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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31部分阅读

他的麻烦。

    “大半夜的,你个疯子搞什么鬼?活得不耐烦了?!”

    一边抹着头上、脸上的积雪与污秽,李寿一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对他日后最铁的哥们兄弟谢安,说出了第一句话。

    而糟糕的是,此刻的谢安也因为苏婉的事满肚子火。

    本来,见自己闯了祸,他也有些心虚,犹豫着想向李寿道歉,可一听到李寿那句充满了怒火的话语。他心中早已压抑不住的怒气,顿时被挑拨起来,破口大骂。

    “你他妈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或许是没有预料到谢安竟然敢反骂自己,还骂地这么狠。李寿愣住了。满脸的呆滞之色,在足足愣了半响后,这才反应过来。

    说到底,他平日里也是文质彬彬的君子。方才只不过是遭遇无妄之灾,兼之在西公府府内被太子李炜百般嘲弄,这才忍不住大骂一句,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火气比他还大的。

    “你……发生了何事?倘若并非刻意为之,只需道个歉。本王……”

    李寿本想说,只要谢安道个歉,他也不会太怪罪谢安,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安打断了。

    “道歉?”有些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谢安,想也不想便骂道,“老子砸的就是你!”

    “你!”李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言好语,却遭来对方这般无礼对待,气地浑身颤抖不已。右手指着谢安,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竟敢说这种话?你就不怕……”

    “怕什么?怎么?你还敢动手打人不成?!”打断了对方的话,谢安粗着脖子喊道。

    平心而论,李寿以往是一位无权无势的失宠皇子。眼下也是一名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平日里规规矩矩在自家府邸内吟诗作画,钻研诗经,从未惹事生非。

    但是今日。他忍不住了,已经被太子李炜嘲弄地一腔怒火的他。二话不说,抬手便给了谢安左眼一拳,打得谢安眼冒金星。

    “你以为我不敢?——睁大你狗眼瞧瞧我是谁!”李寿怒声骂道。

    “我管你是谁!”大骂一句,谢安亦抬起右拳,在李寿眼睛上重重来了一下,直打得李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你……你竟然打我?”李寿的表情已经出奇愤怒了,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目光中隐隐有种看待疯子一样的神色。

    也是,归根到底,他也是皇子的身份,虽说不受当今天子宠爱,但也没有人敢出手打他,就算太子李炜,也只是口头上辱骂李寿罢了,打,他也是不敢的。

    毕竟太子李炜也不是傻子,不想因为李寿走一趟宗人府,不值得。

    “打你怎么了?只许你动手?开玩笑!”怒骂一句,抱以破罐破摔的心态,谢安猛地扑了上去。

    而李寿显然也不示弱,于是乎,两个同样是满腔怒气的家伙,互相扭打在一起,翻滚在雪地上。

    在来到大周的第二个大年三十,谢安以与日后的至交好友李寿在街头的雪地上互殴为方式,来庆祝这个值得庆贺的节日。

    但很遗憾的,他悲壮地战败了,平日里本质彬彬的李寿,以携着满腔怒气的一拳,打晕了谢安,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也难怪,毕竟李寿比谢安长一岁,平日里虽养尊处优,但手劲却也不弱,而谢安呢,这家伙已好些天没有吃饱饭了,在苏婉来之前,只吃了半只馒头,浑身乏力,又岂是李寿的对手。

    ——回到当今时间,冀京城外某山,安乐王府老管家福伯坟墓前——

    “咯咯咯咯……”

