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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恋(下)第3部分阅读

坚定的道:“去换衣服。”

    她张开嘴,然后又闭上。

    他看起来一副不会和她妥协的模样,所以她红着脸,乖乖站起身,到房间去换衣服。

    其实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她的手还在痛,虽然擦了药好一点,还是感觉烧烫烧烫的。刚刚在医院里时,那位实习医生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可她真的很痛啊,加上又要自己一个人,用剩下的一只手,带着那个锅子挂号结帐领药,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

    她都快哭出来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这么难过。

    看完病后,她自己一个人,忍痛到了外头,一时间又叫不到计程车,她真的痛到不行,每走一步,只要震到都觉得好痛,才打电话给他的。

    回到了房间,她拿出比较宽松的睡衣,小心的脱掉被剪开的外套和毛衣,那不是很困难,但当她想要脱掉内衣时,却发现那真的很困难。

    她胸罩的勾环在后面,她一只手虽然碰得到,却解不开。

    她试了好几次,甚至背靠在墙上,想藉抵住勾环打开它,但那没有用。

    屋子里的空气虽然比室外好点,却依然很冷。

    没有多久,她就领悟到,自己必须要请外面那个男人帮忙。

    绮丽带着秦哥一起回娘家帮忙大扫除,澪又不在。

    她只能找他帮忙,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她也才发现,就算她的睡衣再宽松,她还是需要他帮她穿,光靠她一只右手,要不碰到左手手背上的烫伤,还得穿上衣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她的脸一阵烧红,身体却忍不住打着哆唆。

    越来越冷了,她一定得找他帮忙才行。

    秋水深吸两口气,满脸通红的打开房门,抓着睡衣挡在胸前,探出头去。

    他就等在外头,显然猜到她会需要帮忙。

    “那个……对不起……我解不开胸罩的勾环……”她尴尬极了,羞红着脸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下?”

    他的黑眸一暗,似乎在瞬间变得更深更黑。

    “嗯。”他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她羞涩的拉开门,让他进来,然后转过身去。

    克刚踏进那个温馨的小房间,伸手撩开她颈后背上的长发,替她解开胸罩的勾环。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触碰到她的时间,只有一眨眼而已,但那被触及的一小片肌肤,却如火烧一般,她甚至几乎要觉得,那里是不是刚刚其实也被烫着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暖暖的,吹拂过她赤裸的颈背,她不自觉微微轻颤着。

    “好了。”

    他低哑的嗓音,近在耳边。

    “谢谢。”她紧张的咬着唇,依然低垂着螓首,有些颤抖的道:“还有……还有睡衣……我……我没办法自己穿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应该只有几秒,她却觉得好久,全身一阵烧红。

    “把睡衣给我。”他在她身后,低声说。

    他应该看不到,她背对着他,但她还是觉得好……好紧张……

    秋水低着头,看着自己抓在胸前的睡衣,费了好大的力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办法把睡衣从胸前越过肩头,递给他。

    克刚拿着她的睡衣,看着她,颤抖的脱下了胸罩的肩带。

    她的背柔白滑嫩,线条优美,像最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不自觉屏住了气息。

    她用右手小心的脱掉了左边的肩带,穿过了伤手,但因为太紧张,她没有办法顺利用右手脱下右边的。

    那绣着粉红小花、缀着小珠珠的胸罩,卡在她的手臂上。

    “我来。”他抬手替她把胸罩脱下了手臂。

    他的手擦过了她的手臂,原本冰冷的手指,已经变得有些暖。

    她轻轻的、小小的,抽了一口气。

    他靠得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从身后辐射而来,包围着她。

    秋水不自觉战栗着,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将她的胸罩放到一旁的五斗柜上,然后摊开她的睡衣。

    她的睡衣是衬衫型的厚棉衣,很柔很软,上面有着小小的蝴蝶结。

    站在她身后,他哑声开口,“把手伸出来。”

