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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2012年一千零一夜第一夜·慈善应从邻居开始第1部分阅读

    一千零一夜第一夜·慈善应从邻居开始

    名称:charity begs next door

    译者:风行逍遥 字数:38818

    人生中没有公平可言,所以当你回击的时候,什么卑鄙的招数都行!

    圣诞节永远是一年中我特别喜欢的时光。

    我结婚比较早,有一对非常可爱的女儿,但是我的婚姻却是乏善可陈。我们 俩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陷入爱河,那个时候我刚刚进入小区大学,丹尼斯开始上 大四,我们就决定举行婚礼。她的家人乐意接受我是其中比较大的一个因素—— 因为我从来没有家人——这让我感觉就像他们之中真正的一员。现在我也可以承 认这一点,或许我喜欢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跟我爱丹尼斯的份量差不多吧。

    对于生活根本一无所知的两个少男少女,认为他们彼此的热恋就能够解决其 他一切事情,但生活往往并不是这样,所以我们的分手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 既不是全明星队员,也不是优秀运动员,更不是有一条12吋大吊的罗兹·思郭 勒 [注:来自阿肯色州的明星学生,总是雄辩滔滔,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胸有成竹 ]我只是你们眼中的一个普通学生,成绩中上,在足球队里需要坐上一段时间冷 板凳才能上场的队员,在18岁的时候才把我的处男交给了我最终结婚的女孩。

    当生活中发生不如意的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总是对着对方大 喊大叫。她的家人经常介入其中,尽可能地帮助解决一些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 流逝,美妙的性生活都无法弥补我们在希望、需要和抱负方面的分歧。

    最后,我们只好宣布分手。有时候,我都在想我们这样过了五年还真是一个 奇迹。由于我们对孩子们的爱心,这样使得我们最后能够看清自己过去的问题, 我们非常平和地休战,以我们的女儿为中心。即使丹尼斯和我不能住在一起,最 后的结果是我们相当和睦地离了婚。我们均摊与女儿们在一起的时间,房屋相距 仅仅一个街区,一起想办法使我们的个人分歧尽可能不对我们的女儿们的成长造 成影响。

    一开始我在繁华的街区和别人合租一套公寓,但是最后还是在相同的校区内 买了其中最小的一套房子,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方便一些。虽然在大多数时间 大大超出我的需要,但是当女儿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像一个家了,而且我们 的居住地仅仅相距两英里。

    这个街区很不错,以年轻的家庭居多,大多为比较老旧的小房子。大多数人 相互之间比较热情,相互帮助修缮他们的房子;几年后我知道了很多人的名字, 也会在去杂货店或者外出购物时相互问候。我已经变成市郊人了。

    这是我们离婚之后的第四个圣诞节。丹尼斯已经和埃里克同居,我倒是希望 能够鄙视这个家伙,但是他是一个举止优雅的家伙,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在体育 方面兴趣广泛。他很宠爱我的女儿们,也没有试图取代我的位置。一段时间之后 我们就建立了友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的子女抚养费经法庭裁定略高于1500美元,孩子们也挂在我的的健康 保险上。虽然我们因为结婚的时间不够长不需给女方支付生活费,但是我还是每 个月另外支付500美元,目的仅仅是让我的孩子们生活得更好一些。对于我来 说,这个才是我真正关心的事情。

    一开始的费用支出对我来说有点艰难,但是由于专注于工作,我的表现得到 了肯定,职位得到提升。在三年内的两次提升使得钱的方面再也不成问题,不过 出差机会的增多,经常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机会就不能得到保证。丹尼斯对此倒是 毫无怨言,想方设法地帮我。作为回报,我额外支出了女儿们的一些费用,包括 音乐课和钢琴课的费用。

    圣诞节是特别的日子,我们以一个扩大了的家庭形式庆祝圣诞节。那一天我 都会早点过去,然后一大家子在一起用早餐,再一起打开所有礼物。我是真的想 尽办法要让女儿们得到她们特别喜欢的东西。在六岁和八岁的年纪,她们还是小 得只有简单的需要,这也正是圣诞节的魔力之所在。所有姻亲们都会在下午带着 更多的礼物过来,然后在装饰一新的房子里享用老式的圣诞晚餐。作为其中的一 份子,感觉真的很不错。

