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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87部分阅读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秦可儿总觉得这个家伙话中有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墨先生不也独自一人么?怎么?我家老爷不曾邀请先生么?”

    “那倒不是,”墨言笑了笑,说道“主上待人热情真诚,哪怕是在下这等乡下穷酸,只不过,在下觉得无寸功在身,实在不好厚颜呆在帅帐喝酒,因此借故出来……偶然听闻秦小姐在此抚琴,是故斗胆前来拜会!”

    抚琴?我方才何曾抚琴?

    微微皱了皱,秦可儿淡淡说道,“墨先生听错了?妾身方才何曾抚琴?”

    “啊?”墨言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继而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哦,对对对,是在下记错了,可能是秦小姐今ri在战场时美妙琴曲,依然在在下耳边回荡!——在下从未听到过那般慷慨激昂的曲目,不免叫人热血,不知那曲目为何?”

    “《四面楚歌》!”秦可儿皱眉说道。

    “四面楚歌啊……”墨言恍然般点了点头,忽然望了一眼秦可儿,似笑非笑说道,“不止?”

    “……”秦可儿心中猛地一惊,只感觉抚摸着琴弦的十指有些发凉,故作平静地说道。“莫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小姐莫急,在下只是觉得,以秦小姐在琴艺上的造诣,不至于会弹错曲目?还是说,那是秦小姐有意为之?”

    糟了……

    难道被这家伙听出来了?

    秦可儿暗暗心惊,不动声sè说道,“妾身不明白墨先生在说什么!”

    “不!秦小姐心中很明白,很清楚!”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秦可儿难免有些心虚。勉强笑道,“或许是久不弹奏,妾身弹错了呢……”

    “弹错了啊?——再怎么错,也不至于在《四面楚歌》曲目中奏出《晋曲:草木皆兵》与《空城计》?”墨言压低声音说道。

    “叮……”秦可儿心中一慌,手中琴弦顿时断了一根。

    这家伙……听出来了?

    一个在广陵毫无名气的穷酸书生。竟然听出来了?!

    连谢安都未曾听出来的破绽,竟被此人一口道破?!

    或许是看穿了秦可儿心中的震惊,墨言微微一笑,说道,“以往在广陵时,在下很闲呐,是故闲来没事亦抚抚琴。瞻仰一下诸位先贤的名作……”

    “……”深深地望着墨言脸上的笑容半响,秦可儿的面sè逐渐沉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唔?”

    “妾身问你究竟想要什么?银子?听他说过。你很喜欢银子?你要多少?十万两?二十万两?”

    “啊?呵呵呵!”墨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说着。他深深望了一眼秦可儿。

    秦可儿面sè微变,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了胸口那几寸裸露在外的白净肌肉。咬咬牙寒声说道,“墨言,你可莫要欺人太甚!——若是妾身在此尖叫一声,你猜会是何等结果?”

    “啊?”墨言愣了愣,继而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秦小姐误会了,在下对秦小姐绝无丝毫非分之想……秦小姐乃谢大人的女人,换而言之亦是在下主母,在下岂敢以下犯上?”

    “那你这是……”秦可儿有些纳闷了,她起初还真以为墨言想借此事威胁她,意图染指她身体,这是她所无法忍受的,毕竟她已被谢安强迫过一回。

    “在下只是想提醒秦小姐一句。”在秦可儿愕然的目光下,墨言脸上露出几分严肃,正sè说道,“莫要自误!——虽说那位谢大人确实有强迫秦小姐的意思,但是秦小姐无法否认,谢大人待秦小姐确实很好,不是么?”

    “……”回想起自己曾假装不适,让谢安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倒水,还安慰自己,秦可儿沉默了,良久低声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只见墨言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人呐,总是难免着眼于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忽略了眼下所拥有的美好事物,甚至对此蹉跎一生……何苦呢?”

    “你指的是妾身?”

