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蕙兰听的惊诧不已,当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都死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说我姐姐……你说她断了气了?”
苏大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缓缓道:“当年我记得很清楚,三小姐的手都凉了,没有一丝丝的气息,心跳全无,我都和公爷说了,说三小姐是救不过来了,可没想到……没想到她隔了一阵子,竟然自己活过来了。”苏大夫摇着头,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他加重了语气道:“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三小姐这样的呢!您说说,这不是上天庇佑这是什么?”他叹道:“有福气的人就是有福气的人,上天都不肯早早收了她去。”
高蕙兰听的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头顶上一阵阵的发凉,心中觉得渗得慌。
死人复活,这简直是……
她摇着头,咽了口唾沫道:“一定是你诊脉诊错了,一个没了心跳呼吸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她连跌声道:“一定是弄错了……”
这苏大夫最是忌讳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双眉一拧,正色固执道:“微臣绝对不可能看错,当时真的是没气息了,国公夫人为此还哭死过去了,也是微臣掐醒来的。”他略微一顿,道:“当时公爷也查看了,绝对没错。”
高蕙兰听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对于怪力乱神的事情,她向来不是很信。
但是就高香寒死而复生这件事情,她越听越怕,越听心越慌。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妖魔附体的事情?
仔细想一想,高香寒一个弱质女流,又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千金,她在一个小山村里,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还能坚强的生下孩子,又拉扯孩子长大,听说还开了酒楼,做菜的手艺更是了得。
这些从前在国公府她怎么就没出来?
而且她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竟然怀上的是二皇子的孩子,还把二皇子迷得家都不肯回。
如今自己的儿子又来迷皇上和容妃,这样的本事,真的很不一般。
她越想心里越慌乱,越想身上的汗越多,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成了一团儿。
苏大夫见她有孝抖,心绪不宁的样子,急道:“慧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高蕙兰端着桌上的茶碗猛的灌了几口,压了压惊,目光闪闪道:“你确定她都已经死过去了?”
“嗯,我确定,她真的死过去了。”苏大夫不知道高惠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点着头保证道:“我若是有一句话骗了您,天打五雷轰。”
这么重的毒誓都发了,高蕙兰心里也有了底子。
对于一个死了的人能活过来,不是妖魔是什么?
大齐怎么能容的下一个妖魔作祟?
若是高香寒是妖魔附体了,那这个即将要认祖归宗的小崽子,岂不是妖魔的儿子?
妖魔的儿子那就是小妖魔,他留在皇上身边,那还了得?
她神色微动,压住心中的恐惧道:“您说,我姐姐当年该不会是妖魔附体了吧?她怎么会……怎么会死而复生?这……这是不是太吓人了?”
苏大夫目光闪闪,身子不由一怔,不解高蕙兰是何用意,只“嘶”了一声,沉吟道:“微臣是个医者,对怪力乱神向来都不信,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不在了……”
“那你说说,她怎么还活过来了?你给本宫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高蕙兰抓住了这一项,打算就此大做文章。
不管这世上有没有鬼神,但是发生在高香寒身上的事情,确实解释不通,若是不做文章,真真是可惜了。
“这……”苏大夫一阵迟疑,挠头道:“这……这微臣也无法解释,确实很怪异……”
“怪异就对了。”高蕙兰一扬眉,勾唇冷笑道:“一个死了的人,能活过来,除非是妖魔附体,否则她怎么可能还魂?”她琢磨着,半响方道:“本宫告诉你,若是皇上问起这些事情,你只管据实以告,知道了吗?”
苏大夫有些为难,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这高蕙兰到底是想怎样?
难道是想把高香寒妖魔化?
可是这样能有什么好处?
防止高香寒的儿子进宫?也就是防止二殿下有儿子……
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她还想自己生孩子?
他目光闪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恨意,他还记得清楚,当时他和乔姨娘两人偷情的时候,被王姨娘发现要挟的事情。
在定国公府上,为了这件事情,王姨娘私下里没少为难他和乔姨娘,为此,他也受够了屈辱。
所以,他在给高蕙兰配制蝽药和回蝽药的时候,特意往里面加了一味麝香,一味红花,麝香可以让她不孕,而红花则是滑胎的,即便她有孕,也会让她滑胎。
这也是多年来,高蕙兰不孕的原因。
高蕙兰一直蒙在鼓里,她明知道自己不孕,却也不敢去找太医瞧,也是怕被太医瞧出来她服了回蝽药和使用蝽药的痕迹。
他也是抓住了高蕙兰的这一弱点,才敢往药里面做手脚。
真是没想到,现在他们两个倒是成了一条藤上的蚂蚱。
可见世事无常,总是会有各种变故。
昔日的仇人,也会为了某种利益而结盟。
高蕙兰见苏大夫一直盯着她看,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不由拿帕子擦了擦脸颊道:“可是本宫脸上有东西?”
