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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第112部分阅读

    击下来,无法承受它的攻击的崖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崩塌声,巨大的岩石被洪水冲得裂开坠落,混合在洪水之中却是更加加大了它的威势,被裹挟着冲撞向另一边的崖壁。

    不远处一座不堪冲撞的矮山已是轰隆一声迸裂开来。

    那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的凶猛洪水发出震撼天地的咆哮声,肆无忌惮地在山谷之中奔腾。

    它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淹没在它的洪峰之下。

    “上山!”

    终于反应过来的塔费斯发出一声怒吼。

    只是,他的怒吼声在洪水的奔腾声中显得那么的弱小而无助。

    其实不用他的命令,在看见那奔涌的洪水一瞬,所有人都自发地向身前的高山上逃去。

    然而,窄窄的道路却无法容纳那么多蜂拥而上的人们,无数人在路口乱糟糟地挤成一团动弹不得。

    撞开身前挡路的同伴,不顾一切地用马蹄践踏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同伴,甚至于拔刀相向只为给自己闯出一条上山逃生的路——

    人类的劣根性在这一瞬暴露无遗。

    临近山脚的士兵还可以逃上高山,可是后方那些驻扎在山谷之中的军队却是来不及逃跑,只能绝望地看着那滔天的洪水高高扬起——

    翻腾的洪水一举淹没了整座山谷回荡的悲鸣之声。

    尼罗河在咆哮,失却了常日的安详宁静,吞噬着它经过的一切。

    它是那样的饥渴,天地万物都在它白色的波涛之中成为祭奠它的牺牲品。

    人类那微弱的力量,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被洪水中的碎石撞破脑袋的人的尸首漂浮在水面之上,鲜红在白浊的水中散开。

    在洪水的漩涡之中挣扎呼救的人徒劳地向天空伸出双手,睁大绝望的眼一点点沉下去。

    …………

    安静的山谷已成了地狱,只剩下一片死寂的。

    塔费斯纵马疯狂地向山顶奔去,粗犷的脸上额头已是青筋暴起。

    他不明白为何明明稳操胜算的自己的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惨烈到极致的失败已经让他的脑子混乱不堪。

    他的眼底因为暴怒而涨满了红色的血丝,他已听不到身边随从们的呼唤声。

    向前,再向前。

    他想着。

    再向前就可以抓到那个让他陷入如今这种惨烈局面的王弟!

    那个害死他大半的军队的罪魁祸首!

    抓住他!砍掉他的手!砍掉他的脚!

    塔费斯抬起头,通红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山峰的顶端那一片蓝天的色调。

    他向高山上冲去,疯狂地鞭打着□的马匹,让它奔驰到了极致。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狰狞得如同陷入绝境的野兽。

    前方,高高的山坡之上。

    前方,笔直向上的道路之上。

    白色骏马悠然伫立中间,挡住了塔费斯的去路。

    初生的朝阳的光辉从山峰上铺天盖地地撒落,透过策马伫立的少年锐利的金色发丝刺向塔费斯的双眼。

    扶着腰间剑鞘的白色的手上,黄金饰物闪耀着最为纯粹的金色光芒。

    塔费斯瞪圆了双眼,他再一次纵马加速。

    扬起手中巨大的长戟,男子一脸狰狞,冲着眼前挡路的少年猛然挥下——

    说不清是在他扬起长戟还是挥下长戟的一瞬间。

    或许就是在他纵马冲去彼此擦肩而过的一秒,那策马看似悠闲伫立于道路中央的少年忽然拔剑出鞘——

    有着白色寒光剑刃的长剑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咔嚓!

    像是一道闪电的弧光划过巨大的长戟。

    断裂的长戟头在空中飞跃而出,落下来重重□一块岩石深处。

    空中一条细线般的血红色泽撒过,掠过少年身边的男子高大的身子颓然倒地。

    黝黑肤色的头颅在空中翻滚着,洒落了一地的血红。

    那瞪圆到了极限的眼,只来得及看见少年那深紫色的瞳孔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漫不经心看过来的一瞥。

    纯白色的骏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它的嘶鸣在山顶的丛林中回荡。

    山顶之上是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那无数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在那个以轻描淡写的姿态斩下那个追击了他们几天几夜的敌军将领头颅的少年。

    那个他们以为需要他们的保护,最终却反而被其保护的人。

    他们看着他,脸上无法遏制地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那就是他们的王弟。

    伟大的埃及王室之人。

    无可争议的太阳拉神的后裔。

    他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所有人都愿意为之匍匐于地——

    纯金色的发丝在空中掠过一道金色的弧度,埃及王弟手中还残留着血色的长剑指向前方。

    他的脚下。

    那无数蜂拥而上的敌人的方向。

    他开口,不急不缓。

    他的声音,字字清晰无比透人心扉。

    他说:“在拉神的注视之下,为了我埃及的荣耀——”

    “我埃及的荣耀!!!”

    埃及士兵从喉咙深处迸发而出的咆哮声在洪水翻腾轰鸣声中响彻了整个天际。

    山的巅峰那数百骑士冲锋而下,气势却如是千军万马奔腾向下。

    一往无前,死战沙场。

    那就是强大而铁血的埃及军队永远的荣耀!

