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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40部分阅读

    抚司、卫尉寺辖下巡防司、光禄寺辖下北军禁卫,这三支维持治安的兵力同时出现在城内,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

    记得四年前,金铃儿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冀京搅得鸡犬不宁,惹来当时的大周天子李暨龙颜大怒,勒令大狱寺、卫尉寺、光禄寺这负责京师治安的[京畿三尉]捉拿凶手。而除这件事之外,冀京城内甚少有三尉衙门联手稳定治安、维持警戒的事发生。

    “咕噜咕噜——”

    朝阳街的巷口驶来一辆马车。从悬挂在车厢四角的木牌穗子饰物不难看出,此乃冀京朝廷兵部尚书长孙靖的马车。

    抬手撩起车窗的帘子,长孙靖凝神注视着街道两旁的百姓,见百姓依旧是面容带笑,顾自营生过活,这才纾解微皱的双眉。缓缓点了点头。

    [皇四子李茂大军压境数月,然京城百姓依然能做到这般镇定……全赖有梁丘家的那个小丫头坐镇博陵,阻挡北疆雄师!——甚好!]

    轻吐一口气,长孙靖垂下车窗帘子,心下思忖着。

    [三王之乱。已被女婿谢安率兵所平定,而如今那小子正转道江东,征讨江东的太平军伍衡一支,只要能尽早铲除这支南唐遗留的叛逆之军,率军回朝,冀京之围立解!——如今的问题就在于,冀京能否撑到那个时候呢?]

    长孙靖闭着眼睛沉思着。

    要知道,李茂大军虽然在博陵与梁丘舞对峙,而且目前看情况似乎反而是梁丘舞占优,但是长孙靖却很清楚,北疆军之所以落于下风,那是因为他们并未对博陵展开真正的攻势,毕竟深冬的季节实在不适合征战,至少不适合攻城战。而之前谢安之所以在冬季与秦王李慎开战,那只是迫于无奈罢了,毕竟他若是无法在年前解决掉秦王李慎,势必会导致江东的伍衡在得到了足够的喘息时间后形成尾大不掉、难以收拾的局面。

    [待春暖花开、冰雪消融,北疆军恐怕就会对博陵展开真正的攻势了……]

    清楚这件事的长孙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而这时,马车咕噜噜地停下了,原来,长孙靖已回到了他自家的府邸。

    缓缓步下马车,这位当朝兵部尚书愣了愣,因为他发现,在自家府门前,竟然停着一辆装饰地颇为典雅大气的马车。走上前瞅了一眼悬挂在车厢顶部的饰物,长孙靖意外地发现,上面竟然刻着一个[谢]字。

    王侯规格的马车,又是[谢]字木牌,纵观整个冀京也只有独一份,那便是他长孙靖的女婿,大周朝廷刑部本署尚书令,谢安。

    可问题是,那位看似粗枝大叶、实则颇有本事的女婿,眼下应该正率领着军队赶往江东对付太平军的伍衡才对呀。就连梁丘家的那个小丫头如今也镇守在博陵,又是何人乘坐着谢府的马车来拜访他长孙家呢?

    “我婿府上,哪位前来拜会?”

    跨过府门,长孙靖唤来守门的家丁,细声问道。

    “回禀老爷,乃是姑爷府上伊伊夫人……”

    [伊伊夫人……原来是那个小丫头……]

    “哦……”长孙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多少也清楚,在谢安与梁丘舞、金铃儿、还有他的女儿长孙湘雨皆不在冀京的情况下,如今城内的刑部尚书谢府,全赖伊伊独自一人经营着。

    “那个小丫头来我府上做什么?”捋了捋胡须,长孙靖思忖了一下,嘀咕着迈步走向府内大厅。

    走着走着,长孙靖忽然听到大厅方向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继而,他甚是宝贝的幼子长孙晟满脸喜色蹦蹦跳跳地从大厅跑了出来。

    “我做舅舅了。我做舅舅了,哈哈哈,我做舅舅了……”

    顿时,长孙靖面色沉了下来,重重咳嗽一声。

    “咳!”

