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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有那个好心?他只会把我扔进狼圈里。”廉惜惜冷冷地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鹿庄里早有人热情地迎过来,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制服,手上戴着雪白手套的小伙子,他殷勤地跟夜非炫打招呼:“夜先生,您来了?我们已经为您清场好了,您可以和您的朋友在没有旁人打扰的情况下安静地射鹿。”
夜非炫冲他一笑:“好,我的枪呢?”
那个侍应生小心地点头:“已经擦好了,并上好了铁砂。”
他礼貌地引着廉惜惜和夜非炫来到换衣间,给他们挑好了合体的猎装。
换好了猎装,廉惜惜看着手中擦得亮晶晶的猎枪,有点犹豫:“向那些小鹿开枪吗?”
夜非炫点点头:“是啊,它们是我们的猎物。”
廉惜惜皱着眉头,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来到诺大的鹿笼边。
透过巨大的笼子,可以看到里面有好多大大小小可爱的鹿或者吃草吃树枝,或者欢快地蹦蹦跳跳。
它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透过笼子上的枪眼,游客可以用装满铁砂的枪枪击任何一只他们看上眼的小鹿。
那种强者猎食弱者的刺激的快感可以让很多人满足和疯狂。
铁石心肠软肚子
夜非炫迷人地笑笑,先点燃了一支香烟,挑选了一只枪眼,架上那支枪。
他轻轻地眯起一只眼睛,开始瞄准一只正在喝水的可爱的小鹿。
“那只怎么样?”夜非炫抬起头来,向廉惜惜努努嘴儿。
廉惜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紧张地看着那只看起来无忧无虑可爱的小鹿,它还那么小,连鹿角都没有长出。
“那只还是不要了,太小了。”廉惜惜焦急地说。
“哦,那……你看那头鹿怎么样?”夜非炫又换了一个目标。
顺着夜非炫的眼神儿,廉惜惜看见那边的树边儿站着一头母鹿,它正亲热地用小舌头轻轻地舔着站在自己脚边儿的一头更小的小鹿,看样子是它的孩子。
“那头……也算了吧,太可怜了,她还有孩子。”廉惜惜更加不忍心了,无论是人类的母亲还是动物的母亲,都是那样心疼自己的孩子。
母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伟大的。
“那到底你要哪头啊?”夜非炫那漂亮的眼睛依然在那群鹿中间逡巡,“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帮你选一头好了。”
他轻轻地眯紧了眼睛,开始慢慢扣动板机。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廉惜惜的小手压下了枪口,铁砂虽然飞出了枪膛,却打在了地上,激起尘土一片。
那些小鹿顿时被惊得四散奔逃,它们撒开四蹄,到处闪躲,似乎想将自己藏起来。
夜非炫放下枪,抬头静静地看着廉惜惜。
廉惜惜摇摇头,淡淡地说:“算了,无辜的小生灵,还是放了它们吧!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呢?”
夜非炫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廉惜惜,他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淡淡地说:“这个世界上,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它们是弱者,是我们的猎物,你就是放了它们,它们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你是救不了它们的,它们终究会是人类的食物。”
夜非炫说的是对的。
廉惜惜自己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救那些小鹿的。
可是,她就是无法硬起心肠看着它们死在夜非炫的枪下。
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狠心的。
她默默地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小小身影,微微地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无法看到它们死在我的眼前。”
夜非炫垂下枪,静静地看看廉惜惜,沉默了好久好久,他笑了笑,轻轻地拍拍廉惜惜的肩膀,柔声说:“好,那我们就再也不猎鹿了,也不猎杀其他的小动物,真是怪我哦,我怎么能带一个女孩来看这种残忍的血淋淋的场面呢?即使再勇敢,也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女孩子嘛!”
廉惜惜冷冷地说:“谁说我的心肠柔软了?我只不过看不过那些小生命死在你们冷冰冰的枪下而已,其实我的心肠是很硬的。”
夜非炫摊开手:“好吧,就当你是铁石心肠好了,再硬的心肠肚子也是软的吧?你害我吃不了鹿肉晚餐了,你说我们晚上吃什么?”
