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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50部分阅读



    甚至于,一根筋的他亦缺乏为将必须具备的种种素质。

    俗话说得好,百里趋利者蹶上将,似魏虎这样从金陵城日夜兼程赶来牛渚支援枯羊,非但骑兵队与步兵队严重脱节,甚至连士卒应对突发状况的基本体力也不曾预留,实在很难想像他竟然当真能够安然无恙的抵达牛渚。

    要知道,廖立在迎战卫庄时凭借直觉感觉到北方好似有什么颇为叫他不安的事物。这正是因为当时魏虎正在北方的那片林子中消歇。

    平心而论,他魏虎倒是不累。但问题是,他麾下的骑兵队与步兵队脱节地实在太厉害了,因为长途赶路,他麾下的步兵竟然落后将近十里的路程,要是那时候廖立或者唐皓、张栋、欧鹏等四人有一人确实探查到了魏虎的存在,率领麾下兵力堵截,魏虎别说顺利地攻入周军东营替枯羊解围,他甚至自身难保。

    但是不得不说。天意实在是高深莫测,凌驾于人谋之上,谁也没有想到,似魏虎这般有勇无谋的行径,竟然也能够顺利达成所愿。

    至少廖立想不到,他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觉得此战必胜无疑、临时改变主意去追击太平军将领卫庄。使得谢安四面夹击枯羊的计划出现了一丝漏洞;谢安亦想不到,正是因为想着以唐皓、张栋、欧鹏三人困死枯羊,在加强西营、南营、北营三营守备力的情况下因为兵力上的不足导致东营空虚,这才使得魏虎能够毫无阻碍地冲入营内。

    天意如刀,变幻莫测,今日的天意仿佛是亲近于魏虎。周军上下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魏虎这么一支太平军的生力军骤然加入战局,以至于当廖立等四将率领追赶太平军将领卫庄出营后,谁也没有想过是否要在东营安排哨卫,尽皆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营中央那已然被困死在其中的枯羊与他麾下一万五千兵上。

    本该守营的廖立擅离职守,谢安疏忽了东营的守备。徐乐烧毁了东营营门,负责监视外野情况的东岭众又在漠飞的带领下登上战场、狙杀牛渚太平军的将领。可以说,魏虎军是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冲入了周营,更有甚者,竟然没有人察觉到魏虎的到来。

    不得不说,今日的魏虎运气好的堪称爆棚,要知道在平时,似他这般有勇无谋地攻击周军,十次里面至少有九次败北,但是今夜,周军上下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枯羊身上,以至于竟然叫他偷袭得手。

    而相对于魏虎的爆棚好运,原太平军六神将之玉衡神将齐植显然算是点背的存在。此前以五六千兵力便阻挡住枯羊两万余人,并且压制地后者喘不过气来的他,万万也想不到本该是安全的身后方,竟然会突然窜出一支敌军来,在他大放光彩时,终结了他作为武将的宿命。

    或许有人会觉得,魏虎率领者千余骑兵与数千士卒杀入周军东营,难道齐植就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后方的异响么?

    是的,齐植不会注意到。

    因为他正置身于一个投入了数万兵力的战场,周身附近到处都是相互厮杀的太平军与周兵士卒,人声马吠,似这等乱哄哄的声响充斥着他的双耳,凭什么去注意来自身后方的威胁?

    或许又有人会问,那么东岭众呢,负责勘察监视外野的东岭众呢,难道他们也没有注意到魏虎么?

    是的,很遗憾的,因为漠飞正率着东岭众的刺客们狙杀牛渚太平军的军官。

    可以说,当时所有的周军都致力于围剿被困在营内的枯羊军,在他们看来,枯羊军乃牛渚境内唯一的太平军兵力,只要能剿灭了这路军队,那么非但此战必胜无疑,就连牛渚亦能顺利收复。

    正因为如此,骤然杀出的魏虎毫不费力地斩杀了明显有些松懈的周军大将齐植,一举冲破了齐植军的防线,顺利与枯羊军汇合。

    不得不说,魏虎的到来不仅出乎了周军上下的意料,亦出乎了枯羊的意料。

    尽管枯羊也想过魏虎是否会出兵赶来相助,但是,他没有想过,魏虎竟然会顾金陵这座重城的安危不顾,日夜兼程径直来救助他。

    [……老子来救你了,枯羊!]

