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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一手抓第43部分阅读

一声不吭,迈开大步朝前跑去,想是要在郭家娘子落地之前将她纳入怀中。

    诸位将士目光中都是一片惋惜之色,郭良虽勇武过人,依照这样的距离,待他到了城墙下,只怕郭家娘子也已香消玉殒,郭氏一家葬身于此,当真是让人扼腕。

    就在此刻,有一个身影比他动作更快,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中途不过在借力在树上蹬了一下,就已经到了城墙下,将将赶在郭家娘子落地之前将她接住。

    众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再望过去,城墙下站着的正是凌祈暄。郭良将娘子从凌祈暄怀中接了过去,正要对着他跪下,却被他止住了动作。

    城门在“吱吱钮钮”声中缓缓落下,那些人也被郾城的城守军制住,凌祈暄一人当先,迈步进入郾城中。

    215 兄弟交锋

    蓝卿月望着走在最前的那个身影,眉间一片平静,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若真是他所猜想的那种可能,对他倒也不全是坏事,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听说这种人一般隐藏得较深,他们的族人大多避世不出,这样想着,不由对这阿琴姑娘的目的越发好奇了。

    先找了郎中替夫人诊脉,将夫人安置妥当后,郭良才到凌祈暄面前请罪。前些日子是他不察,三皇子是在半夜起兵造反,第二日一大早便派了手下到他这里。

    他是凌祈暄手下带出的兵,向來与三皇子沒有交集。这次也只当是平日里的例行公事,谁知正与这些人饮茶,不妨这些人中却跳出个极厉害的角色,连他亦斗那人不过。

    这些人将他制住,又放了城外隶属于三皇子的兵力进了郾城。而后怕他不服,索性擒了他的老母与娇妻。郭良膝下无子,半生方得这一子息,碍于家人,他这才不得不受控于三皇子。

    过了两日,眼见城中一切妥当,那位奇人又匆匆赶回京畿,换了如今的这人前來,代三皇子行事。他们早知凌祈暄一行这两日便会到來,于是两日前便设下埋伏,只等引他上钩。

    郭良这几日慑于他的滛威之下,整日里过得憋屈。他一介武将,这些年若不是得凌祈暄里外照应,哪里坐得稳这郾城城守的位子。郭良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今日他本打算将老娘与娇妻托与主子,自己自戕以谢罪。

    不料变故丛生,显示郭母从墙上跃下,而后郭氏效仿,若不是凌祈暄及时赶过來,只怕现在早已一尸两命。

    郭良此來,是为自己大意受了三皇子的钳制请罪,亦是为了今日冒犯主子一事请罪。再则,便是为主子救了自己娘子一事谢恩了。

    凌祈暄那一接看似轻轻松松,实则内里也受了些伤。念着郭氏身怀六甲,他须将她母子二人下坠的力道整个卸去,方才能保得他们母子平安。

    他用上了七分力气并三分巧劲,这才堪堪令她们母子不受损害。这力道不好卸去,他以自己的身子为容器,仗着这几日來伤势已大好,这才敢如此冒险。

    及至此刻,他未得空疗伤,胸腹内血气翻涌,十分难受。凌祈暄端起桌旁的茶水,用茶盖拨了拨浮在一旁的茶叶,示意郭良起身。

    长话短说,郭良虽是受三皇子所迫,然则错便是错了,不能不罚。听闻主子只是罚他一年的俸禄,郭良不甚感激。瞧出主子脸上全是疲态,他又认真地叩了三个头才退了下去。

    直到郭良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凌祈暄再也压制不住伤势,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他只觉心脏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噬咬一般,整个身子都恨不得蜷缩在一起。

    正在郾城中闲布的阿琴瞬时便感觉到了凌祈暄的状况,她急急往城守府赶了过去。郾城中大乱才过,此时街道上并无多少百姓。守门的士兵不认得阿琴,因着八皇子在府中休息,恐她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便将她拦下了。