他这么一说,廉惜惜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听着廉惜惜肚子的叫声,夜非炫不禁“扑哧”一笑,那双墨绿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廉惜惜。
廉惜惜的脸有点红,她不满地用手捂住肚子,瞪了夜非炫一眼:“干嘛,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夜非炫笑着抬头望天,嘴里说:“不了,没这个爱好,而且,听说人肉是酸的。”
“切。”廉惜惜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他一眼,“好吧,怪我,害你吃不上野味,这样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说的哦?”夜非炫的墨眸子闪出了星星般的光彩,“吃什么?”
“我说的,我当然说话算话。跟我走吧!”廉惜惜胸有成竹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样,夜非炫和廉惜惜出了鹿庄,在廉惜惜的指点下来到一处农庄。
这里是郊区,也有很多城市边缘的农民在此开荒种田,因为没有各种污染,这里的空气非常好,到处都是那样的干净。
现在已经是初秋,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廉惜惜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冷了?”夜非炫注意到廉惜惜的表情,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上了廉惜惜的肩膀。
平心而论,夜非炫真的是一个很温柔也很体贴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廉惜惜就可以确定。
这是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虽然他很风流,也很玩世不恭。
“谢谢,可是你不冷吗?”廉惜惜问。
“笑话,我是男人,我火力壮!”夜非炫淡淡地说。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句话呢!”廉惜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使劲地憋住笑。
夜非炫好奇地看着廉惜惜,此时,那张俊俏迷人的脸上闪着孩童般纯真而无辜的表情,“什么话?”
廉惜惜伸出一只手指,在夜非炫的眼前晃晃:“老人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哈哈哈!”
她开心地笑起来,夜非炫有点看呆了,真的,廉惜惜笑起来其实非常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哇,你敢笑我傻小子,你才是傻丫头呢!”夜非炫作势要打廉惜惜,可是落下去的大手却轻轻地抓住了廉惜惜的手,“惜惜,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笑起来很美,你应该经常这样笑笑,干嘛总是板着脸呢?”
廉惜惜垂下眼睑,将手从夜非炫的手里抽出来:“像你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儿知道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的。”
她转身往前走去,夜非炫想了想,不再说什么,跟着廉惜惜往前走。
这是一个不小的村子,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善良纯朴,看来他们好像是认识廉惜惜一般,都热情有加地跟廉惜惜打着招呼。
廉惜惜的脸上也充满了快乐的笑容,“叔叔、婶子、阿公、阿婆”地叫个不停。
夜非炫好奇地看着廉惜惜:“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廉惜惜点点头:“我出生在这里。”
是的,那时候母亲走投无路,来到这里,是这里纯朴的乡亲们收留了母女俩。
在这里,惜惜也曾经度过了几年快乐的时光。
廉惜惜拉着夜非炫的袖子来到一家小院外,在院外大声喊:“婆婆,惜惜回来啦!您在吗?”
人间美味
随着欣喜的应答声,一个年过花甲的白发老婆婆脸上绽着笑容迎接出门外,她,就是当年收留廉惜惜母女的王婆婆,对廉惜惜视同亲孙女的王婆婆。
当年,就是她,将晕倒在地上的廉洁儿扶回家,并照顾到她一直产下廉惜惜。
当年,惜惜就是坐在她的膝盖间,为她穿针,她抖抖索索地缝了那么多小垫儿,就是为了卖了以后给惜惜换回一袋城里孩子吃的饼干。
当别的小孩笑话廉惜惜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的时候,也是她,气愤地赶走那些小调皮,抖抖索索地帮惜惜擦去委屈的眼泪。
……
惜惜和她的感情很深,经常回来看她。
每次回来,她都塞给王婆婆大把大把的钱,当然,以前是自己跳舞赚来的;现在,都是从欧若风那里拿的,虽然她知道大恩不言谢,用金钱表示感谢更是庸俗至极,而且,王婆婆这么大年纪了,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王阿婆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睛,那双核桃皮一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廉惜惜的小脸儿:“惜惜,你回来了?”
