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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89部分阅读

舟回顾谢安拱手说道,“主审官大人,本官以为徐植大人此举有屈打成招之嫌……”

    谢安与阮少舟是什么关系?

    那可是学生与老师的关系,见老师开口,谢安如何会驳他面子?

    注视徐植,谢安微笑说道,“不知徐大人是不懂断案之事,还是故意如此?哪有这般问法的?”

    见谢安话中隐隐带着几分讥讽,堂而皇之地替阮少舟站脚助威,徐植心中大恨,却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毕竟谢安才是主审官,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回顾李贤问道,“好,李贤,本官来问你,昨夜戌时一刻前后,你身在何处?”

    “戌时一刻……”李贤思忖了一下,正要站起身来回话,阮少舟连忙说道,“主审官大人已许你坐着回话……你坐着回答徐大人问话便可!”

    “……”徐植闻言恨恨地瞪了一眼阮少舟,倒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去与后者理论,毕竟一旦理论起来,身为主审官的谢安肯定站在他老师那边,想想都知道,因此,他徐植又何必自找没趣?

    感激地朝着谢安与阮少舟拱了拱手,李贤定下心神,皱眉回忆道,“戌时一刻前后,正值暴雨渐止,因此,小王与季先生便辞别长孙侍郎,返回住处……”

    “那百花楼又是怎么回事?百花楼上至老鸨,下至酒姬,皆制证你二人在其楼内醉酒杀人!”徐植拍着惊堂木喝问道,“李贤,还不从实招来?!”

    “百花楼?”李贤愣了愣,细细一思忖,好似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吞吞吐吐说道,“这……小王……小王是去过那里……”说着,他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旁听席中的长孙湘雨,面色涨红,惴惴不安。

    望着他这副作态,谢安失笑之余,窃笑着问道,“不知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闻言满脸惭愧之色,低下头默然说道,“是……是小王提议……”

    嘿!这位举止作风堪称完美的八贤王,竟然也会去逛窑子、吃花酒么?

    谢安心下暗自偷笑,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偷眼观瞧,这才发现旁听席中,长孙湘雨正一脸没好气地看着他。

    讪讪地回望了一眼长孙湘雨,谢安咳嗽一声,收敛心神。

    在他看来,想必是李贤昨日输了赌约,输了长孙湘雨这一位长年爱慕的女子,心情沮丧。失落之余,便打算找几个美貌的女子陪着吃吃酒,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总归君子也是人么,哪会没有七情六欲,这也是人之常情。

    问题在于……

    “据百花楼众酒姬所言。当时季竑酒醉持剑杀人,此事,你可知晓?”

    “季……季先生杀人?”李贤惊呆了,诧异地望着问话的谢安,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

    见此,谢安沉声问道,“莫要说那些无用的,你只需回答本官所提之事。知晓,亦或是不知晓!”

    李贤想了想,摇头说道,“回禀大人,小王不知情!”

    果然!

    谢安闻言心中暗自点头,早在听百花楼那些陪酒姬女证词时,谢安便猜测,是否是假扮成季竑的金铃儿故意在李贤的酒中下了药。迷翻了李贤,此后再持剑杀人。如今经李贤证实,谢安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百花楼一事,并非是针对李贤,而是为了陷害季竑,金铃儿要让这位李贤身边的心腹人一同背负命案官司,这样一来。季竑所说的话,就不会有人去理睬,理所当然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季竑所说,是有人假扮了他。只会当做是季竑的诡辩之词。

    换句话说,金铃儿之所以选择了两处地点行凶,为的就是针对李贤与季竑二人各自背负命案,难以互救。

    想到这里,谢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先不理会百花楼一案……本官问你,京师游骑副都督文栋文将军,你可认识?”

    李贤点点头,坦言说道,“相识五、六载,乃至交!”

    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徐植冷笑说道,“既然是至交,你何以要残害文栋一家?”

    “我……小王没有……小王……”李贤一脸失神地连连摇头。

    见此,徐植冷笑一声,沉声斥道,“证据确凿,你还欲狡辩?!来人,用刑!”说着,他正要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却忽然身背后啪地一声。

    有人提前一步,抢在他前面拍下了惊堂木。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徐植这才发现,拍惊堂木的正是谢安。

    冷眼望着徐植,谢安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惊堂木,和颜悦色地说道,“还是本官这块惊堂木比较大,声响动静也大,不如徐大人坐到这里来?”

    徐植闻言面色一滞,知道谢安这是嫌他话多了,遂不复言语。

    见此,谢安继续询问李贤道,“李贤,昨夜继百花楼之后,为何会去文栋将军府上?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小王,亦非季先生……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文将军府邸前……见此,小王也寻思着找文栋浅酌几杯……”

    “荒谬!”文钦闻言冷笑一声,讥讽说道,“百花楼在左安街,我弟府邸在左安北街长水胡同,一个南头、一个北头,你二人随便走走,便能走到?”