    当李寿以胜利者的得意神色,说到他一拳将谢安打晕在地时,长孙湘雨已笑地几乎直不起腰来。

    旁边不远,向来稳重的王旦亦是难掩脸上的笑容,忍俊不禁,大笑起来,甚至于,就连李寿那位内向而腼腆的妻子王氏,亦抱着儿子李昱低头掩嘴偷笑。

    望着众人脸上的笑意,谢安心中颇为郁闷。

    要知道,自来到大周之后,在谢安心中那本倍感丢人的耻辱本上,被李寿一拳打至昏迷事件,那可是名在第三条的糗事。

    前一条,便是初次与长孙湘雨见面时,被这个女人狠狠戏弄了一番。

    再前一条,那就是当初对梁丘舞做下了那档子事后,当梁丘舞用愤怒而满带杀意的目光瞪着他时,甚至是紧握锋利的宝剑怒视着他那光溜溜的下体时,他竟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险些吓得尿裤。

    以至于时隔多日。当谢安与梁丘舞行房事时,当他的某位小兄弟叩开那头雌虎下体的门户时,他依然有种仿佛梦境般的恍惚感。

    现在想想,谢安最初在东公府的那几日,之所以房事那般不耐久。很有可能就是那一次留下的心理障碍。

    言归正传。其实谢安很不乐意说这段事的原因,除了苏婉这个因素外,便是他与李寿的那一架,在讲述之前。他就知道这些人会取笑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怎么丢人。

    不过当看到长孙湘雨笑地那般夸张,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谢安感觉有些不适了。尤其是李寿还摆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少得意了!——要不是那个时候我饿了好几天,你能赢?”

    望着谢安那愤慨的目光,李寿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喜悦与仿佛小孩子般的调皮,耸耸肩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说着,他顿了顿,见谢安一脸郁闷之色。笑着说道,“好了,知足吧,那一架,叫本王半个月都没敢出门示人!”

    “难道我不是?”谢安撇了撇嘴。继而好似想到了,惊愕地说道,“话说你当初下手可真狠啊,连抓头发这种无耻的招数都用得出来?——还咬人。对不对?”

    “无耻的招数?”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妻子王氏愕然的目光,李寿面色微红。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要是不用偷桃,本王会咬你?”

    “偷桃?”长孙湘雨不解地眨了眨眼,疑惑问道,“那是什么?”

    即便是脸皮厚的谢安,也被长孙湘雨这句话弄地有些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地说道,“偷桃,就是偷桃嘛……”

    “……”长孙湘雨疑惑地望着谢安,继而又望向李寿,却见李寿亦是满脸尴尬之色,心中百般好奇的她,转头望向了王旦。

    说实话,王旦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见谢安与李寿那般尴尬,心下一想,倒也多少有些猜出来了,哭笑不得的他,暗自佩服谢安当时的胆量,以及自家殿下的福大命大,中了这般恶毒阴损的招数,竟然还能生下一位世子。

    “咳,谢大人不是解释过了嘛,就是偷桃嘛……”见长孙湘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王旦额头微微渗出了一层薄薄汗水,下意识地撇开视线,却见自家殿下的王妃亦是一副纳闷地望着自己,他额头的汗水流地更勤快了,慌忙岔开话题说道,“那后来呢?莫不是殿下见谢大人昏迷,遂好心将他带回府上?”

    李寿还来不及说话,谢安撇嘴嘲讽道,“好心?这家伙会那么好心?”

    瞥了一眼谢安,李寿没好气说道,“换做是你,你会?——本王那日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回府途中还碰到你这么个疯子,无力在先且不说,还与本王大打出手,本王不杀你就算客气了!”

    眼瞅着谢安与李寿二人横眉瞪眼,王旦愣住了,犹豫半响,转头望向墓碑,恍然大悟说道,“莫非就是这位老人家?”

    王旦的话,仿佛有种莫名的效力,让斗嘴过程中谢安与李寿二人逐渐平静了下来,对视了一眼的他们,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几分怀念与追忆,以及几分哀伤。

    “啊,是福伯……”点了点头,李寿叹息说道,“那日,福伯见我久久不回王府,便提着灯笼顺道来找我,中途,他与我不曾撞见,倒是瞧见了这个家伙,是故,福伯便将这小子背回了王府……”

    换做刚才,谢安多半会因为李寿话中的语气而与他斗嘴,而眼下,他显然没有这个心情,装模作样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望着李寿与谢安二人这副神色,王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岔开话题,笑呵呵地说道,“照殿下与谢大人这般说法,殿下与谢大人,起初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好啊?”