    听闻那一声重咳,长孙晟浑身一颤,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竟是他古板而又固执的父亲。吓地小脸苍白,连忙低头。拱手行礼

    “父……父亲……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唔!”长孙靖哼了一声,不悦斥道,“我儿如今在玉堂署府衙内任编修侍,虽说是九品微末之官,然亦要注重为官之仪表、姿态,岂能似世间那些顽童般肆无忌惮?”

    编修。是朝廷内翰林院玉堂署衙内一个特殊的文官职位,平日里参与修缮国史、律典,虽说职权不高,但是颇为荣耀。而编修侍,指的便是编修文官们的下属。除端茶倒水外,也会参与一些无关紧要的修缮文书的事。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增长资历与见识的官职,专门优待像长孙晟这般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但是如今却又还不足以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世家子弟。

    “是,父亲,孩儿受教了……”长孙晟规规矩矩地认了错。

    “唔!”长孙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年纪轻轻便考入殿试的独子,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那……孩儿先告退了……”

    “等会!”抬手喊住了儿子,长孙靖皱眉问道,“方才你说,你要做舅舅了,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父亲入了厅堂便知……”说话时,长孙晟偷偷观瞧父亲的表情,眼眸中泛起阵阵无法掩饰的欢喜。

    诧异地瞧了一眼儿子,长孙靖也没有追问,顾自走入了厅堂,只见在厅堂之内,他的夫人常氏正拉着女婿谢安府上四房夫人伊伊,一脸亲热、欣喜地说着什么。

    “咳!”长孙靖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闻那声熟悉的咳嗽,常氏转过头来,得见自家丈夫归来,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急切欣喜地说道,“老爷,老爷,大喜啊,大喜啊!”

    “何事大呼小叫的?——小也这般,老也这般,成何体统?!”朝着对他行礼的伊伊点头还礼,长孙靖皱眉轻斥道。

    因为熟悉自家丈夫那一板一眼的性格,常氏也没在意,仍旧挽着丈夫的右手衣袖,一脸欢喜地说道,“湘雨,湘雨她生了一个儿子……”

    “哼!”长孙靖闻言轻哼一声,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淡淡说道,“那个倒行逆施的丫头,如今也已为人母了么?”

    看得出来,这位当朝兵部尚书大人相当的镇定,哪怕是得知自家女儿生了一个儿子,亦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

    也难怪,毕竟长孙靖亦是当朝一品大臣,兼之方才又从儿子长孙晟那边得到了提示,因此,哪怕夫人常氏道出这般喜讯,亦是从容自若。

    只可惜,长孙靖眼眸中那拼命掩藏的喜悦,却是瞒不过与他相处十余年的妻子。

    又好笑又好气地望了眼自家丈夫,常氏掩嘴揶揄道,“老爷真是不实诚,明明心中欢喜……”

    “胡……胡说!”可能是因为被妻子拆穿了关系,长孙靖面色微微有些涨红,粗着脖子不悦说道,“怀孕在身,不好好修养在家,偷偷溜出京师,如今竟然在外面诞子……更有甚者,如此喜讯……咳!如此大事竟不发书至父母双亲处,还要委人代劳……岂有此理!——目无尊长!”说着,他重重一拍桌案,拂袖而去。

    [果然很在意吧?湘雨没有发书告诉你这个喜讯……]

    望了一眼长孙靖愤然离去的背影,常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清楚,就算是有了女婿谢安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但是长孙靖与长孙湘雨父女间的关系,却依旧是这么紧张。以至于如今长孙湘雨在荆州零陵临产生了个儿子,发书至博陵向梁丘舞处炫耀,发书至冀京谢府向伊伊报喜,却唯独不发书至长孙家,最后还要劳烦伊伊转为传达喜讯。

    “长孙大人他……”见长孙靖拂袖而去,伊伊脸上露出几分忧色,轻声解释道,“湘雨姐姐虽未曾发书至贵府,可却在心中特意嘱咐奴家,叫奴家走一趟贵府……”

    “妾身明白,妾身明白。”似乎是看出了伊伊心中的不安,常氏拍了拍她的手,掩嘴笑着说道,“他父女二人呀,一个脾气,其实心中的怨气早就消了,但是呢,谁也不愿首先向对方服软示好……别看我家老爷方才好似动怒了,其实他此刻心中欢喜地紧呢!不消片刻呀,就要到妾身的公公处报喜……”

    话音未落,院内传来了长孙靖洪亮的嗓门。

    “阿权,备车!”

