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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小妾第7部分阅读

    们……”金佑宁抡起袖子拭着泪。“我们也该认命死心了,毕竟生死有命……”

    金佑宁的这番话,让南宫啸天垂眸而下,一迳瞪着自己青筋毕露的手背。

    他明白自己不该再逃避下去了。

    三个月过去,除非她已经不在人间了,否则怎么会舍得不与他联络呢?而她在天之灵若看见他这般为她牵挂,也没法子快活吧,他终究不想她连死后都还要因为他的眼泪而受苦啊……

    南宫啸天紧闭上眼,拳头紧到几乎要碎筋断骨,偏偏还是强压不住椎心之痛。

    倘若……倘若……她已经离开人世,又怎么忍心连一场梦都不托给他呢?

    南宫啸天咽下喉头的酸苦,缓缓扬眸看向洪管事。

    “回覆王爷,我会出席宴会。”

    ★★★

    流觞源于暮春时分,众人带着美酒坐肴至水边祈福寿、驱辟邪、除疾病之习俗。演变至后世,遂成富贵之家择一春日于曲流边,让酒杯顺流而下,酒杯停至谁面前,那人便得饮酒赋诗的风雅活动。

    话说皇上赐下的褚王府雕梁画栋,便连庭园里都有不输皇宫的流觞白玉池,以供这一年一度乐事,富贵可见一斑。

    只是,南宫啸天原本也不是寻常人物,见了这等气派,也不以为意,一派自在地在王府管事引导下,拜见了如今已贵为褚王爷的朱太守。

    “南宫拜见王爷。”南宫啸天双手为揖,态度虽恭敬却不损他眉目自信。

    “快快免礼,我才是要多谢你捐输了那百两金,为县里百姓做了不少事。”朱太守出言说道。

    “生意之事本是南宫本业,不足多提。业外之事,才是要请王爷不吝给予指教。”南宫啸天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吗?比如说?”

    “敢问王爷可听过『鬼医』莫浪平?”南宫啸天黑玉眼眸炯炯迎上褚王爷。

    “自然听过。”褚王爷拈着胡须,方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当今太子出生时有心疾,便是鬼医给治好的。”

    “斗胆请问王爷,那鬼医如今可还在皇宫之内?”

    “皇宫之事岂能透露。”褚王爷神色一沈,不悦地说道。

    “请王爷恕罪,南宫无礼实是因为妻子三个月前曾经跟随鬼医医病,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南宫啸天淡然说道,心里却失望地叹了口气。

    “妻子?你与金映儿虽有夫妻之实,但她身分低贱,最多也是当个小妾吧。”

    “即便旁人视她为小妾,她总是我心里唯一正宫夫人。”南宫啸天玉容凛然地说道。

    “你明知本王召开流觞大会目的是为女招亲,你说这话是针对本王吗?”褚王爷虽未动怒,大掌却故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若无意,又何必来这一趟?”

    “南宫并非针对王爷千金,王爷千金必然知书达礼,必能配得比南宫更出色人选。我走这一遭,为的只是来向王爷致意,多谢王爷邀请。”南宫啸天起身再度一作揖,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褚王爷望着这南宫啸天俊雅脸孔的失落,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不免又试探道:“你又何必苦恋一枝花,不过是个乡野女子。”

    “对我而言,她千金不换。”

    “什么样的女子会让人千金不换?”

    “一个把心给带走的女子。”南宫啸天苦笑地说道,玉容黯然了几分。

    “哈哈哈……”

    此时,前方忽传来一阵大笑声。

    “既然你爱妻心意如此坚决,我也不便说些什么。我听这笑闹声,应当是流觞已然开始。你既然都来了,便去走走吧!”褚王爷眼里带着几分兴味地说道。

    “谢王爷。”南宫啸天一颔首,转身走向前方弯曲水渠,却没兴致挤入人群,只在人群稀少处观望着。

    皇家气派果然不同,他倒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玉洁的流觞水道,里头甚至还有几尾鲜丽小鱼游动着。

    若是映儿见了,也会喜欢吧。

    “哈哈哈……”

    “郡主又胡闹了……”

    前方流杯亭边的嬉闹声,引得南宫啸天不由得眺去一眼,不明白这吟诗作对的文雅流觞活动,几时变得如此吵闹不休了。

    “羽觞杯流到郡主面前了,郡主吟诗作对!”几名女子娇声呼喊着。

    “吟诗作对我不懂,我罚自己捞条鱼当成处罚!”