    阿琴心中急切万分,偏生她怎么说这两人都不相信,一队巡逻的城守军恰巧经过这里,眼见她不像是说谎,一壁软声安慰,一壁派了两人到府中去请示。

    不多时,去请示的士兵便回來了。若是再晚上半刻,只怕这些人便会因着今日这一阻拦失了性命。阿琴收回已然伸到袖外的手,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直奔凌祈暄所在。

    “这位姑娘是何人?”这样的打扮不是四大帝国所有,守门的两人也跟随郭良上过战场,眼见这女子穿着暴露,不由有些不满。

    “可不要再犯傻了,这人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前几日可是寸步都离不得呢,下次行事莫再如此莽撞,仔细丢了命就不值当了。”开口的是前去请示的其中一人,想不到这位姑娘來头这么大。

    守门的两人向着他们嘿嘿一笑,心中不由奇怪,殿下怎会好这一口?

    郭良出去时顺手将门带上了,是以沒有人发现凌祈暄的状况。阿琴推门而入,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阿琴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色的瓶子,从中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送入凌祈暄口中。她将他高大的身子架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到了内室的床上。

    她将凌祈暄的身下放了一个厚厚的垫子,整个胸口处都被抬高,沒过多久,他额头上已不再往外冒冷汗,脸色也比方才好上了许多。

    阿琴抓着凌祈暄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口中不住地唤道:“阿郎,阿郎”

    大军在郾城休整了两日后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而去,郭良原本要跟着一起來,凌祈暄命他守好郾城,又因着郭氏即将临盆,这才作罢。

    此次大军并未疾行,一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慢慢朝京畿逼近。八皇子率领大军平叛的消息一路上像长了翅膀一般传回京中,不仅三皇子一方得了消息,皇宫之中的蓝珺瑶等人亦得到了消息。

    出了郾城沒多久,大军就遇到了三皇子麾下等人的阻截,每次都被大军以雷霆之势收服。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陆之润的人,蓝卿月心中有些迷惑,此时想來,林中设伏一事应是陆之润所为,只是除了那次之后,再不见他出手,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接到大军回京的消息时,莫贵妃正在皇后宫中,自从知道了皇上已逝的消息,皇后便一病不起了,借此将管理六宫的权力放给了莫贵妃,也免了诸位后妃日日晨昏定省的规矩。安宁每日侍候在母妃病榻前,悉心照料。

    皇宫的风向哪里吹,后宫的人心便往哪里走,莫贵妃宫里每日人來人往往,倒是热闹得紧。莫贵妃倒是守规矩,一改往日骄纵的作风,每日到皇后宫中探望,当真比亲姐妹还亲。

    莫贵妃是打着皇后身后势力的主意,指望着将皇后笼络过來,日后这一支势力也好为她的儿子所用。

    皇后只当不知,她心中亦有打算。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这一生只有安宁一个女儿,余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女儿能寻到自己的幸福。身为皇室子女,便有了许多的身不由己,她不愿将女儿当作巩固政治的工具,手中的这些势力,便是女儿最后的保障。

    他们身在皇宫之中,并不知发生在凌祈暄身上的事,蓝珺瑶虽有手段,奈何父母卒那一日,她便下了命令,有关凌氏的一切消息不必再报与她。

    得知八哥即将归來,凌逸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來,连脚下的土地踩着也比原來踏实了几分。这两日也能从他脸上瞧出些喜色,宫中也是一片欢欣,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三皇子落败的场景。

    “去跟你的主子汇合吧。”蓝珺瑶仿佛是在与空气对话,她正坐在湖心一间小亭处,早过了叶绿花红的季节,湖中显得有些秃,偶尔有一尾鲤鱼跃出水面,去接蓝珺瑶手中的吃食。

    “主子只令我保护小姐的安全。”有些沉闷的男声响起,却不见他的人影。这一幕瞧來不免有些诡异,然自从蓝珺瑶报仇不得,便是这样的场景了。

    蓝卿月望着眼前的小湖出神,这几日來,她时常到这里静坐。不知不觉,一天便打发过去了。鬼见愁还是跟防贼一般防着她,她也就留了下來。

    想到深处,面上也拧作一团,显是为难。到了今日,连她也不知道,到底她留在这里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要他一个解释。虽瞧不见墨十的人,却知不论自己走到哪里,他总是跟着的。今日一早便听到他即将归來的消息,蓝珺瑶面上为难之色更浓了。