苏大夫自知失礼,忙敛了心神,垂首道:“没有,只是在听您说话。”
“哦”高蕙兰并无怀疑,只点了点头,又道:“方才的话你可记牢了,我会和皇上说起这件事情,到时候你替我做个证就行。”
苏大夫想了想,反正他现在已经陷得太深,早已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只能听高蕙兰的话。
“微臣知道了。”
“嗯,很好。”高蕙兰满意的点了点头,明眸微转,又似有意无意道:“行医这么多年,想必大人也知道如何辨认亲子吧?”
苏大夫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滴血认亲,古来有之,若为血亲,则二人之血可融为一体,若是非亲生,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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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谋划
高蕙兰眸心微动,不觉望向了苏大夫,沉声道:“此法可准确?”
苏大夫肯定道:“文献有记载,应该不会有错。”
高蕙兰咬了咬唇,皱起了眉头,半响方喃喃道:“那若是想让血不融合……”停一停,若有所思道:“苏大夫可有法子?”
苏大夫听了,后脊背一阵发凉。
她果然是想阻碍高香寒的儿子认祖归宗,若是他告诉了她法子,若是东窗事发,高蕙兰把他给招供出来,到时候他就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了。
“这个……这个属微臣无能,并不知道有这样的法子。”他掩饰着心虚,垂首不敢看高蕙兰的眼睛。
高蕙兰早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法子,只冷笑道:“苏大夫,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翻船了,对谁都不好。”她娇笑一声,轻轻拨弄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低低道:“不瞒你说,本宫是想帮着大皇子,他是先皇后的儿子,这个太子的位置,他才实至名归。所以本宫不希望我姐姐的儿子认祖归宗,你明白吗?”
苏大夫听了,面如白纸,浑身是汗,半响才缓过神来道:“您这是何必呢?三小姐总归是您的姐姐……”
“姐姐?”高蕙兰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冷笑一声,凄然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表哥的死?若非我姐姐那贱人告密,他怎么会被我爹爹打的卧床不起?怎么会最后支撑不住含恨九泉?这一切,都是我姐姐那贱人干的……”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把高香寒生吞活剥了:“明摆着说,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凡事都强,我就是想看她落败,看她狼狈,看她受尽折磨而死……”
“四小姐,您快别说了……”苏大夫听着一阵阵的心惊肉跳,摇摇欲坠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只是若是被人揭发了,您不能……您不能害了我。”他喏喏道:“若是您答应了,那我便告诉您。”
“你说,我答应你。”高蕙兰松了一口去,摆手道:“我说话算话,绝对不会连累你。”
苏大夫犹豫半响,咬了咬唇,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那好,那我告诉你。”
高蕙兰一时附耳过去。苏大夫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话。
高蕙兰听的欢喜。兴奋道:“这法子可行?”
“嗯。医书上曾有这样的记载,应该不会有错。”苏大夫犹自胆寒:“四小姐,你可想清楚了,这要是被皇上他们发现。可就真的死路一条……”
“闭嘴,本宫比你清楚。”高蕙兰瞪了苏大夫一眼,狠声道:“如今我活着,也和行尸走肉并无两样,与其痛苦自伤,不如大干一场。”她摆一摆手,面上有些不耐,道:“你且回去吧,等皇上传召。你就来给本宫作证。”
“是”苏大夫喏喏答了一句,站起身来往后走。
高蕙兰不放心的又叫住了他,道:“你可给本宫记清楚了,你和本宫如今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想清楚。”
她目光冷然,自言自语道:“这一次,绝对不能失手……”
苏大夫见她神情有些魔障,亦不好再说,只低低道:“微臣知道”一时告退,暂且不提。
高蕙兰想好了对策,又叫宝珠暗中托人送了信给大皇子,两方一时串通好,就等着二皇子和高香寒回来,好好的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
再说褚佩卿这边,刚过了未时初,他就穿戴齐整的进宫面圣。
往日这个时候,皇上必定午睡,可今日第一次和安安见面,他竟舍不得午睡,用了午膳,就带着安安去了御书房玩耍,容妃也陪在一边。
倒是岚姐儿,容妃交给了||乳|母照看着,并未带到南书房去。
大理石的书案旁,皇上正握着安安的手,教给他写字。
安安小脸憋得通红,学的很认真,不时的还扬眉望着容妃,笑着询问:“皇祖母,你看我写的好吗?”
容妃每次都会宠溺道:“写的好极了……”
偶尔,皇上也会夸赞两句,祖孙三人很是温馨。
正在开心处,内监来禀,说是褚佩卿有事求见。
皇上和容妃相视一眼,心中都明了。
皇上轩一轩眉,丢了手中的笔,对着容妃道:“看来他是得了信了,想来阻碍朕认下这个孙子。”
容妃轻轻“嗯”了一声,虽然朝堂上的事情她们后宫女人不得干涉,但是对于这些官员中的交情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她喃喃道:“他和明文清是同窗,想必明文清已经和他说了。”
皇上皱一皱眉,静默半响方道:“朕早就知道明文清会告诉他朕要安排安安认祖归宗的事情,这也是朕特意安排的。”皇上一脸的肃然,背着手道:“这两年褚佩卿已然不似从前,仗着自己是风儿的岳丈,在朝堂上时常发表一些谬论,大有不把朕放在眼里的趋势……”
容妃心咯噔一下,怪不得呢!
