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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第56部分阅读

的是查吉。

    雷漠又连续打开了好几封邮件,仔细查阅。

    “你把它藏哪儿了?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很危险……不能说……”

    “有人盯着你?”

    “不是人,你知道的,那个杀手一直都躲在牛津,监视着我,打从出事那夜起就没离开过……我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

    “杀手到底是谁?”

    “戴着猫头鹰冠花和金蛇手镯的金发美女。”

    “你给我的资料,我查过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

    信浏览到这封就断了,不知是否中了木马病毒,余下邮件,有的打不开,有些是乱码。雷漠约莫已经猜到了他们究竟在争论些什么,就在这时,邮箱又意外地叮咚了一声。

    一封来自cj博士的新邮件——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我?学校里怪怪的,要出大事,我先回印尼躲两天,然后到芭提雅跟你汇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快给我个准信,我好安排时间。盼复!急!”

    如果cj是查吉,那么他们这些来往的信件里所说的“它”一定就是陈河留下的那张u盘。希罗似乎一直都在追问查吉u盘的下落,而查吉一开始不肯说,最后终于妥协了,并要求希罗把u盘的下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然后,才有了芭提雅的约定,这个约定不仅仅是希罗和查吉之间的约定,也是查吉和雷漠、度恩、麦加、还有景寒之间的约定。

    然而,他们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

    希罗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偷偷和查吉联系?

    她想先行一步找到陈河的u盘查看里面内容的目的究竟何在?

    她到底在想什么?

    雷漠将鼠标上移,再次确认了那个约会地点——泰国,芭提雅。

    也许,她已经在那里了。

    不,她就在那里!

    雷漠毫不犹豫地阖上电脑,站起身来。

    〖

    第十三章 暗月迷途 (上)2

    查吉矗立在牛津宿舍的窗前,凝视着头顶上的月亮。

    今晚,暗月迷离,夜幕垂微。

    从失去希罗消息那天算起,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了。

    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睡。

    他担心自己会在睡眠中死去,就像陈河那样,也许,比他还要惨。

    “我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当他坚持要离开他们的时候,希罗曾经当着他们的面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当时他没有说出心里的感动,当真是有些后悔的,因为他知道担心他的不止希罗一个人,还有雷漠、度恩、景寒、麦加,甚至那个古里古怪的匠神,他们都很担心他的安危。

    而他们越担心,他就越不能连累他们。

    他必须独自回去,而且暂时不能离开牛津,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杀手”困在校园里。

    只要他不离开这所学校,那家伙就会以为陈河的u盘还在藏在牛津的某个地方。

    查吉不太确定那家伙能不能变成光缆讯号躲进电脑的网络里去,这恐怕有点难,于是,他决定赌一把。

    眼下,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那家伙是想等他自己交出来,又或者,等他按耐不住向雷漠或是别的什么人泄漏出藏匿u盘的地点,因此,他选择了邮件的方式和希罗互动,而不是任何即时的交流工具,他担心不够安全,但是,邮件的速度太慢了,如果再这么继续拖下去而不采取任何有效的行动,牛津很快就会陷入比那座小城的冥狱虫洞还要更不可收拾的腥风血雨之中。

    如果雷漠不想让大家与他保持联系。他完全可以理解,大家都在努力保护着彼此的安全底线,所以,当希罗的邮件出现在他邮箱里的时候,他心里那一直害怕着、再也找不回来的温暖触感立刻就涌入了他的心房。

    最初。也只是保持联系的简短问候,后来的密集往来都是从前不久那个离奇叵测的惊魂之夜开始的——他连续十天在半夜瞬移,地点。是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连荆棘丛生的灌木林都不放过,时间是午夜两点,也就是当日陈河被杀的时间。