    这些日子以來,皇宫被三皇子攻击了数次,在她和凌逸的调度之下,险险守着城门使得他们一次次无功而返。想來明日大军便能抵达京畿,那么今晚便是最难捱的一夜了。

    皇宫之外,三皇子与他手下的谋臣同坐在一个帐子中,各个脸色都不大好看。他们本与陆之润说好,自密林始,处处落下埋伏,即便凌祈暄带兵回了京畿,也只能剩下些残兵。

    密林之伏过后,不知那陆之润因何突然反悔,任由三皇子如何劝说都沒有动静。他手下的一大部分兵力本是随着陆之润的计划放在了这条回京的路上,不想因这他的突然反悔,原本的计划被全盘打乱。

    “殿下,为今之计,只有在凌祈暄到來之前将皇宫控制在手中,到时候我们夺得先皇遗诏,手掌玉玺,号令举国,那凌祈暄便不得不臣服了。”一位鬓发有些花白的老者道。

    “凌祈暄素來心狠手辣,这些名头他怕是不会放在眼里。我倒是有一个计划,臣曾听先皇所言,得天女者得天下,而今天女就在皇宫之中,我们讲她控制在手中,而后”蓝珺瑶的身份并沒有几人知晓,这人也不过是与先皇座下一位近臣喝酒时,趁着他酒醉,才将此事泄露出來。

    “臣同意李大人的见解。”有人附和道。

    回忆起从前的种种,仿佛也只有天女的身份才说得通她一身超人的本事了,三皇子点了点头,开始着手今晚的攻城计划。

    216 死战到底

    夜幕降临,历经几番疲扰的后妃们开始了狂欢,闻得明日八皇子便能携大军归來,她们一个个面上的忧色立时退去,此次他是以清君侧、平叛乱为命,这次归來,当属理直气壮。

    天色还明晰时,凌逸便下令将平日里的暗卫分成两拨分别前往皇宫的前后两个宫门增援。御林军分出两成沿城墙巡视,隔几步远就能瞧见一个全身都裹在铠甲中的御林军。

    蓝珺瑶把守正午门,凌逸则负责定午门,两人分别呆在皇宫的正门与后门处,只要撑过了今晚,待明日大军來到,想來三皇子一行定然溃不成军,再难成事。

    许多年以后,京畿的百姓仍然对这场双龙夺嫡的争斗记忆深刻,这一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先有九皇子意图篡位,再有南霜与西陆联手來犯我东凌,后有双龙夺嫡。

    新皇即位后,将国号定为岁安,意在东凌不再饱受战火的扰乱,东凌百姓得以岁岁安享太平。

    正午门的高墙之上,蓝珺瑶与几位八皇子党派的武将同坐一间屋子,他们这些人大多随过凌祈暄到边疆打过仗,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诸位心中定然在想,我一个成日里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如何能让你们听令,又或者是我不过在御前伺候过一段时日,就算比一般的闺阁小姐强些,终究不该坐在这里罢。”蓝珺瑶说完,目光直直地盯着下首坐着的五位将领,目光坦然,不躲不避。

    这些人心中真是如此想的,被蓝珺瑶点破丝毫不觉得尴尬,坐在中间一人有些傲气,答道:“不错,修仪大人既明了身为女子的职责,又为何会坐在这里,要知道打仗不是儿戏。”

    “多谢关心,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换了你们任何一人坐在我这个位子上,可有把握能挡得住三皇子一行人,直至八皇子归來?”蓝珺瑶的目光依次从无人面上扫过,他们面上全是犹豫之色。

    “这”而今三皇子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将他能调动的兵力全都聚在一起,预备在今晚一举攻破皇宫。换作他们任何一人,别说是能抵挡上一整夜,只怕能撑上三个时辰便是好的。

    “若是被三皇子攻破皇城,只怕在座的诸位一个也逃不了。同样是死,为何诸位不跟着我放手一搏呢?”蓝珺瑶适时点播:“且若我当真胸无点墨,十一皇子又怎会放心将正面对敌的重任交给我?”

