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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9部分阅读

    ,伊伊也是,至于长孙湘雨嘛,这个疯女子纯粹只是为了逗他玩,看他一脸郁闷重复脱衣、穿衣动作解闷罢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梁丘舞这才一脸略有不甘地确认了谢安今日殿试要穿的衣服,而让谢安倍感可气的是,竟然就是那朱红色的一套……

    有你的!

    谢安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戏谑笑意的长孙湘雨,只可惜后者全然不将他威胁的神色当回事。

    “安,今日的殿试,在皇宫的保和殿,待会我带你去,我知你性子素来轻浮,可今日不必往常,在天子面前,丝毫大意不得,需谨慎、守礼、莫要做出什么僭越、无礼的举动……”一边轻声提醒着谢安,梁丘舞一边替谢安身上的衣服做最后的整顿、打理,这是她作为正室的义务。

    在大周,但凡丈夫出行或者遇到重大的事,其作为正室的女人都会像这样替丈夫做最后的整理,这是正室的职责,但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没见当梁丘舞亲自替谢安整理衣服的时候,伊伊便识趣地退后了么?

    当然了,对大周的礼数不甚了解的谢安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他愣愣地望着梁丘舞,一脸哭笑不得。

    望着一脸关切、担忧之色的她,谢安仿佛想到那些守候在高考会场门口的父母……

    有些时候,谢安不禁觉得梁丘舞对自己的保护,稍微有点过分了……

    比如门禁之类的。

    仿佛他谢安还只是一个顽劣的孩童,而眼前的女子,便是他的监护人……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不成熟?那么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谢安连连摇头,说道,“我这么大一人了,总不至于走丢吧?再说那可是皇宫,我就不信那个李炜敢在皇宫对我不利……”

    “唔?”梁丘舞疑惑地望着谢安,不解说道,“反正我也要去一趟保和殿,你与我一道去,不好么?”

    谢安闻言更是哭笑不得,没好气说道,“我去参加殿试,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不行么?”

    “天子下诏,我奉命要去一趟保和殿,作为此次殿试旁听监员……”

    “我不是说了,你乖乖呆在……”说到这里,谢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傻傻地望着梁丘舞,说道,“什么意思?”

    梁丘舞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在一旁悠闲吃茶的长孙湘雨,慢悠悠地说道,“就是说,舞姐姐是此次殿试的八位监候官之一,负责阅读了你们的文章,并要对此作出评价……”

    “……”谢安闻言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己去考试,作为妻子的她,竟然是考官?

    这……

    忽然,谢安心中一动。

    等等,这样的话……

    好似想到了什么,谢安舔舔嘴唇,讪笑着说道,“呐,舞,你是我妻子,对不对?”

    “是……为何怎么问?”梁丘舞不解地望着谢安。

    谢安正要张口,长孙湘雨却在那边咯咯笑道,“舞姐姐,这家伙想让你在殿试中徇私舞弊,暗中帮他哟!”

    在谢安暗叫不妙之余,梁丘舞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皱眉盯着谢安,认真问道,“是么,安?”

    “当然……不是!”谢安连连摇头,慌忙说道,“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么?你最讨厌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对吧?在你的正确教导下,我已彻底抛弃以往的恶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当然要堂堂正正地博取功名咯!”

    “嗯!”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欣赏与喜悦,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谢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孙湘雨,只不过后者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叫他那凶恶的眼神顿时就软了下来。

    “……顺便说一句,小女子也是哦,那八位旁听的考官……”

    不带这么玩人的!

    望着长孙湘雨那一副[快来求我]的表情,以及脸上那戏谑的笑容,谢安悲愤欲绝。

    吃过午饭,大概午时前后,谢安无可奈何地跟着梁丘舞以及长孙湘雨两个女人,乘着马车赶往皇宫。

    途中谢安这才知道,长孙湘雨那个考官的名额,本来是她爷爷胤公的,也就是当今的长孙丞相,结果呢,这个疯女人为了让自己去求她,为了让自己答应她各种各样的无礼要求,硬是说服了她的爷爷,夺来了这个名额。

    有没有搞错啊,老爷子?这种国家大事也由着她?