    “当我们感觉到危机四伏的时候,异秉通常会自己启动防御机制,例如,我没有召唤龙骨。它自成一个祭坛。雷漠没有出手。塔罗却自己出了鞘,景寒的符笔莫名其妙地凌空独舞,如果换做你,我想,很可能是从一个危险的地方自动闪现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查吉记得,和雷默他们谈起有关僧侣异秉的时候,度恩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一开始,他也以为那是一种防御,但是,“那天晚上”的精疲力竭让他赫然惊觉,情况完全不是想的那样。

    他发现自己赤身地站在牛津图书馆的书架前,转身想要下楼梯,却发现双脚被粘在了台阶上,完全不能动弹了。扑哧扑哧!有动物翅膀甩动的声音,査吉抬头的刹那,一只巨大的白色东西划过他的脸,他感觉颧骨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利爪划破了一道口子,低头时,发现台阶的尽头出现了一排扭扭捏捏向上攀爬蠕虫。

    那不是虫!是蛇!

    査吉自觉大事不妙,那只绿眼猫头鹰已经停靠在书架的顶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往楼上跑,于是,査吉一路飞奔,身后蠕动的小蛇群行尾随,一边游动一边头尾粘连,等到他站在绿眼猫头鹰面前时,他身后的蠕虫已经幻化成一条举头吐舌、从背后俯瞰监视他的巨蟒!

    “你……们……要、要……”

    要什么?

    瞬移的后遗症尚未消退,他说不出那半句话。

    绿眼猫头鹰被惹恼了,用鹰嘴叼起一本破书砸向他的脑袋。

    书?他们想要他在这图书馆的书堆里找东西?

    什么东西?

    査吉来不及反应,书本就接二连三地往下砸,同时伴随着那鹰兽发怒的呜咽声。

    u盘!他们要他找出陈河的u盘!

    “别逼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终于喊了出来。

    金丝巨蟒立刻掉头缠住了他的脚踝,査吉的手脚瞬间就被巨蟒死死勒住了。痛!好痛!身上的骨头发出被迅速拧紧压碎的破裂声,査吉用几乎不能动弹的两根手指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夹出若尔写给他的字条……咒语一出,炼金盔甲立即刺穿了査吉火红的皮肤,瞬间将那巨蟒打回原形,一切回归平静!

    就在金红闪耀、盔甲重现那一秒的时间差里,査吉闪回了宿舍,就此躲过一劫。

    从那晚开始,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连续数日的午夜瞬移绝不是什么自我防御,而是被无形之手所操纵的“绑架”,一次一次,反反复复,目的就是为了逼他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他终于记住了若尔的咒语,因为有炼金盔甲护体,那对妖兽不敢再对他轻举妄动,但是,他始终都能闻到他们邪恶的气息,白天、黑夜,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感觉太熟悉了,就是他从谋杀现场偷走u盘那一秒间,未能当场抓住他的、稍纵即逝的短暂能量场,因此,他断定半夜里把他一丝不挂扔在学校各个角落、威逼他“招供”的那个家伙和杀死陈河的凶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把查吉与生俱来的天赋当做了寻宝探测仪,整夜整夜地折磨他。

    希罗做了无数可能的调查,到目前为止,仍然无法确定那家伙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一位智神。

    “别忘了她背后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大开杀戒的阿波罗。”

    希罗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他们”可以变幻成任何东西、任何人,以任何一种微观的能量形式潜伏在人间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洞悉着这里的一切,查吉曾经怀疑过阿波罗也躲在牛津里,直到他从网络上搜索到希罗所在的那座小城出了大事的消息。

    “他们恐怕是分头行动的,你自己小心为妙。”

    这是希罗最后一封信里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就销声匿迹了。

    雷漠他们到底有没有关闭虫洞?希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查吉非常担心,可是这里的时事新闻实在很有限。没有消息的日子,太让人难受了,每天的时差在查吉的心里分秒必争地走着,他无时无刻不在克制着自己瞬移到小城里去亲眼看一看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

    第十三章 暗月迷途 (上)3

    既然有了约定,就一定要忍耐,等到大家都安全的时候,在芭提雅一次解决!

