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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35部分阅读

    在屋内的数十人,只有谢安清楚长孙湘雨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在思考攻取洛阳的计策!

    或许有人觉得,思考计策难道不需要画画写写,计算一些相应的事么?

    啊,长孙湘雨不需要!

    这一点,只有谢安清楚,这个女人,拥有着图像式的记忆能力,不,应该说是高清画质的视频式记忆能力!

    不得不说,在记忆方面,过目不忘已经是远超常人的杰出能力了,李寿此刻远在冀京的幕僚王旦,便有着这份才能,他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将一份写满名字的名册记下,并且原封不动地,将其默写出来。

    但是比起长孙湘雨,王旦的这个才能,差的太远了,长孙湘雨非但能够在短时间内记住那份名册,而且还可以在一瞬间计算出这份名册内总共有多少个姓氏,每个姓氏又有多少个人。

    甚至于,就算你在其中稍稍改动几笔,她能将修改的部分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来。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堪称妖孽一般的才能,才使得谢安当初在大司农宗士府上与太子李炜的幕僚较劲时,刚刚说出谜题,长孙湘雨那边,便写出了答案。

    如果说将这个时代的人,其脑运算比作单线程的电脑,那么谢安那个时代的人,便是一台双线程电脑,而长孙湘雨,则是一台双核、四线程电脑,她的思维的方式,与普通人完全不同,她可以同时做好几件事,也可以暂时停止思考某件事,然而在过了一段时间后,继续刚才所思考的事,这种几乎是高清视频一般的记忆能力,使得长孙湘雨在构思一件事时,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立体感,简单地说,她能够同时从不同的角度来设计一条计策,什么样的人会怎么样,什么样的人又会怎么样。

    说实话,谢安曾经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有这种脑运算堪比电脑般的绝世奇才。

    然而,谢安了解长孙湘雨,可不代表屋内其余的人也了解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见长孙湘雨久久不说话,刚被提为五千人将的刘奕小心翼翼地说道,“洛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末将觉得,我们可以将城内的守将引出来……”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长孙湘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愚蠢!——洛阳守将张栋,原先乃南阳两千人将,为人谨慎,岂会轻易中计?再者,南国公吕崧率八千南军越过洛阳,朝函谷关而去,这张栋也不曾率军追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要死守洛阳,换而言之,无论四周发生何事,他也不会引起率军出城!”

    屋内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将军费国诧异问道,“军师怎么知道这张栋为人谨慎?”

    正皱眉望着行军图的长孙湘雨不悦地望了一眼费国,将桌上一本薄薄的名册薄丢给他,淡淡说道,“这是本军师从吏部找来的,南阳、洛阳、长安一带旧日将领档案!——张栋……第七十六页,第三行,念!”

    费国愕然地望着长孙湘雨,照着她所说的翻到七十六页,继而面色一惊,喃喃念道,“张栋,荆州石阳人,弘武十七年武试甲榜第十一名……为人谨慎,自任职以来大小事物皆无差错……”

    “总之,这条计策是行不通的!——对了,洛阳北侧邙山那一处军营,守将叫什么?”

    屋内的西征军将领对视一眼,有一人抱拳说道,“此人叫做周良……”

    “周良?”长孙湘雨微微一思忖,皱眉说道,“此人可是洛阳的守备参将啊,也投贼了么?”

    “这个……”费国有些不知所措地乱翻着手中的名册。

    瞥了一眼费国的动作,长孙湘雨微微皱了皱眉,淡淡说道,“第三十六页第六行!”

    费国闻言微微一惊,照着长孙湘雨所说的翻到了该页,继而脸上布满了震惊。

    而清楚瞧见他这面色改变的诸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周良……弘武十四年武试甲榜第……第……”

    “第五名!”长孙湘雨有些不悦地接了上去,继而皱眉望着屋内的诸将,面色不渝地说道,“你等知晓闭嘴两个字该怎么写么?”

    诸将一听,哪里还会不明白长孙湘雨这是嫌他们吵,当即闭上嘴,不敢再说话,然而他们望向长孙湘雨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骇然之色。

    其实不单单只有他们,就连李寿,亦惊地满脸呆滞。

    “啪!”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孙湘雨突然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始终板着的脸,也徐徐露出几分笑意。

    “一次又一次地攻城,太麻烦了,就一次性将洛阳一带的叛军全部扫平吧……”

    “全……全部扫平?”屋内诸将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那可是要同时攻克三处城池、军营啊……

    一次?

    怎么可能?!

    第四章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三)

    ——大周弘武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冀京东公府——

    如同往常一样,大清早,梁丘舞便在后院的校场习武,但是不知怎么,今日的她,总有些魂不守舍,难以做到刀人合一。

    虽说刀势依旧是那般沉重,飒飒作响,但总觉得少了些许气势。

    终究,梁丘舞停了下来,拄着那一柄比她人还高的宝刀[苍狼],望着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旁,伊伊早就捧着毛巾等候着,见此,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干毛巾递给梁丘舞,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小姐今日总感觉不怎么尽兴呢……小姐想念安了么?”

