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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57部分阅读

    四面围攻、彻底剿灭太平军主力部队的整个计划。

    也正是因为这样,伍衡才会下令将魏虎生前所掌的、包括天玑军在内的金陵军打散,补充到各个将军手中,尤其是中军天将赵涉与右军天将杜芳,毕竟这两位太平军大将所在的位置可以所是眼下这场战事的最前线,日日鏖战导致兵力消耗极其剧烈。

    从客观出发,枯羊并不觉得伍衡的命令有何不对。毕竟与其放任失去了大将魏虎的金陵军在广陵城内屯扎无所事事,倒不如直接打散充入各军,好在与周兵交兵时占据上风;但从主观出发,枯羊实在不希望伍衡这么做。

    要知道嫡系军与寻常军的待遇是不同的,就好比王威与陆雍这两位魏虎曾经的部下,他们在调到中军天将赵涉与右军天将杜芳麾下后,当真就会受到那两位天将大人的重用么?

    未见得!

    充其量也不过只是马前卒罢了。再说得通俗些,就是炮灰,就是弃子,就是供那两位天将大人在与周军厮杀时致胜的道具罢了。

    毕竟魏虎信任王威与陆雍。不代表赵涉与杜芳也会信任王威与陆雍,身为五方天将的赵涉与杜芳,难道还差心腹爱将么?在枯羊看来,这种战前临时抽调命令,对于王威、陆雍这等已失去靠山的部将而言,那是极其致命而危险的,因为一旦被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的地位就会变得相当尴尬。

    果不其然,在王威与陆雍调走后第三日,枯羊便分别收到了噩耗。

    先是王威,他因为在中军天将赵涉提出要强攻周将费国所在军营时提出了防守的其他意见而遭到后者的训斥,紧接着,王威便被赵涉勒令率军夜袭费国的大寨。

    而事实证明,费国尽管还称不上是匹敌梁丘皓、梁丘舞、阵雷的无双猛将,但是他胜在能力全面,无论是在攻还是守方面都有其独特的一套套路,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理所当然的,中军天将赵涉所谓的夜袭奇策反而遭到了费国的埋伏,尽管赵涉的主力军撤退地极其迅速,未曾有多少损失,但是王威却被赵涉勒令留下断后,结果被亲自率兵追击的冀州军第一猛将费国一刀斩落下马。

    而后就是陆雍,这位在枯羊看来其实颇有能力的将领,受右军天将杜芳命令占据一处山头,占领至高点。杜芳想以此引出神出鬼没的周将马聃以及他麾下近万骑兵,岂料马聃根本就不中计,甚至于将计就计,佯攻陆雍所在的山头小营,实际上目标却是杜芳的大营。

    在那般漆黑的深夜,陆雍哪里知道马聃的真正目标,见其攻打自己小营,便按照计划向杜芳发出求援信号。结果,当杜芳战意浓浓地率兵围住那片丘陵时,他所立营的大营却遭到了马聃的袭击,马聃一把火将他的营寨又烧了个大半。

    恼羞成怒的杜芳心下大怒,二话不说便将陆雍以谎报军情的罪名处斩了,并将其所掌的兵力再次打散归入麾下军队中。

    或许在那两位天将大人看来。失去了魏虎这座靠山的金陵军将领,不过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罢了。

    对此,枯羊气愤之余,亦不禁哀叹不已。毕竟王威与陆雍前些日子分别向他表达过愿意归入他枯羊帐下听用的心意,并且,枯羊亦颇为看好这两员将领。

    别看王威被费国所斩,那也得看看是跟谁比。要知道在金陵的那晚,王威率领麾下曲部分别遭到卫庄帐下部将赵诚以及徐常所掌的牛渚军这两支军队的攻击,但是最终赵诚都未曾斩杀王威,不难想象,王威的武艺相比赵诚与徐常还是强出一线的,只可惜他碰到了周将费国。

    费国何许人也?五年前便是六神将级的猛将。能接下梁丘皓全力一刀的他,纵观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至少枯羊接不下梁丘皓一刀,魏虎也接不下,至于那些所谓的五方天将,枯羊亦不觉得那些人能够接下,毕竟梁丘皓乃数百年不出的天下第一猛将,尽管战死。但依然是天下武将哪怕穷尽一生也难以逾越的巨峰。

