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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第3部分阅读

    凡出落成花容月貌的姑娘。但唯一没变的是林凡的学习劲头,在父母的督促下,一直没有松劲。

    第二天中午,有生进门,就把依林抱起来在屋地中央转了一转,见女儿过来了,把女儿也抱在一起,面对母女那好奇的眼神,有生说:“我的工作已经安排下来了,还在工业局,我担任局长。”

    三人又是一番喜悦。有生不失时机的提醒和勉励女儿,说:“一切都会走入正轨的,明年就可以高考了,你要努力学习啊,争取一次成功,你今年二十岁了,若按过去正常的教育制度,你都应该读大学二年级了。”

    女儿没说话,但从她凝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在下决心。

    林凡不负众望,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华南军医学院,她拿着入学通知书,控制着兴奋和喜悦走出校门,一阵风似的跑回家中,正在做午饭的妈妈连头也没回,只说了一句:“凡儿,回来了!”

    突然一片硬纸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且纸片还在她的眼前晃动着。

    依林说:“凡儿,不要闹了,一会儿你爸就回来了吃午饭了。”

    纸片还在晃,依林将菜刀放下,抓住纸片,看了一眼,接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回身看见女儿,那等待拥抱的姿势,依林兴奋了,一下抱住女儿,抽泣起来。

    林凡说:“妈,如今女儿考上大学,都是你多少年来一直督促女儿的结果。”

    依林把女儿抱的更紧了,“不,这是你刻苦努力获得的,妈高兴啊,你姐为完成的事情如今你替她完成了。”

    院中传来了脚步声,女儿跑回自己屋里,依林忙用手抹了抹眼泪,但是迟了,进门的有生已经看见了。他忙上前扶住依林,问:“你怎么了,依林,身体不适吗?”

    依林怕有生着急,忙晃头。

    有生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在农村那么辛苦你都挺过来,你都没有掉过泪,难道今天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依林转过身,说了一句:“你去看女儿吧,我得做饭了。”

    有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琢磨着,走向女儿的房间。

    一进屋门,看见林凡头朝里躺着,有生以为女儿病了,不然大白天躺在炕上干嘛,刚要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女儿猛的翻身坐起来,把有生下了一跳,还没等有生问女儿是怎么回事,女儿就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有生的面前。

    有生接过来看了一下,“啊,入学通知书?”接着,又仔细的朗读起来:“林凡同学,祝贺你来我院学习深造。华南军医学院xxxx年xx月xx日。”读完后,看了一眼女儿那泪痕未净的脸,知道了依林和女儿抹泪的原因,抱住女儿喊道:“应该大笑啊!”拉住女儿跑到厨房,夺下依林手里的刀,往菜板上一丢,大声说:“还做什么饭啊!哈哈!去饭店。”

    总算等来了纪凡的一封信,信中说:“一封退回的信提醒了我们,知道你们已经回到了城市,所以就往老宅寄了这封信,如果接到了,就请速回信,我谨向妈妈报个平安吧。雷勇参军已有两年了,别无他事,只愿妈在回信中详述近况,好让女儿免念。祝妈平安,快乐!”

    依林象获宝一样,把纪凡的地址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最后把通信处写在一个笔记本上,接着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给女儿纪凡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详细的介绍了近段时期的变化,并要求纪凡回家看看。

    纪凡的人没来,但每月的一封信却都能保证。

    一晃,又过去了四年……

    林凡大学毕业了,和同班的男友一起被分到边疆山区的野战医院工作。赴任前,回家看望父母,并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有生是以国家需要为己任,支持女儿去边疆工作。依林这几日,心情很郁闷,象有快石头沉沉的压在心上,那是因为林凡又要远离她,她后悔不该让女儿占部队的边,如果女儿念的是地方的医学院,毕业后就不会被分配到那么远。大女儿随军后,十年谋一面,眼睁睁看着小女儿又要离她远行,怎么能不让她揪心,她想求有生把女儿留下,可是有生现在已经是抓工业系统的副市长,她知道有生是有原则的好官,她不想给有生增加压力,增加麻烦,她只好忍痛割爱了。她自我安慰的想:“不管怎样,我身边有个爱我、知道、疼我的有生,这就足够了。”

    林凡走了,依林躲在大门后抹泪,有生把女儿扶上车。在送女儿的路上,有生看见悲伤中的女儿说:“你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你妈,爸还不算老,有能力照顾好她。”