    谢安暗自嘀咕着,不过一想到胤公对长孙湘雨的纵容程度,他也就释然了。

    虽说这些日子梁丘舞拜托项青与罗超在府上作为护卫,以防太子李炜贼心不死,继续派人来刺杀谢安,不过眼下她亲自在谢安身旁,于是乎,项青便拉着罗超走人了,以谢安对项青的了解,这位项三哥多半是逛窑子找那些青楼的姐姐妹妹吃酒去了。

    顺着正阳街的后半段路程,谢安与二女的马车慢悠悠地来到了正阳门,也就是皇宫的正门。

    即便是官职高如梁丘舞,也不得乘坐马车入内,是故,梁丘舞便叫马夫将马车停在一旁,与谢安一前一后进入了皇宫,倒不是说她想掩饰与谢安的身份,只是谢安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参加殿试的考生,就这样堂而皇之与两位考官一道走入宫门,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前往保和殿的途中,梁丘舞与长孙湘雨向谢安说起了这次旁听殿试的八位考官……

    “你见过的,礼部尚书阮少舟……”

    谢安闻言点了点头。

    老相识了,说起来还是自己半个老师,自己之所以能通过会试,除了礼部官员的刻意照顾外,全靠这位老师的答卷,这可真是上面有人好做官啊,国家级的考试,总监考官帮忙答题,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啧啧!

    “还有呢?”

    “还有御史大夫孟让、孟子昶,吏部尚书徐植、徐乐正,太仆寺卿,邹丹、邹元铭!——后两个,是太子李炜一派的人,小心了!”长孙湘雨低声提醒道。

    “嗯!”谢安点了点头。

    “最后一位,乃南国公,吕崧,字公博,是我的长辈……”梁丘舞说道。

    谢安闻言下意识地双目一眯,露出几分难以琢磨神色,喃喃自语道,“南国公么……”

    “安,你认得吕伯伯?”梁丘舞好奇问道。

    “不,不认得!”谢安摇了摇头,见梁丘舞与长孙湘雨怀疑地望着自己,岔开话题说道,“不是说有八位么?这才五位,加上你们俩,也就七个……”说到这里,谢安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望见,在远处的玉阶之上,有一位身穿黄袍、与李寿有几分相似的人正站在玉阶上,冷冷望着自己。

    这个人,谢安认得,那便是派危楼的刺客来刺杀他的主谋,太子李炜!

    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似乎也注意到了远处站在玉阶之上的太子李炜。

    “应该猜到了吧?”长孙湘雨淡淡说道。

    接着她的话茬,梁丘舞压低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最后一人,便是太子李炜!”

    “这可真是……”舔了舔嘴唇,谢安脸上浮现出几分戏谑的笑容,缓缓抬起手,朝着远处玉阶上的太子李炜摇了摇手,继而蹦了两蹦,笑嘻嘻地望着那位太子殿下,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即便是隔得很远,谢安也能瞧见太子李炜脸上那浓浓怒意,在望了一眼梁丘舞以及长孙湘雨二女后,拂袖而去。

    瞥了一眼太子李炜拂袖离去的背影,长孙湘雨咯咯笑道,“又必要今日就向那位太子殿下下战书宣战么?”

    “下战书?不!方才那可不是下战书……”谢安摇了摇头,冷冷说道,“战书的话,三个月前就已经递出去了,用一个叫做徐邙的危楼刺客的尸首!”

    “有点意思……”啪地一声合上了折扇,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说道,“让小女子也参一脚吧!——舞姐姐的意思呢?”

    梁丘舞闻言望了一眼谢安,皱眉思忖了一番,沉声说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这笔账,我梁丘舞迟早要找他算算清楚!”她的话中,充满了愤怒。

    “嘻嘻,用得着小妹的地方,舞姐姐尽管说……”

    “嗯!——拜托了!”

