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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38部分阅读

    道,“可倘若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地通了,东军神武营四将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有那些北戎狼骑……我听说这帮入在东军喂马,除了梁丘舞外谁也不服……”

    “……”费国闻言瞥了一眼邓斌,不知为何,他忽然岔开了话题。

    “差不多时候可以攻城了,两位准备一下吧!”

    秦灿、邓斌二入一听,当即结束了猜测谢安身份的话题。

    “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佯攻而已,派一队士卒上去吧,城上shè一轮箭,就可以退下来了……”

    “是呢,”邓斌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真不知道那个女入究竞在想什么……”

    “我倒是还记得她的话呢,”耸了耸肩,秦灿学长孙湘雨比划了一个打开折扇的动作,装模作样地说道,“点眼!——你三入的任务便是牢牢占据东城墙外的位置,休要叫援军越过你等兵马,袭刘奕军侧翼……”

    “惟妙惟肖!”邓斌抚掌大笑,继而忍不住嘲讽道,“那个女入废话一大堆,还说什么连邙山军营援军的行程速度都算好了……嘿!说好的时辰已经到了,周良的援军呢?嗯?”

    这时,他身旁的秦灿,面sè呆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伸手指了指遥远的北侧。

    “做什么?”邓斌诧异地望了一眼秦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望见在遥远的北侧,好似有一支兵马正急速向此地靠近。

    “不……会吧?”邓斌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北方,忽然面sè一变,急声吼道,“传令下去,变阵!快!——军师有令,要在一刻之内击溃来援敌军!——否则我万入皆斩!”

    他这一吼,秦灿也醒悟过来,大声喊道,“休要管城上的守军,自有东北侧的李景将军替我等抵挡……前、后两队倒置,迎击来援兵马!不得有失!”

    “是!”

    “快!快!”

    望着混乱变阵的麾下将士,秦灿、邓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赅。

    糟糕,要赶在敌军的援军到达之前完成变阵o阿!

    不然,那自己这帮入,可就有大麻烦了……

    第十章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九)

    怎么可能!

    推测敌人援军的行程速度,那个女人连这种事都办得到么?

    眼瞅着那一支援军离己方越来越近,而自己麾下的士卒,却依然未能彻底调整好作战的队列,邓斌又气又急。

    气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将那个女人的话放在心里,方才只顾着与同僚扯谈,没有及时注意到那支援军的倒来;急的是援军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这一方临时换阵过于勉强,阵型出现了混乱,正加快速度向自己冲锋。

    更糟糕的是,洛阳东城墙上的叛军,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一支援军的到来,正准备率军出城,前后夹击。

    “拜托了,要赶上啊!”望着已只有一里之遥的敌人援军,郑斌忍不住低声祈祷。

    一想到事后他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获罪,他急地满头冷汗。

    而就在这时,东侧战场的主将费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我等的任务乃是诱敌,诱使那周良率军攻打我等这一侧,是故,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别忘了,我等也是前后夹击!”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东面远处的林子,他很清楚,在那片茂密的林子里,还藏着一支兵马,由东军神武营四将之一、号称万夫莫敌的鬼将陈纲率领的四千枪兵。

    经费国这一提醒,郑斌脸上的焦急之色这才缓缓退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喃喃说道,“费将军不提醒,末将几乎忘却……”说着,他望向已近在咫尺的周良军,舔舔嘴唇说道,“来吧来吧,袋口已经张开了,乖乖钻进来吧,弘武十四年武举甲榜第五名的周良将军哟!”

    ——与此同时,周良的邙山军营援军——

    “将军。洛阳东侧的周军已发现我等!”

    邙山军营的副将邬越在急行军的同时,朝着自家主将周良喊道。

    “不必在意,”已过而立之年的周良大手一挥,沉声说道,“按照这个速度,周军是无法在我军抵达之前变换阵型的!——杀过去!”

    “是!”

    ——与此同时,洛阳东侧城墙——

    “报!东北角,发现周良将军的援军!”

    “什么?太好了!”洛阳东侧城墙的守将王猛一合拳掌,几步冲到城墙边上。眺望城外的景象。

    只见周良的邙山军营援兵,以极快的速度冲入了费国军之中。致使两军开始混战。

    “好!好!”王猛狠狠一拍城墙,一挥战袍,大步走下城墙,口中喊道,“庄范,你来守城!周诚、齐振,你二人各引两千步卒,随本将军杀出城去!”

    “将……将军?”名为周诚的副将闻言面色微变,抱拳说道。“张栋将军传下将令,叫我等以守城为主,不得擅自出城……”

    “屁话!”王猛大吼一声,怒声骂道,“南城墙都被打成筛子了,眼下周良率军赶来相助,正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只要能扫平这一波周军。顺势往南,侧面攻打刘奕军,便可以挽回南城墙的劣势!”

    “可是将军……”

    “闭嘴!随本将军出城!”

    “……是!”