    听着那略带几分炫耀与显摆的语气,枯羊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感动。

    尽管魏虎将他枯羊与周军总帅谢安的关系私下向伍衡告了密,但是,在明知此事的情况下,魏虎依然义无反顾地率军来救,而不是去怀疑他枯羊是否有兵败投靠周军的可能,只有同甘同苦、肝胆相照的生死弟兄才能做到这份上。

    只是……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真的彻底输了……

    虽然他此前也想过向谢安认输,但是眼下。他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输了,因为他一方有外力介入了这场赌约。

    但是,面对着替自己解了围后欣喜非常的魏虎,枯羊实在是说不出口。

    怎么说?说什么?

    说你其实不应该日夜兼程地来救我?我本来其实已想过投降?

    这种话,枯羊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然而魏虎却没想那么多,见枯羊几番欲言又止,他还以为是后者感动地无以复加,心下更加得意。一刀砍死一名周兵,止住笑容正色说道,“兄弟一场,感激的话留待日后再说,眼下……”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见自己麾下兵马已冲乱了周军的阵形。兴奋说道,“话说,你我兄弟二人还未在战场上共同杀敌吧?——可敢与我一同杀此路周军一阵?!”

    此时的枯羊也不知怎么想的,或许是感动于魏虎千里迢迢赶来营救的情谊,以回复了平日里语气的口吻平淡说道,“有何不敢?——我枯羊岂能连你这种莽夫亦不如?!”

    “一如既往的毒舌啊……”魏虎闻言哈哈大笑。振臂呼道,“我太平军的儿郎们听着,两军汇合成一军,叫周兵瞧瞧我军的底力!——杀!”

    “喔——!!”

    由于魏虎此行所带来的一万生力军赶到,残存的牛渚太平军士卒士气大振。枯羊军汇合魏虎军。呈现出有异于方才的反攻局面,竟反过来压制住了周兵。

    “齐植被斩杀了?”

    当听闻这个消息时。冀州兵副帅唐皓目瞪口呆,要知道在他看来,齐植无论是武力还是计谋都稳稳胜他一筹,很难想象这位智勇双全的原太平军降将竟然会战死在这里。

    “太平军的援军?——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余的太平军军队啊!”

    面对着呈现反攻趋势的太平军,冀州军老将张栋面色大变,毕竟魏虎斩了齐植、突破了齐植所守备的防线,这便意味着枯羊军一万五千人顿时逃脱牢笼,解除了四面环敌的尴尬,反而叫周兵陷入了不利局面。

    因为由于魏虎的赶到,太平军与周兵在兵力已达到持平。但糟糕的是,周兵的两万余人其实是分布在三个方向,分别由唐皓、张栋、欧鹏三将率领,而太平军的两万五千兵却是聚拢在一起。毫不客气地说,无论枯羊与魏虎选择从哪个方向突围,都再不是周兵能够阻挡的。甚至于,兵力分散的周兵眼下要考虑的问题并非是能否围杀枯羊与魏虎二人,而是在枯羊与魏虎的攻打下能否坚持下来,不至于被各个击破。

    正如张栋所担忧的,魏虎虽说多勇少谋,但也不至于连这等明显的可乘之机都瞧不出来,在顺利替枯羊解围后,他并不急着撤兵,而是汇合枯羊军对周兵展开了反攻,在周军营内大肆厮杀防火。

    “竖子敢尔?!”

    一声怒骂,周军大将欧鹏愤懑地率军杀向魏虎,但遗憾的是,太平军中其实不乏武力过人的猛将,似冯浠、齐植、卫邹、枯羊、卫庄等智勇双全的将领,才是太平军所匮乏的,而魏虎,则正是太平军内强于武力的年轻将领的典型。

    锵锵铛铛一阵乱响,冀州兵们诧异得发现,成名颇久的欧鹏,竟然不是魏虎的对手,二人单挑不到二十个回合,欧鹏手臂处便已被魏虎大刀刀锋所划伤。

    而继欧鹏之后,唐皓亦亲自上前欲拿下魏虎,结果竟然也不是魏虎的对手,狼狈败下阵来。虽说欧鹏与唐皓的武力在冀州兵内只算中流,比不上费国、廖立,但亦足以证明魏虎已不再是当年被梁丘舞一招所擒的毛头小子,他在武力上已得到了足够的成长。