    “不!”微微一笑,墨言笑着说道,“只是想到了某个人罢了,不过……”说着,他望了一眼秦可儿,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句话用在秦小姐身上也合适……莫要太执着于往事,也莫要太执着于仇恨,放下所有一切的烦恼,就能活得很自在……”

    “……”

    “迎chun楼的当家名姬,虽美名远扬,总归也不是很好听,可比不上谢府的五夫人……看在也算是同郡之人,在下此番来提醒你一句,莫要自误,秦玉书!——眼下深受那位谢大人看重的你,没有必要为太平军毁了一生!”说着,墨言用告诫的眼神望了一眼秦可儿,转身走出帐外。

    “什么意思?”秦可儿皱眉说道。

    听闻秦可儿问话,已走到帐门口处的墨言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转头,语气中饱含着几分苦涩,喃喃说道,“太平军,那是不该出现的,旧时代的遗物,让它还有它所追逐的目标,随着岁月埋没于青史就好……在下告辞!”

    眼瞅着墨言离开后那摇摆不定的帐幕,秦可儿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进来对自己说教一番,随后自顾自就走了?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

    我秦可儿跟他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

    秦可儿气愤地暗骂一句,但是在心中,不可否认墨言的话深深触动了她。

    莫要拘泥于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设计着眼于时下所拥有的……么?

    “可儿?可儿?”

    “咦?”回过神来,秦可儿惊讶地发现,谢安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身边,还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心中微微升起几分暖意,秦可儿微笑说道,“庆功宴结束了吗?”

    “是啊,总归是在打仗期间,可不能像往常那样饮酒至醉呢,庆祝一下就得了,倒是你……怎么了,可儿?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果然是身体不适么?”

    “啊?我……”望着谢安关切的目光张了张嘴,秦可儿勉强笑道,“是、是呢……可能是今ri有点累了?”

    “你看你,老爷我那时怎么说来着,叫你莫要弹完通篇,那得多累啊……算了算了,要不今ri你在此歇息?”

    “咦?”秦可儿愣了愣,带着几分羞涩试探问道,“老爷今ri不打算叫小奴侍寝么?”

    “这个嘛……”谢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想倒是想,不过……算了,总归你今ri身体不适,老爷我怎么说也算是怜香惜玉的,对?”说着,他朝着秦可儿眨了眨眼。

    秦可儿掩唇嗤嗤一笑,一双美眸深深望着面前的男人,忽而半依在谢安身上,香舌轻轻一添谢安的耳垂,娇羞万分地说道,“可是,小奴却想呢……”

    “诶?”谢安吃惊地望着怀中主动的美人,有些醉意的眼眸略显茫然,尚且来不及开口,嘴便被怀中的美人用嘴堵上了。

    是的,不知为何,在听到了书生墨言的那番话后,秦可儿殷切希望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能陪在她身边。

    尽管她对他尚没有几分爱意……

    尽管她今ri刚刚做了一件有愧于他的事……

    真的错了吗?自己……

    感受着谢安在自己身体中的那份莫名的快感,秦可儿有些失神地望着帐篷的顶端。

    “老爷……”

    “唔?”

    “莫要小瞧那刘晴,那个女人总归是与小奴齐名的奇女子,素来才智出众,或许……或许她已看穿了老爷对她所使的诡计,正准备着着手报复也说不定!”不知出于何等目的,秦可儿很隐晦地提醒着谢安。

    只可惜,眼下正细细品味她娇躯滋味的谢安似乎并没有那个心思去考虑战事。

    “老爷定要jg惕……唔……唔……要jg惕哦……太平军没有粮,就势必……势必要退……啊……老爷只要步步紧逼,太平军自然不战……唔,不战而溃……老爷有大周……大周朝廷作为后盾,太……太平军却……却没有……”

    “嗯嗯!”谢安连连点头,不过看他此刻的模样,实在不难猜想秦可儿的隐晦的提醒他究竟听进了多少。

    眼瞅着身上的男人像婴孩般吮吸着自己的胸部,秦可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有些动情地伸展双臂,她紧紧搂住了他。

