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痛楚，并不算严重，可能是得益于前面的小心，也可能是唐宁的魔法控制力早就超出下位魔导士了，竟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层瓶颈，没有那种怎么也捅不破的薄膜，完全是水到渠成。
一瞬间容量扩张，小溪变大江，血液魔力顺畅的流入江中，接下里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等到唐宁将血液魔力吸收完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开始散发赤红光芒，血系魔导士独有的日月光轮护盾浮现身旁——马萨卡称如果在身体上纹身的话，可以增加护盾数量。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几乎达到下位魔导士容纳极限的血系魔力，唐宁忽然升起多多杀怪，快速提高魔法力水准的冲动。
他终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这个念头一下子就被掐灭了，不管怎么说，就算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升法力，也要好好选择对象才行，不是强大的存在，杀了也只是白白浪费剩余的两次机会。
“这样一来，等我掌握十阶血系魔法，就可以获得正式的魔导士职称了。”
魔法师的等阶评定，一是魔法力总量，二是魔法控制力，三是掌握对应级别的至少一门法术。以前的话还要看重精神力，不过现代魔法靠的都是计算力和魔法序列，精神力反而无足轻重了。
以唐宁的状况，也就剩下对血系魔法的熟悉了，一旦成了魔导士，可以到罗洲大陆上的任意一个国家获取贵族爵位，哪怕两大帝国也是一样。
不过就算有机会，唐宁也不打算以血系魔法来获取职称，毕竟这是一门堕落魔法，何况还有脑袋中令人眼红的驮都，真要让人知道了，只怕每天都会有刺客前来暗杀。
他看了看掌心，喃喃道：“接下里，就可以正式着手夺取神格的计划了，一旦计划成功，就可以离开这片永世囚禁之地。”
第二十章 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唐宁在院子中锻炼着身体，练习形意颠的拳法，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浓浓的血光，而血系魔力也被潜藏在体内深处，除非外人用精神力在他身体中仔细搜索，否则很难发现端倪。
本来唐宁就常年跟散能领域战斗，连睡觉都不忘封锁法力外泄，在隐藏元素波动的技巧上早已登堂入室，堪称大师中的大师。滂湃的魔导士级血液魔力被他收敛起来，如同一颗圆坨坨的宝珠，一点气息都不会泄出，加上特意用光明元素进行掩护，可谓天衣无缝。
锻炼身体，是魔法师的日常修行之一。只有强健的身体才能容纳坚强的灵魂，一个强壮的身体有助于魔法的学习和钻研，这个观点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一位大魔导师发表出来。
魔法师等于身体孱弱，那是数百年前的过去式了。
曾经有段时期，东方武学流入西罗洲，疯狂受到人们追捧，被各方流派学习并吸收其中精华，尤其是魔法师们，发现东方的武学追求意境，能够锻炼精神力，更是格外推崇。事实上在各方魔法学院中流传的都是一些东方武学中的养气法门，既能修身养气，又能帮助冥想，一举两得。
所以，如果遇上一名身高两米，壮如铁牛，肌肉壮硕胜兽人，运气能爆衫，拿着钢化魔法杖当铁棍用的战斗法师，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事实，而且是曾经风靡一时的硬派流法师。
绝大多数魔法师练武的目的在于锻炼身体，而非真正学习武术和战斗技巧，如果在武术上花的时间太多，导致魔法修行反而比不上武力战斗的话，可就本末倒置了，至少那时候你的公会职称应该改为魔战士，或者术斗士，而不是战斗法师。
不过一般魔法师们修炼的养气法门，都是东方武学中的入门技巧，真正的高级武学往往在上层贵族手中。
在与中土神洲亲密交流的那段时间里，神洲王朝不止一次慷慨大方地将各种书籍秘典送给西罗洲，以示邦交友好。他们乘着高大的宝船，巡游四海，然后将成堆成堆的瓷器、国画、书法、古籍等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毫不在意的赠给四方诸国。
那个时候，很多罗洲的商人都是耐心地待在那些落后贫瘠的野蛮国度，等神洲宝船将珍宝赐下后，立即出手从那些不知瑰宝价值的蛮人手中将东西买过来，返回罗洲后出手就能卖个百倍价钱，依旧是有价无市。
当然，神洲王朝再大方也不可能将高等武学秘籍送给别人，这等兵家凶器，他们自己也要好好收藏。那些高等的武学，大多是从门派的叛徒，或者被通缉的恶徒，又或者一些马贼的手中购买得到，事实上有一些通缉犯在中土呆不下去了，流浪到罗洲，会被一些公国请来当训练教官。
形意颠的秘籍倒是来路正统，是当年唐宁养父雅各布随教团访问中土王朝的时候，在路上救了一名武者，作为报答对方赠与了这门武学。不过神圣联盟的牧师大多是古典法师派，对这些不感兴趣，雅各布也是一直束之高阁，当做收藏品，唐宁是因为身处千罪之都中，才不得不开始学习的。
等到一趟拳法练完，出了一身汗，直接用水系魔法洗干身体，然后再操控水分离开衣服，人一下子变得清爽，这等洗澡手段可谓简单、高效、省时间。
这时，唐纳德踏进院子，打招呼：“哟，精神很不错嘛！昨天杀了超阶魔物，今天就能一如平常的练拳，这可是真正的强者风范，简直要逆天呀！提韦德斯他们居然说要躺在床上休息，没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真是一群混小子，居然敢骗假期，这个月的奖金非得扣除不可。”