    “我想念他做什么?”接过伊伊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梁丘舞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当真没有吗?”脸上浮现出几分捉狭的笑容,伊伊眨眨眼睛问道。

    梁丘舞面色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见此,伊伊笑了笑,继而抬头望向天空,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喃喃说道,“离冀京一个多月了,也不知安眼下如何?每日可曾吃好,睡好……”

    瞥了一眼伊伊,梁丘舞转身朝着放置茶水的小几走去,口中淡淡说道,“你太惯纵他了!——男儿历经磨难,方可成就不世之功……战场,恰恰就是最佳的磨练!”说着,梁丘舞从面前的小几上拿起一个水囊,颇为豪气地向嘴里灌着。

    “可是小姐……”伊伊紧步追了上去,犹豫说道。“小姐不担心安么?他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呼!”补充完足够饮水的梁丘舞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水囊中剩余的水尽数浇在头上。任凭那冰凉的水顺着她微微泛红的长发,顺着裸露的双肩流淌下来。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梁丘舞沉声说道,“不是还有那个女人么!”

    “湘雨姐?”伊伊歪着头问道。

    瞥了一眼有些疑惑的伊伊,梁丘舞皱眉说道,“尽管我很看不惯那个女人的用兵方式,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是用兵的行家!”

    “用兵的方式?”

    “嗯,那个女人所奉行兵法,是不需要将领的兵法!”

    “不需要将领?”伊伊闻言睁大了眼睛,震惊问道,“这种事能办到么?”

    “办得到!——在战役打响之前,提前规划好所有的一切,判断出敌军的反应。再将计就计……这个女人,在战斗打响之前,便已计算好所有的得失……以最微小的代价,换取最辉煌的战果!”

    “好……好厉害!——奉行这样的兵法不是?”伊伊疑惑地望着梁丘舞,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会报以那么强烈的厌恶。

    瞥了一眼懵懂不解的伊伊,梁丘舞皱眉说道。“还不明白么?——在那个女人眼里,根本就没有麾下部将这个概念,所有士卒,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在开战之前,她会判断那些棋子的利用价值。没有价值的棋子,就视为可牺牲的弃子……换而言之。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是否能活着从战场归来,完全取决于她对他们的价值衡量……”

    “这种事……”伊伊吃惊地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不需要麾下的部将临机应变……更确切地说,她最恨有人这么做,因为那样,会导致她的全盘规划出现差错……有些时候,她就是故意叫人去送死,为的就是将敌军引入圈套之内,继而一举歼灭……她将这称之为[点眼]!”

    “点眼?”

    “嗯!那是弈棋中的术语,在对手的关键位置下子,叫对方无法形成两个活的眼位来确保大龙的生机……简单地说,就是故意让那个棋子去送死,以换取对手整条大龙!”

    “这……用兵与弈棋,可以混为一谈么?”

    “对那个女人来说并没有没什么区别……那就是她长孙湘雨用兵的本质!——毫无人情可言的兵法!”

    “怎么会……”伊伊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多半是觉得梁丘舞所说的长孙湘雨,跟她记忆里的长孙湘雨,有着决然的不同。

    瞥了一眼伊伊那难以置信的神色,梁丘舞微微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天空。

    在冀京,谁都知道倾城双璧指的就是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但是比起四姬之首的[炎虎姬]梁丘舞,长孙湘雨在整个大周的名声,则相对要小得多,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当初长孙湘雨用高阳八万百姓作为牺牲,从而助梁丘舞与李茂击退了那十万北戎狼骑后,兵部的某些官员,在暗中是这样称呼这个女人的。

    【夜之鸩姬】,长孙湘雨!

    就好比饮鸩止渴,明明已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却又无法抵制那份诱惑,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洛阳——

    自李寿与谢安率援军赶到偃师后的第五日,河南府洛阳终于展开了时隔多日、规模庞大的战事。

    在战斗打响之前,在洛阳城南侧大概四五里外一处山上,李寿、谢安、以及长孙湘雨三人登高远望。

    从旁,三百名东军神武营的士卒围绕三人护卫着。

    这里,是中军所在!

    “我等是不是隔地太远了些?隔着四五里,恐怕不好发号施令啊!”说话时,李寿将双手遮在额前,但尽管如此,依旧看不清远处的洛阳城,更别说列阵于洛阳城外的那四万西征军。

    长孙湘雨闻言淡淡说道,“该说的,本军师已对他们说过了,只要他们一切照本军师说的做,便不会有差池……”

    “可隔着这么远,怎么观察战局啊?”谢安没好气地说道。

    话刚说完。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长孙湘雨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长长、圆圆的东西。双手握着,放在眼前……

    单筒望远镜?

