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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6部分阅读

    “是!——可小小姐……”

    “如有人问起,就说那丫头早已回府歇息!”

    “这……是,奴婢遵命!”

    望着那侍女离去的背影,胤公这才缓缓摇了摇头。

    “未出阁的女儿家,夜不归宿,实在是……唉!”说着,胤公站了起身,披着衣服,缓缓走到了书房门口。

    [……启禀老爷,小小姐今日叫小的驾车与她去找一个叫谢安的人,到了后,就叫小的回来了,小的不敢不从……]

    脑海中回想起府上马车夫刘福的话,胤公微微吐出一口气。

    谢安……

    就是那个小家伙么?

    呵!

    驾驭得了么?我长孙家这匹不服管教的至烈之马……

    微微叹了口气,胤公抬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弯月,口中喃喃念叨。

    “鸩,古之奇鸟也,其羽艳若凤、雀,凡鸟难及……然,毒鸟也,取其羽浸酒,饮之,仙药不灵……终得一日,死于披羽……”

    第四十三章 长孙家不为人知的事(一)

    由于发榜的日期在三月底,故而,谢安带着长孙湘雨胡天胡地地玩了几日。

    在这数日里,谢安有带着女扮男装的长孙湘雨在大街上观瞧路上的美人,教会了她朝那些良家女子吹口哨,羞地那些良家女子遮面避退。

    也曾偷偷溜到城楼眺望远处的美景,还一副高官气派地朝那些守城的卫士打招呼,唬地那些守城将士一愣一愣,直到二人走远还未曾反应过来。

    看到城内有人家结婚娶妻,谢安带着她来到了附近一家木器铺,耍尽嘴皮子愣是用八十文铜钱租用了一只卖相非常不错的锦盒。

    进门时满脸春风,愣是装得与那家人关系极似的,说什么要亲自将重礼送到主人手中,待吃过饭,又一脸愤慨地提着那只锦盒又走了出来,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这家人不满意谢安送的重礼呢。

    谁会想到,这家伙只是拎着一只空格子,带着她一道去人家府邸骗吃骗喝罢了。

    他时而带着她去茶楼吃茶,占个好座,叫一壶茶水、一盘点心,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只叫茶楼内的掌柜与伙计恨地牙痒痒。

    时而去城内某个瓦陶铺,给店家一些碎银,租一架制作工艺陶器的木器,手把手教她如何制作简单的瓦器、瓷器。

    时而又去城外传闻闹鬼的荒山野岭,对着那些渗人的鬼火,替她讲述何为磷火,以及磷会自燃的特性。

    也曾带着她在街上找一个看面相、算卦的摊子,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那个算卦的老道吞吞吐吐地自圆其说。

    早晨观日出,傍晚看云霞,夜里观繁星,偶尔,谢安也会说一些玄幻的神话故事,有的她听过,有的她不曾听说。

    不得不说,谢安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方式,让长孙湘雨感受到了莫大的乐趣,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心安理得,她像个一个小跟班般,跟着谢安满城疯跑。

    她从来没有感到这般愉悦过,在这数日里,谢安教会了她许许多多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让她明白,就算不去陷害、算计别人,依然可以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有趣。

    在长孙湘雨看来,谢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这从他挂在东公府房内的那副字幅就可以看得出。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她不想去评价这句话,只是,像谢安这样,堂堂正正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丝毫不以为耻的,她实在没有见过。

    在遇见谢安之前,她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就好比她认识的那些冀京的公子哥,一个个看似是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的真君子,实则是道貌岸然、心怀鬼胎的伪君子,对她的美色垂涎不已,恨不得掳回家中,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

    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世上又有几个男儿不想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就连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碍于俗世礼法,不得不掩饰心中的欲望罢了。

    不是他们不想要,只是他们不敢说。

    相比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谢安就是一个真小人,他从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野望,就算是在她长孙湘雨面前,他也说得很露骨。

    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但至少不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感觉很轻松。

    如此一晃眼到了第五日,尽管长孙湘雨依然舍不得离去,但她实在没办法了,不得已要回一趟丞相府。

    也是,毕竟洗澡可以在谢安那个简陋的小屋子里解决,顺便还能使唤使唤他,叫他替她烧水,则她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木桶里清洗身子,可问题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

    外边的衣服倒是好解决,毕竟谢安衣柜里有的是伊伊替他预备的崭新衣服,可里面的呢?

    女儿家的贴身衣服,难道要叫他去洗?就算她愿意谢安还不愿意呢。

    她有想过叫谢安替她去买新的,不过一看他身上那点可怜兮兮的银子,她不指望了。

    无奈之下,长孙湘雨只好打定主意回一趟丞相府,到自己的屋子里取一些换洗的衣服,毕竟距离会试发榜还有好些日子,她可还没玩够呢。

    可是呢,她又不愿一个人走回府,定要拉着谢安一道去,可能是看在她这几天比较乖的份上吧,谢安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过说真的,其实谢安心底挺怵的。

    毕竟长孙湘雨是未出阁的待嫁女儿家,夜不归宿,与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四五日,尽管谢安没敢对她动手动脚,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那可不好听。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长孙湘雨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四五日,这长孙家却没有全城搜查她的行踪,谢安感觉有些纳闷,他哪里知道,是胤公警告了府上的下人。

    “呐,你这一走四五天,回来还打算偷偷溜进去,拿了衣服就跑?”