    因此,王威战死在周将费国手中,枯羊丝毫也不感觉诧异,他只是气愤,气愤中军天将赵涉竟然叫王威独自断后面对费国,明明他赵涉就能力敌费国,虽说不至于打败费国,但至少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如果说王威死在费国手中还算是可以理解为身为武将的宿命。那么陆雍的死简直叫枯羊难以想象。

    明明是右军天将杜芳这个莽夫自己计策浅薄,被周将马聃轻易看穿,但是最终却要由陆雍来背这个黑锅。

    在枯羊看来,王威与陆雍虽然实力不算拔尖,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只能说赵涉与杜芳不会用,典型的将帅无谋拖累部将。

    甚至于。枯羊恶意地猜测,赵涉与杜芳是否是故意要害死王威与陆雍,以便于将金陵军彻底打散,归于自己掌控之中。

    不过话说回来。对此枯羊显然也是鞭长莫及了,毕竟他这会儿正忙着操办魏虎、张奉等人的白事,而当他处理完这边的事物时,那些被打散的金陵军,不是改姓了赵,便是改姓了杜,军中再没有留下一丁点魏虎的影子。

    魏虎曾经所掌的金陵军,除他枯羊麾下三千人外,好似彻底消失了,什么金陵守军,什么天权军,太平军内再无这个编制,仿佛在魏虎咽气亡故的那一刻,他麾下所掌的金陵军也随之而去了。

    不过这种事,枯羊其实也早在意料之中,毕竟当王威与陆雍结伴向他来辞行时,枯羊便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毕竟太平军第四代总帅并非是他。

    然而,就算是撇开王威与陆雍的事,枯羊心中亦有诸多的不满与愤懑。

    就好比说他替魏虎等人所操办的白事,别的将领为了不触眉头而不来,枯羊都能够理解,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连伍衡也不曾来,只是派人送来了几封的白蜡,供灵堂使用。

    平心而论,枯羊也理解伍衡身为太平军第四代总帅,况且眼下周军逼近广陵,自然会有忙不完的事,但是,明白归明白,心中终归还是有点不舒服。

    毕竟在枯羊看来,其余人不来都可以释怀,唯独伍衡不行,毕竟魏虎生前对伍衡忠心耿耿,然而待魏虎死后,伍衡却连灵堂也不来一次……

    究竟该说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呢,还是说旧人已逝,诸般情义皆没?

    不舒服……

    满肚子的不舒服!

    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灵堂,枯羊默然不语。

    按照南唐的习俗,死人在守灵三日后可下葬,枯羊便在灵堂守了三日。他本以为伍衡在这三日内总能抽出些时间前来探望一下,哪怕仅仅只是给魏虎上一炷香也好,这样倒也能慰魏虎在天之灵,不枉魏虎生前对其忠心耿耿。

    然而,整整三日,伍衡始终未曾露面,除了派人送来一封白蜡外,伍衡对魏虎的死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反而是此前与他枯羊以及魏虎都没有任何交集的南唐十三殿下刘言,他曾过来探望一回。并亲笔替魏虎写了一副哀辞。

    还别说,刘言不愧是曾经在广陵路口摆书画摊替人写家书的,当真是写地一手好字,笔力遒劲,不同凡响。

    但……

    枯羊的心中依旧不舒服,毕竟,对于魏虎而言最重要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因为周军正在城外大肆压缩太平军对外野的掌控,城外到处都是周军的探马与斥候,更别说还有马聃那支神出鬼没的骑兵队,因此,枯羊只好打消了原先的想法。

    他原先想将魏虎安葬在城外的山林上,寻一处风水好、景色优美的场所。作为魏虎的坟墓,但如今,他只能将魏虎安葬在金陵城内靠近东南侧的一片空地上。

    叫麾下士卒抬魏虎灵柩入土的前后,路上不乏有百姓以及太平军士卒指指点点。对于百姓,枯羊自是浑然不在意,毕竟他很清楚哪些于路围观的百姓只是喜好凑热闹罢了;但对于那些太平军士卒……

    望着那些太平军士卒、尤其是将领们眼中不悦的神色,枯羊心中愈加愤懑。

    [怎么?就连下葬也不许么?!]