    南宫啸天在听见那个清脆声音时,玉面霎时一怔。

    他大步越过人群,许多王公贵族被他推挤开来,抬头欲瞪人。

    可他们一见到南宫啸天潇洒容貌,却一时都忘了要说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瞧着这玉人儿快走向流杯亭。

    流杯亭边的石渠水道右侧边,众人正簇拥着一个娇小女子。

    女子身穿山形斜棱白衫,却高扎了个男子发束,正挽起袖子,弯身掬捞起了一条滑溜小鱼。

    众人见状,全都发出惊叹之声。

    “起手便有收获!你们可瞧清楚了吧?”女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映儿!”南宫啸天脱口唤道。

    金映儿蓦抬头,手掌一翻,鱼儿瞬间又滑进水波里,一溜烟游走。

    南宫啸天看着这个脸颊因为笑意而酡红的女子,欢喜与怒气同时袭上他的心。

    他玉像一般地伫在原地,一对漆亮玉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南宫啸天!

    “你来了!你来了!”金映儿一看到南宫啸天,立刻冲到他身边,也不管什么众目睽睽,双臂一伸,就将他紧紧抱住。

    南宫啸天被抱得动弹不得,心脏差点挤出胸口。

    她的体温暖暖地袭来,她的脸庞直往他胸前钻,她是那么地紧偎着他,就像以前两人相依之时。

    “放手。”南宫啸天银牙一咬,低声说道。

    “不放。”金映儿咧嘴对他一笑,手紧揪着他衣袖。

    “郡主,请自重。”南宫啸天扯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猛力往后一推。

    第10章(2)

    金映儿脚步一个踉跄,婢女们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看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颜,她跨步便追了上去。

    “你听我解释………”

    “郡主,小心哪!”婢女们跟在她身后跑。

    “啊……”金映儿突然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

    南宫啸天倏地定住脚步,冲到她身边,直接横抱起她。

    她揪着衣领,小脸皱成一团地喘息着。

    “房间在哪里?还不快叫大夫!”南宫啸天粗声命令道。

    婢女们连忙跑在前方带路,还不时回头偷看着南宫啸天不凡玉容因为怀里小人儿而心痛的迷人模样。

    他和她计较什么呢?她如今还活着,身体健康,便是千金难买的美事啊。南宫啸天看着她低喘吁吁的模样,心里不住自我谴责着。

    “忍着点,一会儿就没事了。”他用力地将她往怀里搂。

    金映儿轻轻点头,小脸迳自往他胸前偎去,深吸了一口他的干净冷香味儿。

    南宫啸天进到房里,快步将她放上长榻。

    金映儿一躺到长榻,立刻睁大双眼。

    南宫啸天先是一愣,继而怒眸一瞠,知道自己受骗上当。

    “你们还不快点出去!”金映儿双手双脚缠住了他,圆脸硬是往他的怀里钻。

    婢女们笑着离开并关上了门。

    南宫啸天扯住金映儿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推。

    她摔回榻边,立刻又弹起身。见他转身要走,想也不想地便像只小猴子一样地往前一跃,直接趴在他背上。

    “不要走。”她说。

    “郡主金枝玉叶,请自重。”他再度扯下她往床榻一拽,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神色望着她。

    知道她没事是一回事!知道她没事却未与他联络,且还装病戏弄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叫我郡主。”金映儿瞪大眼,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滚。

    “不叫你郡主,要叫你什么呢?我确实认得一名与郡主面貌极为相似之女子。但她绝对不会是那种明知我与她爹都还因她的生死未卜而担心时,便自顾自地游戏玩乐之人。”他严声说道,玉容凛着一层寒冰,气到全身都发抖。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南宫啸天大吼出声,吓得金映儿连动也不敢动。“你明明活着、明明身体无恙,却让我和你爹以为你已经离开了人世!你知道我们的心情吗?看着我们痛不欲生,你觉得好受吗?”