    “舞姐姐言重了……”

    “呃?”谢安愣了愣,傻傻地望着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连忙张嘴说道,“喂,喂,你们说什么呢?我……我还没死呢……真的没死哦,活得好好的……你看你看……”

    可惜的是,二女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丝毫不理睬谢安在旁边又蹦又跳。

    嘛,算了……

    反正我只是一个来参加殿试的考生……

    一个无足轻重的考生……

    在家里,也是无足轻重的丈夫……

    还被当成小孩子那样被自己的妻子保护着……

    嘴里念念碎着,谢安颇为失落地用脚踢了踢身旁那巨大的雕花石柱。

    第五十章 暗藏凶机的殿试(二)

    未时前后,在殿外那白石铺成的广场等候许久的谢安,与其余名列甲榜的学子们一道走入了保和殿,而至于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人,早提前一步进入殿中。

    走入金殿,谢安打量着殿中的建筑与设施,心下暗自感慨,感慨这保和殿不愧是皇宫三大殿之一,比起东公府与丞相长孙府,竟还要高出一筹。

    早些时候谢安听说,天子稍稍修了修保和殿便花了五、六百万两银子,本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一看,他却信了。

    “众殿试贡生入席!”在摆放九五之尊之位的玉阶上,一位有些岁数的大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他听梁丘舞与长孙湘雨提及过,这位便是伺候了当今天子数十年的老太监,姓王,掌管着宫内大大小小上千名太监,其总管大太监的官职,品阶虽然只是从五品上,但是其权势则可不得了,就连宫内的皇后、嫔妃,也对其客客气气的。

    学着众殿试贡生那样,谢安向那位大太监拱手施以一礼,不过却未出言道谢。

    至于其中理由,谢安并不清楚,可是见那位大太监面无表情、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心中倒也猜到了几分。

    望了一眼左右,谢安找到了一张放置有[广陵谢安]字样的席位,遂走过去,正襟危坐,继而这才小心地抬起头,打量四周。

    殿试贡生的席位,在大殿的正中央,一共是三十张席位,分别对应包括谢安在内的三十名拥有殿试资格的考生,横起六席,竖起五席,两张席位之间相距半丈有余。

    而在众殿试贡生的左右两侧,在靠近龙庭玉阶的地方,则分别摆着四张大席,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便坐在右侧的第二张与第三张席位中,前者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眼神中充斥各种提醒意味,而后者则瞅着自己咯咯轻笑不已。

    真是要命啊!

    谢安赶忙转开视线,不经意间,他望见了一个熟人。

    礼部尚书阮少舟。

    尽管这位朝中大员是被长孙湘雨所迫,因此这才勉为其难帮自己,但归根到底,若不是他替谢安答卷,谢安又岂能有这个殊荣入殿试?

    想到这一层,谢安略微一低头,权当见礼,毕竟眼下可是在皇宫大殿之内,似他这般毫无官职、地位的贡生,岂能在此喧哗。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动作,礼部尚书阮少舟微微一笑,亦点了点头,随意不动声色地,以目向谢安示意了一眼他左右两侧的那两位,目光中带着几分叫谢安谨慎的意味。

    在他左侧的那一位,看似四十上下,目光锐利,鼻梁坚挺,长有两撇小须,虽然气度沉稳、容貌不凡,但隐隐给人一种阴诡的感觉。

    看此人官服,哦,又称补服,谢安微微一惊。

    那官服主纹为立鹤,周围饰以如意云纹,杂以蝙蝠,取[洪福齐天]之意,鹤单腿立于寿石之上,下方与四角分别饰以平水纹和勾云纹,鹤头所朝向上方有红色日纹,寓意[朝日],即忠贞于君主之意,云纹寿石和平水纹采用晕色,其中云纹以深蓝、蓝、月白;寿石以蓝、浅蓝、白;平水纹以墨绿、橄榄绿、金、白等色组的色线褪晕绣成,鹤、水纹、蝙蝠、日纹、勾云纹皆杂以金线,这可是正、从一品的官服。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穿上这一身显摆显摆呢?