皇上会一下子下诏认了安安,看来他是早有心思,想要拿捏拿捏褚家人了。
平心而论,这几年褚家对二爷的帮助还是很大的。但是正如皇上所说,这褚佩卿是个居功自傲之人,尤其是一味的把帮助二爷这件事当作是把柄,时常想拿此事来要挟,作为臣子,确实是大忌。
拿捏拿捏也好,软了的柿子将来才好管理。
“到底还是皇上高明。”容妃由衷的发出赞叹,莞尔道:“那臣妾要不要带着安安避一避?”
“不必了,有话就要当面说清楚。”皇上摆了摆手,让内监去请了褚佩卿进来。
褚佩卿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该如何和皇上开口,进了御书房,又见容妃娘娘也在,还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伏在书案上写字,此刻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眉眼俨然就是二殿下的样子。
褚佩卿心里不由一怔,料定这孩子必然就是二爷的私生子。
他心里翻江倒海,不由想起自己的女儿不过生了个女儿,而且容妃竟然都不带着上南书房来,而是只带了这一个过来。
想到这些,心里隐隐的憋了气。
不情不愿的行了礼,皇上叫人赐了座,方笑道:“大晌午的,佩卿可是有要事要禀?”
奉茶宫女端了茶过来,是上好的碧螺春。
茶碗上热气缭绕,迷蒙中,褚佩卿神色尴尬道:“回禀皇上,微臣这次来并非为国家大事,而是……而是为了私事。”
皇上和容妃心中一沉,面上却并不露分毫,容妃笑吟吟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一面又慈祥的拉过了安安的小手,对着褚佩卿道:“褚大人瞧瞧,这孩子长得像谁?”
褚佩卿想了一路,就是没料到容妃会问这个,更没料到这孩子会在这里,心中一慌,半响才垂首沉吟道:“请恕微臣眼拙,实在看不出这孩子像谁。”
皇上也盎然抬首,扬眉道:“佩卿向来眼力就十分的好,今儿怎么会看不出这孩子像风儿?”
一句话,毫不留情面的把事实摆在了眼前,让褚佩卿不面对都不行。
此刻若是他说不像,势必会引的皇上和容妃生气,若说是像,又有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苦楚,更是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怎说都说都是错的。
他心中一阵阵的不痛快,只垂首道:“方才没有细看,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褚大人太客气了。”容妃佯装面露不喜之色,抱起了安安,逗弄道:“来,让皇祖母瞧瞧,这满头的汗,让皇祖母给你擦擦。”
安安很听话的扬起了小脑袋,乖乖的让容妃拿着帕子擦额上的汗水。
容妃笑眯眯道:“果然是身子壮,这样冷的天气,他还出汗了呢!”
皇上也微微笑着,道:“男孩子火力壮,不似女孩儿身子单薄。”
褚佩卿听着,心里五味惨杂。
他们这样,明摆着就是一定要认下这个孙子了,而且给他们褚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感觉。
他心里越发气恼,也顾不得许多,只低低道:“皇上和娘娘如此,可想过微臣的女儿没有?她将来怎么办?”他一指指向了安安,叹道:“再说这孩子来历不明,皇室血脉,岂容混淆?”
“风儿都说了是他的,而且风儿和高国公三女儿的婚事早就是定好的,怎么会是来历不明?”容妃挑一挑眉毛,脸上有几分气恼,道:“莫说是旁的,但是这孩子的长相,就和小时候的风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他的儿子?”
安安现在可是她心尖上的肉,岂容旁人诋毁。
褚佩卿捏了捏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怕得罪了容妃,只喃喃道:“口说无凭,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是二殿下的儿子,就算您认了他,将来只怕也难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他目光微转,正色道:“娘娘您也不希望外面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吧!”
“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谁敢说。”容妃头上的步摇也因为她动怒而摇晃起来,明晃晃的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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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试探
安安可没见过容妃如此,不由惶恐的皱起眉头,紧紧的拉了容妃的手,怯生生道:“皇祖母,您别生气……”
容妃心疼安安,不由瞪了褚佩卿一眼,带着愠色道:“褚卿也太不通情理了,孩子还在呢,你怎么能当面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容妃搂紧了安安,皱眉道;“你也为人父母,为人长辈,若是岚姐儿被人这样说,你心中能坦然吗?”
皇上也有几分动怒,拧眉道:“容妃说的对,对一个孩子为何就不能有一颗宽容的心?况且风儿都说了,这是他的儿子,怎会有错?”皇上怜惜的瞟了安安一眼,道:“朕的孙子在外头也吃够苦了,如今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皇上……”褚佩卿还想说让皇上三思之类的话。
皇上不容他开言,非常坚定道:“不必多说,这是朕的家事,朕自己会处理。”
“那微臣的女儿怎么办?让她如何自处?”褚佩卿见皇上心意已决,只能替自己的女儿谋划,垂首道:“微臣的女儿并未失妇德,二殿下这般冷待,实在是叫人寒心。”声音带着几分凄楚,皱眉道:“微臣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望皇上和娘娘垂帘。“言毕,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等待皇上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