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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极夜第5部分阅读

    楚。”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羲和。

    玄震对他微微一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握住望舒。灵力源源不绝地流入这把天下至寒的剑中,一时之间,饶是玄震也闷哼了一声。

    “玄震师兄,你……”玄霄也是一惊,羲和至阳,望舒至阴,玄震是天火灵根,又刚刚使用过羲和,此时体内阳气翻涌,怎能使用望舒?阴阳交替,比起阳炎入体又何止痛苦百倍。

    “师弟,静心凝神。”玄震语气低沉地道,“琼华能否飞升,在此一举。”

    “……此事过后,师兄又会如何?”玄霄却目光灼然地盯着他,第一次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管什么“静心凝神”。

    玄震不答。

    “师兄!”玄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就要撤剑!

    “……师弟何必如此。”玄震苦笑,“升仙一事,不是师弟所愿吗?”

    “若要用师兄安危来换,玄霄不愿!”

    “……能得师弟此言,玄震心满意足。”白袍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中奇异地染上一丝温柔,“只是师弟可知,若此次无法升仙,我会变成何种模样?”

    不等玄霄回答,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宗炼长老并没有看错,我所用剑法并非琼华所授,那妖界之主也并没有说谎……本身便是妖邪,再来‘斩妖除魔’,岂不是笑话?”

    “师兄从未做过损害琼华之事。”

    玄震闻言一顿,竟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那师弟可知,我为何要令你去取这望舒剑?”

    “……”

    “因为,我怕我一旦靠近人群,便忍不住用这手中之剑,将他们一个个屠戮殆尽啊!”终于不再掩饰,玄震将自己忍耐的表情释放出来,那一张清俊文雅的脸上此刻满是疯狂,“一个婵幽,几只梦貘,又如何足够呢?在我的心里,说不定正盼望着血洗琼华呢。”

    “……”

    “师弟为何不说话?师弟一向嫉恶如仇,莫不是也对我这个妖邪,避之不及了?还是终于看清了我这个师兄的真面目,大失所望?”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灵力灌输之下,整个琼华开始缓缓上升。恰在此时,一道天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是昆仑天光!那是昆仑天光!!!”

    “琼华飞升在即!”众人狂喜的声音盖过了玄霄的回答。

    玄震轻笑一声,扭过头去。

    不知为何,在他这块向来充满了暴虐和污浊的心里,有一块地方好像从那些东西之中分离出来,被冻住了一般正在缓缓下沉。握紧了手中的剑,玄震垂下眼帘。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玄女有命,普告万灵!”

    众人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一位身着黄|色道袍的女子,仙气缭绕,观其面容,竟与琼华派供奉的九天玄女有九分相像。

    “这……这是……”宗炼激动地伏跪在地,“九天玄女娘娘,您终于出现了!您是来接引我琼华派飞升的吗?”众人一听,顿时惊喜万分。

    一片欢腾之中,玄震却若有所感,看着这位忽然出现的玄女,皱起了眉。

    九天玄女满色冰冷,又哪里有一点欢喜之色了?只听她怒斥道,“无知!凡心入魔,妄想升仙!”

    宗炼的笑容一僵。而琼华弟子的表情更如同在梦里一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九天玄女神色鄙夷,冷声道,“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什……什么!”宗炼只觉得五雷轰顶,不由大声道,“为什么!琼华派一心向道,这些年不知斩杀了多少妖邪,为什么不能升仙!”

    九天玄女淡然望着他,朗声道:“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琼华派因一己贪念,屠戮幻瞑界,又与邪魔何异?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为仙!尔等逆天而行,又岂能无谴?”

    “欲求仙道,先修人道……”宗炼的冷汗涔涔而下。玄女威压之下,甚至有人支撑不住,绝望地跪倒在地。

    “好一个逆天而行!”卷云台上忽然爆出一阵大笑。

    玄女皱眉,“玄震,你笑什么!”

    “我笑神界虚伪至极,忌才妒贤!更笑琼华,竟到此时仍被谎言蒙蔽!”

    “一派胡言!”玄女挥动衣袖,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直直地向玄震打去。

    “轰!”巨响声传来,烟尘散去之后,众人看见玄震竟将望舒拔了出来,挡住了这一击。

    “你……”不只是琼华众人,便连九天玄女也微微色变。望舒虽是神器,却也无法和真正的神明相抗,而玄震却用着这样一把剑,消去了玄女的攻击。而他甚至不是望舒的主人。

    “琼华派立派数百年,剑下的无辜妖物不知凡几,怎么不见玄女代天授命,降下天谴?当初,又是谁为琼华立下派规,命他们以剑立身,扫除邪魔?明知所为是错,却到最后关头才派下人来所谓天罚,分明是故意要琼华堕入邪道!”

    “什么天道!什么人道!一派胡言!天光就在眼前,有能者居之!”

    “狂妄!”玄女冷笑,“天命岂是尔等凡人可以揣测!”她的视线扫过琼华众人,忽然道,“玄震凡心入魔,早就堕入邪道。若琼华弟子诚心悔过,将其击杀,便可减少一半刑期,五百年后自入轮回。”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琼华弟子露出异色。

    见此情景,玄震哈哈大笑,“好一个九天玄女,只为了几句话,便能恶毒至此!但你错了,我玄震又岂是软弱之人,既然他们不顾念同门之情,我难道还会在乎吗?”