    ……………………

    被洪水环绕的高山之上,奋勇的埃及军在收割着敌军士兵的性命。

    混乱的战场中,老将军那年轻的小儿子注视着‘王弟’的背影的眼闪耀着灼热的光芒。

    他的身边,是‘王弟’那位名叫拉兹的侍卫。

    “王弟殿下真是一个强大的人!”

    年轻的将领感慨着,时不时看向‘王弟’的眼底仿佛有着一簇燃烧的火焰,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倾慕崇拜之色。

    “拉兹大人,您能跟在殿下真好。”

    他用羡慕的口吻对拉兹说。

    一边说,手却没停着,一剑将左侧的敌人劈下马来。

    “……我也是这样觉得。”

    并不排斥这个年轻得还带着点稚气的年少将领,拉兹难得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同时也一箭射穿了不远处某个低级敌军将领的胸口。

    “其实我听到的那些关于王弟殿下的传闻都不怎么样。”

    并肩作战的两人瞅着空一边砍人一边对话,确切的说,是想要多从拉兹这里探听一些崇拜之人的消息的年少将领在喋喋不休。

    “那些人都说,出身平民,没有王室气度,太幼稚,还有虽然和王很像但是很弱什么的。”

    年轻的将领说着,不由得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这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殿下那么厉害,故意中伤他的!”

    “王弟殿下明明就是一个又威严又强大的人,那些人肯定是眼睛有问题了!”

    “我也要努力!就算没办法变得像殿下那样强大最少也要得到被殿下肯定的实力!”

    年轻的将领兴奋地挥舞了手中的长剑,已经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偶像崇拜情怀之中。

    “什么毫无王室气度,殿下的威严根本就不输给王分毫!刚才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好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不是么!”

    “王弟殿下的强悍有目共睹,他的耀眼就连拉神的光辉也不能掩盖!要是我再听到那些说谎的家伙敢再污蔑殿下半句——”

    “噗。”

    “拉兹大人,您在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说到激动处却被这微弱的一声打断的年轻将领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没笑,你看错了。”

    拉兹一边继续镇定自若地砍人一边回答,声音平板冷淡毫无波澜。

    真的是我看错了?

    明明就在刚才听见噗的一声的年轻将领一边继续砍人一边纠结地看着拉兹那张石头一般面无表情的脸自我反省。

    “你想跟随王弟殿下是因为他很厉害?”

    “当然!像殿下那样威严又强大的主人,谁都想要跟随在他身边不是吗!”

    “那你还是放弃跟随王弟的念头吧。”

    “咦~~~?为什么?我知道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可是我会让自己变强的!”

    “……崇拜强者的人不适合跟随王弟。”

    “拉兹大人!拜托了,让我跟随在王弟殿□边吧!相信我,以后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后悔,我不只是崇拜强者,我也会让自己变成强者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后悔的可能性比较大。”

    “耶?”

    “嗯,就是这样。”

    “拉兹大人,您好像又笑了……”

    “没有,你又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拉兹,调戏热血的小正太是不对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用漆黑的冷石雕琢出的石柱支撑着这个宽阔的黑色石室,外面的阳光从斜着的天窗那边洒落进来,让这个屋子半间处于光明之下半边却又隐藏在黑暗之中。

    中央一座冰冷的石床恰巧处于这半明半暗的界限之中,躺在石床上少年似乎在沉睡,在寂静的石室中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微张的唇让那本就还残留一点孩子的稚气的面容更显得幼稚了天真了几分,那张露在阳光之下的脸上细长的睫毛一根根异常分明。

    大半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灰白色发的盗贼王以一脚屈膝踩在石床床沿的惫懒姿态坐着,背对着石床上沉睡的少年,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迪亚邦多回过头。

    艳丽的血红色瞳孔透出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有着狰狞的疤痕的深褐色肤色的颊在回头的那一瞬暴露在阳光之下。

    线条冷硬的唇微微抿了抿,白发的盗贼王伸出的手握住了沉睡的游戏的手。

    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迪亚邦多流露极其明显的烦躁神色。

    就这样紧紧抓着游戏的手,他侧过腰,俯□去。

    紧皱的深褐色额头轻轻贴上那舒展的白嫩的额头。

    和手上一样……

    不管是手腕还是额头都是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如果不是还在呼吸,简直就和记忆中的……

    迪亚邦多猛然直起身来,按住头。

    突如其来的,久远的还属于人类时的记忆闯入他的脑海之中。

    那个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血色浸透的夜晚,年幼的他伸手所碰触到的永远都是那一具具冰冷的尸首!

