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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92部分阅读

    连声说道,“大哥啊,你糊涂啊!——怎么会跟县官那种不起眼的芝麻小官一样呢?大狱寺啊,这可是大狱寺啊!”

    “什么意思?”狄布不解地望着钱喜。

    只见钱喜擦了擦嘴边留下的口水,喜不胜喜地说道,“大狱寺辖下重狱牢头……这可是肥差啊!——日后,少不得有人拿银子来孝敬我等弟兄,哈,哈哈哈……”

    望着钱喜手舞足蹈的模样,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连带着谢安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似乎暗自后悔,让钱喜也当上了大狱寺的牢头。

    虽说谢安并不介意牢头们收一些囚犯或者囚犯家属送来的孝敬银子,可这钱喜,活脱脱是贪官污吏的底子啊。

    见谢安目瞪口呆地望着钱喜,苟贡生怕这位好不容易找到的主子因为他这个爱财的兄弟而反悔,连忙说道,“多谢大人!——不知这块令牌可否叫我等弟兄外出时方便行事?”

    “哦……”被苟贡这一打岔,谢安这才将目光从钱喜身上移开,点点头继续说道,“自然!——不单单在我大狱寺内,或者在这冀京,只要是我大周国内,持此令牌,你等可方便行事,各地官府,无权过问你等行事……当然了,本官丑话在前,倘若你等当真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本官会亲自派人捉拿你等!”

    “明白,小的明白……不不不,卑职明白!”苟贡只听得心中欢喜,毕竟谢安所给的这块令牌,权利之大,超乎他的想象。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恕卑职斗胆问大人一句,那卑职手底下那些弟兄们……”

    谢安闻言大手一挥,笑着说道,“一并在我大狱寺重牢内担任狱卒,俸禄银子由我大狱寺奏请户部下拨,唔……从今日起,你等莫要再自称东岭刺客,再这么说,你们也是我大狱寺内狱官,自称刺客,这不像话,这样吧,就叫[东岭众],如何?”

    心中欢喜的苟贡正要点头,那边钱喜早已抢过话,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叫什么都好……肥差啊,这可是肥差啊!”

    见谢安面色有变黑的趋势,苟贡压低声骂钱喜道,“老四,你给老子闭嘴!——再废话,我就叫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自己这位二哥精于用毒,钱喜自是清楚,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可一望见自己手中这块令牌,他又顿时眉开眼笑,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尽管那块令牌看上去崭新光亮。

    狠狠骂了自己这个贪财如命的兄弟一顿,苟贡堆起笑容,望着谢安连连奉承道,“还是大人仁义诚信,义薄云天,比李承那个杂碎不知要好上多少……”

    谢安早就知到这个苟贡看似张扬,其实最是识时务,见其不住地奉承自己。暗笑之余,说道,“对了,你等那些弟兄们的令牌,明后日会下发。昨日本官只叫人赶制了你等手上的这四块木牌……待会,你等将众弟兄的姓名罗列成单子,叫给周仪周狱丞,周狱丞会替你等安排!——对了,要大名,江湖绰号可不行,总归这是大狱寺!”

    “卑职明白!”苟贡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

    见此。谢安叫人唤来大狱寺狱左丞周仪,叫他将一干东岭刺客,哦不,是一干东岭众带到大狱寺的重牢安排差事。至于狄布、苟贡、漠飞、钱喜这四人,则留了下了,毕竟,谢安还要向他们询问一下昨夜的事况。

    可能是收了那块木牌的关系。曾经的[鸿山四隐刀],对谢安更加恭敬几分。见谢安问起昨日的经过,四人中口齿伶俐、脑筋不错的苟贡,便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只听地谢安心中一惊。

    谢安原以为,昨日他们四十个人出去,能偷偷营救出那些危楼刺客与孤儿就算不错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四十个人,竟然将那千余精兵都杀了,连那些在屋子里呼呼大睡中的人都没有放过。

    不愧是刺客,厉害,着实厉害……

    不光厉害,而且还心狠手辣……

    尽管谢安知道这些东岭众因为被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出卖过一回,怀恨在心,但也没想到他们会将那千余精兵都杀死……

    想到这里,谢安皱眉说道,“苟贡,这次就算了,他日,倘若对方已投降,切记莫要再害其性命,总归你等已是我大狱寺署官,再不是江湖刺客,明白了么?——那些兵士虽说听命于太子李炜兄弟二人,可他们也有家小,他们这一死,其家中老父妻儿,何人赡养?”