    李贤闻言哑口无言。

    确实,虽说左安街与左安北街仅差一字,但是其相距可不少,一条在朝阳街南侧,一个在朝阳街北侧,就算是坐马车也要大半个时辰,似李贤与季竑那般走走,确实是无法在半个时辰内走到的。

    谢安细细思忖了一下,在他猜测,应该是金铃儿用药迷倒李贤之后,假借季竑的身份在百花楼大闹了一番,继而,将李贤扶上准备好的马车,前往文栋将军的府邸,在相距那文栋家宅不远处,又将李贤扶下马车,并且唤醒李贤。

    李贤不疑有他,因此才说出[随意走走便走到了文栋府前]这句话,而事实上,这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

    而李贤却不知其中凶险,见到了好友文栋的府邸,兼之心情沮丧、郁闷,遂敲响了好友的府邸大门,也因此,一步步踏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陷阱。

    想到这里,谢安又问道,“李贤,你昨日是何时到的文栋文将军府上?可知道具体时辰?”

    “这个……”李贤思忖了一下,不甚自信地说道,“当时小王好似听到有人敲更,好似是二更天……”

    谢安皱了皱眉,提醒道,“[好似]……可不能作为确实证词!”

    李贤闻言深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二更时分!”

    “你二人饮酒时,除你与文栋将军外,还有何人?”

    “还有季先生与嫂夫人……哦,便是文栋将军的妻室,在旁侍候酒局……”

    “一饮多长时间?”

    “唔……不短。应该有大半个时辰……”

    “之后呢?”

    李贤想了想,回忆道,“之后,季先生说不甚酒力,劝小王回住处歇息,因此,小王便告辞文栋将军夫妇二人……”

    “胡说八道!”文钦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既然当时便已告辞。何以又会回到我弟府上?”

    “这……”李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谢安思忖了一番,忽而手指李贤说道,“李贤,可否脱下外衣,叫本官一观?”

    别说李贤傻眼了,就连堂内众人亦是一头雾水。

    “大庭广众之下。竟要叫殿下退去外面衣衫,这成何体统?那小子究竟在做什么?”旁听席中。长孙靖眼中露出几分不悦。

    话音刚落,身旁长孙湘雨冷笑着低声说道,“安既然这么做,便有其道理所在!以父亲的智慧,多半是想不到的,父亲大人还是闭上嘴静静观瞧吧!”

    “胡闹……”长孙靖被女儿说得丝毫没有脾气。就算心中气愤,却要不好在这大狱寺一堂内发作,因此,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而这时,费国等人已在谢安的示意下。扒下了李贤的外衣,堂内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李贤外衣下的内中衣衫,污迹斑斑。

    “诶?”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内衣竟然那般肮脏,李贤一脸愕然。

    “原来如此……”旁听席中,长孙湘雨秀目一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继而用赞许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只可惜,眼下谢安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李贤的内衣,并没有注意到。

    见女儿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长孙靖心中纳闷,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有什么深意么?”

    得意般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长孙湘雨一脸不屑,戏谑说道,“怎么?父亲大人还想不明白么?”

    长孙靖满脸涨红,欲要发作,却也知不是地方,只好求助般望了一眼梁丘舞。

    而梁丘舞显然也想不明白谢安要李贤脱下外衣的深意,好奇问道,“湘雨,你究竟看出什么了?”

    总归梁丘舞是日后姐妹,长孙湘雨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玉指一指李贤身上那污迹斑斑的内衣,低声说道,“以爱哭鬼的身份,如何会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扒去了他的衣服,将他藏在某个角落……然后,那个人换上了爱哭鬼的衣服,再次返回文栋将军府上,杀了文栋将军一家,然后再将血衣换还给爱哭鬼,将其丢在凶案现场,就此离去!”

    长孙靖闻言恍然大悟,似惊似愕般打量着身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安。

    见此,长孙湘雨得势不饶人,冷笑着奚落道,“是胡闹么?父亲大人?”

    长孙靖哑口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独自生着闷气,暗自气恼之余,针对于谢安竟有着这般敏锐的断案直觉,他不禁有些佩服。

    “这么说,杀人的是季竑?”梁丘舞小声询问道。

    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更正道,“并非季竑,而是假扮成季竑的那个贼人……”

    “哦,对对,”梁丘舞也知自己说错,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欢喜说道,“这样,李贤殿下的罪名便可洗去了吧?”

    长孙湘雨闻言摇了摇头,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能当做决定性的证据……”

    果然,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私下议论之际,公堂之上众位审讯官亦对此争论起来。

    “谢大人,单凭一件满是污垢的衣衫,要证明嫌犯乃是被诬陷,可恐怕有些不妥吧?”陪审官之一,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站在谢安一方的卫尉寺卿荀正摇头说道,“大学士误会了,谢大人并未就说嫌犯乃是无辜,谢大人只是说,此事疑点重重!”

    但听一声冷笑,吏部尚书徐植戏谑说道,“或许,嫌犯喜欢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外出也说不定呢!”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阮少舟冷笑着说道,“徐大人以为,别人都跟徐大人似的么?”

    “你!”徐植怒视着阮少舟,压低声音说道,“阮少舟,你说什么?”

