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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 作者:木之音第6部分阅读

    ,他就变了,变得那么冷漠,粗暴。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也许,从那天开始,他对我是彻底失望了吧。

    我泪眼朦胧的伸出一只手去轻触他的手,触及到他修长手指的一瞬间,我的手一阵轻颤。

    “舅舅,我对你”

    我闭上眼睛,我的手无力地从他的手背上滑落。

    我擦去了自己的泪水,唯恐他看见,会嘲笑我

    病房的门轻声的开了,我看到宛洋手里拿着一束花走进来。

    她望了望他,绕过来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我来看看你,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苦笑:“医生没问你吗?我怎么会这样惨?”

    宛洋淡淡道:“医生什么病人没见过?”

    似乎听到了声音,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他盯住我,目光如炬。

    那一刻,我惊呆了:“你,没睡吗?”

    他没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一直在清醒着吗?

    他感觉到我刚才我的脸开始发烫了。

    宛洋站起身:“李院长,我来看看小书,一会儿就走。”他没理会她,看了看表,然后对我淡淡道:“我晚上来接你。”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到他离开,宛洋走到我的床边,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分外的严肃:“方晓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口气:“你是说,我和任涛吗?”

    “错!我是在说你和李彦!!”

    我望着她,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轻轻叹口气,宛洋过来抓住我的手:“晓书,你知道吗?学校现在已乱成一锅粥了!院长的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道。

    “副院长殴打在校学生这件事,影响是相当大的。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难听,说什么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都说他对你太残忍了,不过反过来想,你和一个男生发生这种事,做为舅舅,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换作是你的父母,恐怕也难以冷静,所以说,他的火冒三丈,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这件事,如果他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而重打了任涛,那么就麻烦了。但你和他是亲人,所以这属于是家事,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我听主任说,你和任涛的处分好像也取消了吧。”

    我长呼出了一口气。

    宛洋一直在注视着我。我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晓书,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

    “我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但是听到别人讲,我就感觉到,这事不简单。学校的学生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会乱想。可是我知道。晓书,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

    我仍旧沉默。宛洋却继续说下去。

    “你从小就倾慕他,对于像他那样的人来说,不会看不出来,所以从这件事来看,他对你肯定已经超出了亲人的感情界限了,很明显,如果他只当你是外甥女,绝对不会这样对任涛。如果你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我睁大眼睛望着宛洋,知道什么都隐瞒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小洋,你不要再说了。”

    过了许久,我听到宛洋轻轻的叹口气道:“说实在的,晓书,我一直以为你对李彦只是女孩子的恋父情节而以。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是说女孩子的第一个情人就是父亲吗?只是你的父亲在你从小就离开了,所以你对他有这种情节原本再正常不过,而他因为抚养你长大,所以对你自然要比别人亲近,这也是正常的,但是这种情况通常过几年就好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怎么会”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闭上眼睛:“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虽然刚开始并未察觉但是后来却逐渐的体会到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我自己的东西在深深吸引着我就像一个深渊,使人不由自主的沉沦,无法自拔”

    宛洋望着我:“晓书,你”

    “我明明知道不应该让自己被这种愚蠢的感觉带出这么远,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这种感觉,我又能怎么做呢?”我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只能不断的对自己进行谴责。”

    宛洋沉默。

    我叹口气:“本来,我是想独自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不向任何人倾诉的。”

    “不会孤独吗?”

    “已经习惯了,我本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好了,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既然这样孤独,为什么不早说呢?算上我一个吧,也许帮不了大忙,但是扛行礼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不反对吗?”

    “当然反对,但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真正行否还要在于你自己,不是么?如果你自己觉得值得,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我拉住她:“谢谢你,小洋。”

    宛洋看着我“那李彦呢?他是什么意思?你们谈过这事吗?”

    我摇头:“他不喜欢我。”

    “你说什么????”宛洋瞪大眼睛盯住我:“你是说,他明知道你喜欢他,并且他还抱了你,然后却告诉你他不喜欢你!!!是这样吗???他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我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没说过。我也没说过。”

    宛洋道盯着我半晌,才缓缓道:“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我摇头:“他现在很讨厌我,我怎么和他说?”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

    “我能感觉到。”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喜欢你。”

    我没有反应。这种话题是不会有结果的。

    宛洋盯住我:“通过这件事,你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

    我没理她。

    她继续道:“我看出了他的占有欲可是普通男人的五倍!晓书,他既然把你视为他的东西,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望着她:“注意什么?”