    枯羊心中大怒。可能是当时他杀气腾腾的双目惊走了一大批太平军将领吧。以至于魏虎等人的白事终归还是操办的颇为平静,至少没有节外生枝。

    [世态炎凉!]

    当处理完魏虎等人的身后事,枯羊独自一人走在广陵城内街头时,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这个词。

    城内议论纷纷的百姓,时不时三三两两路过的太平军士卒,迎面碰到的太平军将领,哪怕是在他为魏虎等人操办白事时曾召唤过他的伍衡,所有人的口中说得一概都是即将来临的广陵城战事。至于先前死在金陵的魏虎等人,却无一人问津提及,就好似魏虎等人从未出现过那样……

    想到这里,枯羊眼神一凛,朝着伍衡的住所走去,即原广陵郡守张琦的官邸。

    在攻破广陵的那一日,伍衡便将曾经与谢安有过交集的郡守张琦给宰了。毕竟别看张琦曾经与城内的富豪勾搭,也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此人倒是颇为恪守自己身为大周官员的本职,在伍衡率军攻打广陵时死守城池。协同前来援救的徐州州府梁书,曾一度将伍衡打退。

    只可惜张琦乃文官,而广陵城内又无什么猛将驻守,以至于广陵城终究还是陷落了,在八贤王李贤率军抵达广陵郡境内的前两日。

    不过据枯羊所知,广陵城之所以破城,是因为伍衡得到了广陵刺客之首万里的支持,因此,广陵刺客暗中挟持了郡守张琦,威胁他下令城内守兵放弃抵抗,打开城门放太平军入城。

    然而,别看张琦当初在谢安这位刑部尚书面前畏畏缩缩,面对伍衡等太平军却是破口大骂该死反贼,结果被伍衡割掉舌头,当街示众了三日活活鲜血流尽而死。

    至于张琦的死因究竟是哪个版本,眼下的枯羊显然没有细究的心思,他迫切想向伍衡亲口询问一些事,比如说王威等人的事。

    “哟,枯羊将军!”

    就在枯羊低着头向伍衡眼下所居的郡守府走去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

    转头一瞧,枯羊微微一愣,眼眸中不由露出几许凝重,因为来人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太平军第四代总帅伍衡帐下五员大将、五方天将之一,后军天将张洪,唯一一位留守在广陵城内的天将将军。

    “原来是后军天将大人……”

    枯羊拱手抱拳行了一礼,看似对这张洪颇为尊重礼遇,可实际上,这份过于礼让的举动却显得分外的疏远。

    也难怪,毕竟枯羊的好兄弟魏虎便是被五方天将其中之一的左军天将卫庄给害死的,再者就连他枯羊也险些被卫庄设计所活活烧死,因此,枯羊对这些位所谓的五方天将,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意外的是,那后军天将张洪也不知是否没察觉到枯羊有意的疏远,竟然在不远处等候,这使得枯羊不得不紧走几步,上前与张洪并肩而行。

    “抱歉张某实在不好亲身赴魏虎将军的白事,终归那种事对于我等武将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待枯羊走近后,张洪压低声音,用充斥着歉意的口吻低声对枯羊说道。

    枯羊愣了愣,旋即待反应过来后轻笑说道,“哪里哪里,是枯羊少不更事罢了,明明我太平军即将面临一场空前恶战。枯羊却还要触大家霉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洪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魏虎将军亦是我太平军猛将,尽管岁数年轻,兼之又有六神将与五方天将之别。不过张某可是素来敬仰魏虎将军的……”

    “天将大人言重了……话说,天将大人此行这是?”枯羊的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或许,在眼下这个死后犹能听到魏虎的名字,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愉悦,至少这代表着太平军内部还未彻底忘却魏虎。

    “当不起枯羊将军这句天将大人呐……倘若枯羊将军当真要如此较真的话,那张某也只好唤枯羊将军你为神将大人了……”张洪笑呵呵地说道,“至于张某此行嘛。也不为其他,枯羊将军也知晓眼下广陵城外皆是周军,城内的粮草储备,已成为我军一个至关紧要的难题……待会面见伍帅,张某便是要向伍帅上呈此事!”