    “当然了!”瞥了一眼谢安,李寿故意装出愤愤不平的模样,说道,“王先生不知,最初的时候,要不是福伯,本王恨不得将这小子踢出府去!”

    “嘿!”谢安撇嘴一笑,一副不屑一顾之色。

    “那殿下与谢大人又如何会变得像如今这般交情深厚呢?”王旦诧异问道。

    李寿微微一笑,回头望了一眼谢安,说道,“你还得么?”

    “当然!”谢安撇嘴笑了一声,随即望着王旦眨了眨眼,说道,“王老哥,那日,你不是也在场么?”

    “那日?”王旦脸上浮现出几分惊愕之色,抚着胡须细细思忖了一番,忽然,他眼睛一亮,惊声说道,“莫非就是丘阳王入京朝见陛下,陛下叫太子主持盛宴,在大司农宗正府内大摆筵席的那一回?”

    “不错!”谢安嘿嘿一笑,继而装模作样地朝着王旦拱了拱手,笑嘻嘻说道,“王老哥,那一日,小弟承让了……”

    王旦闻言哭笑不得,摇摇头叹息说道,“我王旦自诩饱读诗书,千里迢迢赶来冀京,欲求仕途,光耀门楣,如我所愿,被太子所看重,任为幕僚,因而小瞧了天下俊杰……那一日,谢大人可是叫王某彻底明白,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老哥过奖了……”谢安谦逊地拱了拱手,但脑海中却忍不住回忆起那一日,毕竟,那一回他非但在冀京的官员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还与李寿建立这般深厚的友情。

    ps:两章后开启第二卷洛阳战场,请诸位读者大大拭目以待。

    也不知我写战事的水平是不是退步了,总感觉有点心虚。。

    第七十五章 回忆时间轴(四)

    ——时间回溯到大周弘武二十三年正月十六——

    据谢安与李寿大年三十夜里在某条小巷互殴,已过去了整整半月,尽管冀京城中各家各户门旁左右的chun联对词尚未被揭下,但是过年的喜庆气氛,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失殆尽了。

    随着冬阳的冉冉升起,空气中渐渐有了几分温暖,冀京城中的街道亦慢慢汇聚了大量的人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苦百姓,他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当然了,其中也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在辰时却依然高卧在榻……

    比如,谢安。

    安乐王府,着实是一座巨大而宏伟的府宅,外院、内院、高楼、亭榭、竹林、假山,无一不全,院池中更是养着许许多多珍贵的尾鱼,毋庸置疑,就算是在这个国家的都城冀京,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如此宏伟富丽的宅子。

    毕竟这所府宅的主人,乃是当朝皇帝李暨的第九子,安乐王,李寿。

    “伊昔先子,有怀chun游。

    契兹言执,寄傲林丘。

    森森连岭,茫茫原畴。

    迥霄垂雾,凝泉散流。”

    早早地,从王府内书房便传来了李寿朗朗的读书声,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府上的老管家福伯欣慰地点了点头。

    李寿,只比谢安大一岁,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岁半,但是比起面黄肌瘦的谢安来,李寿可以说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着大富大贵之相。

    今ri的他,身穿一身浅绿sè镶金边的华服,上面绣着锦绣花鸟,隐隐衬托出他那温文儒雅的气质。

    “福伯,有什么事吗?”见老人走入了书房,李寿垂下手中的书卷,轻声问道。

    他口中的福伯。是安乐王府的老人,当初曾任职于宗人府,照顾皇室成员的起居,官职不大,但也不小。

    当年。受天子李暨圣旨。福伯将尚在襁褓的李寿抱出了皇宫,居在当朝天子所准备的这座府邸,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