“是啊,婆婆,我来看你了。”惜惜轻轻地将那散乱的白头发掖到王婆婆的耳朵后,“婆婆。我真想你。”
王婆婆慈爱地紧紧拉着惜惜的手,上下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看她有没有变化。
“我家惜惜真的长大了,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她是那样的欣慰。
“这个小伙子是……?”王婆婆的眼光落在傻站在一旁的夜非炫身上。
这是惜惜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好帅气啊?真是一表人才!惜惜真是好眼力啊!
王婆婆那苍老的核桃脸蛋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
“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啦!婆婆。”廉惜惜嗔怪地说,这个老太太,可别误会啊!
她挽着王婆婆的胳膊往屋子里走,夜非炫傻傻地在后面跟着。
“惜惜,你和朋友先坐着,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去。”王婆婆说。
“我就是来尝婆婆的手艺啦!想的要紧呢!”廉惜惜笑着说。
王婆婆高兴地转到后面的小厨房里忙碌起来,惜惜也挤过去帮忙。
夜非炫坐在炕上,脑袋不停地转动着,他打量着周围简陋的一切,这,也能住人?
狭小的空间还不如自己家的洗手间大,光线也不好。
廉惜惜怎么认识这个老年农妇啊?
他的心里划上了好多问号。
很快,从厨房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真香,这让饥肠辘辘的夜非炫口水差点掉落。
什么饭菜,这么香啊?
廉惜惜和王婆婆端着饭菜走上来,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
夜非炫一看,大碗里是黄橙橙的小米饭,盘子里是几条炸的很香的鱼,还有,那是什么?
他的眼睛瞪的很大。
“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凑合吧!”王婆婆慈爱地搓着手,笑着说,“惜惜从小就爱吃烤蚂蚱,我特意让邻居孩子帮她捉了好多,放在地窖里冷藏着,这样,惜惜什么时候来,我都可以给她烤。”
原来那盘焦黄焦黄|色的东西是烤蚂蚱?
夜非炫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脊梁好像都爬上了烤蚂蚱,一个劲地发凉。
蚂蚱也能烤?也能吃?
夜非炫吃遍了山珍海味?还真的没有吃过烤蚂蚱?那能吃吗?
廉惜惜拍拍手,和王婆婆一起坐好,她挑了一个大大的烤蚂蚱扔到嘴里,恩,又脆又香,真好吃!
“婆婆,我做梦都想吃你的烤蚂蚱呢!”廉惜惜吃的只见牙齿不见眼。
真的好喜欢吃。
吃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夜非炫拿着筷子看着她发呆。
夜非炫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你尝尝啊,你要是吃了烤蚂蚱,你就会发现这才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什么燕窝鲍鱼鱼翅,一边呆着去。”廉惜惜捧着自己小巧玲珑的下巴轻声说。
“算了,我还是吃饭吧!”夜非炫赶紧拒绝。
他拿起筷子赶紧往嘴巴里扒拉了一下小米饭,却也感觉小米很粗,难以下咽。
他的喉结动了好几动,才好容易将米饭咽下去。
廉惜惜看见他的样子,不禁摇摇头:“你啊,真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啊!没吃过粗粮?不要整天的精米精面,好不?粗粮对身体很好的,还有,真的不骗你,这个烤蚂蚱真的很好吃,而且蚂蚱是吃粮食的,最干净的。诺,来一只!!!”
她用筷子夹着一只烤蚂蚱殷勤地递到夜非炫眼前。
“不要,您还是自己享用吧!”夜非炫赶紧摆手,他实在对烤蚂蚱没什么兴趣。
廉惜惜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瞪的好像小灯笼一般,她恶狠狠地说:“不行,必须要吃!!!闭眼睛,张嘴!”
她那清秀的脸上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一个小泼妇一般:“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
夜非炫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小声说:“不要,还是把我先j后杀吧!”
廉惜惜一把抓住夜非炫的一只耳朵,一边用力地扯,一边吼着:“闭眼睛,张嘴!!!”
