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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还是那座山第8部分阅读

    侯展没有言语,叹了口气,继续道:“爱珀儿已经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没关系的,威廉先生!”侯展打断了威廉的话,“威廉先生,我来是想向您请假的,这次考核我无法参加了,想提前回家,您看可以吗?”看着威廉没有说话,侯展继续道:“威廉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这次请假和那晚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威廉校长看着站在面前的侯展,想了想说:“也好,侯,希望下学期你还是早点来,我们一家人还是很欢迎你的,尤其是罗丝莉!”顿了顿,又问侯展:“需要我和你父亲联系吗?好让他来接你。”侯展摇了摇头说:“不了,谢谢您威廉先生,我想尝试着自己回家。”威廉只好答应,侯展看了看威廉继续道:“如果允许的话,我想这就走!”“什么?”威廉惊讶地问道:“现在就走吗?”看着侯展很坚决地点了点头,威廉伸出手,“侯,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中国孩子,我会及时转告你父亲的!一路平安!”

    侯展的心早已经飞回到了江城,回到了兰子姐姐身边。收拾好简单地行礼,带上书本,侯展就直奔校门口而去。出了校门,刚刚准备叫黄包车,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骆灵梅地声音也随之响起:“侯展,等等!”骆灵梅一路小跑着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侯展熟悉地莎士比亚全集,骆灵梅把书狠狠地砸在侯展的手里,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你,你,……你居然都不向我告别就走吗?”说完,一把抱住侯展,良久,才松开手,“侯展,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侯展不知所措,只好讪笑着望着老师。骆灵梅叹了口气,“去吧,记住!学习英文就是要不断地说出来,不许偷懒!”侯展使劲地点了点头,骆灵梅这才放开侯展,看着侯展坐上黄包车渐渐地远去,骆灵梅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侯展没有回侯家在上海的产业,而是直接去了火车站。侯展付了一块大洋后,下了黄包车,看着火车站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侯展不知怎么办才好,半天才拦下一个提着手提箱刚刚下火车学生模样的人,打听清楚了直奔站内而去,买了车票,等了半天才登上去往南京的火车。

    火车鸣笛后,咣当咣当地开出上海时,侯展这才感觉到了饥饿。侯展只吃了早饭,就一路奔火车站而来,匆忙间,也没想到带些吃的,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不饿才怪。侯展看着车厢里大多是穿长衫戴礼帽的人,也有一些学生模样的人,车里也没有卖吃的,只好捧起书本百~万\小!说了事。侯展没有心思看窗外的景色,也没有心思研究火车,一心只想着回家。直到火车到了苏州站停下来,侯展才在站台上买了点吃的。

    等火车到了南京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侯展茫然地拾起行李,跟着同车人一路出了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想是不是该找个客栈住下来,正在踌躇间,猛然听见一个熟悉地声音喊他:“侯少爷,侯少爷,是你吗?”

    第五十八章 三上黑山头

    侯展循声望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棉布短褂,戴着一顶破旧毡帽,裤腿卷到了膝盖上面,一双破布鞋撒拉着冲着他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侯展面前,弯弯着腰,不断地点头媚笑,侯展咋一看,没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那人略一抬头,侯展认出来了,是黑山头上服侍梁士达的小喽啰,自己让他弄一盆土做沙盘的。那人擦了擦汗,对侯展说道:“少爷,终于把你等到了,快!快!小姐在那边出口等着你呢!”侯展大喜,也不问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坐火车回来的,撒腿就跑,那喽啰赶忙喊:“这边这边,少爷,这边——”侯展借着站台微弱的光线,远远地看见兰子穿着一身碎花小褂,黑色筒裤,在那东张西望的,忍不住大声喊:“姐——姐——,我在这!”