    而与此同时,能不能活着见到他的“伙伴们”,这个问题似乎更令他担心。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胆小如鼠,战战兢兢,实在配不上伙伴这个词,“伙伴”,对查吉来说,远比“朋友”还要更加陌生。

    他们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伙伴么?

    查吉真没勇气往深里想。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谈不上失去;而明明得到了,又不得不失去,就感觉特别悲伤。比起理智的雷漠和度恩,查吉更喜欢麦加,倒不是因为麦加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说服他留下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是麦加特有的勇敢打动了他,那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脑二货,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就是喜欢他,打心眼里欣赏麦加这种无厘头天生爱冒险的个性。

    离开牛津,和他们一起冒险去!

    这是多么诱人又不切实际的梦想,要让他父母知道了,非疯掉不可。

    然而,不想留下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查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自信,真的一点也没有,他觉得自己既无能又懦弱,根本就是他们的“累赘”,高智商高学历在现实面前根本一点屁用也没有,更何况他们还有荷修,他这点三脚猫的异秉算得了什么?就像这所高人一等的贵族院校,历史背景丝毫不亚于奇莲神秘学院,可是相比之下,奇莲有家的感觉,这里却像是一座进得来出不去的深宫大院。在学校里,他和陈河一样。都属于有着严重社交障碍的高智商怪物,如果还有若干教授和学长对他另眼相看的话,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查吉知道父亲在英国投资的那些项目并不怎么赚钱,有些甚至还赔了钱,这纯粹是为了面子。好歹让他保留一个本地印尼富商继承人的名头,这种碍于颜面的虚晃的有钱人招数,陈河最为痛恨。这也便是他们之间虽然相互依赖却也经常剑拔弩张的原因。智商高度匹配又如何?他们俩截然不同的家庭出身注定了彼此的隔膜,也注定了终会分道扬镳的结果。

    查吉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更别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伙伴了,直到遇见了雷漠他们,查吉才有了前所未有的牵挂和执念,尤其是当他和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一连串的冒险之后,又独自一人回到这里。那种感觉。远比失去陈河要孤单难捱得多。

    查吉狠狠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已经三天了,一定要熬过今晚,因为今晚是他回印尼前的最后一夜,明天,他将会冒着暴露自己异秉的危险,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瞬移,让他的敌人没有时间预知他的去向。

    真的可以躲过么?

    査吉并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他依然决心要冒险一试。

    在没有搞清楚“牛津命案”的真凶之前,他绝对不能和他们见面,尤其是当他知道,这个幕后黑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几个!

    …………

    “杀手到底是谁?”

    “戴着猫头鹰冠花和金蛇手镯的金发美女。”

    “你给我的资料,我查过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

    “希罗,快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查吉忍不住眺望远处那一轮暗影玄月,喃喃自语。

    这时候,他最惧怕的黑夜已经降临人间。

    …………

    深夜。

    雷漠提着爱修觉的夜明灯,推开了奇莲神秘学院塔罗牌收藏馆的门。

    元素系的七彩萤火虫在夜明灯的照耀下荧光熠熠地一路亮起,雷漠沿着盘旋的楼梯拾阶而上,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火虫在琉璃罐里拍打着翅膀,好奇地注视着提灯上阶、夜访牌馆的少年塔罗师。

    雷漠一路寻找着自己的足迹,从八岁到十八岁,从第一张头戴歪帽的“愚人”到最后一张光怪陆离的“世界”,最后,他停在了“毕业生塔罗牌”的货架旁,那排架子只有二十几个抽屉,而且一直都没有再增加。听说,毕业后不做塔罗师的灵修者会把自己从小到大画过的所有塔罗牌都烧掉,那是一个与自己天生异秉永远告别的神圣仪式,让这些积年累月的原始能量全部付之一炬,永不回头,一如塔罗师们年末换牌的时候也会举行类似这样的净化告别仪式,每一副塔罗都有自己的智慧能量,只有烧毁了旧的才能迎接新的。