    ……

    一年过去了,依林收到一喜一忧两封信,喜的是林凡和男友明理结婚了,忧的是雷刚身患半瘫症。

    又一年过去了,还是一喜一忧两个信息,前者林凡生了个小公主,后者,雷刚病情加重。依林当然重视后者的情况,她决定起纪凡那里去探望。

    依林远行,有生不放心。单凭那繁琐的旅途,就能把依林拖垮。有生想:“这么多年来,依林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任何的要求,一直在我身边精心的呵护我,这次她要去看女儿和病中的女婿,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呢,是挂念女儿达到了极点了,是啊,母女又十六年没见面了,能不想念吗!我与雷刚无亲无故,而且还是情敌,但他毕竟是纪凡的丈夫,而且一分别就是二十六年,我也应该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这些年纪凡在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当依林听到有生要求和她一起去看望纪凡时,她感动的抱住有生直抹眼泪

    第十一集

    清晨,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出了市区,一路疾驶……

    进大兴安岭了,公路起伏很大,宛如一条巨蟒,翻山穿林。公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遮云蔽日。这里白天像傍晚,晴天像阴天一样。

    有生将一路的奇妙景象一一讲给依林听,以纾解她烦闷的心情。

    傍晚六点整,轿车驶进雷刚所在的驻地,经人指点,来到纪凡的家门口。

    司机带着纪凡向轿车走过来,依林刚出车门,纪凡就抱住妈妈大哭起来。依林拍着纪凡的肩膀说:“别哭了,有话回家再说,你看谁来了?”

    纪凡回过身,看见有生正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纪凡惊诧的说:“有生……你……你也来了。”忙走过去,拉住有生的手,说:“快,快进屋吧。”

    当纪凡看见司机抱着东西进来时,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司机答道:“我叫张小飞,您就叫我小飞吧!”

    纪凡笑着说:“你真能飞,一天飞了这么远的路。”

    翌日,纪凡带着妈妈,有生,加上小飞,四人前往医院。

    医院很近,绕过住宅区,踏上一个红砖砌成的阶梯,上去后,就看见一排整齐的病房。在一个单间的病房内,看见一个护士正在给床上的病人换吊瓶,身旁的青年,听见门声回头一看,急忙走过去,喊了声:“姥姥!”然后将依林扶到一个座椅上,接着又喊了声:“叔叔!”和有生握手。

    依林与纪凡听到雷勇对有生的称呼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用手捂上嘴,想:“这是什么称呼啊,就像林凡叫纪凡阿姨一样。”

    雷勇又和小飞互通姓名,两个人是同龄人,互有好感。

    雷勇把一直站在吊瓶旁边的护士向大家介绍,说:“她叫小梅,是这医院的护士,是我的对象。”雷勇把所有的人向小梅介绍,小梅微笑着向大家问好。

    纪凡搬动着躺在床上的雷刚,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当雷刚睁眼看到依林时,惊讶的睁大眼睛,嘴动了动,不太清晰的说:“您老…来…来了!”说完还点了点头,很感动。纪凡安慰了几句,又把有生拉到他跟前,对雷刚说:“你看看他是谁?”

    雷刚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在辨认,又好像在回忆……最后,终于较清晰的说出:“有生!”

    有生点了点头,只见雷刚将那只能动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有生连忙将他的手握住,觉得雷刚的手劲还是挺大,听雷刚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也……来……看我……了…我……太……感动……了……”说完,全身都颤动起来,连床都跟着颤动着。

    有生瞅了一眼小梅,小梅会意说:“他一激动就这样,身子颤,手也抖,看来今天他真是太激动了。”

    有生低下头去安慰他。

    当纪凡等人俯身看雷刚时,发现雷刚的眼泪一直流到了耳朵里,泪水仍在流着,有生感觉到雷刚的手劲加大,全身又一次抖动起来,有生急忙安慰他,说了好长的一段话,只见雷刚频频点头,抓着有生的手,越来越紧……

    吃过早饭,有生和依林去医院与雷刚告别,雷刚眼含着泪,目送有生。

    有生在上车前,握着纪凡的手,将一叠钱塞到纪凡的手中,说:“雷勇和小梅的喜事,我不一定能来。对你们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你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转身钻进车里。