    宛洋站起身:“自己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给别人。这种经验你就没有过吗?”

    我不再言语。

    宛洋站起身,低头看看表:“我得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呢。”

    我望定她:“任涛怎么样了?”

    “只是个鼻梁骨而已,能怎么样,就是精神郁闷,仿佛受了严重的刺激。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点点头:“他知道我和李彦的关系,但是没想到李彦会是我舅舅。”

    宛洋呆立了一阵子,然后轻轻道:“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致命的打击的!云似雪也是,她下午请假了,我看她也不太对劲。”说完,她轻叹口气。“那我走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她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微笑着望着我道:“晓书,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好奇的想,像李彦那样的男人,他和你在床上的时候,肯定是绝对的掌握主控权吧?”

    我皱眉:“宛洋,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她却继续说个不停:“他在占有你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冲动和强硬呢!?他的拥抱会紧到使你喘不气来吗?他会汗水淋漓吗?他在床上对你也会很粗暴吗?他的喘息会急促成什么样子呢?”

    “够了!宛洋!你有完没完?!”我涨红了脸打断她的话。

    她笑笑:“其实,我觉得,他是很需要你的。”

    宛洋离开后,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很暖,天也很蓝。我喃喃自语:“他需要我?他需要我吗?他真的需要我吗?”我自嘲地笑了,“小洋,你错了,对他来说,我只是一条狗罢了,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人看。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说他还需要女人,那也绝不会是我。也轮不到我。在他心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女人,唯独我不是!小洋,如果说这是一个牌局的话,那么,你输定了!!!”

    在家里休养了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早晨,我第一次坐着他的车,和他一起来到了学校。

    车开到操场教学楼一侧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忙有老师迎上来,他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他敲敲车窗,示意我下车。我打开车门,走下车,便发觉往学校老师和过往的学生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子看向了我。我有些尴尬,在议论的声音中,我快步走进了教室。

    回到教室,我刻意忽略同学们的目光,如常般上课,任涛连看也没看我一眼。他的鼻子也痊愈了。雪对我还算温和,但是也生疏了不少,而且,她在上课时还频频开小差,总是讲讲就发呆,有时还神情恍惚地盯着我。班级气氛怪怪的,使我越来越难以忍受。而那个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仍旧神色如常

    我的左臂已彻底好转,我的心情也随着渐渐好起来。然而,有一天放学,有一个邻班的女同学突然过来,对任涛道:“涛,下午休息我们出去吧!”我望过去,见任涛笑了:“我正等着你呢。”他站起身,手搭在那女生的肩上,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教室。那一瞬间,我有些莫名的失落起来。但我又能怎么做呢。我没有资格做任何事情。周围几个女生都同情的望着我,她们看我的眼光中充满了怜悯。因为从那天起,我和任涛就已经成为了全校被家长拆散情侣的典范。

    我来到窗口,倚在窗台上,望着那两个人旁若无人般的穿过操场,心中有些苦涩。

    “那是他的新女友。”宛洋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点点头:“我猜到了。”

    宛洋又道:“下午有空吗?陪我逛街吧!”

    我沉默着。宛洋笑着从我的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人的号码。

    “喂?李院长吗?我是宛洋,我想让晓书下午陪我去逛街,可以吗?”放下手机,宛洋笑着拉住我:“走吧,老大同意了。”我不置可否,被动地被她拉出了校门。

    我们没有目的的闲逛,最后,我们有点累了,她拉着我去喝咖啡。

    宛洋把手中的咖啡搅得叮当响,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我说,方晓书,人家任涛可是迷途知返了,你就别再想些没有用的东西了。他毕竟只算是新欢,新欢就如露水夫妻,是长远不了的,总不如旧爱!”

    我苦笑:“别一副老太太的口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睁大眼睛:“那你一副怨妇的模样,给谁看呢?”

    我抬头:“我只是在想,我和他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宛洋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居然会是不伦之恋的主角。这种事即使是换成任何人都会无法接受的吧?当然,李彦如果是个普通男人,任涛绝不会和你分手,但是李彦可是你舅舅啊!任涛拿什么和他争啊!再说,像李彦那样的男人,他跟本就不会允许你有异性朋友的,你就认命吧!”

