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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第58部分阅读

    好大惊小怪的。”

    年少的王弟还怔着,少年王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刚才从自己手上掉下去的长剑,走到这个大殿中仅剩的唯一一个还在呼吸的敌人面前。

    刚才试图偷袭法老王未果,反而一时大意被王弟的利剑刺伤的男子趴在地上,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法老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饶……饶了我!”

    他瘫在地面狼狈不堪地向少年王哀求,“我知道您要找的人去了哪儿!”

    被自己的主人抛弃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主人,手指指向上方的祭台。

    “他们从那里下去了!”他大声喊道,“不要杀我,我可以带您去找——”

    剑尖穿透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他喉咙抽出来的剑刃被喷出来的血染红,男子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年轻的法老王看了一眼男子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嫌弃一般皱了皱眉。他四处看了看,走到另一名死去的侍从面前,弯腰把那人身上的衣服撕扯了大半下来。

    他把那撕下来的尚还算比较干净的残破衣料扔给后面的王弟,说:“用这个来包扎伤口。”

    “用这个?”

    年少的王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表情看起来很想扔掉手中的破布。

    “怎么?”

    “可、可这个是从死人身上……”

    “那又怎样?”

    对于王弟的迟疑,年轻的法老王不耐烦地反问。

    “………”

    反正是你用你没意见就好。

    游戏如此腹诽着,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把那片布撕成了几个长条,将药粉倒在上面,帮亚图姆包扎了一下肩膀和后背较为严重的伤口。

    他才包扎好左肩,拿起另一个布条,就被少年王伸手拿了过去。

    “手伸出来。”

    “啊?”

    “右手。”

    “呃……我、我不用了。”

    他可不乐意把死人的衣服包在自己身上。

    绯红色的艳丽瞳孔不耐烦地盯着游戏,那锐利的目光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他想了一想,赶紧把自己的右手仰起来,指了指手腕,一脸我很诚实我非常老实的表情看着亚图姆。

    “真的不用了,你看,血早就没有流了。”

    年轻的法老王怀疑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拽到自己面前仔细看了看。当确认那个伤口的血迹的确已经凝固起来之后,迟疑了一下,这才松开手。

    游戏松了一口气,赶紧继续给亚图姆包扎伤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那个时候,他摔在地上浑身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倚着石柱站起来。那魔物扑过来想咬他,已经失去了武器的他反射性地就用手对魔物那颗狰狞的脑袋拍过去,想把对方的嘴推开。

    他知道这没用,只是人类求生本能的反应而已。

    谁知道他的手一按上去,那个魔物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拼命躲开了他的手。

    它向后退去,畏畏缩缩地简直就像是畏惧着他一般。

    年少的王弟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没有拿着什么利器,奇怪……

    嗯?

    刚才摔在地上时手腕被碎石擦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血都流到了掌心里。

    难道——

    他的猜想是对的,魔物畏惧的就是他流出来的血。那血一甩到魔物身上,不敢攻击他的魔物似乎很难受的地挣扎了几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另一只魔物正对手无寸铁的亚图姆冲过去,他下意识就奔过去挡在了亚图姆身前,这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从高处俯视人的感觉真好。

    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他的王兄的年少王弟如此感动地想着。

    他终于有机会对王兄说出那句王兄曾对他说过无数次的话了——至少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好吧,虽然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

    听完了游戏的解释,年轻的法老王沉思了起来,他模模糊糊想起很久以前,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父王身边那个负责教导他的大神官曾经跟他说过的事情。

    魔物是神创造的,所以魔物绝对不能违逆神。同样,违逆和伤害身为神之子的法老王也是神所不允许的。

    神给魔物套上了枷锁——魔物一旦伤害了拥有神的血脉的埃及王室之人,或者说,魔物身上一旦染上埃及王室之人的血,那么魔物体内赖以生存的魔力就会一点点散去——这是神对它们伤害神之子的惩罚。

    正是因为如此,在埃及很古老的时候,法老王从来不需要担心叛乱和大神官的背叛,因为魔物是不能攻击拥有神的血脉的法老王的。

    可是,随着王室一代代的传承,神的血脉不可避免地变得稀薄起来,到了现在,稀薄的王室血脉已经对魔物起不了任何作用。同时,因为年代过于长久,神给予魔物上的枷锁也在渐渐消失。就算偶尔出现一个血脉较为纯正的王室之人,血对魔物的克制作用也仅仅只限于低级魔物,而不会对高级魔物有效果。

    【神的一滴血,化作死者苏生的石板。】

    西蒙大祭司的话此刻再一次在他的脑中响起。

    【法老王,王弟能够发动三神,是因为他身上拥有甚于你我的纯正王室血脉。】

    少年王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

    他低着头注视着身前正忙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王弟,红宝石般的瞳孔在照下来的火光里仿佛闪耀着红色的光华,让人看不清眼底深处的颜色。

    他抬起双手,再一次把那正认真将布条裹在他手臂上的王弟拥入怀中。

    金色的发丝落在少年王俊美的颊上的阴影掩盖了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唇角的阴影在火光之下微微晃动着。

    “王兄?”

