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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下运河风情第1部分阅读

    河岸边的芦苇长得有半人高的时候,孙多福到红旗大队蹲点来了。

    孙多福本来是不想来红旗大队蹲点的。这个大队的家底太差,所有的公社干部都知道。

    那时候干部下乡蹲点不像现在,人未到电话先行,等人到时鸡鹅鸭早杀好了。

    待村干部陪着走马观花似地在村的主干路上观摩一圈回到村部,刚好开始吃饭。

    等到酒饱饭足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的光景,便慢悠悠地朝家里赶,一天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那时候的蹲点干部作风硬得很,打个背包就下乡,住下来不走了,一般一住就是三年。除了到公社开会什么的,不许离开蹲点大队,当然更不得回家去。一经发现私自离开,是要受纪律处分的。

    当然,假如家里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逐级请假。因此,公社干部们都非常重视自己蹲点的大队条件优劣,毕竟自己要在那里生活三年。

    红旗大队是出了名的穷,谁也不愿意来。

    但孙多福没办法不来。李堡公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要派个公社的骨干力量来,便于加强领导。公社党委会一研究,决定派孙多福到红旗大队来。因为孙多福是公社武装部长,又是党委委员,也是公社党委委员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你不去挑这副担子,还有谁去挑呢?

    出发之前,公社书记拍拍孙多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孙啦,到下面好好干!红旗大队的家底是薄点,但我们又不是去享受的。要注意走群众路线,争取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听说中央要在最近五年内对基层进行体制改革了,我们都老啦,你还年轻,大家对你的评价还不错,你的前途还是光明的!当然啦,你也有缺点,要把握好自己。更要干出点成绩来,我到时才好为你说话。”

    孙多福盯着公社书记那张胖嘟嘟的白脸看了一眼,嘴里应承道:“感谢书记培养,我到下面一定按照你说的好好干,争取不辜负领导的希望!”心里却在想:“他妈的,怕年轻人夺了自己的位置,你一直不肯培养干部,全公社哪个不晓得啊?什么东西!等你来培养,怕黄花菜都凉啦!”

    孙多福的媳妇对他更不放心。

    临行前的晚上,等儿子睡了,俩人躺在床上免不了一阵折腾。女人迷惑不解地问他:“你平时又是征兵又是训练的,都忙得早晚不归家,怎么这次派你下去?”

    “还不是书记的主意啊?说是让我下去锻炼,我的工作由旁人代。他这次想提拔我哩!”孙多福怕媳妇儿担心,哄着说。

    “那你就好好干,不要辜负人家的希望。家里你放心,我保证不拖你的后腿。”

    想了想,又扭着他的耳朵:“听说那块的女人们马蚤得很,你要敢碰她们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孙多福在她奶子上摸了一把,嬉皮笑脸地说:“她们哪好跟你比啊,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哪像你又白又嫩的,一掐一股水,我怎么可能去碰她们?”

    “就是漂亮的也不准你碰她们,要不然我掐掉你的命根子!”

    停了一会,她又温柔地把嘴巴贴着孙多福的耳朵,红着个脸悄悄地说:“假如你实在熬不住了,晚上就偷偷地溜家来,反正又不远。家来过后再偷偷地溜回去,量他们也不会晓得。”

    孙多福拍拍他媳妇的屁股,笑嘻嘻地:“我倒没什么要紧,反正最多三年的时间,有时还上来开开会什么的,就怕你在家里两腿夹不住喔!”

    女人抬起拳头捶了他一下,娇羞地说:“我是那种人吗?你经常不在家,要偷人还等到今天?”

    “那我就放心了。”孙多福说完又一个翻身压到她的身上。

    女人自然地撇开大腿,迎着他进来,呵呵唧唧的说:“趁着还在,先把你抽干。”

    孙多福喘着气往里捅着,嘿嘿的笑,不一会儿,女人叫出了声儿,紧紧地搂住自己男人的身子,两条腿交叉着在孙多福身后纠缠,用力往上挺。

    第二天一早,孙多福就打着背包来到了红旗大队。

    接到公社的通知,李宝库嘬着牙花子犯难。按规矩,公社干部下乡蹲点都是住在大队部,可看看大队部的样子,哪像个能住人的地儿呢,破破烂烂的泥坯房,土墙上咧着缝隙风都能灌得进来,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外面大雨屋里小雨。

    人家孙多福好歹是公社武装部长,党委委员,那是主要干部,这样子的地方怎么好让他住?