    啊,不希望他赢,但是,也不希望他输呢……

    这样就好,维持着他与刘晴不败不胜的局面……

    这样,自己就能一直在他身边,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来跟自己抢夺……

    无论是刘晴,还是他原先的那几位夫人……

    这样就好……

    所谓,不是没有道理的,唔,无论是哪种解释。

    第五十二章 日久生情?(二)

    ——八月十四ri,湖口周军营寨——

    清晨,在周军主帅帐内,众将领汇聚一堂,神sè凝重地注视着桌案上所摆放着的那副巨大的行军图。

    “还未查到太平军的踪迹么?”站在桌案边,目视着桌上的行军图,谢安沉声问道。从他不住用手指敲击桌面的举动来看,此时的谢安,心情绝非似面sè那般平静。

    “是……”金陵众二代当家丁邱低头抱了抱拳,沉声说道,“漠都尉……哦,不,漠飞已带领东岭众弟兄追赶贼军而去,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查到贼军下落!”说了半截,丁邱才想起他与漠飞眼下已被谢安暂时革除了职位,故而中途改换了称谓。

    “唔!”谢安缓缓点了点头,喃喃说道,“真聪明啊,那刘晴……看来她很清楚呢,一旦她撤军向荆州,我军便会当即展开追击掩杀……真没想到呢,她竟然会在前ri战败之后,于半夜毅然撤军!”

    “是啊!”大梁军主将梁乘苦笑说道,“一般而言,战败之后为了稳定军中士卒士气,不应当立即撤兵才对……”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帐内众将闻言默不作声,别说他们没想到,就连谢安就没料到,没料到刘晴行事竟然那般果断,说撤就撤,毫不拖泥带水。而尴尬的是,当那三万五千太平军悄然从湖口撤离时,周军近七万大梁军尚沉浸在六战六胜的喜悦当中,就连身为主帅的谢安亦是搂着爱姬秦可儿美滋滋地享受着男女之欢,丝毫没有料到,刘晴竟撤地那般干脆,连其军营中大部分的辎重、旗帜都舍弃了,只叫士卒分了仅剩些许的干粮。连夜撤兵,使得周军原本打算待其撤兵时追击掩杀的计划彻底泡汤。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满脸凝重的神sè,苟贡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大人,太平贼军虽然一时得以瞒过我军。趁夜sè逃离,不过卑职以为,冯何将军定能将其截获!——贼军皆步卒,冯何将军却有九千骑兵,哪怕是晚行十个时辰,亦能后来居上,一旦冯何将军咬住贼军尾巴,为我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贼军绝无逃脱生天之理!”

    “嗯!”谢安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目视着行军图,忽然伸出左手,平摊手掌。

    这是什么意思?

    苟贡疑惑地望着谢安,以及他伸出的左手。

    而就在这时,谢安身旁的秦可儿端起一杯茶水,放在谢安左手手掌上。

    “说的不错!”在苟贡有些愕然的目光下,谢安轻抿一口茶水,长长吐出一口气。正sè说道,“虽我军晚出发些许。不过太平军亦逃脱不了我等手心,本府相信,冯何将军定能将其截获!”说着,他托了托左手上的茶盏,还没等苟贡反应过来,秦可儿低头接过了谢安手中的茶盏。继而将一根削细至小指粗细的细木棍递到谢安手中。

    “这里!”用手中的纤细木棍指了指行军图上彭泽郡的位置,谢安沉声说道,“眼下刘晴军中缺粮,况且她也知晓我军再得知其趁夜sè撤兵后,定会急速追赶。因此,她绝对不敢绕路,势必是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撤回荆州!从这里……自九江港、穿庐山、途径瑞昌、白杨,沿长江沿岸逆河流而上,走黄石、杜山、最终抵达江夏!——江夏,是我等追击太平军最后的机会了!”说着,他随手将手中木棍一平举,秦可儿接过木棍,放置在桌上,继而又拿起那盏茶杯来,递到依然平举着的谢安左手手心上。

    眼瞅着呼呼吹着热气喝茶的谢安,再瞧一看他身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秦可儿,丁邱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苟贡,朝着秦可儿方向努了努嘴。

    [你在大人身边三年多,怎么还不如这个女人跟大人有默契?]