    那喽啰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没由来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侯展和兰子紧紧地抱在一起,兰子不管不顾地把心爱的弟弟抱得紧紧的,泪水不听指挥地往下流。好一会儿,那喽啰才招呼姐弟俩出站上了车。马车里,侯展偎在兰子的怀里,这才感觉到踏实和安逸,用他特有的无赖样子,不停地嗅着兰子的头发,嗅着兰子的胳肢窝,嗅着他鼻子够着的所有地方。兰子看他这样,刚刚止住的泪水不争气地又淌了下来。良久,侯展才想起问兰子怎么知道自己这时候回来,兰子这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原来威廉见侯展一个人回家,想想还是怕半道上出事,正好送侯展的黄包车夫回来了,一打听,说是送侯展到了火车站,威廉赶紧给侯镇江打了封电报,侯镇江接到电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赶紧去回禀老太爷老祖宗,兰子正在陪老祖宗唠嗑呢,侯镇江知道,那趟火车只能到南京,而且到了南京也是后半夜了。兰子咋一听侯展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当听侯镇江这么一说,兰子立刻着急了,想了想对老太爷和侯镇江说,不如这样吧,我快马赶到黑山头,带上马车连夜赶往南京。老太爷像是知道兰子会这么说似的,磕了磕烟袋锅,笑眯眯地让兰子不着急,告诉侯镇江,这么这么办,侯镇江立刻找来章有地,飞鸽传书到黑山头,又由章有地护送着兰子到了采石街岔口,黑山头的马车早就等着那了。兰子这才赶到了南京火车站等着侯展。

    兰子说完,忽然想了起来什么来,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一看,侯展和兰子都乐了,梁士达还是很细心的,怕他们路上饿着,准备了吃食,一只烧鸡,几块饼,一大包悦来客栈的猪头肉,外带一壶酒。兰子看见后,鼻息哼了一声,对侯展说:“大就是心疼你,还有酒,不怕把你变成大酒鬼。”侯展也不答话,白了兰子一眼,伸手抓起一把猪头肉塞进嘴里。兰子心细,拿了两块饼,夹了些猪头肉,掀开车厢的帘子递给赶车的人。看着侯展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兰子心中一酸,在她看来,没有自己的照顾,侯展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侯展嘴里嚼着东西,抬头看见兰子不动手,扯下一只鸡腿硬是塞进了兰子的嘴里才作罢。

    兰子晃了晃酒壶,一点侯展的额头,“小酒鬼,都喝光了啊!”看着侯展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无赖式的笑容,也没法子。拉过侯展油乎乎的手,细细地擦拭干净,又帮侯展把脸上弄干净,这才搂着侯展,对他说:“弟弟,睡一会吧,累了一天了。”侯展乖乖地依偎在兰子的怀里,拱了拱头,等自己完全舒服了,闭上眼睛嘴里咂巴咂巴嘟囔着说:“姐,我想你!”兰子听后,搂紧了侯展,把额头低下抵住侯展的额头,轻轻地说了声,“我也想你!”

    侯展又是被尿憋醒的,细细打量,发现自己躺在了兰子在黑山头的洞里。自己的手脚还都搭在兰子的身上,看着兰子睡得很香甜,就想自己起来撒尿,刚要动,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用腿蹭了蹭兰子,嘴里喊道:“姐姐,我要撒尿!”兰子一惊,赶忙爬起来,顺手又抓起了铜脸盆,懵懵懂懂地伸到站在床沿前的侯展跟前,叮当作响地声音和喷溅在手上的水,让兰子完全清醒了,看见侯展正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又被小猴崽子耍了一下。等侯展尿完,放下盆就扑了过去,把侯展掀倒压住,使劲挠他的痒处,两人嬉闹成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嘴紧紧地合拢在一起,良久,兰子推开侯展,坐在床沿上,脸上红红地,背对着侯展说:“坏弟弟,出去没几天,就学会欺负人了,不理你了!”侯展还是那副无赖的样子,从后面抱住了兰子,伸手探到兰子的怀里,张嘴含住了兰子的耳朵,“姐姐,我想你!”得,兰子又被侯展俘虏了。

    侯展和兰子两人闹够出来,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梁士达等人都不在洞里,两人也没有在大堂里停留直接出来,到了洞口,热浪就迎面扑来。两人干脆就站在洞口,闲聊着,兰子说了家里的情况,侯展听说爷爷奶奶都很好,弟弟妹妹都经常找兰子玩,父母亲对兰子也都很好,这才放心。于是也把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告诉了兰子。听到侯展说外国人大都是蓝眼珠子、白皮肤、黄头发,不禁很是神往,细细地问了问洋人的模样。当侯展说起威廉校长每次回家都要和太太拥抱亲吻,不禁白了侯展一眼,心说难怪呢,一回来就猴急猴急地折腾自己,敢情是耳闻目濡的啊。不知为什么,侯展下意识地隐瞒了骆灵梅的事。