    身前的小女人,伸出了右手。

    他深吸口气道:“我们得先从左边来,这样比较不会弄痛它。”

    漂亮的粉红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晕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害羞的把右手缩回来,伸出左手。

    拉直了衣袖,他把衬衫套进她的左手,小心的确保宽松的衣袖不会碰到她的烫伤。

    他很尽力礼貌一点,不去看她,但那真的很难,她的体温,她的味道,都在身前、在鼻间、胸口缭绕。

    当他替她穿好左手的衣袖时,还是不小心瞄到她胸前的一抹雪白,那缓缓晕开的粉红继续往下延伸。

    他气息一窒,强迫自己拉开视线,替她套上另一边的衣袖。

    右手的状况顺利很多,但接下来,问题来了——

    她没办法自己扣好前方那排扣子,她太紧张了。

    或许他应该要出去,让她自己慢慢试,但再这样下去,等她试完,恐怕也感冒了。

    他知道,她无法再开口。

    所以,他伸出手,轻触她的肩头。

    “让我帮你。”

    现在再叫他出去,太荒谬了。

    她羞怯的,慢慢转过身,让他替她扣扣子。

    冬日的天色,暗得较早。

    但是他仍可以看见,那在睡衣下,若隐若现,美好诱人的圆弧,还有因为紧张和冷,而在睡衣下微微挺立的敏感突起。

    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一再告诉自己,她的反应只是因为太冷了。

    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失控,耿克刚匆匆伸出大手,用他的手指,抓住她身上小小的衣扣,一颗一颗的替她扣好。

    她紧张的垂着首,因为他的靠近,呼吸变得浅薄短促,那吐出的温暖气息,抚过他僵硬的手指,几乎让他也颤抖起来。

    她晕红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粉嫩的唇,和嫩白的肌肤,都那样的近在咫尺。

    这,真是一种可怕又甜蜜的折磨。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

    超过第三颗时,他已没有办法去数,把她的睡衣扣起来,并没有办法让他不去想,扣上那些扣子,只让他更加想要重新解开它们。

    他想要她,想吻她,想抚摸她,想将她抱到床上,好好的确定她真实的存在。

    已经……太久了……

    手指的动作,变得越来越不灵巧。

    在最后一颗扣子时,他停顿了比上一颗扣子更久的时间,用尽了所有的心力,才有办法让自己放开它。

    “好了……”

    他的声音干哑,或许也有那么一丁点颤抖。

    她没有抬头,他万分庆幸这一点,不然的话,他恐怕无法掩藏自己眼中吓人的欲望。

    怕她发现自己的状况,他匆匆退开一步道:“我到厨房去弄点吃的,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这一次,他没等她开口道谢,就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可以,他应该去冲个冷水澡,但她受伤了,她需要他,也只能依靠他。

    他得想个该死的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冬日的夕阳,迤逦进窗。

    点点尘絮,在空气中飞扬。

    秋水坐在床上,喘息,心悸。

    她的神智还有些回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房门。

    手,不大痛了。

    他完全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止痛药生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他的颤抖。

    在那很短又好长的刹那,她以为他会吻她。

    但他没有,他在厨房。

    他去厨房干嘛?

    她猛然回过神来,想起他说要到厨房煮些东西给她吃。

    他会煮吗?

    不是她瞧不起他,只是,他的厨房干净得连碗盘都没有耶。

    她起身想出去,然后才想到她还没换裤子。

    幸好睡裤是用松紧带,而非钮扣,虽然只用一只手有些不便,但她自己就可以做到。

    要不然她真无法想象,他帮她换睡裤,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她会羞到无地自容。

    房门外,传来了些动静。

    她好奇的悄悄打开门,探头出去看。

    厨房不大,就在她卧房的斜对面。

    他站在料理台前,拿着一把菜刀,背对着她,在切菜。

    瓦斯炉上,已有一锅水在烧。

    她闻到白米和鸡汤的香味,他在煮稀饭,用她冰在冰箱里,事先用老鸡炖煮起来的高汤。

    显然,他已经检查过她的冰箱。

    但是,她还是担心他切到自己的手指。

    虽然她还有些难为情,却仍深吸了两口气,将门拉得更开,走了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她,俐落的拿着菜刀,将砧板上的高丽菜切成细丝,那熟练的样子让人有些傻眼。