    “待我杀死这些人,”他将望舒高高举起,“定要将你击落云端!”

    慑人的杀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散落的黑发无风自扬。

    “不……不要怕,他用过羲和又用望舒,此时内息肯定混乱不堪,一定是强装无事!”

    “对,定是如此!”

    看着围上来的琼华弟子,还有面现犹豫之色的人,玄震满不在乎地露出轻蔑的笑容。但是在他动作之前,已经有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身前。

    羲和猛地爆发出冲天的火焰,犹如呼吸一般将灵气一收一缩,光是震荡在空气中的压力就已经让众人无法抑制地后退了。

    握剑之人正是玄霄。

    刚刚一直看着玄震沉默不语的玄霄,忽然同玄震一般,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这笑声中满是愤怒、满是怨恨!

    “这便是所谓的仙人吗?这便是琼华吗?”持剑挡在玄震身前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双隐隐露出红光的眸子,“哈哈哈哈哈,可恨我与师兄,一生为之所误,却原来全都是谎话连篇,鸡鸣狗盗之辈!可笑!可恨!”

    “玄霄,你也入魔了吗?竟要维护此人!”

    一道红光闪过,刚刚说话之人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嘴。玄霄收回羲和,敛去笑容的脸上一片冰冷讥嘲,“蝼蚁之辈,也配喧哗!”

    “还有谁要领那五百年刑期?玄霄……奉陪!”

    16仙剑四10

    羲和灵力冲天,漫天的火焰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但玄震却不同,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复杂来。

    这个人,不应该死在此处,至少,不应该这样死去。

    但这次不等他开口,玄霄便转过了头。玄震敏锐地感觉到,那个总是不自觉地被自己引导谈话的玄霄,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师兄可是想要阻止玄霄?”持剑的青年一向面容冷峻,此时却向他露出笑容。

    一时之间,饶是玄震,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事已至此,再多的话语也是多余。

    “你……本不必如此……”

    玄霄却不理会这句话,“师兄之前曾问我,是否对你大失所望、避之不及,那个时候我来不及回答,现在却可以说了。”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直视着玄震墨色的眸子,“我从未对师兄失望……从前没有,现在更加没有。”

    玄震一愣。

    “自我幼时上山,对我照顾最多的,便是师兄。旁人误解诋毁,也只有师兄对我一如既往。更遑论自我成为羲和宿主以来,经络逆变痛苦万分,旁人眼中只有羲和宿主,师兄看见的却只是玄霄一人。此番种种历历在目,玄霄并非草木,怎能毫无所觉?”

    “再者……师兄以为,对师兄的另外一面,玄霄就真的不知吗?”

    玄震苦笑起来,隐约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次试炼,但能从这一点蛛丝马迹之中推断出他竭力隐藏的东西,可见玄霄的心智。

    “但你我二人朝夕相处,你却从未提及……”

    “师兄对我而言,并无不同。”玄霄打断了他的话,“就算你是邪魔妖孽,那个为我亲身导出阳炎的也再不会有第二人。既如此,又何必徒惹师兄不快。”

    “我之所以久久不答,不过是惊讶于师兄……竟将这一面显露出来而已。”

    “是吗?对你而言……并无分别。”玄震一直平静得过分的眼神,终于因为这一句而泛起波澜。但他也注意到,平日里十分寡言的玄霄,此番反常地吐露出一大段话,定是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

    但是现在的他,已然说不出劝阻的话了。因为仅仅是说完这些话,玄霄便好像放下了最后的一点牵挂,浑身的灵力暴涨——这是玉石俱焚的征兆。

    于是玄震也微微一笑,道,“玄霄师弟,看来不论是琼华还是神界,都再无我二人立身之地。”

    玄霄闻言露出鄙夷之色,“人不像人,神不像神,与此等人为伍,不如赴死!”

    “是啊,不如赴死!”玄震哈哈大笑,剑指天际,“只是在死之前,师弟可愿与我一道,将这冠冕堂皇的神界,捅出几个窟窿来呢?”

    “师兄所言,自无不允。”玄霄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可被称为狂妄的笑容,手中的动作却不停,羲和剑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每每挥动之间,便收割无数生命。

    玄震手中的望舒也并不逊色,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把阴阳互补的长剑之间,竟隐隐地生出一股默契来,威力更加巨大。

    夙玉身为望舒宿主,更是纯阴之体,但她与玄霄同修双剑近三年,也无法触摸到这种默契。是以琼华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双剑,也不过是砍瓜切菜一般。

    鲜血很快地将卷云台染红。玄震玄霄二人不再提供灵力维持琼华不坠,很快这座刚刚升起的土地便坠了下去。

    巨大的轰鸣声中,整个琼华毁于一旦。

    两人站在碎成几快的卷云台上,看着这个建派几百载的门派覆灭,竟不约而同地从内心生出一种畅快之感。恐怕玄震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在血洗琼华之后,生出这种与平日杀戮截然不同的感受。

    而这一切,都与站在他身边的人密不可分。

    玄震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视线。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流露出温柔和决然。

    “对不起,玄霄师弟。”

    玄霄僵住了身体,与此伴随着的还有一颗猛然沉下的心。

    “玄震师兄……玄震!你要做什么!”他奋力挣动着,但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那张对生死神明毫不畏惧的脸上,已然流露出一种深刻的绝望!