    好在老婆的一席话让李宝库峰回路转。

    “我说你也别烦神了,干脆叫他住到咱家里来,这样子三顿饭好有个人照应,脏衣裳也好替他洗洗。一个大男人,又没得个媳妇儿在跟前,到底不是个事儿。”

    李宝库忍不住拍了下脑门,对啊,家里房子多,收拾一间出来费不了什么事,总好过住在大队部。最主要的,公社干部住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女人总要照顾的,名正言顺的可以不出工了,还能拿到高工分,一举两得的事情。

    孙多福背着背包跟随着李宝库不紧不慢地走,李宝库几次要接过他的行李,孙多福坚持不让。其实孙多福的背包就是条军用被子,总共四斤来重,像军人那样打成个背包后面掖了一双胶鞋。他不让李宝库背的目的是要让红旗大队的男女老少们都知道,自己是来扎根的。

    这是个典型的农家院子,建在河边的一块高地上,前后两进共六间房子,都是新砌的土坯墙,茅草房,钻天榆作的房梁,屋面上还铺了油毛毡,看起来亮闪闪的。

    你可别小看了这房子,那时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筒字形的房屋,南北座向,俗称“丁头府”,从南至北三间一溜排开,也是土坯墙,茅草屋,但大多是杨树梁,大门开在最南面的墙上,越往里走越暗,最里面的一间简直就是漆黑一团,刚从外面进来的人要好半天才能看清里面的光景。

    而李宝库的房子是旁厦子,东西座向,各个房间的光线都是透亮的,这在其他的房子中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由于房屋多,李宝库便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不象别的人家乱糟糟的一团。

    后面的一进房子,李宝库自己跟媳妇住东边一间,里面摆了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一年到头都撑着一顶白绽纱帐子;靠床边是一块又宽又大的踏板,跟床等长,主要用于晚上睡觉前坐在上面用脚盆洗脚,睡觉的时候衣服也脱在上面,方便得很;靠床头摆了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罩灯、报纸杂志、钢笔、墨水瓶什么的;房间里还有个三门橱大衣柜,上面安了一面大镜子,橱顶上摞着两只木箱;西边一间搁了两张小床,他儿子来宝跟女儿巧莲一人睡一张床,并摆了一张灯柜,用于放放油灯什么的;正中的一间是堂屋兼餐厅,屋中央摆了张老式的紫红色雕花八仙桌,平时一家人就在上面吃饭,小把戏做作业也在上面,来人到客接待也是在上面;靠北墙放了一张家神柜,柜门上用红漆印着两个大大的“忠”字,衬在鹅黄铯的心型图案上分外醒目;柜上面正中央靠墙的地方摆了尊比较大的毛主席挥手致意的白瓷站像,瓷像下面是四卷“红宝书”(毛泽东选集),墙上贴着好多奖状和烟标纸,还有一张《红灯记》里李奶奶和铁梅高举红灯的剧照。

    前面的那一进房子,正中的一间前后都开了门,便于进进出出的。一间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农用具和粮食等物品,另一间就这么空着。

    两进房子的西侧竖着砌了两小间房子,门朝东开着,靠北边的一间当作厨房用,另一间也空着;东侧就是一条弯弯的小河,南北走向,河水终年不息地流淌着;隔着房屋和河水的是道宽宽的堤坝,有个码头直通河面上,淘米、洗菜、汰衣裳都在码头上。堤坝东侧临水的一面栽着几棵高大的杨柳树和苦楝树,还有一棵桑树。屋后东北角,也搭了个一点点大的房子,那是个简易的茅房。

    看到孙多福他们进门了,冯春花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一边伸手接过孙多福的背包一边骂李宝库:“人家公社干部大老远的来,还让人家自己背背包,你是个木头啊你?”