王婆婆看着两个年轻人这副样子,不禁抿着瘪嘴笑起来。
夜非炫只好听话地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廉惜惜憋住笑,将一只最肥最大的烤蚂蚱丢进夜非炫的嘴里,又大声命令:“嚼!!!”
夜非炫只好遵命地咀嚼,没想到,真的很好吃,又脆又香,廉惜惜没有说谎,真的是人间美味啊!
他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烤的焦黄的蚂蚱,这些小昆虫,竟然这样好吃!
真是没有想到!他情不自禁自己又用筷子夹了一只细细品尝,恩,真的很好吃,好吃得要命。
夜非炫感觉自己从小到大真的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
可惜的是,还没等从美味中回过味来,眼前的一盘烤蚂蚱就已经被廉惜惜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
最后,夜非炫只有幸地吃到四只烤蚂蚱。
“你……你都给吃了?”夜非炫伸着筷子,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嘴巴委屈地张成了“o”型。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所以我才都吃了。”廉惜惜眨着大眼睛很无辜地说,“我也不能逼迫你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啊,那多不人道!!!”
刚才到底是谁凶巴巴地逼着夜非炫吃烤蚂蚱啊?
得不到真正的爱
夜非炫此时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了,就好像是自己坐着缆车好容易升到半山腰,缆车的绳子却断了,自己上不去也下不来,那种难受的感觉……。
“是不是现在喜欢吃了?”廉惜惜的小脸凑近了夜非炫的俊脸,狡黠地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夜非炫俊脸稍微红了红,点点头。
“那就自己去捉啊,现在还有,就是少,再不,就等到明年夏天,多的很。”廉惜惜捂着嘴巴吃吃地笑起来,那副可爱的样子差点让夜非炫想一拳头揍扁那张小脸。
“你……。”夜非炫发现自己竟然落到廉惜惜的小圈套里去了。
王婆婆看着两个年轻的孩子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巴,她真的挺喜欢这个绿眼睛的小伙子的,如果他能跟惜惜在一起,倒是美满的一桩姻缘。
“惜惜,别逗这个孩子了,烤蚂蚱还有,就怕你们不够吃,我多烤了好多,我这就拿去。”王婆婆赶紧又到厨房里,端了一大盘来。
望着香喷喷的烤蚂蚱,夜非炫的俊脸竟然微微地红了。
廉惜惜看着他那副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禁哈哈笑起来,谁会想到那么自信潇洒、风流不羁的夜非炫也有这样害羞和难为情的时候?
廉惜惜和夜非炫还有王婆婆高高兴兴地吃完晚饭,惜惜又陪婆婆说了好多体己话儿,才在王婆婆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以后我可以经常送你来看婆婆。”夜非炫一边开车,一边说。
“吃烤蚂蚱吃高兴了?还想来吃?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哦,抓蚂蚱很费力气的。”廉惜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说。
“难道我是贪吃的猪吗?”夜非炫转过头说,“好像只是为了吃似的。”
“那是你自己说的哦,我可没说。”廉惜惜若无其事地悠闲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夜非炫咬牙切齿地看着廉惜惜,真恨不得将这个臭丫头从车窗里扔出去。
“开车的时候,不要溜号,看前面,80车祸都是溜号儿造成的。”廉惜惜用力地将夜非炫的脑袋扳过去。
夜非炫轻轻地笑起来。
这个丫头,真的很有趣。
车速很快,一晃就回到了市区,再过一会儿,夜非炫将车停在了欧家别墅外。
夜非炫先下车,然后替廉惜惜打开车门,这个夜非炫,总是表现得这么绅士。
“今天,很高兴,希望不久我们还可以见面,一起吃烤蚂蚱。”夜非炫轻声说。
“恩,好。”廉惜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刚要走上台阶,却被夜非炫一把拉住了小手。
她回过头,看见夜色中夜非炫那双墨绿色闪亮的眼睛。
“什么事儿啊?你的眼睛在夜色里好像一头狼啊!”廉惜惜还不忘记挖苦夜非炫。
夜非炫没有回答,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廉惜惜,然后他轻轻地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觉得我们也许是一对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