    在从丞相府偏僻小门溜进府内的时候,谢安面色古怪地说道。

    此时长孙湘雨正严厉地警告那些守在小门的府上下人,叫他们休要声张,在听到谢安的话后,转过头来,疑惑说道,“不可以么?”

    “你家人会担心的……”谢安说出了他这几天说过好些遍的话。

    “关我什么事?”

    “……”

    这个疯女人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啊,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暗自叹了口气,经过院中小径的时候,谢安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你还是道个歉比较好,你这一离家四五天,万一你家人责怪起来……”

    “那我就走咯!”女人毫不在意地说道。

    “走?”

    “对呀,他们要是怪我的话,我索性就离开这个家,”说着,她转过头来,笑嘻嘻说道,“以后,就靠你养活我咯!”

    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连连摇头说道,“我自己都养活不起,还养活你?你一个肚兜就好几百两银子了……”

    长孙湘雨闻言面色微微一红,暗咬贝齿,没好气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不是说你挺能赚银子的么?”

    “那也没你花得快啊……要不,回头你写副字让我拿着去卖了?换点银子?”谢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话说这几天,光是买长孙湘雨想吃的的点心,就花了数百两银子,李寿给他的那些银子,短短几日就花地差不多了。

    “你……”长孙湘雨闻言气地说不出话来,素来自命清高的她,从来不轻易给人墨宝,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幅字画才至少值数千两。

    但凡在书画上有才能的人,有几个愿意将自己的墨宝拿去换钱的?

    她狠狠瞪了一眼谢安,忽而展颜一笑,说道,“这样好了,待会走时我带些首饰,你要是嫌养活不起我,就拿去当了好了……”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她也逐渐了解了谢安的性格,知道谢安是绝对不会将女人的首饰拿去的当的。

    “……算你狠!”

    “嘻嘻!”

    路过小径,穿过廊庭,二人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溜到了内院,正当他二人来到别院的园门处时,正巧,与谢安有过一面之缘的胤公正从别院出来。

    三人撞了个对脸。

    “……”

    “……”

    “……”

    四目相对,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你说句话啊!”谢安小声提醒长孙湘雨,后者皱眉瞪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你叫我说什么?你不是男人么?这种时候应该你出面才对!”

    “我……”

    “你什么你?快说话!”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长孙湘雨,谢安勉强对起几分笑容,拱手对胤公说道,“学生广陵谢安,见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还记得学生吧?那日会试的时候……”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会不知,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正是当初丞相,胤公。

    “呵呵,”胤公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安旁边的长孙湘雨不屑地哼了哼,撇嘴说道,“嘁,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也不过是这般俗套的客套,还想拉关系,没羞没躁!”

    “那你来?!”谢安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望着长孙湘雨,压低声音说道。

    长孙湘雨哼了哼,继而望了眼胤公,淡淡说道,“祖父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我此次也就是回府拿些换洗的衣服,要是祖父不允的话,我二人就此离去!”

    “喂喂喂,你怎么能怎么说话?”谢安皱眉望着长孙湘雨,却见后者秀目一凝,斥道,“你别管!”

    “你!”谢安顿时语塞,不过心底却有些纳闷,毕竟长孙湘雨这些日子都挺乖巧的,与最初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而眼下突然性情大变,他有些难以理解。

    “乖孙打算就此离开长孙家么?”胤公笑呵呵地说道,“还是说,你以为爷爷也会像你那不成器的爹一样,会将你逐出家门?”

    “……”长孙湘雨闻言瞥了一眼胤公,不说话。

    “放心吧,你这几日不曾归府的事,爷爷已告诫了府上众人,是故,你父并不知情……从小到大,爷爷哪次不是站在你这边?你闯出的祸事,哪次不是爷爷替你收尾?无论你闯出的祸事多么严重,爷爷可曾斥责你半句?”

    “……”长孙湘雨那凌厉的眼神稍稍软了几分。

    “包括这次,爷爷知道你就住在这个小家伙那里……”在谢安暗咽唾沫之余,胤公指了指他,继而对长孙湘雨微笑说道,“可爷爷并没有派人叫你回家?对么?更不会像你爹那样,派人强行将你带回来……”

    “……”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爷爷不想知道……爷爷只想知道,这几日,你玩耍地愉快么?”胤公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己的孙女。

    长孙湘雨闻言抬起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谢安,故作平静地说道,“还……还行吧!”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胤公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望了一眼孙女身上的男装,轻笑说道,“女儿家家的,可不能疏忽自己的仪容……叫别院的下人烧水,你到屋里梳洗一番,爷爷与这个小家伙聊几句……”

    长孙湘雨闻言眼神一凛,警惕地说道,“祖父想做什么?”