    孙多福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忍不住的一亮:中等偏高的个头,剪了个二道毛子,乌黑的头发用铁发夹别着,显得一丝不乱;发夹上还夹着几根短短的红头绳,绕成朵小百合的模样。椭圆形的脸蛋白白净净的,还带着点微红;生就一双弯弯眉,两只丹凤眼,眼角微微有些上翘;圆润的鼻子,小巧的嘴唇。蓝底白碎花的衬衫紧紧地裹在身上,把两只奶子都勒得显了形,翘挺挺地鼓在那里。褐色的裤子,黑色方口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既精神又清爽,还带着点风流的味道,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

    李宝库并没有理她,朝孙多福笑笑:“这是我媳妇,不懂规矩,孙部长你别见外。”又转过来对他女人介绍说:“这就是孙部长,还不赶紧去给部长铺床?

    铺好床让孙部长休息下子,你再抓紧忙饭去。”

    孙多福冲李宝库翘翘大拇指说:“你好艳福吆!”又扭过头来朝冯春花微微一笑:“今后要麻烦你啦!”

    “孙部长说哪里话啊?能为你服务是我前世修得来的,就怕我们乡下人长得丑,手脚又笨,部长不满意哩!”冯春花边说边用那双狐媚眼睛一勾一勾地瞟着孙多福,把个孙多福的心里勾得痒痒的。

    第五章

    五月人忙,这话一点都不假。

    先是菜籽成熟,待菜籽秸变黄、籽荚还带着青色,有七、八成老的时候,就要起早带晚地把它们割下来,再运到打谷场上去。这项活计必须要在早晚做,中午绝对不行。因为早晚有露水,菜籽秸是软的,不像中午,太阳一晒,籽荚纷纷爆裂,碰都不能碰。等到满场的菜籽用连枷拍打离荚时,大麦也该老了。等小山一样的麦把子从田里运上场,小麦又成熟了。

    俗话说:蚕老麦黄一伏时。昨天你看麦田里还青梗梗地一片,第二天再去望就满眼的金黄。小麦全部运上场堆在那里,就是一座座大山,那时候没有收割的机械。收割时,男劳力主要负责运,不管多少菜籽捆或麦把子,也不管多远的路程,都要靠他们的双肩一担担地挑上来,一步步地移过来;女劳力主要是负责割,不管多少亩田的菜籽或麦子,都要用镰刀一把把地割下来,再一堆堆地捆好。

    这个活计看似轻松,其实整天弯腰撅腚地弓着个身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比挑担还累。老人和小把戏们,则拎着个竹篮,分散到麦捆已经清运结束的田块拾麦穗,颗粒归仓。

    无论是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这时候一样不得清闲,生产队长们照例和群众一起劳动抢收,大队干部则忙着下到各个生产队检查督促。

    但红旗大队有两个人不忙,他们就是孙多福和冯春花。

    孙多福是公社干部,只需要白天下到各个生产队转转,看看全大队的生产进度怎样,查查大队干部蹲点生产队在位情况,晚上一般不需要出门。

    冯春花往年在这时候总要和大家一起劳动的,安排在场头上干些轻巧活,晚上也要开夜工。但今年不一样,孙部长住她家里,总不能让孙部长成天饿着个肚子吧?也不能叫孙部长天天穿身脏衣裳吧?更不能让孙部长一个人待在家吧,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或是酒喝多了,谁来给他端茶倒水呢?

    这天,孙多福例行公事的检查完几个生产队的情况,溜溜达达地回到李宝库家吃饭。

    李宝库有事回不来,家里就孙多福、冯春花和两个小把戏。冯春花欢天喜地忙了几个菜,个个都吃得挺香。吃过饭,两个小把戏都去上学,冯春花麻利地把桌上碗筷收拾到竹篮里,拎到河边码头上洗刷干净,孙多福则躺到前屋东房间的床上百~万\小!说,看累了便想再睡上一觉。

    孙多福住进来后,前屋的粮食、农具和杂物早已转移到靠厨房的那间小屋里,三间房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最东面的一间做了孙多福的卧室,最西边的房间空着,放了只洗澡用的木盆,一家人夏天就在那里洗澡。