    不过话虽如此,此刻周军中,也不是就没有压制魏虎的人物,比如狄布。

    堂堂冀京大狱寺重牢典狱长狄布一出手,便当即压制住了魏虎。也难怪,毕竟狄布的武力堪比费国,有时候谢安真心觉得,让这位在沙场上必定可以大放光彩的猛将窝在大狱寺重牢内,这实在有些大才小用,只可惜狄布偏爱大狱寺重牢内的日子,否则,冀州兵第一猛将的位置,不见得就属费国。

    “该死的!——除费国那个叛徒外,周军中还有这等猛将么?!”

    在与狄布的交手中落败下来,在见识到周军底力的魏虎亦不敢再做停留,叫上枯羊便打算撤退。

    然而,盯着他的,可不是只有狄布一人……

    还有一位隐约已成为天下第一刺客的漠飞!

    “小心!”

    身旁太平军士卒惊呼一声。

    魏虎抬头一瞧,猛然瞧见一柄镰刀飞正向自己与枯羊二人,想也不想地,魏虎一脚踹向并行的枯羊胯下战马腹部,将那匹战马踹开几步,而自己却被那柄镰刀勾住了后背。

    “魏虎!”刚才见魏虎前来营救自己犹面色如常的枯羊大惊失色,不顾自己尚在地上,大声疾呼。

    “嗤——!”

    镰刀以及那链接刀柄的铁锁倒钩将魏虎的后背与左肩勾得血肉模糊,但刚气的魏虎竟是一声不吭。

    “拿下!”

    漠飞沉斥一声,当即,十余名东岭众一同上前。

    “走!”

    大喝一声,魏虎一把抓住枯羊,将其拉到身后,继而一夹住马腹,不顾砍刺向自身的刀剑枪尖,硬是护着枯羊冲破东岭众与周兵的层层阻碍,突围而去。

    此战,太平军共损兵一万二千余人,大小将领被狙杀人数达六十余人,其中牛渚太平军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而周兵则损失兵力八千余人,其中有大半是发生在魏虎率援兵赶到之后。

    另外,周军大将、原太平军六神将之玉衡神将齐植,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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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战后赏罚

    整个帅帐,鸦雀无声。

    明明有大大小小数十人挤在帐内,但是却无一人说话,一个个压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而在帐内主位上,谢安双手抚在膝上,闭目养神,不时地发出一阵阵长叹。这一阵阵的长叹声,叫帐内那一干人心惊肉跳不已。

    而在帐内的正中央,周将大将廖立叩伏于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而在他的身旁右侧,则摆着一具身盖白布的尸体,不难猜测,那正是周军大将、原太平军六神将之玉衡神将廖立的尸体。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帐内无一人说话。不时地,众将忍不住望向跪拜于地的廖立,旋即偷偷观瞧谢安的面色。

    [这次当真可麻烦了……]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廖立,唐皓偷偷与帐内众将领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不是嘛……虽说廖立素来受大人宠信,可这番捅出这么大篓子,还因此折了齐植……唉!]

    欧鹏微微叹了口气。

    [诸位不说些什么么?——再这般僵持下去,可不妙啊!]

    原大梁军副帅、现冀州军将领王淮颇有些着急地左右观望。毕竟看谢安这次的态度,显然是不打算包庇此事,但是,廖立可是谢大人最为宠信的将领啊。

    [老夫先开口,麻烦诸位看在平日情谊上,帮忙劝说几句……]

    张栋不住地向帐内众将使着眼色,毕竟廖立曾是他的副将。虽说廖立在冀州军中爬得太快,甚至已超越了他这位曾经的主将。但是,二人终归是曾经的主、副将领,比起其余周将,张栋显然会与廖立走得较近。

    但遗憾的是,冀州军众将虽说皆有心替廖立求情,无奈廖立此次捅的娄子实在太大,损失的兵力暂且不说,还因此折了齐植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大将。