“无良的资本家剥削工人，小心会引起造反。”
唐纳德满不在乎：“独裁者的反人人都敢造，资本家的反谁敢造？”
“即便没有造反，也有游行和示威。”
“西街那边号称民主自由，镇压游行也不止一次两次，辣椒水烟雾弹都是小儿科，直接出人命的都有许多次，只是很多人都选择性失明罢了。”
“那是因为选票太大了，容易遮住视线。”唐宁扔给对方一瓶麦酒，“说吧，一大早来我这里，又有什么麻烦事？”
“嘿，别那么无情嘛，好歹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我就不能找你叙叙旧吗？要知道，魅之间的娼妓们可都称赞我是一名喜新不厌旧的男人。”
唐纳德如此哈哈说着，不过在对方懒得理睬的视线下，还是坦白道：“那个贩卖毒品给娼妓馆的混蛋已经找到了，背后是个刚成立的小组织，不排除是大组织派出来的试探炮灰的可能。提韦德斯他们还在美好的带薪假期当中，其他人又不够能力镇压场面，对付一个小组织如果派太多人，也只会叫人笑话，所以……”
他摊开手，看了看唐宁，意思是你懂的。
“明明是同一条裤裆，为什么我这边的裤脚都是破的呢？好歹也打个补丁吧。”唐宁故作抱怨，随即叹气道，“也罢，想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轻轻的一句话，引来唐纳德激烈的反应，他瞪大了眼睛，血气一下子涨上脸：“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难道、难道是昨天的战斗中了暗伤！该死的，我就知道，超阶魔物没那么好对付！可恶啊，我早该知道的，那种级别的战斗根本不存在绝对把握，一开始就不该答应锖色银锁那群家伙的！”
因为唐宁向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这让唐纳德不禁联想到最糟糕的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看到你这么有趣的表情变化，我忽然觉得，还是别说出真相比较好。”唐宁隐藏内心的感动，出言揶揄对方。
他这么一说，唐纳德自然明白是自己想岔了，脸色一红，仿佛为了隐藏难为情般转过头去，连声咳嗽：“咳咳咳，那啥，刚才的都是演戏，配合你的演戏，怎么样，够逼真吧？”
“你的本色演出我笑纳了，为了报答这么精彩的表演，我就告诉你一件即将震动整座千罪之都的秘密吧——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十一章 利益会让他们乖乖过来
凡是千罪之都的居民，乍一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仍是对方即将过世，可唐宁即将已经给与了否认，那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唐纳德还是过了片刻后，才渐渐琢磨出这句本该从字面上理解的简单含义，这种简单的含义，对他们而言是那样的奢侈，令他都几乎遗忘了，现在好不容易才从记忆脑海中，在归为“不可能”“奇迹”“笑话”的分类中，将东西找出来。
他都不敢直接问出口，而是用眼神向对方询问，唐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呢？到底是什么方法才能离开这里？难道魔罗魂锁可以用法术来解除吗？”
身为不堕深渊的首领，唐纳德向来以“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任何状况”为众人称道，可在听到这等奇迹般的事情后，也无法保持住冷静，抓住唐宁的手连续询问。
唐宁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道：“这个方法很简单，其实你也知道的。”
“我也知道……”唐纳德平复好情绪，开动脑子，很快就有了猜测，“你是指，成为神格者？”
唐宁点点头。有圣女柯蕾特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存在，联想到答案并不困难。
唐纳德一下子从方才的兴奋中变得有气无力：“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光明教作为世上传播最广泛的宗教，拥有诸多神祇，号称一个家庭中至少有一名信徒，可整个神圣联盟也才只有十二名神格者，其他宗教就更别提了。”
想了想，他还是恭喜一番，接着问道：“你要成为哪个神的神格者？气之巨人？水之巫女？总不会是智天使乌利尔吧，我可从没听说过非入教者会被赐下神格？”
唐宁统统给与否认，接着道：“正信徒是不可能被赐下神格的，因为他的立场一开始就是与神平等，而非神的子民，不可能平白接受恩惠，死后倒是有可能。”
唐纳德虽然也有信仰，可只是一名泛信徒，而且是最不虔诚的那种，平日老子天下第一，遇上麻烦的时候会想到求神庇佑，因此并不在意唐宁话中对神的平视，接着问：“那你想怎么做？自己去创建一个宗教？还是你已经达到可以凝聚神格的地步了？”
“你不必猜了，我并非去成为神格者，而是夺取神格。”唐宁将计划大致的说了一下。
对于抢夺他人的东西，千罪之都的居民都不会感到太大的罪恶感，环境决定了人的思维。
会被抢，那是因为你太弱；会被骗，那是因为你太笨。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占大多数，剩下的人当中，也多是无可无不可，他们或许会谴责犯罪者，却不会去同情受害者，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或者曾经是受害者，与其同情别人，不如同情自己。