    他一下子就切完了高丽菜,开始切红萝卜。

    煮稀饭的高汤滚了,他伸手将它转成小火。

    然后,继续切砧板上的红萝卜。

    他将它们先切片,再切丝,而且每一条萝卜丝,宽度几乎都相同,非常工整。

    他很专心,动作非常迅速顺畅,那刀工搞不好比她还漂亮。

    “我以为你不会煮。”

    他一震,猛然回过头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她脸微红的道歉,解释道:“我们的教室,偶尔会有夫妻一起来上课,做老公的,十个有九个会切到手。我怕你切到手,本来要叫你别忙了,我们叫个便当吃就行了。”

    “外面的便当太油了,不好吃。”他说。

    但他一直都是吃外面的,她知道。

    他虽然刀工很好,但他家连一把刀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锅碗瓢盆,就算有,也是她拿过去的。

    “我不知道你会煮。”她忍不住重复自己的好奇,“你在哪学的厨艺?”

    “我没学过。”他看着她道:“况且,我煮的没有你好吃。”

    秋水小脸,闻言又发烫起来,她红着脸,调侃回去,“你只是懒惰吧?”

    “你煮的,真的比我自己弄的好吃。”他把高丽菜丝和萝卜丝都放进锅子里。“我只会把东西洗一洗、切一切,像这样丢进锅子里而已。”

    像他那样工整的刀工,是要花时间练的。

    她有些怀疑他说的话,不过没将质疑问出口。

    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强迫他。

    所以,她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看着这个男人,站在她的厨房里,为她煮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把猪肉切成丝,动作还是那么的简洁俐落,不过他的方向错了。

    “你切错了。”她忍不住提醒他,一边怀疑,或许她想错了,他真的不会煮。

    他一愣。

    她上前,指着那块猪肉道:“肉有纹理,你得和这些猪肉生长的走向,成垂直去切它,这样切断它们的纤维纹理,比较好入口,咬起来才不会太韧。”

    他拧眉,看着那块肉,有些困惑。

    “转个方向。”她忍住唇边的笑,伸出手指比了一下。“从这边开始切。”

    他依照她比的,将肉转了方向,然后挑眉看她。

    “对,就是这样,你切吧。”她点头。

    他开始动作,切没几下,他脸上就出现恍然的表情,他的手感很好,才会那么快就领悟它们的差别。

    可切到一半,他注意到她还站在一旁,不禁开口道:“你应该去休息。”

    “已经没那么痛了,而且我想待在这里,可以转移我对手伤的注意力。”

    左手的烫伤,一阵一阵的烧痛,但已经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他知道她还是会痛,但似乎真的好些了,况且她说得也没错,找点事情做,的确可以转移注意力。

    “又滚了。”她指着炉子上的汤锅道:“你得拿汤勺,把那些高丽菜压下去一点,搅拌一下,不然那些在上头的,会烧焦黏在锅沿上。”

    他抓起汤勺,听话照做,却忍不住问:“你是真的担心,还是只是不喜欢把厨房的主控权交给别人?”