    南宫啸天背过身,气到不想再看到她。

    “我怎么会不想去找你们?我每天作梦都梦到你们!可我也是前天才从皇宫里出来……”

    “意思是,你前天便已住在王爷府?”南宫啸天蓦然旋过身,杏眸微眯,狠狠瞪向她。

    金映儿头皮发麻地后退一步。

    “我……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她咽了口口水,装勇敢地对他咧嘴一笑。

    “腿长在你身上,为什么不能离开?”南宫啸天扣住她的双肩,将她往前一扯,玉容直接逼到她面前。

    “因为我跟莫浪平打赌赌输。”她小声地说道。

    南宫啸天以为他不可能再更恼火,但他错了!

    他牙根紧咬至脸庞发痛,大掌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扯到面前。

    “你竟为了打赌这种事,让我跟你爹为你的生死未卜多苦熬了两日!”

    “怎么能不赌?如果赌赢,以后你或是爹需要莫浪平的话,他便会随传随到啊!”她抓着他的肩膀,试图想要解释道:“这可是门好生意啊……”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先是不告而别,如今又来这一招,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他咆哮出声,连自己都被那怒吼声给吓了一跳。

    金映儿被他吼到整个人惊跳起来,连耳朵都嗡嗡叫了起来,可她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眼巴巴地揪住他衣袖。

    “我不告而别是不想你伤心……我爹因为我娘过世,整个人一蹶不振。如果你亲眼看到我死去,你会难以承受的。之后,我人在皇宫里……”

    南宫啸天打断她的话,不客气地说道:“皇宫内院就不许有任何消息外流吗?三个月来,你连只字片语都没有!我只要一句话,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我在皇宫时多半昏迷,就算想和你联络,也没有法子——”

    “我不想听。”南宫啸天脸色惨白地推开她,便转身往外走。“从你刚才在流杯亭的开心模样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不曾记挂于我。如今你被称为郡主,身价不同,若你爹愿意跟着你,便请你接回去,否则他现下于南宫庄园里,一切皆好,好到几乎都快忘记他还有个无情无义的女儿!”

    言毕,南宫啸天的手碰上门闩。

    “等一下!”金映儿拚命地挤进他与门板之间,张开双臂挡住他。“我为了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活回来的,不许你说走就走!”

    南宫啸天瞪着她,瞪着她微喘的圆脸、瞪着她那对亮得惊人的圆眸,瞪着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他胸口一窒,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

    她竟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梦吗?会不会他想她想得太久,连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了?

    金映儿看出他眼里的惊惧,小手立刻覆上他的,仰头瞅着他。

    “我是真的还活着。”她泪水盈眶地说道。

    南宫啸天低头狠狠攫住她的唇,狂乱地索着她的味道,直到他尝够她的味道,确定了怀里柔软人儿的反应没有半分假,她的身子真的是活生生地偎在他怀里,他才缓缓松开箝制。

    “把话给我说清楚——”他命令道。

    她捂着发痛的唇儿,先瞅他一眼,才慢慢地说道:“说来一切都是因缘际会,算来你还帮了我大忙。”

    南宫啸天眉头一拧,一语不发地瞪着她。

    “莫浪平说我内脏腐坏,若要减缓恶化,争取活着时间,便要到皇宫里的冰窖疗伤。可皇上怎么可能让一个可能死亡的人进到冰窖里,即便莫浪平跟神官串通,说什么我命与王朝同岁,尚不该绝,皇上还是觉得秽气,不予采信。直到皇上知道我是你妻子,想起你曾经为了我祈福而撞钟一百下,捐了一万两一事,才心软地答应让我进入冰窖。”

    金映儿想起那三个月的事,总觉得恍如隔世,不由得偎紧了他一些。

    南宫啸天不觉搂紧了她,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的所作所为竟影响了她的命运。

    “你当时那种身子,怎么有法子在冰窖住三个月?”他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疾声问道。