唐纳德琢磨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疑问道：“要夺取东西，总要有个持有者，这里唯一的神格者就是柯蕾特，你难道要对她下手？”
“不需要，神圣联盟有十二名神格，让他们换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哈，那可真叫人遗憾，如果你有对她下手的杀伐果断，我说不得就要拜你为师了……万幸，你还没超越我太多。”唐纳德面带可惜的神色，心中却是多了一份安心，“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神圣联盟不是你老家，你又不能出去，怎么才能让他们换人？”
他心中猜测，难道是唐宁的养父在神圣联盟中还有拥有权力的故人存在？这倒并非不可能，狡兔三窟，堂堂枢机主教，朋友门客肯定也有很多，就算受到争位失败的牵连，敌人也不可能将所有相关者都排除。
“很可惜，家父就算有这样的朋友在，我也不认得，倒是当初出卖家父的叛徒，如今在神圣联盟中成为了大人物，迟早要算清这笔账。”
唐宁给与了否认，然后才解释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词，利益！
哪怕是潜心修行的苦修者，也难免会受到世俗利益的纠缠，神格者也不例外。千罪之都有着丰富的秘银矿、高强度的抗魔兽皮、纯粹无杂质的晶核，稀有的绝法金属和绝武金属在这里也是常物，唐宁甚至可以丰裕到拿来制作魔武双免疫的全身铠，兵器就更别说了，弩箭制作了一大堆，没有机会用。
然而对外界人而言，千罪之都终究是个不祥之地，愿意来的人很少，只知道能从中赚取差价，可究竟从中能赚到多少钱，并不是很清楚的概念。那些既得利益的商人，也不可能满大陆的去告诉别人，从而增加竞争者。
所以唐宁要做的，就是将账本信息公布出去，让那些商人亲眼看到其中的巨大利润，并不是那种模糊的“很多钱”，而是清清楚楚的数据，不由得他们不心动。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柯蕾特是平民出身，背后没什么势力，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鸟不拉屎的千罪之都呆上三年都没人理，她曾经帮忙拉来的商人，也只是一些没什么势力的小商会。
可她是如此，并不代表其他神格者也是如此，事实上柯蕾特才是独特的例外。
神格者是各个部门主管的有利竞争者，而涉及竞争就不可能独自一人，必须要找到盟友，找到愿意资助的势力。地位与财富往往是纠缠在一起的，贵族永远比商人更容易赚钱——只要他们有商人一半的头脑。
神格者本身可能不在乎金钱，可他背后代表的势力不会不在乎，一旦看到其中的巨大利润，必然会怦然心动，那并非数万、数十万的金币，而是数百万！何况这数百万还是千罪之都的贩卖价！
别的不说，一万金币买来的秘银，向那些出手阔绰，有着国家支持的炼金术士们卖个五万不成问题。
看到了其中的利润，这些大家族大势力只怕是会打破了头往里钻，神格者不愿来，无所不能的资本家能逼着他们来！
第二十二章 是恭喜而非不舍
听完唐宁的计划，唐纳德也认为可行性很大，至于人在千罪之都该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这点完全不需要担心，连他都能一下子想到好几个方法。
有些人即便足不出户，一言一行也可以影响世界。他们虽然还没到那样的高度，可仅仅是透露消息给有心人，并不算难事，凭借唐宁和许多商会的交情，也可以轻松实现。
“那么按照你的估计，大概会有多长时间呢？”
“算上来回时间，应该是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即便是为了利益，表面上的功夫他们仍是会做足，尤其是神格者这等圣职人员，名声对将来的影响十分巨大，到时候他们会以各种理由将柯蕾特唤回去，并让人替换她的位置。”
唐宁并不担心神圣联盟会一下子派出很多神格者，又或者柯蕾特还没有回去，就急冲冲的派人过来，除非彻底被金币冲昏了脑袋。
来一名神格者还可以说是教化犯罪，将神的光辉散播给罪人，可来两个就说不过去了，难道这事还要竞争上岗不成？
神格者是不能像庸人一样喜好金钱等俗物的，至少在信徒的眼中必须是这样的形象。为了不被诟病，来的只可能是一个，柯蕾特也必定会被交换掉，那些势力就算要竞争，也是在未出发前争夺这一个名额，而不是将神格者全部派到千罪之都然后再竞争，后者只会让大陆上的所有人看笑话。
唐纳德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准备，他可以肯定，唐宁一旦出去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以为能相处一辈子的好朋友，突然间就要永远分开了，这种感觉很复杂，也许就比老婆出墙，被人戴绿帽要好一些。
如果是男女情人，这时候就该说舍不得对方的话，希望对方别忘了这里，常回来看看。又或者希望不要离开，可以留下来。
可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祝贺了。
“嘿，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小子肯定会被千罪之都的人奉为奇迹的，说不定别人都会膜拜你哦。一个月的时间，倒是可以给你举行一场盛大的送别会，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到，如果你离开了，我不就是受欢迎男人排行榜上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