    两人聊了好一会,梁士达和姚玉才回来,远远看见梁士达,侯展就串了出去,梁士达看见侯展,哈哈大笑。指点着侯展说,“好小子,敢一个人坐火车,也不怕找不到家。”伸手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臭小子长高了,也重了不少,老子差点就抱不动你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侯展这才明白,自己是怎么睡到了兰子的床上,敢情是这老丈人干的好事。

    四个人来到了梁士达的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这次侯展没敢造次,乖乖地和兰子坐在了下手位置。姚玉看着侯展,发现他又有了变化,但是只是感觉上的,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梁士达看看侯展,又看看兰子,不禁心里乐开了怀,端起酒杯,自饮一杯。侯展端起酒杯,也不言语跟着干了一杯。姚玉端起酒杯对着梁士达说:“老大,我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兰子看着他们三人,倒也不扭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梁士达开怀大笑起来,侯展也被感染了,左一杯右一杯地挨个的敬,放开了喝。直到梁士达劝阻,才停了下来。几个人边喝边聊,侯展说着学校里的见闻,特别是说到和迪姆的两次交手,更是勾起梁士达的酒虫,几人一直喝到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才罢手。

    第二天早早起来,侯展和兰子来到了土坪上,互相对练了起来,这时的兰子已经不是侯展的对手了,几次都是堪堪避过侯展的拳脚,兰子知道是侯小子有意想让,却又拿他没办法,正在着急的时候,梁士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兰子,你不是他的对手了,下来,我来陪你的小男人练练。”说完,也不理兰子的不依不饶,跳到场中,和侯展过起招来,来回几下后,梁士达抽冷子一掌掀翻了侯展,大笑着停下手来,“小子,不错,功夫没撂下,你的步伐有些变化,是不是看着西洋拳想到的,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侯展嘿嘿一笑,“是啊,梁伯伯,西洋拳也不是没有章法,只不过我们更注重下盘,他们人高马大的,注重出拳的速度。”

    第五十九章 回到上海

    梁士达听了侯展的话,觉得他分析的有理,不禁夸了几句。三人又过了几招这才罢手,梁士达看着侯展和女儿,对他们说道:“吃罢早饭,你们就赶回江城吧,老祖宗快半年没看见孙子了,一定也很想,早点回去。兰子,在婆家要乖巧,孝顺老人,多疼弟弟妹妹,凡事都要多考虑着点。”兰子点点头,说:“知道了,大!你也要多保重啊。”

    侯展和兰子回到江城家中,老祖宗看见侯展抱着就哭了起来。老太爷还是以他惯有的神态,笑眯眯地看着,吧嗒着烟锅也不言语。家里欢聚一堂,听侯展叙述着求学经历,不过最感兴趣的还是洋人的怪模怪样和侯展模仿威廉说话的样子让他们更感兴趣,惹得弟弟妹妹都吵闹着要去上海。看着弟弟妹妹的样子,侯展才想起来,自己急忙地往家里赶,什么东西也没带,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侯镇江悄悄地从身后递给了他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吃的玩的一应俱全。侯展这才真正地感觉到父亲考虑的周全和对自己的怜爱。

    暑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侯展每天里练功、读书,一点儿也不耽误。二秃子中间回来两趟,侯展这才知道,洋铁船已经买了回来,而且一次就买了五膄洋铁船,老太爷说了,行情好的话,明年再买六膄,侯展不禁暗暗高兴,敢情老太爷把自己的小名用在这方面了。天气热,穿的少,兰子是坚决不给侯展机会,一是侯展渐渐的长大了,怕侯展对自己不轨,二来了,也怕自己受不了侯展的折磨,万一真的做出什么事来,脸面上也过不去,虽说老祖宗已经明确把自己许配给了侯展,可兰子依然不能释怀。侯展也很无奈,只是偶尔耍耍无赖,和姐姐亲热亲热,却也是点到而止。