    狄布、苟贡、漠飞三人闻言张了张嘴,抱拳领命。

    “是!——卑职遵命!”

    至于钱喜,这家伙依旧在狠狠擦着那块木牌,仿佛要将其擦地仿佛玉石般光亮。

    不过话说回来,谢安这话跟不跟钱喜说都一样,毕竟钱喜这家伙昨日根本就没动手杀人,只顾着搜刮尸体上的值钱之物,着实是发了一笔不义横财。

    见狄布等三人口称从命,谢安点了点头,忽然间,他脑海中跳出一个不寻常的念头。

    当初在汉函谷关时,大舅哥一个人就将我十余万大军军营扰地鸡犬不宁,倘若自己组织一支数百人的刺客部队,他日再遭遇战事,这可是足以扭转战局的助力啊!

    想到这里,谢安试探着问道,“苟贡,此番,东岭众都在冀京了么?”

    苟贡摇摇头,说道,“此番我等弟兄只来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几番失利,折损了百余弟兄,老家那里,还有两百余弟兄……”

    谢安点了点头,招苟贡走到面前,附耳对他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苟贡神色惊喜。

    “卑职明白!——待会卑职就发书至老家!”

    “老二,大人说什么了?”狄布纳闷问道。

    “好事!”苟贡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欢喜,毕竟,谢安是叫他将一概东岭众都带来冀京,叫其管辖大狱寺重牢之余,还叫其作为大狱寺的耳目,收集情报。

    可当着萧离那些危楼刺客的面,苟贡却又不好与狄布解释,毕竟,能有能力担当起大狱寺耳目的,可不单单只有他东岭众,至少眼前的危楼刺客就是劲敌,苟贡可不想到嘴的美差,被那些危楼刺客夺了去。

    不得不说,苟贡想地很好,只可惜,他不清楚谢安与金铃儿的关系,至少,眼下还不清楚……

    “对了,萧离,你等被关押起来的弟兄,就他们么?”处理完东岭众的事,谢安询问萧离道。

    萧离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多蒙谢大哥昨日派东岭刺……唔,东岭众相助。我等三十余名弟兄皆已脱困,眼下,众弟兄还在村子里,毕竟那里还有数百孤儿,需要人看着,以免五皇子李承得知此事后,再使诡计!”

    “就三十人?——危楼就这么些人?”

    萧离闻言有些为难望了一眼苟贡等人,可终归是谢安问话,他也不好不回话。想了想,低声说道,“我等危楼人手并不多,仅仅百余人,这些年来。都靠大姐的实力与名气撑着行馆……”

    “嘿!”苟贡摇着手中的纸扇发出一声得意轻笑,惹来萧离等四五名危楼刺客怒目而视。

    见这两拨人似乎又有针对的趋势,谢安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三十人怎么够?这样吧,我回头拜托东军,请东军调派一支千余军队。替你等护卫那个村子,至于你等……去给本官联系到你们大姐!——她再这样下去,本官也护不住她了!”

    见谢安神色严肃,萧离等人面色猛变。要知道,谢安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可不小,他都说护不住金铃儿,可想而知。金铃儿的麻烦有多大。

    “是!谢大哥放心,小弟等人定会联络到大姐……”

    “尽快!”

    “是!”