    她一愣,笑了出来。

    “可能都有吧。”她老实承认,“既然你不会煮,我总得帮忙顾一下;我只是手烫伤了,在旁看着总是行的。”

    瞧她没有出去的打算,他扬起嘴角,也不再勉强她,只是继续把剩下的肉切完。

    见他切完想把肉放进去,秋水忙道:“等等,这不是要熬汤的,要等白米开花成粥了,再放下去,不然猪肉熬久了,会变太老。”

    “水槽的空碗盘,要趁现在先洗起来,不然最后会越堆越多的,到时要洗锅子就很不方便了。”

    “啊,你收砧板前,先切一点葱花备着,最后可以洒到粥上提味——”

    发现自己开始在指示他,她一顿,歉然一笑的看着他,有些窘的说:“抱歉,我好像管太多了,职业病,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你教我吧,我总是要学着煮东西的。”

    他似乎半点也不在意她的多嘴。

    她扬起嘴角,“也是,学一两道拿手菜,必要时很好用的,有空我多教你一些。”

    他点头,温柔的看着她,开口道:“谢谢。”

    她咬咬唇,笑着回答。

    “不客气。”

    厨房里,水气蒸腾,鸡汤菜肉粥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她和他闲聊着,教他在厨房里该注意的事情。

    他则听话顺从的任她使唤,在她的指导下,煎出了两颗漂亮的荷包蛋。

    看着那摆在盘子里的荷包蛋,秋水其实也很惊讶。

    根据他的说法,这是他第一次煎荷包蛋。

    他在煎那两颗蛋时,也的确看起来不是很熟练,但他的火候控制得很好,拿铲持锅的手又稳,翻面的时机也抓得刚刚好。

    她看看那两颗漂亮滑嫩的荷包蛋,再看着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笑着下了一个结论。

    “耿克刚,说不定,你对料理很有天分呢。”

    第十一章

    今天是除夕。

    吸尘器的声音,在客厅里嗡嗡的响着。

    秋水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男人用吸尘器将她的客厅清扫干净。

    他正在替她做大扫除。

    她没有吸尘器,她不用那种东西,那台吸尘器是他家的,他把它从隔壁搬了过来。

    她无法阻止他,也没什么资格阻止,毕竟要动手打扫的人是他。

    厨房里的压力锅响了,尖锐的哨音回荡在屋里。

    他关掉吸尘器,走到厨房去将火关掉。

    电视里的日本节目,主持人正大啖美食,夸张的介绍着日本的料理名店,她却无心多看,她只是假装在看而已,她一直在偷看那个在她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男人。

    事实上,他不只搬了吸尘器过来。

    这个男人,住到了她家。

    这几天,他已经陆陆续续把他的笔电、保温杯,还有一些常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那些东西之中,甚至包括了他的被子。

    那是一条很高级的蚕丝被,又轻又暖。

    此时此刻,她正窝在沙发上,裹着他那条贵得吓死人的蚕丝被,偷看他。

    他从厨房走出来了,她赶紧把视线拉回电视上,直到他重新打开吸尘器,继续他的扫除工作,她才又开始偷瞄他。

    没办法,她忍不住,她的视线没有办法离开他。

    秋水其实不是真的很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一个星期前,她烫伤了手,他煮了粥给她吃,之后替她弄妥安排好一切,他就回去了。

    但是到了夜里,她被烫伤的手肿起了水泡。

    先是一个,然后又一个,再一个。

    一开始,它们只是微微的浮起,然后越来越大,她手背的颜色,也由原先被烫伤的红,慢慢转成了淡紫色。

    那可怕的紫色,随着时间过去,变得越来越深。

    她从原先的不以为意,到最后吓得跑去隔壁敲他的门。

    他火速载着她到医院再去挂急诊。

    结果,她的烫伤,竟然是二度烫伤,而不是之前她来看时,那位实习医生所说的一度烫伤,只是因为她的第一步骤做得很好,她从烫伤后,就把手一直泡在水里,直到看医生时才拿起来,结果却造成那位实习医生的误诊,以为她只是轻微烫伤而已。

    虽然她擦了药,也吃了止痛药,但那简单的烫伤药却没有办法压下她的二度烫伤,所以水泡到了晚上还是冒了出来。

    她烫伤的手背,有些部位还伤到了真皮层,下午替她处置的实习医生,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