    雷漠记得烧掉母亲留下的最后那副塔罗牌的午后,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独自一人在塔罗系教学楼后面的花园小径深处,找到了一块干净的、开满了荸荠花的青草地,他在开得最盛的荸荠花旁边挖了一个小土坑,把那七十八张纸牌的灰烬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土坑中,亲手用若尔净化过的新泥将土坑填满。

    没有咒语,没有缅怀,没有任何世俗的仪式,仅仅只是一个人,很纯粹地把它埋在那里,在塔罗里,这就是最干净的“死亡”了。

    做完这一切,雷漠胸中荡漾起难以言喻的自由和释怀,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心绪,而是母亲留下的那套牌终于归尘入土之时,母亲附着在塔罗上的灵魂能量的释放。

    去你要去的地方,见你要见的人,不要牵挂,不要留恋……

    他默默地对母亲说。

    我会一如既往地好好活着,为你,为他,为所有的人。

    那是他对母亲许下的最后的承诺。

    〖

    第十三章 暗月迷途 (上)4

    雷漠庆幸自己终究还是子承母业,选择去成为一名塔罗师,他毕竟是他们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冒险家和女巫师的血脉,“普通人”这三个字对雷漠来说已经有了别样的意义,从他决定追寻父母的足迹踏上这条不归路那时起,他就已经站在了普通人看不见的山头上,除了往更高处攀登,他已经没有退路,对此,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要成为一个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普通人”,一个也许会站在宇宙之巅的“人”。

    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

    宁可做一个普通人也不愿意去做一个预言家,这本来就是灵修者自己的选择,只是,雷漠没想到选择前者的要远多于后者,如今,他站在这里,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几排抽屉,着实觉得有些遗憾。

    雷漠把夜明灯挂在了货架老木梯子的挂钩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个灰尘满布的抽屉,一股陈旧的颜料味儿扑鼻而来,抽屉里乱糟糟地堆着他从小到大亲手绘制的塔罗牌,雷漠仔细翻找着他想要的那一副,他记得,是一个酒红色绣边花的绒布袋子,还有一张叠成长方形的配套桌布,用很粗的蓖麻绳将它们绑在一起,然后,打上一个扎实的十字结。

    雷漠很担心他再也找不到那套牌了,又或者,找到了也不能用了。

    柏修总是忘记整理毕业生塔罗柜子里的塔罗牌,等到想起的时候,老鼠都快要把纸牌的四个角都啃光了……雷漠正忧心忡忡寻思的时候,伸进抽屉最里面翻来翻去的手指意外地摸到了一个粗糙的十字结!掏出来一看,正是他想要的那副!

    终于找到了!

    袋子没有破损,桌布没有缺角。应该可以用。

    雷漠把塔罗牌连同桌布一起夹在腋下,脚步轻盈地从货架梯上爬了下来。

    一只萤火虫兴奋地在红罐子里闪动翅膀,对着他来回扑腾!

    很长很长的长桌,平日的中央大厅里,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几乎坐满了练习塔罗的学生,雷漠提着夜明灯走过第五条长桌靠近走廊的那个角落,蹲下身子。把烛光对准了桌腿,仔细寻找那枚手刻的印记。

    8

    果然还在。

    入学前几年,雷漠和度恩的学号都是8,于是,两人就用一把小钢刀在这里刻下了一个好像四眼田鸡般的符号脸。

    “我在这符号上施了萨满魔法,保证你每次练牌都能抢到这个位子!”

    魔法之说自然是戏言,雷漠还是照样天天中午捧着饭盒和高年级的学长排队抢位子。度恩那时候才十岁。龙骨成天在他的书包里瞎扑腾。就像随身带着一只装在麻袋里不安分的小野狗似的。区区一件祖传法器都摆不平,哪里谈得上什么施法。可是,雷漠每回一抢到8v8的位子就很高兴,并且始终自顾自地yy着,那个位子上有着未来萨满大师李度恩同学的神奇魔力。

    十年当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