    我圣诞节期间放假,而丹尼斯还得工作,因此我们商量从圣诞节到元旦孩子 们都和我呆在一起,她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而我们通常会想办法让她有时间和 孩子们在一起。我们达成谅解,在此期间我不会离开城市,即使离开也至少不会 超过一天以上。

    我很高兴在夏天有两周的时间和她们呆在一起,通常我们会在海滩上度过。

    但是圣诞节仍然是不一样的,圣诞节具有其独特的魅力。

    我总是把女儿们想要的东西列出一个清单,不过我也会在十一月月底开始采 购这个季节必不可少的物品。当然我不会吝啬,我会把它们全部买齐,仅仅是确 保我不会遗漏任何东西。比如商店、网上在线拍卖、craigslist,只要我知道的 任何方式,我都会想办法去获得那些最火爆的礼物。头两年因为购买了清单上的 所有礼物被丹尼斯臭骂一通,因为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现在我手里收到了 单独一份不得购买的物品的清单。

    这个时候我刚刚完成四十四件礼物的包装,布丽安娜的所有礼物均用色泽亮 丽的芭比纸包装,阿罗娜的用汉纳·蒙塔娜的画像纸包装。12月5日,这是我 至今为止最早完成大部分购物的日子。当然,我还得再挑几件东西,包括给丹尼 斯和埃里克的,但是我的女儿们也得照顾。这些礼物都被小心地摆放在我的客厅 里,直到圣诞节之前都会这样陈列,到了那个盛大的庆祝仪式的时候,我才会把 它们拿到丹尼斯的房子。

    电话是丹尼斯的妈妈莎伦打来的。我在沉闷中花了11分钟赶到医院,可是 还是去晚了。丹尼斯和布丽安娜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已经死亡,埃里克就在我到达 之前的10分钟去世。不过,我漂亮的小阿罗娜正在为她的生命而战,而且正是 关键的时刻。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战士,面对任何挑战从来都不会退缩。我就是 知道,她也会战胜这一次的敌人。

    这次的车祸是一个特殊事件,一辆小车要躲开道路上的一头郊狼,而小车后 面的一辆18轮大卡车为了尽力躲开它前面的小车,但是最后却摇晃着开到了郊 区的另一条车道上,大卡车穿过道路中间迎面撞上了我的前妻的家用厢式货车。

    这次车祸造成六人死亡,还有一个小女孩仍然在为了她的生命与死神战斗。

    莎伦和我时刻守候在重症室外面,六个小时之后,医生出来宣布最危险的时 刻已经过去,她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像一个小孩子 似的哭了起来。

    我们守候在她的身边,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寸步不离,当我的宝贝醒来并 且说话的时候,莎伦把我叫醒了。在三个漫长的日夜里,我们看着她在医院里慢 慢地恢复,最糟糕的是她的瘀伤、伤口和挫伤在第二天一起爆发,但是刚刚开始 就又逐渐消退了。我天生就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是我下意识之中就跪在了 她的病床边,祈祷上帝照顾她,还做感恩祷告,希望把她从这次可怕的灾祸中拉 出来。

    12月7日下午4时18分,她突然离我而去了。

    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原因,前一刻她在那儿,下一刻就不在了。医生们 怀疑是血凝固,我怀疑是他们的能力不行。

    我终于理解人们为什么那么沮丧,为什么痛不欲生。

    我回到家里把自己关起来与世隔绝,不久我就拔掉了电话线。该死的,坦白 地说,我把那该死的电话线从墙上扯了下来,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多听一次那些人 对我表达的「失去亲人的遗憾」的虚假同情。手机就更加方便了,我直接关机。