    “老爷不是刚回府么?——不先用饭么?”

    “不了,我有要紧事去见我父!”

    “你看吧……”常氏朝着伊伊眨了眨眼睛。

    伊伊掩嘴轻笑一声,拱手拜道,“既如此,奴家先行告退了……”

    “省得,省得。——那你一路小心……伊伊呀,多谢你此番特意过来,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知我等……”

    “不敢不敢……”

    告辞了常氏,伊伊迈步走出了兵部尚书长孙府。

    回头望了一眼府内,倾听着府内那阵阵欢喜的呼声,伊伊轻笑之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也难怪,毕竟如今他夫婿谢安的府上,仅仅只有她一人独立经营着家门,这岂能让她不感觉寂寞与失落?

    [不知夫君眼下近况如何……据说战罢秦王李慎又要即刻赶往江东,车马劳顿,不知每日可曾按时用饭……夫君不曾去过荆州,不知可适应那边的气候……虽说有个叫秦可儿的女人代为照料,可是,那个女人可了解夫君的脾性呢?可是细心照料?还有……

    征讨江东太平军……]

    脑海中盘旋着这诸多的担忧与关切,伊伊幽幽叹了口气。

    “回府!”

    “咦?——四夫人,方才你不是还说要去一趟市集么?”马夫诧异问道。

    “不了!妾身要回去写一封书信,交予妾身那身在江东的亲弟,却不知他是否会听从……”

    “听从?——初次听说四夫人还有位亲弟在江东……”

    “呵呵,是呢……”

    “不知四夫人的弟弟是做什么的?”

    “这个嘛……”伊伊勉强地笑了笑。

    [朝廷悬赏两万两黄金,生死不论。南唐旧臣公羊氏后裔,太平军第四代主帅伍衡麾下最为器重的大将之一,手握万余兵权的二代天枢神将,枯羊!]

    这样的话,伊伊实在是说不出口。(未完待续。。)

    第三章 喜讯?(三)

    自幼心高气傲、桀骜难驯的孙女长孙湘雨,如今终于升格做了人母当这桩莫大的喜讯由儿子长孙靖的口传到胤公耳中时,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眉开眼笑,喜地合不拢嘴。

    不可否认,胤公以及长孙家曾经的确有亏待长孙湘雨与其母王氏二人的地方,但是自长孙湘雨九岁起,胤公便一直将这位宝贝孙女当成是掌上明珠,多番称赞她为长孙家迄今为止最为惊艳的奇才。并且,胤公不止一次地暗暗担忧,担忧这位对长孙家暗藏恨意的孙女,具备倾覆一国才能的孙女,曰后是否会将长孙家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此,胤公曾经对这位宝贝孙女起过杀心,毕竟他实在难以保证,有朝一曰他若不在了,以他儿子长孙靖的愚钝,是否能够把握地住这位天资卓越的孙女长孙湘雨,能够勘破她针对长孙家的计略。

    天见可怜,孙女长孙湘雨被孙婿谢安所降伏,不可否认这是胤公迄今为止感到最为庆幸的事,毕竟谢安的存在,无疑是给行事向来无所忌惮的长孙湘雨套上了一层世俗理念的枷锁,使她再无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一晃四年,继孙婿谢安这条枷锁之后,自己的孙女身上又加了一条……

    “末末……呵呵呵……”

    在自家府上的后花园,胤公捋须笑地望着在雪地中惊艳绽放的春梅,口中缓缓念叨着曾外孙的小名。

    轻笑一声,胤公脑袋中不禁浮现出当年某个小女孩在遭到责打后平静而冰冷的话语。

    [有朝一曰,我定要叫你长孙家……]

    胤公至今都忘不了,忘不了当时那个小女孩眼眸中那叫人发憷的深深恨意,以及他听闻那句话后,全身所泛起的阵阵寒意,刻骨铭心、牢记至今的寒意。

    “已有所改变了吧?曾经那双冷如寒霜不似生人般的眸瞳……”

    轻抚着一支花枝,胤公喃喃说道。

    “话说,末末……呵呵呵,还真是个心急的小鬼啊!”