    “那三个月还不是人过的,我冷到一直地昏睡、不停地呕黑血,莫浪平还剖开我肚子……”

    剖开肚子……南宫啸天推开她,脸色发白地找了张太师椅坐下。

    金映儿顺理成章地偎到他身边,继续软声说道:“莫浪平找了一种蛆虫,能吃掉我身子里腐败之处。他还切掉了我一截烂肠子。你知道被虫咬掉五脏六腑,有多痛吗?”她一想到那种痛,额上竟冒着冷汗,身子也就更拚命地想蜷近他身侧。

    南宫啸天连忙将她拥到腿上,用尽全力地搂着,好似这样便能赶走她记忆及他此时的痛苦。

    “莫浪平施术时,我身子尚虚,连昏迷的麻沸汤都不能多喝。虫子每咬一次,他的刀每割一块,我就痛得想死。好几次,痛到昏了过去,又痛到醒了过来。要不是靠着想活下来见你的意念撑着,好几回都想拿起刀子一了百了……”

    他脸色惨白地倒抽一口气,重重把她抱到胸前。

    “之后,你就渐渐好转了吗?”他嗄声问道,不知不觉间已吓出一背冷汗。

    “算渐渐好转吧,每日吐血从一碗变成半碗。”她苦笑地吐吐舌头,彷佛嘴里还能尝到那股腥味一般。“当时,多亏石影运气到我体内,否则我也很难撑过那段时间……”

    “你现在身子如何?”他挑起她的下颚,一寸一寸打量着她。

    “一切都好,莫浪平只交代不能太劳累,否则一病便要惊天动地。”她耸肩说道。大难不死后,其余的病痛对她来说,全都构不成恐惧了。

    “那你方才还在外头玩得那么疯,万一不小心跌进池里,伤风着凉还得了吗?”他不客气地狠敲了下她脑袋。

    “叫我整天闷在屋子,死了跟活着也没什么差别。”她嘟了下嘴,玩笑似地说道。

    “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玉眸威胁地瞪着她,不快怒咆直吼到她面前。

    “你允我回去了?”金映儿双眸一亮,马上巴住他的手臂。

    南宫啸天美眸闪过一阵狼狈,马上冷起脸孔,别开了脸。

    “我不原谅你身子已经好转,却未立刻通报我的行径,贪玩比我和你爹重要吗?”

    “没什么比你和爹重要,所以我才会跟莫浪平打赌——赌我离开皇宫后,能否撑上十日不主动与你联络。若我能够,他便输了赌注,答允日后必要时也会救你们一命,我可是用心良苦啊!”她激动地大声说道。

    “我根本没收到你的消息,你怎么会输?”他不信地瞥她一眼。

    “我出皇宫第一日——也就是到了褚王府的第一日,我便忍不住偷偷地写信给你,结果却被莫浪平捉到……”

    “你写信给我?”

    “了不起吧,连我都佩服起自己了。”金映儿得意洋洋地咧嘴笑着,一开口便停不下来。“石影教我识字写字,虽然我画符还是比较成功。总之,我和莫浪平的打赌输了。因此,被罚三十日之内不得和你联络,否则莫浪平就不管我的病。幸好我聪明过人,想出流觞宴会这法子让王爷找你来……对了,你今日怎么这么晚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还有还有,我还没告诉你,褚王爷怎么会认我当义女……”

    三个月没见,她有一辈子那么多的事情想告诉他啊。金映儿说得极快,一会儿便脸红气喘了起来。

    “好了,不急于一时。”南宫啸天一瞧她脸色不对,马上抚揉着她的后背,不许她再说。

    金映儿从善如流倒在他胸窝处,却也不自觉地揉了下眼。

    “累了怎么不早说。”南宫啸天见状,立刻将她抱到床榻躺下。“闭眼休息。”

    “我想回家休息,想找爹。”

    金映儿好好枕头不躺,偏偏就要赖在他身上。

    南宫啸天瞪着她嘻嘻笑白牙,想着这折磨人的家伙怕他伤心,竟宁可忍受自己孤独身亡的下场。就连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也还咧着嘴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