    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一般的房间都不装房门,李宝库家也是。

    他原来只在他们两口子睡觉的房间装了一扇门,其余的房间都没有,孙多福来了后,他怕人多了不方便,便在前屋的两个房门口各挂了条门帘。

    冯春花把一切都收拾停当,一脚跨进前屋,掀起东房间门帘,看到孙多福还半躺在炕上百~万\小!说,便朝孙多福妩媚地一笑:“你真用功啊,不像那个死鬼,又不晓得忙到哪块喝酒去了?”孙多福也朝她一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书。

    冯春花放下门帘,踢踢笃笃地跑出门,进了北边的屋里,一会儿工夫,又踢踢笃笃地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套内衣,转身进了前屋的西房,嘴里自言自语,:

    “这个破天,动动就一身汗。”

    不一会,西屋里传来放澡盆的碰撞声,倒水的哗哗声,脱衣服的悉悉率率声和撩水搓身体的声音,孙多福的书看不下去了,睡意也跑得无影无踪。满脑子都是一个丰腴的女人赤裸裸地在洗澡的情景,一会儿模糊,一会儿又具体。他想不通的是,平时中午她从没洗过澡,怎么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在家,你中午要洗什么澡呢?再说天气并不是太热,根本没必要嘛!

    孙多福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早晨他起床上茅房,到了茅房门口他就问了句里面有人吗?农村的自家茅房是不分男女的,进去前先问一声,有人咳嗽一下就是;也有的女人们喜欢把裤带解下来晾在厕所墙头上,表示里面有人,而且是个女人。

    孙多福问了两声也没人答应,便一脚跨了进去。

    这一进去方傻了眼,冯春花正从坑上往上起身,内裤还没来得及提起,就那么裸着个毛茸茸的下身亮着白花花的屁股站在他面前,立时把孙多福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春花却大方得很,狐媚的一笑,说了句我就好了,才慢腾腾的提起内裤,系好外面的裤带,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临了还不忘回头冲孙多福一笑。

    就那么一笑,孙多福忍不住的遐想了半天,眼前净是冯春花白晃晃的身子。

    眼下,大白天的她又洗澡,这明摆着的意思傻子都想得出来。

    想到这,孙多福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蹑手蹑脚的来到西屋门前,轻轻地把门帘子挑开一道缝。

    冯春花正坐在澡盆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叉着撇在盆沿儿的外边,毛巾蘸着水撩着身子,常年不见日头的身子粉白肥嫩,鼓胀得两个奶子挺立着,已经擦得略微发红。

    孙多福就觉得自己的下面忽忽悠悠的立了起来,支成了个小帐篷。

    冯春花今天是故意的,就是要勾引孙多福上了她的身子。

    冯春花骨子里是个风马蚤的女人,尤其喜欢炕上那点事儿。李宝库外面有不少的女人,身子淘换的有些空,每次冯春花急皮侩脸的求欢,李宝库都是蜻蜓点水似的应付,每次还没觉得怎么样,李宝库就哆嗦着完事了,然后死狗样的翻下来,把她凉在一边,于是心里那股火便泱泱的往上窜,有时候恨不得就手抓个物件塞进自己的身子,随便蹭蹭也好过这么痒着。

    急了眼的时候,冯春花逗弄着大队会计来过那么几次,偷偷摸摸的也没尽了兴。毕竟是书记奶奶,一般人哪敢碰?她再难耐也不能没来由的掉了价,胡乱的抓个男人就干,于是,更多的时候只好自己用手解决,可那毕竟不是个事儿。

    好在,孙多福来了,冯春花岂肯白白的放过?

    前天,她在厕所里就是故意不吭声的,好让孙多福进来。

    她以为孙多福看到她裸露的下身会忍不住的摸她一把,这才故意的慢腾腾的起身,让内裤就那么在大腿上当啷着。可惜孙多福有些懵了,并没有什么动作,于是心里边隐隐的有些失望。好在冯春花太懂男人的心思,知道孙多福一个血气方刚的老爷们熬不了几天,喜滋滋的酝酿着自己下一个计划。

    今天,就是冯春花计划实施的日子。

    孙多福扒着门帘儿看得心急火燎,就像有猫爪子在心里面挠,浑身的难受。

    他真想立马冲进去,一把抱起这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掼到自己的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