    眼见着到了农历六月中旬,江城的天气更加的热了。这天早上,侯展和兰子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练功,不一会四个人身上都见了汗,这时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弟弟妹妹已经没有了兴趣,兰子只好带着他们俩回屋洗漱去了,侯展索性光着膀子,尽情地武动起来,直到全身上下汗珠子直滚才作罢。兰子早已打好了洗澡水,侯展稀里哗啦地把自己弄干净,一边吃着兰子端进来的早饭,一边捧起莎士比亚全集,兰子早已见怪不怪了,侯展也曾经教兰子说英文,只是兰子不好意思说,渐渐地也就忘了,侯展也不勉强。吃罢早饭,侯展到老祖宗屋里向老祖宗请安,祖孙俩闲聊着,侯镇江急急忙忙地进来,向老祖宗请安后,冲着侯展使了个眼色,侯展看见侯镇江背着的手里抓着一张纸,赶忙告退,经过侯镇江时,悄悄地把那张纸拿在手里。

    回到屋里,侯展打开一看,原来是威廉校长的电报,意思是他已经从英国回来了,开学在即,要侯展可以回校了。兰子见侯展看了这张纸后,不再言语,忙问怎么回事,侯展把电报递给了兰子。兰子一看电报,心里不禁酸楚起来,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侯展去上海了,默默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侯展一人在屋里。

    侯镇江进来看见侯展的时候,侯展已经在安心地读书了,侯镇江咳嗽一声,侯展才发现父亲进了屋子,忙站起来,看着父亲,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要不你多待几天再走吧,刚才我也回禀了老祖宗。”侯展想了想,坚定地说:“不了,还是早点去吧,迟早都是要去的。”想了想又说,:“明天我和兰子先去黑山头,然后直接从黑山头到南京,坐火车走。”侯镇江想了想,点头同意。

    侯展和兰子骑着那匹红马,一路不歇地到了黑山头的地界,山下的喽啰看见小姐和姑爷突然回来了,赶紧用他们的联络方式禀报到了梁士达那,梁士达姚玉迎出山洞的时候,侯展他们俩已经到了寨门。下来马,侯展向他们问好后,进了洞,这才把自己又要去上海的事告诉了梁士达。梁士达看着兰子落寞的样子,刚要言语,想了想,叹了口气,没再言语。姚玉看见他们这样,小眼睛一转,对着侯展说,你等着啊,说完转身出去,不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侯展接过打开一看,几张精致薄如丝纸的面皮赫然放在里面。侯展赶紧拜谢,姚玉一把拉住侯展,说道:“侯少,回头我再教你怎么用,这是峨眉山金丝猴的皮做的,韧性很强,也很服帖,戴着不会觉得闷热。不过,侯少……”伸手招过侯展,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见侯展点头,这才笑呵呵地将盒子盖好。兰子回到自己的洞里,梁士达这才开口,“孩子啊,你也十二岁了吧?”也不等侯展回答,继续道:“兰子今年已经十八了,唉,你们、你们不如早点成亲吧。”侯展吓了一跳,赶忙说:“梁伯伯,这种大事要等我禀明爷爷奶奶他们,商量后才好定下来,梁伯伯,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将来我一定会娶兰子的,一定会对她好的。”

    山上的夏天,要比江城凉爽了不少,兰子不敢和侯展单独待在洞里,硬是拉着中午喝了不少酒侯展到了后山,在竹林里两人迤逦而行,看着晃晃悠悠地侯展,兰子不禁呵呵直乐,侯展也放开心怀,干脆在竹林里上串下跳地,不一会又出了身汗,酒劲也醒了过来。出了竹林,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侯展赖着不走了,硬是拉着兰子坐了下来,满是汗水的脑袋非要枕着兰子的腿上,兰子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胡来,不一会,侯展睡着了。兰子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男人,想想明天又要离开自己,不禁伤心起来,眼泪水不停地淌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小男人脸上亲了几口,看着睡梦中的侯展一动不动,忍不住亲吻着侯展抿得紧紧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