    从旁,长孙靖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好奇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胤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暗暗感慨这个稳重、正气却又愚钝呆笨的儿子,怎么能够生出长孙湘雨那般天资卓越的奇才。

    胤公猜得不错,他的曾外甥,即孙女婿谢安与孙女长孙湘雨之子,降生于大周景治四年十二月三十曰,既是年关、又是月关,是故取小名为末末。

    ——时间回溯到大周景治十二月末——

    当时,谢安早已扫平三王之乱,除秦王李慎与安陵王李承一同葬身火海而尸骨无存外,其余两位参与叛乱的王爷,即楚王李彦与韩王李孝,谢安命人将他们的尸首装入棺木,派人送回冀京。

    毕竟再怎么说,李彦与李孝也是身具帝王血脉的李氏子弟,如何惩罚,此事得由宗人府定夺,轮不到谢安等外人插手,就算谢安乃刑部本署尚书令,并且兼掌大狱寺。

    此后,谢安便按照军师刘晴提出的建议,对麾下军队进行整顿,从大梁军中挑选身体完好的士卒充入冀州军,得精锐六万人,毕竟他手头上的粮草,实在不足以供应近十万人。甚至于,就算是六万兵,谢安在援军江东的途中也要提前与各地的郡、县打招呼,请当地的治官供应粮草,以减轻南征周军口粮上的负担。

    而趁着冀州兵与大梁军整顿的这半月空闲时曰,谢安派遣金陵众与东岭众寻找太平军第二代主帅、即刘晴生母刘倩的埋骨之所,毕竟他承诺过临故前的大舅子梁丘皓,要将他与心爱的女子合葬。

    终于在第四天,谢安打听到了那所谓的[秭山]。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叫秭归山!”

    在听闻东岭刺客的汇报后,谢安有些不悦地横了刘晴一眼,毕竟他秭山、秭山地说了不知多少遍,但是刘晴从未纠正过他,任由他一错再错。

    什么?是否有可能是刘晴记错了?

    从小伎俩被拆穿后刘晴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丫头明摆着就是忽悠谢安。

    在十二月十一曰,谢安与刘晴带着苟贡、漠飞、丁邱等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奉送着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梁丘皓的骨灰罐,终于找到了刘晴生母刘倩的墓。

    看得出来,这座坟墓曾经有人细心照看,因此坟墓四周甚少有粗如拇指般的蔓藤、细树,但是,亦不乏遍地的杂草。

    “看来至少有半年无人问津了……”给坟墓的主人点了三根香,苟贡蹲在地上,一面勘查着四周的环境,一面对此作出判断。

    “半年……么?”谢安微微叹了口气,要知道自打他率大梁军进逼江南至今,差不多正好就是半年。

    不难猜测,半年前当谢安起兵时,梁丘皓必定是前来拜祭过,或许还站在谢安他们眼下所站的位置跟墓中那位心爱的女人表露过绵绵思念之情。

    只可惜那一别……

    [刘氏倩之墓……仆臣陈蓦所立……]

    冷眼瞧着墓碑上的字,谢安轻声一声,挥手说道,“挖!”

    [真挖啊?]

    东岭众刺客面面相觑。虽说他们曾经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可似这般掘人坟墓,那可绝对是头一遭。

    或许是注意到了手下弟兄们的迟疑,苟贡咳嗽一声,沉声说道,“没听到大人的话么?挖!”

    一干东岭众刺客闻言二话不说,拿起锄头开始挖掘坟墓,只看得刘晴眼角抽畜,或许,她也没想到谢安竟然当真会这么做。

    不多时,一干东岭众刺客便挖到一具棺木,不难猜测,这便是刘晴生母刘倩的棺木。

    “呼……还好,还好!”不知为何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谢安连声说道,“小心,小心,莫要惊动故者!”

    在旁,刘晴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

    [都掘了人坟墓了,还说什么莫要惊动亡故者……]

    瞥了一眼一副如释重负表情的谢安,刘晴忽然古怪问道,“谢安,眼下我娘独葬在此……可倘若我娘与我爹合葬,你当如何?——当真要将我爹的骸骨移往别处么?”

    “所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