    就像是他现在抓着的这个毫无温度的手腕一样——

    攥紧对方手腕的手在无意识中勒紧,将那白皙的肌肤上勒出深深的青色的淤痕。

    可是,迪亚邦多却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仍旧是背对着游戏坐着,血红色的瞳孔看着自己身前的一片黑暗,仿佛穿透了一切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他紧紧地抿着嘴,手攥得很紧,手背隐隐浮现出青色的血管,似乎是想要就这样把手掌中那只手的腕骨捏碎一般。

    那封存在脑海深处的属于人类的记忆突如其来汹涌而来,几乎让他的呼吸都为止堵噎。

    “混蛋……”

    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两个含糊的字,迪亚邦多一手重重地按着头。

    深吸了口气,他强硬地将那些涌上来的身为人类的他的记忆压下去。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突然几乎被他忘记的还紧攥在手中的游戏的手腕微微一动。

    迪亚邦多一愣,反射性地回头。

    可是就在他刚刚回头连一眼都还没看清的一瞬——

    一股庞大的不容反抗的力量蓦然从手上传来,猛地撑开他的手在刹那间就将完全来不及反应的他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他甚至能清楚地听见他手的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

    迪亚邦多被重重地撞在漆黑的石壁之上,却没有随之掉下摔在地上。

    那股虚空中看不到的强大力量将他整个人都死死地压在石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血色从他的唇角渗出来,从深褐色的下颚蔓延而下,滴落在黑色的石地上。

    那股力量是如此之大,似乎只要稍微动一动,那股压着他的极大的压迫力就会他的骨头压断。

    除了呼吸还存在以外几乎看不出其他丝毫的生命迹象的白色肤色的少年从石床上翻身坐起。

    他抬起手,黑色的瞳孔注视着自己那只有着极明显的淤青痕迹甚至于腕骨有了细微的裂缝的手。胸口已经成为纯黑之色的生命之符的印记闪过一道黑色光华,落在那手腕之上。

    手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消失。

    黑色的瞳孔撇了身体被紧紧压制在石壁上的盗贼王一眼,轻描淡写地,却是再居高临下不过的姿态。

    他站起身来,赤|裸的白色的脚却是漂浮于离地面半寸的悬空之处。

    夜色一般乌黑的发丝柔软掠过他白色的颊,让他俯视着那在他一眼之下骤然摔落在地的盗贼王的的目光越发显得冰冷了几分。

    “吾说过,无事不要来烦吾。”

    邪神说,目光一瞥。

    石室右侧的大门在他一瞥之下发出刺耳的和石地的摩擦声蓦然打开。

    滚出去。

    邪神的意思很明显。

    迪亚邦多撑起身体,翻身屈膝半跪在地面,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游戏……还活着吗?”

    他问,呼吸有些断断续续的不顺畅,右手紧紧按住胸口,那里的肋骨在刚才被撞断了两根。

    他半跪在地,却是仰着头,血红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邪神。

    “吾将其置于吾的保护之下。”

    邪神平静的回答。

    他将他的宿主的灵魂安置于他的记忆世界之中,所以宿主这个失去与原来灵魂联系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活人的气息。

    无法控制宿主,也无法说服宿主,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宿主不能妨碍于他。

    虽然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活人的温度,但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这句身体依然是活着的,顶多只能算是进入深眠罢了。

    等到他拿回自己的身体,他自会将宿主的身体还给宿主。

    【吾还在,就没人能伤你。】

    他向宿主承诺过,就定会做到。

    高贵的神是不会也不屑于说谎的,即使是能控制人魂魄的邪神。

    在听了邪神的回答之后,迪亚邦多眼底的焦躁感散了许多,似乎安心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身子微微一晃,仍旧是脚步不停地捂着胸口向门口走去。

    外表看起来似乎惨了些,但是他是魔物,当初那个大神官一剑贯穿了胸口都没事,现在不过断了两根肋骨的伤势对他来说只要小半天就能复原。

    他的身后,石室的大门随着他的离去重重关闭上。

    “虽然曾经是备选……但是毕竟成了魔物,果然还是不行。”

    打败有着拉的血脉的现任法老王,然后统一埃及的王并不适合由一个魔物来做。

    比起容易受到控制的拥有野心和的人类,魔物……尤其是已经有了主人的魔物根本不适合。

    只要宿主能够协助他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可惜……

    黑发的少年立于那落入阳光的天窗之下,白色肌肤在阳光之下仿若透明一般有着奇异的美感。

    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稍许之后,有人从房间的阴影之处走出,

    那个人恭敬地匍匐着身体,额头紧贴在冰冷的石地上。

    灰黑色的浓密的卷发散落在地面,将那人褐色的颊遮挡得严严实实。

    身侧按在地面的褐色的手腕上,雕琢着神秘符文的漆黑手环折射出奇异的光华。

    邪神侧着身,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那个人没有抬头,却似乎看到了那漫不经心摆手的姿态。

    他再一次恭敬地俯身,爬起来,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向后退去。

    在身体隐入屋子阴影的那一瞬,褐色手腕上的手环忽的一闪,那个人整个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如果不行,就有必要另外物色人选了。

    一条长长的河流从不远处的尼罗河引来,环绕在这座不大的城市周围。

    它的水位很高,涨得满满的,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河岸之上漫出来一般。

    尼罗河一年一度的泛滥已经过去,建立在高地之上的城市下面,是昨日退潮而去的尼罗河留下来的一片片泥淖。

    待过一段时间,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