    这五个人面面相觑,好像她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今晚不管如何安排都要背水一战,只是若想叫他们信服,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修仪大人的话也有道理,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人,想來见识不会短浅。若修仪大人能挡得住三皇子的第一波攻击,我们便心服口服,任由修仪大人调遣,不知您意下如何?”若不是凌逸强扯出先皇來压制他们,眼下这几人只怕都不会坐在这里。

    蓝珺瑶心中冷哼,当真是老狐狸,嘴中却应道:“当是如此,那么,就请几位稍事休息,待守得第一轮,我再差人去请几位。”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一声“告辞”便从箭楼中退了出來。这几人也不下城楼,寻了个空处围在一起坐下,一人当先发问:“强哥,第一轮攻击,三皇子定会全力攻城以振奋军心,出了丝毫差错皇城就保不住了,你为何要她來守这第一轮?”依着城墙而坐的那个人问道,不仅是他,想必其余四人也不大明了他的用意。

    这一场对峙的关键不是怎么战而是怎么守,蓝珺瑶深谙其中之道。如何将时间拖延至大军归來,早在几日前她心中便有了计较。

    碧殇湖纵横南北,源头地势高,且这几个月來一直在为冬日的水势下落蓄水,原本是为了保证冬日里宫中哪位娘娘一时兴起要游湖,船舶不至于搁浅,想不到今日竟被她令作它用。

    若是碧殇湖决堤,定能引得他们乱上一阵,且有不少人会因着这凶猛的水势丧命。秋夜里寒凉,士兵们泡了水,战力也会大打折扣。这样一來,便需要有人心甘情愿去放水闸,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蓝珺瑶站在墙垛处朝远方眺望,这一去注定凶险,极有可能便是有來无回,守在这里的都是铮铮好男儿,她舍不得让他们去送死。

    后宫处一片通明,是各宫娘娘聚在一起办宴,城墙上站着一脸肃然的皇宫守卫,他们的职责便是守卫脚下的这片土地,他们为此在所不惜。

    若舍不得一点牺牲,其后果可能是更多人的牺牲,蓝珺瑶咬着牙唤來十人,将自己的意思与他们讲明白。放水的时机要把握好,需在他们才发起第一波攻势之时,湖水蔓过來需要时间,她是要让这些人吃个惨痛的教训。

    出乎她的预料,这十个人答应得很干脆,蓝珺瑶承诺若他们不幸为国捐躯,她定会派人好生照料他们的家人。

    想必这几人心中也是明白的,若叫三皇子占了先机,依照他的性子,凡是参与此事者定然不会落得个好下场。不若拼字走上一遭,即便是失了性命,他们身后的家人尚有一线活命的生机。

    蓝珺瑶面上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唤來一人带他们下去整理行装,她心中才安定了些。这一会儿的功夫,天上的星星又多了些,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

    皇宫的高墙之外,是蓄势待发的三皇子一方,再往远处瞧过去,便只能瞧得漆黑一片了。乱世里,她竟连一处安身的地方也寻不得?若是今晚能守得住,明日一早便回府收拾东西离去吧。

    她要带着爹娘的骨灰到摩云谷中长栖,还有卿月哥哥,眼下他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他愿同自己一起离开,想來师父不会介意谷中多养一张嘴。若是他不愿离了这片土地,她也会留下足够保护他的力量。

    皇宫之外似停着一只血盆大口圆张的凶兽,只待这一方式微,便一口将它觊觎的猎物吞下。仅凭着这一场水灾是不能将三皇子一方挫败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蓝珺瑶随手招來两个小兵,与他们吩咐一番,这两人小跑着离去,她又吩咐人去收集桐油。

    凌祈暄率领的大军虽不知何时能够归來,如今借一借他们的势却是可行的,开闸放水之际,水势流放如万马奔腾,到时城墙之上士兵齐声呼喊“八皇子赶回來了”,多少能有些威慑的作用。其后,他们不见大军的影子,必然放松警惕,那个时候,水势只怕也已蔓延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