    同事里来了几个人,安慰我说我需要多长时间都行。他们给我带来了食物和 报纸,呆到这种情况下社会上公认的最低限度时间就离开了。

    丹尼斯的家人处理葬礼的各种安排。他们一开始试着给我打电话,甚至亲自 过来问我在葬礼上的花费。我给了他们一张10000美元的支票让他们照顾我 的女儿们,差不多花光了我的所有积蓄。不然的话,现在我还能把它花在什么地 方?我当然不能以现在的糟糕样子去出席葬礼仪式,我洗了个澡,穿上适合于葬 礼的一套衣服。那天是一个阴冷的日子,灰蒙蒙的天空,快要把室外的帐篷掀翻 的每小时20英里的风速,前一天晚上的雨水弄得道路泥泞。真他妈的一个不错 的日子。

    「谢谢,上帝啊,亵渎一个本来就沮丧的人,好吧,你也见鬼去吧。」

    我握着表示哀悼的双手,吻着伸过来的脸颊,直到我再也不能忍受。这些都 是虚伪的人,虚假的同情。对我表示遗憾之后回到他们舒适的小窝,吃着夹肉面 包。滚吧,全他妈的滚吧。

    整整十四天,我在那个黑屋子里呆了整整两周。我什么灯也没有开,没有看 电视,没有洗澡,没有刮胡子。我不是在椅子上发呆,就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夜不能寐。

    在前两天之后又来过几个访客,但是我很少让他们进来,不久之后他们就识 趣地停止出现。只有隔壁的凯茜没有让我陷入彻底被遗忘的境地,每天她都会过 来看看我,至少每天三次。我本来不让她进屋,但是她有一把我给她紧急情况下 备用的后门钥匙,并且毫不客气地使用它开门。

    她总会把窗口开上一条缝,挥舞着棒子把我赶下床,至少也得坐在客厅里。

    她会给我带来食物,放到我的面前,我不吃她就拒绝离开。我坚持要把钥匙 拿回来,她二话不说就交给我,但是第二天又拿出来一把,因为她配了好几把。 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婆娘。还有,她总是吵着闹着要我吃她做的早餐。

    她会和我闲聊。天啊,这个女人太能说了!我听着都累得不行。

    所有邻近街坊的家长里短,街谈巷议,政治话题,学校里的传闻——她到处 都能插上一脚,知道得非常清楚。谁在干什么,或者抱怨那些仍在进行感恩节装 饰的人们,或者他们前面的院子里发生的圣诞节爆炸,还有教堂的萧条,街坊的 积怨,如此等等。她会坐在那里说个不停,喝着茶(如果太阳西沉就喝威士忌或 者可乐),也会给我来上一杯。

    我还是对一切都不关心。

    灾祸过去已经两个星期了,我的体重掉了不止十磅,心里万念俱灰,真想挖 个洞把自己埋了。不过凯茜绝对不会让我这样做,她已经把让我振作起来,回到 正常的生活轨道当作了她的个人任务。

    然后有一天她让我拿上两把枪看着办。

    她走上前,啪地给我一个耳光,非常狠啊。「该死的,阿历克斯,快点振作 起来!生活很艰难,也不公平,不过和你一样糟糕的也有,还有人比你更糟糕。 你经常在你自己的后院,如果有眼睛的话,你应该看得见。」

    「你知道些什么?」我充满敌意地说道:「我看见你的孩子都活着。」

    「我知道我6岁的时候我的妈妈死了,13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又离开我们, 只剩下麦克抚养我的姐姐和我。他那个时候才17岁,但是他像个男人一样挺起 胸膛,尽力把一切做到最好。这就是我知道的,生活真的很艰难。」

    「生活是艰难的。不管活着有多么悲伤,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生活不尽如 人意,也要看开点。当上帝关上一扇门,他就会打开一扇窗。要是我再听到这样 狗屁的陈词滥调,我发誓我会杀人的。」我咆哮着说。

    「阿历克斯,你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有两个漂亮的小女孩,然而现在她 们去了。你过去的生活已经被毁坏,你活下去的希望已经失去。虽然你的情况也 比较糟糕,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还有其它人的情况更差,而且他们面对生活的 压力仍然不屈地活着。你也应该这样。」凯茜对我说道,她跪在我的身边,握着 我的双手。

    这个女人仅仅是认识我而已。这是一位有三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中年母亲, 有一个工作第一的丈夫。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家庭,操持家务,让家里整洁清爽, 针对每个假日和季节进行装饰。现在似乎是我成为了她的最新家庭课题。我管她 干什么?她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要她的帮助吗?