    望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谢安,胤公笑呵呵地说道,“只是闲聊几句罢了,就在这园子里,待你梳洗打扮完毕,若还嫌玩得不够,就跟着这小家伙再玩几日也无妨……”

    “当真?”

    “呵呵呵……”

    深深望了一眼胤公,长孙湘雨犹豫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看没看到谢安那求助的眼神,走到别院内去了。

    喂喂,就这么走了?

    太没义气了吧?

    谢安恨得牙痒痒,一抬头,却发现胤公正神色肃穆地望着自己。

    不妙,不妙啊……

    他暗自苦笑。

    忽然,胤公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你好本事啊……”

    谢安闻言浑身一颤,弄不清楚胤公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在他满头冷汗之际,胤公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谢安,陪老夫在这园子走两步……”

    “呃,是……”

    第四十四章 长孙家不为人知的事(二)

    跟着胤公缓缓走在丞相府的园子里,不得否认谢安的心情非常紧张。

    毕竟眼前的这位老人,那可是当朝的丞相。

    “如何?”忽然,走在前边的胤公微笑着问道。

    “唔?”谢安愣了愣,想了想,小心说道,“学生漏过什么了么?”

    “呵呵,不不不,是老夫说得不甚清楚,老夫问你,这园子如何?”

    谢安恍然大悟,释然般松了口气,环顾四周。

    丞相府内院的园子,其实并不大,也不能说奢华,但是很古朴,就如当初长孙湘雨借用她爷爷的那辆马车一样,让人感受一种平和的心境,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一般。

    尽管李寿的安乐王府也很大,甚至于,有些装饰要比这丞相府还奢华,但是却没有这种人与四周景致水||乳|交融般感觉。

    现在想想,这种感觉谢安其实在东公府也感受过,只可惜,梁丘舞摆在院子里的那一排插满兵器的木架,破坏了那份祥和的景致。

    在犹豫了一下后,谢安如实地说出了心底的评价。

    “不大,但很精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呵呵呵,”胤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望着园子里的几棵矮树说道,“你很诚实……不,应当说,你很聪明!”

    谢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老人,指的是自己没有刻意地恭维。

    “丞相大人谬赞了,学生不敢当……”

    “……”胤公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谢安,微微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你是会试的学子不假,但在老夫面前,你不应当自称学生……”

    他在讽刺自己?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却见胤公平声静气地继续说道,“此次会试监考,乃礼部尚书阮少舟,也是老夫的学生,你在他主持的会试应考,他便算你半个师傅,在他面前,你可自称学生,但在老夫面前,不可,此有违伦理!——辈分不可乱!”

    听着胤公那平静的语气,谢安面色微微一红,暗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多谢丞相大人提点,小子受教了……”

    “孺子可教!”胤公微微一笑,继而望着园中的景致,长叹说道,“谢安呐,你可已有表字?”

    “呃,没有……”

    “哦,既然如此,那老夫卖个老,唤你一声小安,可否?”

    谢安闻言不禁有些受宠所惊,拱手说道,“丞相大人言重了……”

    “呵呵,小安啊,你太拘谨了……眼下老夫并非丞相,只是那丫头的爷爷,明白么?”

    “小子明白了,老爷子有何话直言便是,小子洗耳恭听!”谢安试探着说道。

    胤公闻言望了一眼谢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唔,不傻!”说着,他顿了顿,微微叹息道,“老夫早些年便知道,终有一日,那丫头会舍我长孙家而去,她能忍到今日,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老爷子息怒,小子会劝她的……”

    “息怒?老夫并未动怒,何来息怒之说?”

    “咦?”谢安抬头望向胤公,见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心下有些纳闷。

    “想来你觉得诧异吧?那丫头尚未出阁,乃待嫁之身,与你同宿一屋数日,老夫却不过问……”

    “这个……”谢安感觉自己的脑门渐渐渗出了汗珠。

    “不是老夫不想管啊,只是没有那个资格……”说到这里,胤公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方才你也见到了,老夫什么都还没说,那丫头便说要走……那丫头其实早就考虑好了退路,根本不在乎老夫会不会因为此事将她驱出家门。可想而知,她有这个心思,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尚未找到安身之处,不得已在我长孙家住着罢了……”

    “这……为什么?”

    “老夫说个故事给你听……”

    “呃,是……”

    “大概十七、八年前,我儿尚且不是兵部侍郎,也跟这冀京的纨绔子弟般,沉迷于酒色,某一日,我儿与同僚在官窑吃酒,看中了一女子,王氏,将她迎入府中做了侍妾……

    此后一年,王氏有了身孕,当时我儿尚未有子嗣,是故,无论是老夫还是我儿,都很是欢喜,临盆之日,我儿还大设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