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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第66部分阅读

    像是喉咙深处哼出来,更是濡濡软软的,一下子就滚进亚图姆心底深处,滚了一滚,又滚了一滚。

    于是,本就极为宠溺王弟的年轻法老王在王弟接连的撒娇攻势之下全面溃败。

    亚图姆揉了揉怀中人的头,艳红瞳孔中的那一点强硬和不悦散去。

    他看着那双浅紫色的大眼睛努力睁开瞅着自己,那张俊美的脸柔软了许多,带上了一点暖意,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了扬。

    他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王弟温软的额头,又下意识将其楼得更紧了一些。

    我才没有撒娇!才没有!

    我只是太困了所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已!像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到底哪里听起来像撒娇,哪里啊啊啊!

    如果游戏知道了亚图姆此刻的想法想必困意会一扫而光如此中气十足地怒吼出声。

    不过这种误会对房间里的侍从们来说,其实挺好的。

    起码他们不会因为法老王和王弟的吵架再一次遭到池鱼之殃,起码……年轻的法老王现在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伟大的拉神,请让法老王的好心情继续保持下去。

    王弟殿下,请自由的……

    这大概是所有长年服侍在冷酷严厉的法老王身边的侍从和女官们不自觉从心底冒出的念头。

    “栗子球只是低级魔物,所以不会太耗费召唤者的精神力量。”

    亚图姆低头注视着怀中的王弟,他的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那软软暖暖的颊。

    指尖舒适的感触让他感觉很好,自然不会停止,浅褐色的指尖反而变本加厉地探入耳后的发丝深处。

    “那两个魔物力量都很强,消耗的召唤者的精神也比栗子球大很多。”

    亚图姆知道,出于多方面的原因,王弟是极喜爱那两个魔物的。

    就像以前的栗子球,王弟喜欢经常把它召唤出来陪着自己玩耍一样。

    可是王弟毕竟对召唤魔物这种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再加上那两个只会在主人面前装无害装可爱的魔物……游戏错估了那两个魔物的力量,把它们当成了和栗子球差不多的存在。

    栗子球虽然有特殊力量但是毕竟只是低级魔物,但是那两个新魔物却不一样。

    亚图姆自然看得出来,它们的力量绝对不会逊于自己所掌控的红眼黑龙。

    长时间的召唤力量强大的魔物会给召唤者的精神造成一定的负担……虽然王弟拥有最为纯正的王室血脉,不会存在魔力反噬的问题,但是对于灵魂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王弟来说,这种精神负担将会表现得相当明显。

    这也是这两日游戏为何相当嗜睡但是仍旧精神不好的原因。

    知道亚图姆是为他好,游戏虽然还有些似懂非懂,他用他那迟钝的脑子寻思了半晌,勉强理解了一丝之后,乖巧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虽然不能经常将沉默剑士他们召出来玩有一点可惜……

    他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好困。

    他想睡觉,很想睡觉,他很想立刻眼睛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睡一个天昏地暗。

    但是,他饿了。

    先解决食欲还是睡欲,这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问题。

    中午虽然买了一大堆零食但是只吃了半个面包就睡了过去还睡了一下午的年少王弟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用自己那被困意全面侵占而比平常迟钝了不少的脑子认真思考这个人生问题。

    不过,不等他做出决定,一阵浓郁的食物的香气幽幽蔓延而来,让他反射性地抽了抽鼻子。

    他那本来懒懒地半闭着的眼一下子睁开,高兴地看着门外陆续进来的几名侍女将烹好精致的菜肴呈上来,小心地摆放在房间左侧的乌木大桌上。

    他又抽了抽鼻子,那浓郁的香气由嗅觉神经传递给大脑,于是他此刻已经空无一物的肚子在其刺激之下抗议得越发厉害。

    可是,那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的强烈困意让他实在不想离开身下软软的大床……虽然现在他是被亚图姆抱着没能躺着,可是这样暖暖的全身都懒洋洋的反而让他更加想睡。

    他的目光在桌子和大床之间来回扫了半晌,纠结万分。

    看着怀中王弟脸上那挣扎不休到已经快要变成悲愤的神色,少年王的唇角忍不住再一次浅浅地向上扬了一扬。

    他的手忍不住掐了一掐那张因为纠结而略鼓起来的软软的脸颊,那舒服的手感让他下意识又捏了一捏。

    若是平时,他的王弟定会不高兴地瞪着他或者打开他的手,挣扎着下来不肯再让他继续抱着。可是这一次,怀中的王弟安静地任由他揉捏着,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半睁半闭着,只是犹豫地或者该说眼巴巴地盯着数步开外喷香的菜肴。

    显然是太困了而且仅剩的一点精神都放在食欲和睡欲的矛盾之上,没多余的精力再和他闹。

    挣扎良久之后,脑袋尚未彻底罢工的游戏终于艰难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考虑到就算自己此刻睡去了但是肯定睡不了多久就又会被饥饿感唤醒的可能性,他决定先努力把困意驱赶走,填饱了肚子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揉一揉,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是才揉了几下,他的手就被亚图姆一把按住。