    “玄震!你放开我!”

    “玄震!你骗我!”

    “玄震!!!”他大声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只能见到一个背影。这个背影的主人,正一步步地决然向九天玄女的方向走去。

    什么共同赴死,什么攻击神界,此时的玄霄再明白不过,玄震从一开始就想要保下他的性命!但为此,他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玄霄的挣动更加剧烈,他只恨自己的实力如此之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法动弹!

    玄震站定,仰头望着不动声色的九天玄女,平静道,“玄霄师弟所为并未冒犯天界,若是就此住手,应有什么惩罚?”

    九天玄女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朗声道,“玄霄凡心入魔,本该取其性命,但念在琼华首徒玄震自行领罚,打入东海漩涡最深处。”

    “如此……多谢。”玄震微微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为神界来使,为何待我如此特殊?”九天玄女若真想取他性命,又何必挑拨琼华众人?便是从那时起,他心中有了怀疑。并且他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理由与他的“特殊经历”大有关联。

    九天玄女面色微微一变,“这些……你日后自会知道。”

    “哼,日后吗?”玄震仰首站立着,望舒剑光芒流转,纵然九天玄女实力比他强盛何止百倍,也不由得微微一动。

    九天玄女是真正的神明,就算琼华全派合力攻击,恐怕也无法伤她分毫。但是面对她的一击,玄震却用一柄剑挡了开去。

    就算玄震历经几个世界,也不会自大到看不清自己实力的地步。甚至,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能比琼华众人更加感受到神明的强大。仙凡之别,用天与地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就算如玄霄这等天资卓绝之人,看起来似乎与神明只有一线之隔,面对真正的神明也是毫无抵抗之力。

    他毫无缘由地往返于各个世界本就是异常,现在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神明也颇有忌惮,这些缠绕在一起的谜团,好像渐渐地开始显露真容……

    玄震一笑,抛开这些思绪。他看着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话中却没有半分退让,“玄霄师弟一事,还望玄女信守诺言,否则便是身死魂灭,我也定要杀上天去,血染神界!”

    九天玄女的神色复杂,却没有动怒,“一个凡人的生死罢了,我既说了,便不会反悔。”

    “如此……甚好。”玄震微微一笑,闭目道,“你可以动手了。”

    九天玄女抬起了手。

    玄震闭着眼睛,耳边玄霄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无需回头去看,他便可以清楚地勾勒出身后之人的面容。那个冷峻寡言的人,也会有这样声嘶力竭,满怀绝望的时候。

    这是第一次,他近乎本能地不愿看见某个人的死亡,为此不惜满心算计,违背诺言。

    “玄震!你放开我!”

    “玄震!你以为如此谋划,玄霄便会苟活于世吗!”

    玄震微微一笑,并未回头,“今日之后,是生是死都凭师弟定夺,只是,只要我尚存于世,就绝不会任由师弟受我所累,去受那轮回之苦!”

    “你道这般,我便会感激你吗?”玄霄双目赤红,此刻他内息混乱无比,经脉几乎逆行,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催动内息。他死死盯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忽然狂笑道,“琼华如此,神界如此,便连师兄,也要弃我而去吗!!!”

    “玄震,不要让我恨你!!!”

    玄震没有回答,因为九天玄女的掌风已至。在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之下,只有一瞬,白袍黑发的青年便化为了虚无。

    神魂……俱灭。

    .

    .

    .

    “师兄,请留步。”

    明真停下脚步,见叫住自己的是新入派的小师弟,便道,“天河?你有何事?”

    云天河笑了一下,将自己父母与琼华派的渊源讲了一遍,“虽然琼华已毁,但我还是有些好奇,师兄可知琼华派遗址所在?”

    “……琼华?”不知想起了什么,明真顿了顿,“几块残垣断壁,有什么好看的?”

    “不瞒师兄,实是我爹娘经常提起一个名叫玄震的人,言语中大有追悔怀念之意,我生为人子,自当代为祭拜。”

    “你说……玄震?”明真一震,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是了,琼华已毁,任他如何强大,自然也要受罚。”

    “师兄也认识玄震?”云天河好奇地道。

    “哼,你去便是,理会这些作甚!”匆匆扔下一个地址,明真转身离去。

    当云天河来到传闻中的卷云台之时,惊讶地发现那里早已伫立了一个人。

    那人长发披散,光是一个背影就有无穷气势,让人心生畏惧。但是,云天河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却觉得这个人孤单沉默地站立在这里,便连空气也凝滞了一般,无端地生出几分凄凉。

    莫名地,他不想打扰这个人,便等在一旁没有说话。

    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望舒!”

    “你是何人,竟识得望舒?”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如同他的背影一样,这个人的声音也是冷硬无比,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