    游戏正忙着处理亚图姆的伤口,却突然被抱住。

    “怎么了?”

    他困惑地仰起头,发出询问的声音。

    可是他刚一抬头,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亚图姆的脸,那抱着他的少年王突然又松了手,转身向上面的祭台走去。

    游戏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他发了一会儿愣,反应过来后茫然地跟了上去。

    年轻的法老王目光在那个不大的祭台上搜寻了一会儿,伸手按下隐藏在微凹在雕刻石板下的一个不大的石块。

    咔吧,极其轻微的一声响,祭台上一个石板打开了,一条通往下方的石阶道路暴露在两人的眼前。亚图姆率先走了进去,游戏刚要跟进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将自己那柄插在石壁上的利剑拔出来,这才重新进入暗道之中。

    暗道里很黑,只能勉强看见人的轮廓。他进去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是因为还记得一开始的教训,忍着没敢扶两边的墙壁,只是减缓了自己的步伐。

    突然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游戏一怔,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亚图姆前进的步伐很稳,浅褐色的手握得很紧,将他的手牢牢扣住。

    黑暗之中,他能听见前方的人轻微的呼吸声,他能感觉到接触的肌肤的热度从手上传了过来。

    游戏睁着眼看着前方,虽然只能看见前面那个人隐隐约约的轮廓,他却突然没来由的眼角有些发颤。

    从以前到现在,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

    他一直都走在他的前面,让自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年少的王弟抿了抿唇,他快步走了几步,走到了少年王的身边,又微微减缓了速度,保持着和身边的人一样的步速一起向下走去。

    他的举动让少年王的的脚步微微顿了一顿,又仿佛没事一般继续向下走去。

    前方隐约有光透了出来,依稀可以看见出口的模样。两人的脚步同时加快起来,都想尽快从暗道里出去。

    出口较窄,亚图姆松开手,先侧身走了出去。

    他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和上面的大殿看起来几乎一摸一样的宫殿,四面八方都是两人粗的石柱,挂在石柱上的火炬射出的火光将这里照得异常明亮。

    亚图姆随意扫了几眼,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便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跟在他身后钻出来的王弟身上。

    他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上前一步就把他的王弟拽进自己怀中。

    一根本该从王弟头上穿过的利箭从他的左臂擦过,撕出一道血痕。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一把拽住他的王弟就向前奔去,无数利箭铺天盖地地射过来,闪着青光的尖锐箭头插满了他们两人刚刚站着的石板地。

    簌簌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回荡,那扑过来的箭雨就像是追在他们身后跑着一般,往往是他们前一脚才离开,下一秒他们脚后的青石板上马上就会插满了利箭。

    少年王拽着他的王弟飞快地向前跑着,终于在箭雨追上他们之前一闪身躲进了偏殿死角里。无数利箭扑通扑通地从他们身边掠过,又持续了好一阵子,大殿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躲在偏殿角落里的少年王急促地喘息着,刚才剧烈的运动和惊险的情形让他呼吸略有些不稳了起来。

    “有没有伤到?”

    他喘了几口气,松开抱着王弟的手,低着头一边喘息一边问。

    可是他的王弟并未回答他,只是突然抓住他的左手手腕抬起来,低下头就向他的左小臂上的伤口凑去。

    啪——

    少年王右手一下子在按他的王弟的额头上,猛地用劲把王弟的头向后推开,不让王弟靠近自己。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臂上被箭擦伤的地方,那个伤口是乌黑的,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显然那闪着青光的箭尖上染了毒。

    他低下头,唇含住伤口吸出毒血,又吐出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那乌黑的伤口变成乌青色,流出的血也变成红色后才停了下来,他只觉得嘴里也有些发麻。亚图姆摸出几颗随身携带的白色小药丸,张口就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低头看见他的王弟那双睁大了担心地看着他的浅紫色眼睛,亚图姆的脸色暖了一暖,他伸手揉了揉那柔软的发。

    “没事。”

    他说,语气轻描淡写。

    “你对毒没抵抗力,别随便乱来。”

    少年王自己本身多少有一些抗毒的体质,还随身携带了能压制其他毒性的药丸。所以他是觉得自己中毒还好,要是王弟中了毒,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毕竟对自己而言是解药的药丸对王弟来说却是剧毒。

    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看来那个毒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

    确认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问题之后,年轻的法老王转身向前走去,他的王弟跟在他身后,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仍旧是一脸担心的神色。

    亚图姆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刚才那突然放出的箭似乎并不是因为他们踩中了什么机关,而是有人在其他地方操纵机关。很显然,刚才逃走了的那两个人先一步来这里,在暗处盯着他们,准备伺机而动。

    轰隆!