    亚图姆看着他那双被自己揉得红红的眼睛,下意识皱了皱眉。

    一名年轻的女官恰好在此刻上前一步,跪伏在地,低着头抬起双手呈上一块浸了凉水的湿巾。

    感觉到手上一轻,她微微仰头,用眼角小心地向上瞄了一眼。

    当看见年轻的法老王拿着那块凉凉的湿巾用有点笨拙的动作一下子整个贴在王弟脸上,盖住那半边脸惹得王弟下意识一缩之后,她忍不住嘴角微微弯了弯,然后迅速地低下头。

    她站起来,低着头向后退了几步,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一直静静地伫立在门前的中年女官看这位服侍王弟左右的年轻女官一眼,身为严厉的法老王身边的老人同时也以苛刻古板闻名的她脸上那沉稳的神色虽没有丝毫改变,眼底却微微闪过一道满意的神色。

    对于法老王将这个名为提娅的女子提升为宫中最为年轻的女官这件事,她本是有一些不赞同的。但是王既然发了话,她自然不会违背,只能时刻注意着这个女官,免得其太过年轻闯出祸来。

    这段时间下来,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被冰凉的湿巾一下子浸了半个脸,年少王弟被刺激得一抖,困意一下子被驱散开来。

    他仰着头瞪向他的王兄,却是看见亚图姆拿着湿巾又要按过来。

    于是他再也顾不得生气,赶紧一缩一躲,哧溜一下从少年王怀中钻出来,本来还想站着用居高临下的优越地势向坐着的法老王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但是旁边的香气往他鼻子里一溜,他尚未膨胀开来的气势顿时立刻就软了下去,转身就直接奔着旁边的桌子跑了过去。

    提娅赶紧走过去,站到了坐下的王弟身边,安静地服侍起他来。

    被他的王弟过了河拆了桥的少年王也不生气,随手将手中的湿巾一放,站起身来。

    他走过去,一手从身边的案几上拿起那张刚被一名侍从呈送上来的莎草纸卷纸,眼角瞥了一眼,人已经走到了他的王弟身边。

    他目光还在文件上移动着,右手习惯性地揉了一揉王弟软软的发。

    很显然这个时辰早已过了他平日用餐的时候,他早已经吃过了,现在并没有再吃一次的打算。

    绯红瞳孔注视着左手拿着的莎草纸公文,年轻法老王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侧身在他的王弟身边坐下来。

    一名年轻的新进侍女凑到他的身边,伶俐地为他倒上一杯艳红的葡萄酒,仿佛是不经意的,她柔软的□了大半的胸部轻轻地擦过少年王的浅褐色的手臂。

    脑中正在思考公文上所说的事情的亚图姆感觉到异物碰触感,下意识瞥了跪在他脚下为他倒酒的侍女一眼。

    那张有着少女明媚色调的脸对年轻的王者露出了极具诱惑力的艳丽笑容。

    年轻的法老王似乎是在看着她,俊美的脸上仍旧是一副沉思的表情,旁人看来倒像是迟疑的神色。

    美艳的侍女犹豫了一下,眼底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轻轻地将自己柔软的身体贴在法老王的腿上,娇嫩柔滑的手轻轻地在法老王的腿上抚了一抚。

    一顿,她小心地窥视着少年王脸上的神色,见他仍未作出反应,那纤长的手指便轻巧地向法老王的大腿内侧滑了进去。

    下一秒,美貌侍女的手一抖,突然僵在了半截。

    她的手刚要抚进去,却突然看见一只和少年王浅褐色肤色完全相异的白色肤色的腿突然先她一步贴上去。

    她愣了一下抬头,发现本是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吃着东西的王弟不知何时凑过来,笑嘻嘻地趴在少年王的肩上。

    但是他黏上去的位置,却是恰好将侍女和少年王隔了开来。

    虽然绯红瞳孔似乎盯着前方但是实际上完全沉浸在刚才公文上的事务的思考而并未注意到周边发生的事情的少年王回过神来,他看着那主动黏过来搂着他的肩的王弟,还有那瞅着自己笑眼弯弯的稚嫩面容,下意识扬了扬眉。

    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认为自己大概猜到了王弟的心思。

    “今天不行。”

    他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去。

    如果一定想要的话……

    年轻的法老王琢磨着如果他的王弟如果继续撒娇……喝一点也是可以准许的。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游戏那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瞅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似乎透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然后,趴在他身上的游戏松开搂着他的肩的手,站起来,打着呵欠转身就向身后的大床走去。

    扑上去

    抱住白白软软的枕头

    在大大的床铺上打了个滚

    年少的王弟像是贪睡的小猫咪般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极其没有眼色的将他那眯起绯红的艳丽瞳孔透出危险神色的王兄甩到了身后。

    年轻的法老王盯了王弟的背半晌,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从外面吹进来的风扬起他锐利的金色发丝,那张冷峻的脸上的神色仍旧是淡淡的,也看不出来他是否正在生气。