    “原来如此……”枯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了郡守府内伍衡所居的卧室。

    瞧见伍衡正站在屋内桌旁,紧盯着桌上的行军图苦思冥想,枯羊深深吸了口气。抱拳唤道,“伍帅!”

    “枯羊啊……”伍衡闻言即不惊讶也不抬头,双目依旧扫视着行军图上周军与他太平军的对阵情况,缓缓说道,“有事么?”

    “是……”枯羊点了点头,继而抱拳沉声说道,“枯羊对王威、陆雍二将死报以质疑!”

    “哦?”伍衡闻言抬起头来。轻笑说道,“你是觉得赵涉与杜芳二人的决断有误?”

    “是!”枯羊铿锵有力地说道,“王威之死,皆赖赵涉大人冒进。至于陆雍之死,纯粹只是杜芳大人迁怒罢了!——枯羊亦知王威、陆雍二人本事,原本断然不至于如此!”

    “原来如此……”伍衡点了点头,语气不明地说道,“你是说,赵涉与杜芳不善用将,是么?”

    面对着伍衡别有深意的目光,枯羊丝毫不怵,压低声音说道,“如若不是,那就是赵涉与杜芳有意要除掉王威以及陆雍!——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全盘掌握补充到军中的金陵兵!”

    “……”可能是没料到枯羊竟说得这般直白,伍衡微微一愣,旋即摇头说道,“本帅觉得,枯羊你是多想了,皆是太平军弟兄,赵涉与杜芳又岂会故意害死王威以及……那陆什么?”

    “陆雍!”

    “对,陆雍!——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再者,周将费国,那个我太平军曾经的叛徒可不简单,即便是因为殿后,不过归根到底,王威死在他手中,也只能说是运气不佳……”

    “运气不佳……”枯羊喃喃念叨一句,忽而问道,“那敢问伍帅,陆雍呢?”

    “这个嘛……想必杜芳也有自己的思量,对吧?”

    “……”枯羊闻言默然不语,从伍衡的话中,他如何听不出伍衡偏袒五方天将的意思?

    想了想,枯羊沉声说道,“末将请伍衡莫要撤消天权军编制……可否令末将麾下那三千金陵兵自成一军,沿袭天权军……”

    枯羊的话还未说完,那边伍衡也不知是才瞧见张洪,诧异说道,“张洪,你怎么来了?”

    顿时,枯羊的声音戛然而止。

    可能是注意到了枯羊的异样表情,伍衡歉意地望了一眼枯羊,摆摆手连声笑道,“好好好,无论怎样都好,枯羊,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无论怎样都好……无论怎样都好……无论怎样都好……]

    枯羊不知觉地捏紧了拳头,刻意压低的脸上一片铁青,旋即又恢复如初。

    “多谢伍帅!”抱了抱拳,枯羊辞别了伍衡,转身走出了屋子。

    走到院中时,枯羊这才显露他眼眸中的愤怒之色,那浓浓的深沉怒意,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此刻看起来颇为可怕。

    忽然,枯羊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怀中那封亲姐伊伊的书信,那封由王威亲手交给他的书信。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枯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而与此同时,屋内的伍衡却不知为何已走到了屋门旁,冷眼瞧着枯羊离去时的背影。

    “伍帅觉得他会中计么?”从旁,后军天将张洪低声问道。

    “枯羊……面冷心热,是个重情义的人……而这几日他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会的!按照本帅所希望的那样,替魏虎感到不值的他必定会萌生叛心,继而去暗通周军,里应外合谋我广陵……既然如此,本帅就在这广陵城,将周军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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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决意

    [家弟亲启……姐自知难以肩负家门之恨,是故久久不敢恢复本身姓氏,但倘若阿羊心中尚有姊姊,还望阿羊听姊姊几句劝说……大周李氏皇族与梁丘家,虽与我公羊家有血海深仇……你姐夫曾对姊姊言道,你乃公羊家最后子嗣,党务首要岂非是延续公羊家血脉?又岂是不惜性命亦要报仇,最终将身家性命也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