    「没错,埃塞俄比亚人在忍受饥饿,尼日利亚的孩子死于艾滋病,某地的僧 侣被屠杀,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世界。唬~~」

    「你根本没有必要看到埃塞俄比亚那么遥远的地方,这里就有很多人,就在 你所在的街区挣扎着生活。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不公平也不 想就此做点什么,你也可以看作是大家都差不多嘛。你可以考虑到什么地方换个 环境,改变你的心情,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的一些东西肯定会让我在潜意识里咀嚼。我像往常一样在床上躺了大约 14个小时,但是当我醒来以后,我在思考她不断重复的一些话语,有些人可能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比我活得更糟糕。

    我在脑海里把我所在街区的每个人都过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人生活得那么 糟糕。当然,和我隔了三道门的尼尔失业了,但是他的妻子还有工作,而且他也 在找工作。在转角处的哈里斯有个儿子在伊拉克,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还过得不 错,而且他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转角处往下的马丁一家虽然经常都在吵架或者 打架,甚至有一次警察都被叫来了,但是他们仍然在一起生活。那凯茜指的是什 么啊?

    我扩大了我的思考半径,把我们周围的街区都包含在内,然后我就突然想起 了一件事情。在我们后面穿过那条小路,和凯茜的房子隔了两家的那家人。巴里 ·莫里森开车撞进了我们当地中学后面的一块空旷的场地,在那里饮弹自杀。我 对这家人了解得不多,仅仅是知道有那么一家人而已。

    当凯茜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身上的污垢和汗水清洗干凈,正在客厅里喝可 乐。

    「早上好,阿历克斯,外面是个好天气。我们为什么不到外面的门廊坐一坐 呢?」

    「莫里森一家,告诉我关于他们的情况。」

    她把茶杯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走出我的前门,坐在门前我的一把摇椅上。

    我恼怒地跟在她的身后,也坐在她旁边的摇椅上。「莫里森家怎么了?」

    「仙蒂和她的女儿艾瑞卡。你根本就不容易见到她,她干了两份工作,尽力 想保住她们头顶的房子。她们还在和保险公司就赔偿的问题打官司,保险条款规 定不足两年将不会得到赔偿。他的保险已经有数年了,但是就在大约两年前他变 更了条款。她一直想把房子卖掉,但是它的市值低于贷款余额,而且也没有人想 买。」

    「那个小家伙怎么样?」

    「艾瑞卡做得不太好。她每周都会被校长叫去两次,而且也几乎不说话。学 校在讨论让她退学。」凯茜解释道,她显得很难过。

    「有谁比较了解他为什么那样做吗?」

    「他没有犯罪,没有被解雇,也没有贪污,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显然他已经 压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过就我所知根本的情况还是一个谜。」

    发现整个事情难以理出头绪,我对她说道:「他这样的死亡方式对这个家庭 真是巨大的打击。」

    「至少可以这样说吧。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就疲惫不堪了。」

    「不过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问道。

    「没有什么关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只有她们自 己。」

    「没有什么家庭帮她们?」

    「据我所知事情不是这样。如果其它人在附近的话,我们很少看到她们,这 一点我确信无疑。」

    「凯茜,那你究竟怎么知道所有这一切的?」我不得不问她。

    「人们都喜欢和我聊天,我是一个好听众。」她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我们静静地坐着享受清新的空气,喝完我们的饮料。

    「你也是个好邻居,凯茜,谢谢你。」我低声说。

    「谁让我们是邻居呢?」她说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拍我的一只手臂。

    谁让我们是邻居呢?——这就是邻居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