    空旷大殿之中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让少年王一惊,身体反射性地想要向后退去。

    才后退了一步,脚下突然一空。

    他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四面八方空无一物找不到任何着力点,眼看整个人就要伴随着无数碎裂的石块直直地向下摔去——

    一只手从空中伸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

    少年王正在飞速坠落的身子在空中猛地一滞,巨大的惯性让抓住他的手的那个人支撑不住,又随着他吊在半空中的身体向下滑了少许之后,手臂一绷,几乎是竭尽全力,这才稳住不动。

    一个凸出来的悬空的石板之下,他的右手被人紧紧抓着,整个身子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碎裂的石块纷纷坠落在他身下那个巨大幽深的黑洞之中。

    年轻的法老王高高地悬在半空之中,他的脚下,闪烁着青铜光泽有半人多高的利刺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坑底。

    向下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少年王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在关键时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的人,是走在他身后还未来得及走入陷阱范围内的游戏。

    他抓着他的手,那张稚嫩的脸此刻已因为竭尽全力而涨得通红。

    虽然身体悬在半空之中有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危险,亚图姆此刻的神色仍旧很冷静,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伸出左手想要抓住上方不远处一块凸出的石壁。

    ……

    …………

    绯红色的瞳孔猛然缩了一缩。

    他的左臂……没有知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法老王》从去年4月30日正式开文,转眼马上就要到今年的4月30日了,好快……

    嗯……

    一周年诞辰,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生日礼物?

    (看留言栏右边的长框框~~星星眼,你们懂的~~)

    154、第一百三十八章

    脚步声在黑暗的长廊里回响,石壁之上悬挂的火炬散出一点幽暗的光芒,在长廊里走着的少年的脚下拉开了长长的影子。

    亚顿握着手中的长剑向前走去,剑刃上还残留着一抹血迹。生命之符样式的黄金耳饰晃动着,偶尔在微光之下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他隐在金色发丝之下白瓷色肤色的颊。

    耳饰上雕刻的神秘而繁多的咒符隐藏在阴影之中。

    开始他一路追踪着对方的痕迹想要阻止他们,但是追到一半便发现大概是由于陷阱的缘故,半途之中对方就分成了两队走向不同的地方。他想了一想,便随便挑了一边追过去,却发现他追上的那一方不过是几个迷路的侍从仆人而已。

    亚顿干脆地杀死了那几名男子,然后直接掉头。

    虽然以前跟着栗子球来过这里,但是他也只不过走过一条通道,对于这个地下迷宫般的墓地,他并不是很熟悉。

    刚回到刚才那个分岔口,他就对自己的魔法起了感应。那是以前和游戏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避免游戏走失,他在一对青铜耳饰上施了一点魔法——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隐约感觉到耳饰的所在方位。

    那个时候他也跟游戏说过这件事情,不过看游戏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可能没怎么听进去,而且游戏一直似乎也并不喜欢在身上戴什么佩饰,后来就逐渐忘记了。

    现在看来,拉兹自作主张将那对耳饰带给了游戏。

    这样也好。

    亚顿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法老王也应该一起来了。

    那个老家伙可以用黄金之眼召唤魔物,自己现在无法召唤魔物,也只能靠法老王对付他……不知道拉的大祭司来了没有。

    又是一个岔路口,亚顿闭上眼凭借那一点微弱的感应决定了前往的方向,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但是握着剑的手很紧,眼底那一抹锐利而警惕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减弱的痕迹。

    在空荡荡的黑色长廊里走着,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刚才在外面裂谷里时的情形。

    当老人看到悬崖上墓地的石洞入口时,眼底流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然后,他对站在他身边的乌摩斯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入口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欣喜目光的乌摩斯在得到老人的示意之后,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老人刚才下来的那辆马车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小的婴儿从里面抱了出来。

    注视着自己怀中的小婴儿,这位在战场上厮杀出身的刚硬而坚强的埃及将军脸上流露出的是混合着痛苦和无奈的复杂神色。

    他抱着这个小婴儿回到了老人的身边,老人伸手摸了摸这个安静地沉睡着不哭也不闹的婴儿,目光中带着一点感慨,还有几许怜爱,这使得他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慈祥了许多。

    可是当老人抬起头来看向墓地入口时,那目光便凌厉起来。

    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