    ……

    汽车沿着山路,绕过一座有一座的青山,林中的晨雾尚未散尽,车窗外一片迷蒙。依林此时的心情分外沉重,家里有了病人,而苦熬的是家人,这次看到纪凡那张憔悴的脸,和那双塌陷的眼窝,以及雷勇那张消瘦发黄的脸,依林很心疼,可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哎……”长长的一声叹息,人总有这么一天哪,想到自己卧床时,也会把有生拖累成这样,心中无限的伤感,抬头斜视了有生一眼,又黯然的低下头去。

    ……

    依林从纪凡那回来约四个月了,收到了纪凡的喜讯,雷勇和小梅结婚了。

    又过去了四个月,噩耗传来,雷刚病故,依林获悉此信息,万分悲痛,想到女儿纪凡也要过起孤寂、凄清的生活,越发悲伤。

    依林第一次向有生提出要求,要他答应把林凡调回来。这也是看了纪凡的情况后产生的念头,如今更加坚决了,有生为安慰依林那无限伤感的心,答应她将女儿调回。

    林凡详读了母亲的那封长信,同意回家,正值落实老人身边无子女的政策,林凡一家三口很顺利的回来了,并安排在市人民医院工作。

    依林总算免去一份牵挂,但她的的心没净,还在被远在兴安岭的女儿纪凡牵动着。雷刚走了,纪凡在那里除了儿子,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多想纪凡也像林凡一样回到她的身边来。如今她迁入了新居,居住环境更加舒适,想念女儿纪凡的心更加强烈了。

    ……

    依林病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以前那样自在、舒服了,常有胸闷之感,有时心脏会毫无理由的激烈的跳动一阵,这时会感到心在下沉,神发慌,脸发热,好在时间不长,反应过后,如平常一样。犯的次数不多,她怕有生着急,也没有对他说过这事。

    一年后,这种不适的现象频频出现,在难以忍受的情况下,她告诉了有生,这事引起了有生的极大关注,他不敢迟疑,立即把依林的情况告诉了林凡。经医院诊断,确诊为严重心脏病,需要住院治疗。

    林凡和明理白天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妈妈,晚上林凡把孩子留给明理,去照顾妈妈。尽管有生常来替换女儿,可是日久还是熬不住的。依林说:“让纪凡回来吧!”

    纪凡收到了林凡打来的电报,一下子慌了手脚,面部肌肉紧绷,脸色惨白,拿信的手在颤动。草草的向儿子作个交待,抓过一个提包,胡乱的塞了点东西,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纪凡不顾旅途的疲劳,直奔医院。

    当她来到妈妈的病房时,看见妈安然的坐在床上,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没和妈妈说上几句话,侧身倚着妈妈睡着了。她赶得太急,太累了,在十几个小时的旅途里,电报中的“母病速归”四个字,反复在脑中翻腾,她怕啊,怕失去这世上唯一疼爱她的妈妈。当她看见妈妈安静的坐在床上时,才平整了脑中的一切思绪。

    等纪凡睁开眼睛,他看见有生站在她身边,信口说:“有生!你来了。”又问妈:“你怎样了?”见妈摇了摇头,又问:“几点了?”妈说:“八点了。你在这整整睡了一天,这饭是有生送来的,还没凉呢,你快吃吧!”

    纪凡望着有生,大口的吃起来,还边吃边说:“有生,你瘦了,最近身体还好吧!”

    有生点头:“还行!你吃晚饭就回家休息吧,我让司机在外面等你呢!”

    纪凡笑了说:“我在这睡了一天,满有精神的,你工作了一天,回去歇着吧。以后白天由林凡和明理照顾妈,晚上就由我陪着妈,你有空过来看看就行了。”

    有生说:“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再来照顾你妈吧!”

    依林的病好像是周期性的发作,半夜,突然心焦气闷,心脏频率加快,面呈红色,大口的喘着气。病情来世凶猛,把纪凡吓坏了。

    有生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放到依林嘴里,用水服下,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林才逐渐平稳下来。

    依林平静如常。这时的依林就像经过一场大战,疲劳的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纪凡见妈平稳了许多,就问起妈的病情来。依林捋了一下垂下的头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说:“我的病和你姥姥的是一样的,不发病时像好人一样,一但发起病来,心里绞痛难耐,浑身血液膨胀,身体好像难以承受,头晕脑涨,透不过气来,如今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真怕今天睡下了,明天还能不能醒来。”

    纪凡抱住妈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