了他政治上的抱负,他舍了大女儿去与那老王爷结为姻亲,为了耶律贤的谋划,存了私心,默许二女儿嫁给权势不保的赵王爷,而眼前这个女儿,是自己真心想要保护的,却被她一口否定。若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女儿们又怎么会不幸福?

    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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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婚约作罢(2)【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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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热气回旋萦绕,婢女们各自埋头做着手中的活儿,不敢抬头观望,室内虽暖,无声却显沉寂。

    父女俩都不再说话,萧绰渐渐平复了心绪,擦去了眼泪,仍在暖炉边抱膝坐着取暖,萧思温沉默着握着手中的热茶。

    毡帘突然被撩起,寒风带雪簌簌作响,飘进暖暖的正厅,韩德让笑容满面地走进来,“雪天来访,望大人和燕燕莫嫌徳让唐突了。”他拍拍肩上厚厚的积雪,这才进来。

    他素日常到萧府走动,也不见外。

    父女两人看向门口的韩德让,微有诧异,还是萧思温反应快,笑着迎道,“徳让来了,快来暖炉边儿暖暖,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婢女将椅子搬到暖炉边与萧绰靠近的位置,韩德让理所当然地坐下,伸出通红的手去取暖。

    若是往日,萧绰自然欢喜有人来与自己作伴同玩,可方才才与父亲谈起过韩德让,此时不免有些不自在,索性不去看他,不和他说话。

    韩德让只低头取暖,堂上的萧思温见二人尴尬,便高声道,“来人,给徳让上一杯热茶。”

    婢女很快就给韩德让端来了热茶,韩德让谢过萧思温,便轻轻吹去冒出的热气,用茶盖拨动浮在杯中的茶叶,细细品着。

    萧思温笑道,“徳让,许久未曾见你,怎么今日得了空来?”

    韩德让一愣,苦笑着,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一旁服侍的婢女,缓缓起身,向萧思温拱手道,“萧大人,徳让此番前来,原是要兑现曾经对您的承诺,可我想,在此之前,应求得燕燕一个回答。”

    萧思温没想到韩德让说的这么直接,可想到刚才萧绰的反应,却不免有些为难和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父亲,这是燕燕自己的事,让我自己来解决,”一直沉默的萧绰突然起身,又对韩德让道,“徳让哥哥,我们出去说。”她跨过小椅子,径直向门外走去。

    韩德让看看萧思温。萧思温只摆摆手示意他去吧,韩德让点点头,快步追上萧绰的步子。

    雪仍旧飘着,风势减小了,正午的日光正暖,纷纷扬扬的白雪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闪耀无比,让人无法直视。

    萧府的庭院不复夏日那般绿意盈盈,芍药花地也被大雪覆盖,小秋千上积满了雪。

    萧绰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一袭浅青长裙沾满了盈盈的白雪,她没有穿貂裘大氅,只觉寒风刺骨,便捂紧了身上单薄的湖蓝织金长袍。

    韩德让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