    见萧离等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谢安的差事。狄布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此后,谢安又在瞒着梁丘舞的情况下,暗中派人请来了东军四将之一的项青,毕竟项青是东军中与谢安一道逛过窑子的战壕弟兄,交情要比其余三将铁得多。

    果然,听谢安一番话后,项青二话不说,就叫来手底下一名千人将,叫他领着一千东军带着萧离等人一同去那个村子,担任护卫。

    甚至于,项青都没有问及缘由。

    忙完这一切后,谢安这才叫齐郝等人驾着马车去长孙靖府上请长孙湘雨,要知道这位长孙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不像梁丘舞那么好伺候,哪怕是马车晚到一刻,恐怕都要埋怨谢安不在意她,然后装哭作娇般闹上一阵子,直到谢安花上大半个时辰来哄她。

    谢安可不想受这无妄之灾。

    而就在谢安坐在大狱寺官署内等着长孙湘雨到来时,在皇城东宫的玉石阶梯上,光禄寺卿文钦沉着一张脸朝着东宫大殿走去。

    踏入殿内,文钦第一眼就瞧见,殿内除太子李炜以及五皇子李承外,还有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女子,只见该名女子,正坐在桌旁,一面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面静静听着五皇子李承的数落。

    “没死!知道么?——你说万无一失?然而本殿下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可能!”那宫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秀眉微皱,紧声说道,“余已割断其咽喉,岂能复生?”

    不难猜想,这名宫女,正是危楼刺客的当家,[鬼姬]金铃儿所扮。

    太子李炜闻言长长吐了口气,淡淡说道,“事实上,老八确实还活着……是谢安救了他!”

    “谢……安?”金铃儿略微凌厉的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失神,惊愕说道,“那小……唔,他怎么救的?”

    “这个本太子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太子李炜皱眉说道,“本太子只知晓,老八已经被送到太医院诊治,再者,那谢安又派了他的妻子梁丘舞以及东军四将护卫,再要下手,恐怕不易了……”说到这里,他见金铃儿默然不语,误会她是因为行刺八皇子李贤失手一事而感到自责,遂又说道,“总而言之,你这次做得不错,虽说失手,却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那谢安竟然有办法将老八救回来呢?”

    只可惜,太子李炜的话,金铃儿是一句也没听到,适才听闻谢安那两个字后,金铃儿脑海中便止不住地涌现出她失手被谢安所擒,被关在周军营寨帅帐之内的那段日子。

    同样,也是她此生最感到心安、最感到愉悦的日子。

    小贼……你还在四处抓捕余么?

    真可惜呢,你那时没能看穿余的易容,叫余轻易逃脱……

    就在金铃儿暗自思念她颇有好感的谢安时,忽然间,她猛地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机,玉手一拍桌案,整个人凌空飞起,凭空依附在殿内一根梁柱上,眼神冷冽地望着下方。

    只见在她视线所及之处,满脸铁青的文钦手持一把利剑,凶狠地看着她。

    “文钦?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李炜皱了皱眉,不悦问道。

    适才,文钦走入大殿时,太子李炜并非觉得有何异常,他万万没有想到,文钦竟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取金铃儿,好在金铃儿武艺不凡,要不然,多半会死在文钦手中。

    “太子殿下竟问微臣在做什么?”文钦眼中露出几分怒色,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遥指太子李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问道,“太子殿下,我文钦这些年来跟随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是也不是?”

    说话间,殿外太子李炜的护卫张常等人似乎察觉到了殿内的异样,疾奔入内,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文钦,口中怒斥道,“文大人,剑指太子殿下,你这是要犯上作乱么?——还不放下兵器!”

    从始至终,文钦置若罔闻,只是直直地望着太子李炜。

    仿佛是看出了些什么,太子李炜挥了挥手,叫张常等人麾下,继而望着文钦点点头说道,“是!”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怒不可遏的事般,文钦眼中凶芒毕露,咬牙切齿说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何以要叫这个女人杀我弟弟文栋?!”

    太子李炜默然不语,在沉默了半响后,摇头说道,“此……并非本太子主意……”

    “那就是你了?!”文钦闻言,当即将利剑的剑尖指向五皇子李承,骇得李承不住后退,连声说道,“不,不是本殿下……”

    文钦闻言大怒,怒声斥道,“既非太子殿下,又非是你,那又是何人?”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乃是老夫!——竖子,还不速速丢下兵刃!”