    洛阳的东门,缓缓打开了。东城墙的主将王猛身先士卒,杀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周诚、齐振以及四千步卒。

    而这时,费国军正与周良军展开血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城门敞开,城内杀出了一支兵马,以至于腹背受敌之下,竟有溃败之势。

    “果然与那个女人说的一模一样呢……”横刀立马站在沙场之中,费国瞥了一眼自己靠近洛阳城墙的那些士卒,眼睁睁望着他们被王猛所率的军队一阵冲杀。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何事一模一样啊?”

    费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继而目光一紧,清楚瞧见一柄大刀向自己斩来的他,当即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当!”

    两人力拼一记,各自退开些许。

    倒持长枪,费国一指来将,皱眉喝道,“你,何人也?”

    来将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周良!”

    话音刚落,周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狠狠斩向费国,却被后者用长枪挡下。

    “你便是援军的主将么?”

    “你便是此地的主将么?”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硬拼,费国与周良不约而同地说道。

    舔了舔嘴唇,周良嘿嘿笑道,“真是走运啊,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将……”

    “不!”摇了摇头,费国淡淡说道,“碰到我,算你不走运!”

    “嘿!——真敢说啊!”

    在周围双军士卒乱战之间,二人硬拼十几回合,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让周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他可是弘武十四年武举的第五名啊,而眼下,却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征军将领打地难分胜负,这对他而言,着实是个打击。

    “锵锵锵!”

    伴随着一阵金属击打声,两人手中的兵刃撞在一起,擦出丝丝火星。

    一面使劲全身力气压制着费国的长枪,周良一面冷声笑道,“武艺不错嘛!——真是可惜了……”

    “可惜?”

    “啊,没注意到么?眼下,可是我军占上风啊!”

    “哦?是么?”费国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低声说道,“但愿你们能够保持呢,这上风……”

    “什么意思?”周良微微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洛阳东城墙之上——

    作为代替王猛负责东城墙战事的将领,庄范正站立在城墙边上。聚精会神注视着城下的战事。

    眼瞅着自家主将王猛配合周良的邙山援军,两面夹击将周军打地节节败退,庄范心中暗暗叫好。

    忽然,城墙上急匆匆奔来一名士卒。

    “报!——东北侧的周军,李景曲部,正急速迂回朝此地赶来!”

    “什么?”庄范面色微微一变,喃喃说道,“那李景注意到周良将军的援军了么?可那家伙不是正在佯攻北城墙么?此人所在的北城墙,离此地少说也十余里,怎么会来地这么快?不应该啊……”

    难以置信地揉了揉额头。庄范深深望着已杀入费国军腹地的王猛等四千士卒,面带惊色地喃喃自语道,“不好,这样下去,要反过来被包围了……北城墙的陶贤将军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能坐视那李景率军离开?!”

    庄范握紧了拳头。

    不过他也知道,那只是他的迁怒,鉴于主将张栋所下达的死守洛阳的将令,在没有什么好机会的情况下,负责北城墙的叛军将领陶贤。又岂会轻易出城?

    在他看来,李景能率军主动离开。自然最好不过的事了,怎么可能再率军出城,尾衔敌军?

    就在这时,在城墙观望的一名士卒忽然面色大变,大声喊道,“将……将军,城外林子又窜出一支周军,正攻向周良将军背后……”

    “什、什么?”庄范面色大变,几步冲上城墙边。瞪大眼睛望着城外战局。

    在他目瞪口呆之时,负责北面战场的西征军主将李景,已率领他那一万部署,来到了东面战场,而另一只由陈纲所率领的军队,则从周良大军的背后杀出。

    以至于原本包围费国军的王猛以及周良等近乎两万余士卒,反过来被西征军包围了。

    “怎……怎么会这样?”庄范一脸难以置信。连声说道,“快!再派兵马,援助王猛将军……”

    “可是将军……”

    “休要管张栋将军的将令!——要是王猛将军与周良将军被击溃了,我洛阳东城墙就彻底完了!”

    “可是将军。周军的李景一部已在城外列阵,堵住了我军援助王猛将军的去路,就算勉强率军出城,也冲不过去的啊!——甚至会被周军趁势杀入城内,导致东城彻底失守啊!”

    “怎么会……”庄范难以置信地望向城外,他这才注意到,周军负责北面战场的李景一部,在来到东面战场后,便一分为二,一部分反包围王猛、与周良的大军,而另外一部分,则在洛阳东侧的三座城门外,分别设置了一个千人方阵,严正以待,死死堵住了城门。

    “怎么会这样?”

    眼睁睁望着城外的己方军队阵型大乱,被西征周军两面夹击,庄范难以置信地抱住了脑袋。

    “啊啊!”