    [我哪知道?]

    苟贡没好气瞥了一眼丁邱,继而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秦可儿,毕竟他一直自诩为谢安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亲信,可瞧方才的事,却远不如秦可儿这个身份底细还大有问题的女人,至少她知道谢安眼下需要什么,甚至不用谢安开口,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苟贡颇有些郁闷地注视着秦可儿。

    要知道,他苟贡虽然是半途才投身谢安麾下,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才是谢安最信任的心腹,毕竟谢安将他曾经当过的大狱寺少卿一职都交付给了苟贡,这何以不是表示,他苟贡才是他家大人谢安的嫡系?

    正因为受到这般殊荣待遇,苟贡对谢安可谓是忠心耿耿,当初在遭广陵刺客暗杀时,苟贡毅然独自断后,叫萧离与徐杰护送着谢安先走。这对出身刺客而言的他而言,以往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

    尽管只是相处三年,但是苟贡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谢安的xg格,有时候谢安只需一个眼神示意,苟贡便能心领神会。

    而如今,这个身份尚未洗脱嫌疑的女人,竟然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家大人的喜好?她来才多久?只不过是一月光景吧?

    似乎是感觉到了苟贡的异样目光注视,秦可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继而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

    倒不是怕被苟贡看穿什么,只是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如方才,谢安一抬手,满帐众人谁也不知他心意,而自己却能得晓他需要什么,这种感觉……

    意外地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谢安,秦可儿难掩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絮,嘴角微微扬起几分笑意。

    而她这份发自内心的笑容,更是叫苟贡目瞪口呆。

    想他苟贡那是何等人物,称之为阅女无数也不为过,早时从良之前不知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因此,他早前一眼就能看出秦可儿那时尚未处子之身。可如今……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

    她不应该是对大人报以恨意的么?可瞧着这模样,不像啊……

    “苟贡?苟贡?”耳边,传来了谢安疑惑的询问。

    “啊?”如梦初醒的苟贡回过神来,在谢安愕然的目光下抱了抱拳,歉意说道。“抱歉,大人,卑职方才走神了……不知大人说得什么?”

    “这样啊……”谢安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在意,问道,“本府是问你,以漠飞的脚程,大概何时能追赶到太平军?”

    “这个……”将秦可儿的异常抛之脑后,苟贡深思片刻。沉声说道,“卑职三弟漠飞,最是擅长追踪暗杀,太平军绝对无法逃脱,算算时辰,最迟今ri傍晚,便有消息……”

    正说着,忽然帐外闯入一名东岭众刺客。叩地急声禀告道,“启禀大人。已查到太平贼军踪迹!”

    “好!”随手将手中茶盏递给秦可儿,谢安抚掌低喝一声,继而沉声问道,“现在何处?”

    “庐山!——据我等查证,冯何将军早我等两个时辰进入彭泽郡,追赶太平贼军!”

    话音刚落。帐内众大梁军将领赞声连连。

    “不愧是大人,那太平贼军果然是打算从庐山以最短路程撤回荆州!”

    “冯何那家伙了不得啊,竟然还能比漠都尉早两个时辰抵达了庐山……”

    “这不废话么?冯何那家伙率领的是骑兵,贼军皆是步卒,这要是都追不上。叫冯何回老家种地瓜得了!”

    “哈哈哈!——过了庐山,地势开阔,纵然太平贼军有三万五千之众,冯何那家伙亦能咬死其尾巴!或许,用不着我等动手,单冯何那九千骑兵就足以将贼军击溃!”

    “说的也是,贼军六战六败,可以说几乎已是战意全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