    他深蓝色的披风在掠过门口的一瞬飞扬而起,站在门口的侍卫们低头。

    待那深蓝的披风从眼前掠过之后,他们这敢才抬起头,迅速跟上了少年王的步伐。

    至始至终未曾被年轻的法老王注意到的新来的艳色侍女睁着一双美丽的瞳孔看着俊美的王者离去的背影,又小心地瞥了背对着自己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的王弟一眼,眼底透出一抹不满的神色。

    她有些不甘心地又看了法老王的背影一眼,却一眼瞥到站在门口的中年女官盯着她的目光。

    那冰冷的视线让她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地低下头飞快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长长的睫毛半掩下去,遮住她眼底慌张的神色。

    她端着收拾好的盘子,心虚地退了下去。

    中年女官看着艳丽侍女离去的那摇弋生姿的袅娜背影,本就刻板毫无表情的脸更显得肃冷了几分。

    她抬手示意屋子里其他人退出去之后,回过头来,看着已经走到床边轻轻地给睡着的王弟盖上软被的提娅,又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王弟,脸上的神色放柔了一些。

    “王弟殿下也是太心善了。”

    为了不吵醒王弟,她说话的声音极轻,也极低,听起来就像是一声轻叹。

    提娅站起身来,回头对她一笑,笑容中也流露出一点无奈的神色。

    “殿下心善,只是有人却不知好歹。”

    她同样用极轻的声音回答,抬头瞥了那个侍女即将消失的背影一眼,目光很是不屑。

    未经法老王允许擅自碰触王的人皆是死罪。

    虽然这条惯例对极受法老王宠爱的王弟不起作用,但是在他人身上,年轻傲气的法老王却是完全将其贯彻了下去。

    这条禁令无人不知,送到王身边训练有素的侍女自然更是清楚。

    偏生就有些自以为是的侍女不知好歹,自以为凭借几分美色便能得到王得青睐,却不知道那念头根本是自寻死路。

    不然,王身边的侍女为何总是换得如此频繁?

    今日若不是王弟不动声色地将王的注意力引到他自己身上,只怕这个侍女当场就又要步了她前任的后尘。

    偏生这个女人还不知自己刚才的险境,一厢情愿地认为是王弟妨碍打扰了她。

    中年女官瞥了那个侍女即将消失的背影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意。

    居然当着她的面就……作为最被王宠信的最高女官,她的权威可容不得这样一个卑贱的新进侍女挑战。

    提娅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间,低着头只当没看见在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煞气。

    火红的夕阳已经落入了地平线下,那仿佛火焰燃烧般赤红色的光芒渐渐从埃及大地上褪去。

    安静得只能听见沉睡的王弟轻微的呼吸声的房间,虚掩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皎洁的月光随着门的敞开在房间里落下了明亮的痕迹,将走进来的那个人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年轻的法老王站在门口向随侍在身后的爱西斯大神官吩咐了几句话后,爱西斯微微点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亚图姆随意扯下披风扔到一边,然后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们退出去。

    再一次发出轻微响动的门关上,将那透进来的月光尽数拦在了门外。

    站在阴影之中的少年王侧过头来,他绯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像是发着光的红色宝石,灼灼然向床上看去。

    当看到床上蜷缩着纤细的身体睡的正香的少年的身影时,那双冰冷而总是高高在上的灼红的瞳孔便放柔了下来。

    那浑身散出的就像是出鞘利剑般的尖锐感也在这一瞬间就松弛了开来。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伸出的浅褐色的手指拨开王弟额头上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了那白瓷色的柔软的耳垂。

    感觉到有异物碰触,王弟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这一动,却是让少年王的心里也跟着动了一动,忍不住就捏住那小小的软软的耳垂捏了一捏,舒服的手感让他又揉了一揉,这才满足地松了手。

    年轻的法老王看了沉睡中的王弟一会儿,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试图将他唤醒。

    年少的王弟弓着身子,将怀中白白软软的枕头抱得更紧,些微不堪打扰的哼声从他喉咙深处蹭出来,轻轻的,嫩嫩的,濡濡软软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小猫咪哼哼的叫声。

    他的头动了一动,却蜷缩得更紧。

    看着他这副样子亚图姆忍不住想笑,但是想到刚才女官向自己禀报的事情又觉得有气。

    于是浅褐色的手指就直接改拍为掐,又使了点劲儿。

    其实这事明日再教训王弟也不是不行,只是此刻少年王的倔脾气一上来,非得现在就把他弄醒来不可。

    因为脸上掐住,感觉不适的王弟在睡梦中也不禁皱起眉来,他努力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手甩开,继续呼呼大睡。

    少年王沉下脸来,又推了推他。

    这一次,王弟反应更大了,他就真的和满地打滚的小猫一样抱着枕头在床上左右滚了一滚。

    只是他左滚右滚偏偏又滚回了原地大床的正中央,继续沉沉睡去。

    那反应让亚图姆想继续生气都生不出来,眼底掠过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

    年轻的法老王略微沉思了一下,灼红的锐利瞳孔在黑暗之中闪了一闪。

    他站起身离开了床边,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上了一杯酒。

    只是和王弟曾经喝过的艳红色调的口味略有些清甜的葡萄酒不一样,漂亮的玻璃杯荡漾的液体近乎是无色透明的,被从天窗落下来的月光一照,折射出水晶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