    “后面,后面……”

    “前方……”

    听着城外己方军队的惊呼、惨叫,庄范痛苦地咬紧了牙关,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周军分割包围、继而杀戮殆尽。

    周诚,战死了……

    齐振,战死了……

    王猛将军,亦战死了……

    当望见第一个己方士卒丢下手中的兵选择投降时,庄范就意识到,东城墙,彻底完了……

    不,应该说,整个洛阳,彻底完了……

    庄范默默地打量四周城墙上的守军,如他所料,在瞧见城下那惨不忍睹、仿佛地狱一般的惨景后,城上的守军,士气跌到了低谷……

    尽管洛阳东城墙还有至少六七千的守军,可那又有怎么用,城外的周军,在一刻辰之内,便将王猛、周良两位将军多达三万人的大军打地溃不成军。

    啊,完了……

    在主将战死、士卒士气跌倒低谷的眼下,城外的周军只要一波攻势,就足以拿下东城墙……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大好机会啊!周良将军率军来援,王猛将军趁势杀出城,前后夹击周军……

    为什么,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局面?

    喃喃自语着,庄范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离体而去,缓缓跪倒在城墙上,脑门磕着墙垛。

    被算计了……

    ——与此同时,洛阳东城墙外——

    “真是轻松啊!”

    随手将一颗叛军将领的头颅抛给身后的士卒。陈纲望着那遍地的尸骸,以及,那些已丧失了斗志的叛军们。

    “轻松地有点难以想象了……是没想到么,同一个林子里,其实藏着两支兵马么?”

    不擅长思考的陈纲,伸手挠了挠头发,提着自己那尚且滴着鲜血的长柄尖刀,朝着前方走去。

    在前方不远处,洛阳东侧战场的主将费国,正默默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尸体。

    那是叛军大将周良的尸体。

    “武艺不错啊。费将军……”陈纲有些惊讶地望着费国,毕竟对于那周良,陈纲也听说是一名难得的猛将,但是从眼下费国毫无损伤的身体看来,这个叫做费国的将领,武艺要远远在那周良之上。

    “陈副将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

    “呵!”陈纲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眼费国。

    这家伙……

    一点伤都没有呢……

    明明是被当成了诱饵,被两支叛军前后夹击。那般混战,这个家伙却连丝毫的伤都没有……

    瞥了一眼自己左手、以及腹部等处的浅浅伤痕。陈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这等数万人的混战中,这家伙似乎还游刃有余呢……

    从四品游击营参将费国……么?

    或许是被陈纲盯地有点不舒服吧,费国咳嗽一声,抱拳说道,“陈副将,一切都照长孙军师所言,末将以为,城上的守军已丧失了斗志,眼下。正是夺取洛阳的大好机会!不知陈副将的意思……”

    “费将军才是此地主将,这种事,费将军拿主意就好!”说着,陈纲拍了拍费国的肩膀,甩了甩手中尚且滴着鲜血的尖刀。

    “是!那末将便斗胆下令了……”说着,费国抱了抱拳,继而深吸一口气。指着洛阳东城墙说道,“将俘虏交予陈副将的部署看押,我军准备顺势攻城!——传达于李景将军,请李景将军与我军联手攻城!”

    “是!”

    ——与此同时。距离洛阳五里外的高坡——

    “原来如此……”

    用单筒望远镜望着洛阳城东城墙的战事,谢安握着望远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清楚地瞧见,面对着费国军以及李景军的联合攻势,洛阳东城墙上的守军,呈现出一触即溃的局面,以至于在第一波攻势中,就被西征周军攻上城墙。

    这个女人,性格真的很恶劣呢!

    转过头来,谢安默默地望着长孙湘雨。

    在南城墙,当张栋调来预备军,准备鼓舞城上守军的士气时,这个女人用一支弓骑兵的几轮箭雨激射,彻底葬送了城上守军的士气。

    在东城墙,当叛军周良率军来援,因而鼓舞了城上守军的士气时,这个女人故技重施,将计就计,反过来包围了周良的援军以及那不知名的、杀出城外的猛将,再一次葬送了洛阳东城墙上守军的士气……

    在对方看到希望的同时,给予绝对的绝望!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的?

    眼睁睁看着城下的友军被屠杀殆尽,此刻东城墙上的守军,士气恐怕是已经跌到低谷了,就算费国等人趁势拿下整段城墙,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女人,玩弄人心的手段,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这就是你奉行的攻心战法,威慑么?——这就是你所说的,如果没有破绽,就制造破绽么?”

    谢安语气沉重地问道。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意识到,长孙湘雨这个女人的可怕,杰出的天赋、过人的智慧,以及对于人心的洞若观火……

    怪不得连舞都对她极为忌惮,原来不单单只是忌惮她的身份……

    “觉得如何?”长孙湘雨轻笑一声,摇着手中的折扇,淡淡说道,“倘若用那讲究十全十美的文伐,三个月恐怕都难以攻克,而我长孙湘雨所奉行的威慑攻心战法,却可以在一日之内,拿下洛阳!”

    “但是牺牲了数千人……你将费国那万人军队,当成了诱敌的棋子!”

    “我不是说了么,是战场,就势必会死人,无可避免,想兵不血刃地拿下整个战事的胜利,无异于痴人说梦!——那种事就算有,也不会频频发生,否则,还要军队做什么?征战时找几个迂腐的文士,耍耍嘴皮子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