    “……”文钦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眼中凶悍之色皆退,望着门外那位老者,他微微张了张嘴。

    “叔父……”

    当啷一声,文钦手中的利剑,落在大殿内青砖之上。

    第六十三章 来者不善?

    整个东宫大殿内,落针可闻,文钦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那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为何,叔父?为何定要害死阿栋?阿栋也是我文家的人啊!这乃李承的主意对不对?叔父是为了包庇李承对不对?”

    老者闻言双眉一皱,沉声呵斥道,“放肆!李承殿下贵为五皇子,岂能你能够指手画脚的?还不速速向李承殿下道歉认错?!”

    老者姓文,名嵩,乃是他文钦、文栋二人的叔父,亦是文家内的长老之一,自打文钦兄弟二人幼年丧父之后,是这位老人将其兄弟二人抚养长大,因此,文钦怎么也不信,这位家中的长老竟然会设计害死他文钦唯一的同胞弟弟 ”“ 。

    “这个,文长老……”五皇子李承咳嗽一声,讪讪说道,“文大人想必是新丧胞弟,痛不欲生,故而才对本殿下以及太子哥哥无礼……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说完,他试探着望了一眼太子李炜。

    太子李炜暗自向其点了点头,接口对文嵩说道,“我弟言之有理……”

    文嵩闻言老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之色,拱手对这两位殿下说道,“家教不严,叫两位殿下见笑了……”

    “哪里哪里……”

    冷眼望着文嵩与太子李炜、五皇子李承行礼,文钦眼中怒火越来越盛。

    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文嵩转过头来,怒声斥道,“孽子,这般凶恶目色,还欲噬人不成?!”

    遭此喝问,文钦面色一滞。连忙低下头去,拱手恭敬说道,“文钦不敢……”

    见此,文嵩脸上的怒色这才稍稍退去几分,目视着文钦半响,沉声说道。“子远,本来这是你身为我文家家主应当做的事……清理门户!”他口中的子远,便是文钦的表字。

    “清理门户……”

    “不错!”在文钦怪异的神色下,文嵩在桌旁坐了下来,目视文钦说道,“子远,你说说,这些年来,我文家给过子涉多少改过自新的机会?可那孽子是怎么做的?那孽子竟口口声声要与我文家断绝关系。岂有此理!似这等文家不孝子孙,留他何用?!你倒是说说!”他口中的子涉,指的便是文钦的同胞弟弟,文栋文子涉。

    “我……”文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倘若这会儿谢安在这里,他根本不会想到,平日里威严有加的文钦,眼下竟是那般狼狈。汗如浆涌,惶惶不能言。

    可能是猜到文钦心中未必心服。文嵩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子远,莫道叔父心狠,你兄弟二人年幼时,叔父待你兄弟二人视如己出……家中长老皆道。我文家年轻一辈中,你兄弟二人堪称辈中翘楚……可长老们怎么也没想到,子涉吃里扒外,与八皇子李贤称兄道弟,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子涉暗中教唆我文家年轻一辈改投八皇子李贤旗下,可你有做什么么?身为家主的你,对此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我……”

    “子远啊,想想这些年来陈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对我文家的提携与关照,当初我文家落难时,是哪位出手解围?不正是陈妃娘娘么?就算是近些年来,你与卫尉寺的那个荀正小儿明争暗斗,不也是陈妃娘娘暗中助你么?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文家既然认准了陈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效忠,又岂能朝三暮四?跟老夫说,文栋文子涉,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文钦惊愕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文嵩。

    “说啊!”一拍桌案,文嵩面带愠怒斥道。

    目瞪口呆地望着文嵩,文钦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低下头去。

    “文……文栋文子涉,咎……咎由自取,死有余……余辜……”

    “孺子可教!”文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抚摸着花白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