    在这近二十年里。福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李寿的ri常起居,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寿视福伯如自己的亲人一般,对他的信赖,要远远在生父、也就是当今天子李暨之上。

    老管家福伯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老朽打扰到殿下了……时辰也不早了,殿下且先用过早膳吧,勤奋刻苦自然不错,不过倘若因此而累坏了身子,那就大大的不值了……”

    “呵,已经这么迟了么?——什么时辰了,福伯?”李寿释然一笑,放下手中书卷。缓缓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双臂。

    “已是辰时了。”福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在书房内左右望了一眼。皱眉问道,“殿下,谢安呢?”

    李寿闻言脸上隐约露出几分不自然,此刻的他。尚未与谢安建立深厚的友情,他很难想象。福伯非但将昏迷在雪地上的谢安背回了王府,还叫谢安当他的书童。

    一想到前两ri自己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李寿气不打一处来,闻言诡异一笑,轻描淡写说道,“可能还睡着吧!”

    “什么?”福伯闻言皱了皱眉,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怒意,低声说道,“这个时候竟然还……那个臭小子!”说罢,他略显尴尬地望了一眼李寿,歉意说道,“老朽还有些事,殿下且先行到前厅……”

    “不忙不忙,福伯且顾自去!”李寿笑呵呵一抬手,径直走出了书房。

    转过走廊,李寿来到前厅,此刻府上的侍女已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子。

    举着筷子才夹了第一口菜,李寿就听到前院传来一声类似杀猪般的惨叫。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唉!”虽然是长叹,但是李寿脸上却布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多时,便有一个穿着府上家丁服饰的男子耷拉着脑袋从前院走入厅中,毋庸置疑,这便是到王府半月有余的谢安。

    一瞧见这谢安,李寿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酸疼不已,更叫他感觉不舒服的是,福伯竟然将府上的账房支出,交给了这个谢安打理,

    叫这个家伙到府上当个家丁、赏他口饭也就算了,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也交给他,李寿觉得简直难以理喻。

    恨恨地咬了咬牙,李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昨ri数金子、银两数得很愉快,哈?——喂,你是不是属貔貅的?”

    李寿说话满带嘲讽,谢安自然也不会客气,闻言翻了翻白眼,冷笑着说道,“拐着弯骂人对不对?——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貔貅,传说中能够招财进宝、聚纳福气的瑞兽,但这种瑞兽还有着另外一种说法,那便是凶猛而好吞财宝的瑞兽,而且只吞不拉、只进不出。

    顾名思义,李寿这句话中有着暗讽谢安是守财奴的意思。

    自从知道这座王府的主人便是李寿的那ri起,他二人就开始这种仿佛小孩子把戏般的冷战,时不时地制造话题,对对方冷嘲热讽。

    在此时的李寿看来,要不是福伯,他早就将谢安踢出王府了,而对于谢安想来,要不是福伯对他有恩、收留他在王府,以及没有可去的地方,他怎么可能留在这王府,每ri遭李寿的白眼?

    “数金子怎么了?不数数怎么知道那什么宗人府有没有从中扣克?你不知道,我的原则就是……”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从中……”李寿习惯xg地正要出言讽刺,忽然面sè一愣,诧异说道,“你的原则,不是么?”

    “唔,那个也是……”在想了想后,谢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寿鄙夷地摇了摇头。

    这时,厅外隐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步调一致,李寿清楚地注意到。谢安的耳朵一抖,随即,整个人迅速窜了起来,双手搭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站在旁边。

    唔。应该是福伯来了……

    李寿暗自猜测着。

    果不其然。不过几个呼吸,府上的老管家福伯便迈腿走入了厅中,一抬眼望见谢安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暗自欣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要本王告发你方才的无礼么?

    李寿戏谑地朝谢安使了个眼sè。

    谢安当即还以白眼。

    这小子!

    李寿暗自咬了咬牙,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告密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