    谢安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下意识说道,“让我看看!”说着,他几乎是用夺的,从长孙湘雨手中将那只单筒望远镜拿了过来,用它来观望远处的洛阳城。

    虽说拉近景物的倍率不高。仅仅只能将四五里外的景象拉近眼前,但是谢安心中的震惊,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发现,这只单筒望远镜做工非常精致,且不理会镜筒上所雕刻的花纹,光是那滑动式的镜筒,便足以让谢安感到吃惊。

    也不知是不是长孙湘雨的个人爱好。这个女人竟然用紫檀木来制作镜筒,尽管不是最上等的小叶紫檀,但是这个价值,亦是难以估量,毕竟将檀木打磨成圆柱状,还要凿空里面多余的部分。这可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以如今大周的木匠工艺,就算是最高明的木匠,恐怕也要报废好些紫檀木,而让谢安感觉佩服的是,这两部分的木质镜筒。竟然是以纯手工打磨凹槽的方式结合,虽说这样很容易就坏损。而谢安也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以大周如今的技术来说,这恐怕已经是巅峰了。

    说实话,谢安早在广陵时,就曾计划过是不是能冶炼出一匹玻璃,打磨成器皿,以此狠狠赚一笔钱,毕竟大周还没有玻璃这种东西,大户人家府上的收藏品,除了金银玉石外,恐怕也只有纯天然的水晶最接近玻璃这种东西,只要能造出玻璃,势必能狠狠大赚一笔。

    但很可惜的,对于如何炼制玻璃,谢安也只是粗知大概,光是验证炼制的方法,就需要一笔极为庞大的费用,因此,他放弃了,老老实实做他的苏家家丁。

    而在结识长孙湘雨之后,在向这个女人讲述光线折射、反射这方面知识的时候,谢安曾对她提起过,用一片凹透镜与一片凸透镜,便能制作最简单的望远镜。

    记得那时,长孙湘雨为此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向谢安询问了制作的方法。

    而当时谢安已是东公府梁丘舞的夫婿,对于这个曾经的赚钱计划,也没想着藏掖,因此,便原原本本地,从如何提炼玻璃,到镜面的打磨,再到简易望远镜的制作方法以及形成镜像的原理,统统告诉了长孙湘雨。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长孙湘雨竟然真的做出了一副望远镜,虽然还是很粗糙,根本无法与谢安记忆中的望远镜相提并论,哪怕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鉴于大周的技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跨时代产物了。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做出来了……”抚摸着镜筒上所雕刻的花鸟鱼虫花纹,谢安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长孙湘雨,试探着问道,“花费了多少银子?”

    “炼制你所说的玻璃,大概有百万两左右,打磨成镜面的期间,工匠又失败了不少,再加上凿镜筒的,差不多一百八十万两左右!”长孙湘雨轻描淡写地说道。

    “嘶……”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尽管他早就猜想这只望远镜的造价必然会是天文数字,但即便如此也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闻言难以置信地说道,“一百八十万两,就出这么个玩意?”

    “谁叫你说的那么含糊,”长孙湘雨瞥了一眼谢安,抱怨道,“说什么某种沙子,人家怎么知道是那种沙子?只好叫工匠将所有的沙子都试了一遍咯!”

    “好家伙……”谢安为之汗颜,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不愧是吃金子长大的女人……

    亏得她爷爷是丞相,否则家里有着这么个败家女,实在是……

    摇了摇头,谢安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还给长孙湘雨,好奇问道,“只成功了这么一个?”

    “不呀,成功了五只,这只能看得最远……”

    谢安一听怦然心动,带着几分欣喜问道,“那另外四只呢?”

    只见长孙湘雨用手中的望远镜观瞧着洛阳方向的动静,淡淡说道,“毁掉了!”

    “毁……毁掉了?”谢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为什么要毁掉?”

    今时今日,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暴敛天物。

    长孙湘雨闻言转过头来,疑惑地说道,“没有价值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再说了……”说到这里,她嘴角扬起几分笑意,咯咯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独一无二么?——这么有趣的小玩意,我自然是一人独享咯!”

    “……”谢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长长吐了口气后,摇头说道,“你会遭报应的!”

    长孙湘雨不解地望着谢安,继而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咯咯笑道,“瞧你着急的!——好啦。人家会借给你玩的啦!”

    “我不是指这个啊!”谢安感觉自己脑门的血管都差点爆裂了。

    用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才摸索出制造这种单筒望远镜的方法,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娱乐,丝毫没想过要以此来赚钱……

    虽说谢安也清楚,这种跨时代的产物在市面上出现太多,确实不是很合适,但即便如此。他也忍不住要暗暗咒骂一句。

    败家女!

    谁要是娶了这个疯女人,倾家荡产都算轻的!

    也难怪谢安这般在意,说到底,倘若长孙湘雨能送他一两件的话,他就可以拿这个去哄她的妻子梁丘舞了。毕竟梁丘舞可是一名将军,收到这么一份特殊的礼物。必然会感到欣悦。

    可惜……

    谢安抱怨着摇了摇头,继而一脸痛惜地看向李寿,看着他好奇地从长孙湘雨手中接过那只望远镜。

    “真乃奇物!”尝试了一番后的李寿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

    “好了好了,还给人家!”长孙湘雨对李寿可不如对谢安那样客气,借出不久便又夺了回来,在谢安一脸郁闷地目光下,注意着洛阳的一举一动。

    可能是为了调节一下痛惜的心情吧,谢安岔开话题,问道,“湘雨,还不下令攻城么?”

    长孙湘雨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身旁不远处所竖立着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