    我默然地端着咖啡杯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宛洋碰了我一下:“喂,你看!”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竟是任涛和那个女孩子,他们竟然也来了。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那一刻,我将菜单举过头顶,不想被他看到。却被宛洋一把将菜单扯下来:“喂,你在干嘛?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怕他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躲开他

    “真是太巧了,不是吗?”不知何时,任涛竟拉着那个女生来到了我们面前,冷冷地望着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淡淡道:“的确很巧,坐吧。”

    女生轻轻拉了拉任涛,但任涛却拉过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拿起菜单,点起咖啡来。他多点了两份,显然是给我和宛洋代了份。

    宛洋傻笑:“呵呵,有这么好的事啊,任涛,多谢了。”

    我吸口气,然后轻轻道:“任涛,关于那天的事,对不起了。”

    任涛冷笑了一声:“怎么?今天有时间出来玩?狗链松开了?”他的口气不冷不热。

    正在喝咖啡的宛洋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不顾周围人的注视,她一边手忙脚乱拿纸巾一边瞪着他:“任涛,你什么意思?”

    任涛淡然道:“你不知道吧?宛洋,我们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李彦那天可是叫她母狗的。而且,还是一条最下贱的母狗呢!”

    我放在桌上的手开始哆嗦,宛洋的声音变冷了:“任涛,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因为那话就算是李彦说的,现在也轮不到你来说。”

    那个女生也对任涛道:“涛,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样说话呢?”

    我淡淡道:“任涛,我已经道过歉了。”

    他没理会我,继续喝着他的咖啡。

    我无话可说了,站起身想离开。可是,他却突然按住了我的手,恶狠狠地道:“你给我坐下!”

    我呆住了,他脸色铁青的瞪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他身上原先的随和已一去无踪。而是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宛洋也被他的变化呆住了,那女生更是呆坐在那里。她结结巴巴:“涛,你要干什么?你放开她!”

    “没你的事!”任涛怒斥着她。

    “可是,你这样”女生不甘心,但任涛却突然暴发了:“你给我闭嘴!在我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话?你懂个屁啊!我告诉你,我以后说话你少给我插嘴!”

    任涛这一刻就像是个歇斯底里的人,我们都呆住了,那女生的脸瞬间已涨得通红。她起身就冲出了咖啡厅。

    我感到事情严重了,怒气便也不可竭制的暴发出来:“任涛,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用不着你来对我指手划脚吧?你给我放手!”

    任涛阴笑着:“是啊,我是谁啊?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哪里比得上那个人啊,那个人和你可有着血缘关系呢!”

    我吸口气:“任涛,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

    他却冷笑起来:“呵呵,血亲相j!哈哈!说啊!说你最喜欢的就是血亲相j!李彦那变态还真说对了,你就是下贱!还记得那个晚上吧?你是怎么勾引我的?啊彦听啊,你叫你舅舅的名字叫得有多舒服!想必你和他在家时,他也是把你当作母狗一样的干你的吧!被自己的亲舅舅干,一定很爽,是吧?哈哈”

    我的脸瞬间就失去了血色。我昏昏欲倒。宛洋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巴掌:“任涛,你这个疯子!你的头壳被打坏了,是不是?”

    我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将整杯咖啡倒在了他的头上,我盯着他许久,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拉起宛洋,冲了咖啡厅

    一路上,宛洋喋喋不休的劝着我,可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是我害得任涛和雪那样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消失了,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宛洋看着我一蹶不振的样子,一把拉住我:“晓书,你到底是在烦恼些什么呢?你不是喜欢那个人吗?那么,你还犹豫什么呢?晓书,你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吗?如果云似雪满意了,如果任涛满意了,那么你和李彦呢?你们两个人又能得到什么?能快乐吗?这个道理很简单,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愣愣地:“可是涛和雪变成了那样。这是我造成的!”

    “不!”宛洋摇头:“那不是你造成的,而是他们自己!感情这种事是自私的,没有人可以让所有的人得到幸福,你以为你是神啊!”

    我淡淡道:“可是,那个人讨厌我。”

    “他要是讨厌你,就不可能把你留在家里到现在。他是在乎你的。”

    我沉默。

    宛洋摇头叹息:“就这样痛苦下去吗?两个人互相伤害,互相隐讳又互相试探,何时才是尽头呢?真是看不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我走进路边一家店,里面卖着各种各样的打火机。她指点着:“你,喜欢哪一款?”

    我有些迷惘:“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喜欢哪一款?”

    我无奈地望了望,随手指着其中一个有着两条蛇的图案的。宛洋拿起那个走到柜台前对服务员道:“麻烦你包一下。”我沉默着。脑袋里有些发蒙,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