    谢安暗暗咽了咽唾沫。

    看着此人与礼部尚书阮少舟一模一样的官服,谢安不难猜测,这位便是此次殿试八位监官之一,吏部尚书徐植、徐乐正!

    微微皱了皱眉,谢安又望向阮少舟右侧的那一位,发现此人是一位年仅半百的老人,其官服除了立纹孔雀外,其余大致相似。

    谢安皱眉思忖了一番,当即猜到,这位便是六部之下九卿之一,太仆寺卿,邹丹,邹元铭。

    回想起来时长孙湘雨提醒自己的话,谢安恍然大悟,原来阮少舟是想提醒自己,小心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人,都是太子一派的官员……

    想通此事后,谢安朝着阮少舟点了点头,以表达自己已了解了他的意思。

    见此,阮少舟微微一笑,顾自吃茶,不再关注谢安了。

    说实话,对于阮少舟这么照顾自己,谢安颇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人家可是不到四十岁就坐上六部尚书之一官位的大才,要不是长孙湘雨,自己哪里与这等朝中大贤攀上关系?

    可能是对方已将自己看成是胤公一系的人,因此才多加照顾吧,毕竟自己这些日子可都在帮他的老师胤公带孙女呢。

    闲着无事,谢安继续打量其余几位考官,根据朝服中的立纹判断对方的身份。

    忽然,谢安注意到右侧首席上,有一位老人正望着自己,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南国公,吕崧、吕公博!

    下意识地,谢安很是仓促地低了下头。

    “……”

    长孙湘雨与梁丘舞显然是注意到了谢安那极为无礼的举动,不过比起这个,她们更惊讶于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谢安与冀京四镇之一,南国公吕公博竟然相识?

    怎么回事?

    安竟然与吕伯伯相识?

    梁丘舞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与意外,她看得分明,刚才南国公吕公博分明是在向自己的夫婿打招呼,而且是非常客气的,只是自己的夫婿太过于无礼,竟装作没有看到,故意低了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

    梁丘舞有些弄不懂了,她想不通自己的夫婿既然与南国公相识,为何还会在冀京落魄街头长达三个月,最后与九皇子李寿相识,这才到了安乐王府当了一名管家。

    等等……

    忽然间,梁丘舞想起了她最初与谢安吵架时,后者所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要用这种方式当官,一年前我就能当上清河县的县令!]

    原来如此,怪不得安那个时候会这么说……

    这样想想,最初自己叫项三哥去将安抓到东公府的次日,吕伯伯便暗中派人监视着东公府,多半也是因为怕安得罪了自己、自己欲对他不利吧……

    怪不得安那日与项三哥出去吃了一顿酒,吕伯伯府上的人便全撤走了……

    难不成,在自己与安相识之前,吕伯伯府上的人,便一直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夫婿么?

    可[这种方式]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来想去想不到理由,梁丘舞暗自苦恼,暗恨自己太笨,无法识破谢安隐藏的事,恨着恨着,这份怨念便迁怒到了谢安身上,让谢安莫名其妙地感觉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就在这时,玉阶上王大太监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尖声叫道,“陛下驾到!”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朝着龙庭跪倒在地。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跪倒在席中的谢安隐约看到有两双脚从自己身旁走过,忽然,他听到一声冷哼。

    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谢安这才注意到,跟在大周皇帝身后的,便是那位太子殿下,李炜。

    踏上玉阶,天子坐到龙庭之上,而太子则坐到了玉阶之下左侧首席。

    环顾了一眼殿下众人,天子轻笑说道,“平身!”说完,他注意到了坐在胤公席中的长孙湘雨,轻咦一声,笑着问道,“湘雨娃儿,你怎得来了?你爷爷呢?”

    在谢安愕然的目光下,长孙湘雨向天子行了一礼,腻声说道,“人家好些日子未瞧见陛下了,心中挂念,是故,特地说服了祖父,替他来保和殿,如今见陛下龙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