    “本官说什么了?”阮少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哪怕是寻常百姓,身上衣衫亦是整洁、干净,又何况是贵为龙子的李贤殿下,似徐大人这般哗众取宠之言,不免叫人猜想,徐大人内中衣衫,恐怕多半就是如此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不说,谢安的便宜老师阮少舟那可是正规的科举状元出身,言辞犀利不在谢安之下,几句话就驳得徐植哑口无言。

    谢安显然没有心情去理会徐植与阮少舟的口舌之争,询问文钦道,“文大人意下如何?”

    听闻谢安方才那番与长孙湘雨大致相同的推论,文钦对李贤的憎恨,稍稍退去了几分,但是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未曾减少。

    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文钦摇头说道,“如谢大人所言,此事确有蹊跷……但是也难以排除李贤杀我弟的嫌疑!李贤素来机敏,智计颇多,谢大人如何断定,这不是嫌犯故布疑阵之举呢?”

    谢安微微一笑,说道,“文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文大人也说了,此事确有疑点,不如暂且罢堂,先审审那季竑,如何?”

    文钦闻言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谢安这是转着弯地向他要人。

    目视着李贤身上污衣良久,文钦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本府立马叫人将季竑转交大狱寺,不过,谢少卿审李贤与季竑二人时,本府需在场旁听!”

    “这个自然!”微微一笑,谢安一拍手中惊堂木,沉声喝道,“暂歇两个时辰再审!退堂!”

    第五十八章 石牢内的暗杀

    继谢安升一堂公审八皇子李贤大概一个时辰后,在皇宫西苑花园与丞相胤公弈棋的大周皇帝李暨,便收到了来自于大狱寺狱左丞周仪所记录的此案审问过程。

    除胤公之外,梁丘公与大狱寺卿孔文亦在此处,见天子手捧审案记录的奏章,哈哈大笑,众人心下颇有些不解。

    良久,天子李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啊,好,这谢安,确实有点本事!”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毕竟谢安是他们所看重的晚辈。

    梁丘公与胤公自是不必说,谢安是他二老日后的孙婿,而对于孔文这位已无任何亲人的老爷子来说,谢安可是继承他衣钵的小辈,说他将谢安当做孙辈照看也不为过,毕竟他相当喜爱重情重义的谢安。

    “那小子,没闹出什么岔子吧?”终究,还是孔文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呵呵呵……”天子李暨笑了笑,抬手将记录审案过程的奏章递给孔文,孔文恭敬接过,细细观瞧,只看地眉开眼笑,频频点头称善。

    “上面写了什么?”可能是与孔文相识已久,梁丘公也不顾及什么,急急夺过他手中奏章,与胤公二人一道观瞧。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梁丘公,孔文摇了摇头,拱手对天子说道,“说到底还是陛下慧眼识人,老臣初见此子时,却也看不出此人有这般能耐……陛下英明!”

    “哈哈哈!”天子李暨闻言大笑,继而,脸上笑容渐渐退下,站起身来,负背双手望着远处初长嫩芽的柳树。惆怅说道,“朕……不信老八会做出这种事来……”

    此时,梁丘公与胤公已粗略看完审讯过程,听闻天子李暨所言,梁丘公微笑说道,“陛下放心,那小子定会尽力替李贤殿下洗刷污名……”

    “那小子当然会,”天子李暨笑了笑,苦中作乐般说道。“老八成|人之美,将多年思慕的女子拱手让给那小子,这是多大的人情?”

    尽管天子是在开玩笑,可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的轻松口吻。

    见此。胤公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这种事,陛下不是早有预料么?”

    天子李暨闻言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胤公半响,点点头自嘲说道,“是啊。宣文说的对!——皇家之内,最多同室操戈、骨肉相残,这等事,朕早有预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苦涩说道,“身为人父,我当制止。可身为君父,朕却唯有袖手旁观……”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默然不语。

    他们清楚天子李暨话中含义。无非就是这位天子不能插手众儿子之间的争斗,归根到底,众皇子夺嫡与南蛮人养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优胜劣汰、肉弱强食,唯有最强的一位皇子,才有资格肩负起大周万里江山,而其余的,不过是他踏足皇位途中的垫脚石罢了。

    这是何等血淋淋的真理?

    望着远处的柳树站了许久,天子李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世人都道老八才智过人,可此番看来,太子的城府亦不浅……生出这么些有本事的儿子,朕是又喜又哀啊……”

    “陛下……”

    “老八,总归君子气太重,不如太子心狠,此番遭这般陷害,怕是难以翻身了……”

    仿佛是听出了天子李暨话中的不忍,梁丘公轻声劝道,“陛下莫顾虑太多,保重龙体……据老臣膝下孙女所言,此番,老臣那孙婿,定会力保李贤殿下……”

    “呵呵呵呵……”天子李暨微微一笑,不置褒贬,看他表情,似乎并不在意李贤的生死,但是只有见到他方才真情流露的梁丘公、胤公、孔文这三位老人才知道内中隐情。

    夺嫡之事,最多凶险,亦最多血泪……

    “来,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