    那可是单凭五千兵力便将枯羊两万余大军堵死在营内、叫其寸步难进的猛将。撇开武艺单单比较统兵,齐植的能力毫不逊色费国与马聃,似这般猛将战死沙场,整个冀州军都不禁为之叹息。哪怕齐植曾是太平军将领,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向冀州军证明了他的忠诚,哪怕他的忠诚只是针对刘晴、只是针对谢安。

    [……]

    相对于其余将领。原大梁军将领成央望向廖立的眼神就要复杂许多,毕竟先前在刘晴与谢安的巧妙安排下,齐植非但向成央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还顺带着取得了后者的信任,记得在荆州战役时,齐植便是作为成央的副将参与针对三王之乱的战事的。虽然齐植的能力要超出成央许多。但是当成央吩咐齐植去做什么事的时候,后者却毫无不满与怨言,这使得素为不喜太平军的成央破格对齐植充满好感,二人虽是主、副职的关系,但是关系却好得如同挚友。

    然而眼下。齐植这位挚友却因为廖立的擅离职守而遭到金陵太平军主帅魏虎的偷袭,这让成央心中愤懑不已。只是碍于冀州军内部将领关系和睦,兼总帅谢安偏爱廖立,因此不敢出言。

    否则按照军规,似廖立这般因为不从将令、自作主张、擅离职守而害死军中大将级人物的将军,哪怕最轻的处置也是砍下首级悬于营门三日,以此告诫、警示三军,毕竟军心一日不可懈怠。

    但是,廖立可也是帅级的大将啊,而且能耐比起齐植只强不弱,就连齐植亦感觉棘手的太平军大将卫庄,在廖立面前却毫无还手余地,无论是用兵还是单挑,皆被廖立压制得死死的。处死这等猛将,别说谢安心中不舍,就连众冀州军将领亦是不忍,但问题是,如何劝说谢安,如何圆满得解决此事呢?

    对视一眼,众将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心下无计,旋即颇有默契地望向苟贡,这让苟贡一愣之余心下苦笑连连。也难怪,谁叫他是谢安身旁最亲近的心腹呢。

    只是,就算是心腹,此刻亦不好冒然插嘴啊,毕竟苟贡以及狄布、漠飞等人并不属于军方体系,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插嘴军方上的事物,哪怕他是谢安的心腹。

    而就在这时,帐幕撩起,蜃姬秦可儿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待注意到帐内压抑的气氛以及帐内众将恳求般的目光时,秦可儿愣了一愣。

    “如何了?”谢安开口询问秦可儿道,这是他自进得帐来的第一句话。

    轻盈地走到谢安身前,秦可儿面容上略带几分微笑,轻声说道,“大人放心,那一刀只是刺在刘军师肩窝,虽伤得颇重,但亦算是皮外之伤,妾身已为刘军师妥善包扎,相信不碍事的。虽说当时刘军师昏厥过去,不过方才却已醒了,另外……”美眸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齐植尸体,秦可儿收敛了面上笑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另外,齐植将军的事,刘军师也已知晓了……”

    “她怎么说?”谢安沉声问道。

    [来了!]

    众将只感觉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毕竟这事关一位同僚的生死。

    “刘军师说……”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齐植的尸体,秦可儿低声说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齐植将军既然依旧愿意留在军中,想必也知晓何为沙场凶险、刀剑无眼,似马革裹尸这等事,相信齐植将军生前亦不奢求……”

    静静倾听着秦可儿转达刘晴的话,谢安越听越皱眉。

    毕竟看似话中句句都是替廖立求情的意思,但是言语间,却依稀表露着对此事的愤懑。不难猜测,刘晴对于此事多半是愤恨的。毕竟齐植是迄今为止唯一还愿意留在她身边、不求回报为她效力的忠诚之士,然而却因为廖立的擅离职守而被魏虎所杀。

    但是。刘晴却不敢说得太过,免得谢安迫于压力而将廖立处死。如此一来,刘晴非但得罪了谢安,更得罪了冀州军上上下下的将领,将之前好不容易搭建起的关系毁得干干净净。要知道,她还有求于冀州兵的,她还希望着能借冀州兵的力量诛灭伍衡与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