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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不落少年眉第15部分阅读

    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从头到尾,罗泽和纪小蓓并未搭理唐玲。她一个人站在边上瞎瞪眼。

    待罗泽和纪小蓓带着无名穿过人群离开后,唐玲才蓦地回神,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呼:“喂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啊!”

    峰回路转,不变流年(5)

    纪小蓓和罗泽走了没一会儿,看热闹的人们惊觉无趣也就纷纷离开。唐玲回到车内,恨恨地跺着脚,胡乱地按着喇叭发泄不满。“妈妈,车外有叔叔找你。”无辜的糖豆一直承受着这巨大的声音,幸好有位叔叔敲打着车窗,像温暖的天使一样,让她看到了希望。

    唐玲猛地抬头,双目与车窗外的男子对视。她摁住按钮,窗玻璃缓缓下拉。“找谁?什么事,没事我关了!”她说。

    “等等。”男子突地喊道。“你是明星吗?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呢?”男子略显尴尬的说。

    唐玲这才抬头仔细地看他,小生模样,长得干干净净的。倒是他的眉眼与一个人有些相似。她刹那失神,心口莫名的疼痛。五年前突然闯进她心扉的韩一,此时此刻还那般清晰。若不细看,她会认为眼前的男子会是韩一。但是韩一在那年明明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怎么可能还会存在呢?

    她在内心笑自己的痴想,一改以往冰冷的脸色,对他甜甜笑着:“你好,不好意思,我不是明星。”

    “哦。”男子显得失望,似联想到什么,忽然说,“可是我觉得你跟我这杂志上的人很像,不,不是很像,简直就是一个人呢!”男子边说边摸出背包里的杂志,草草地翻开,不待唐玲有任何反应时,指着内页的某一处激动地说:“你看,就这里,就是这里,啧啧,还说不是明星!”

    唐玲蹙眉取下墨镜,随手搭在双膝。接过他手中的娱乐杂志,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白裙,一个穿着红裙,好一个鲜明的对比。唐玲正想吐槽说这没哪个是自己啊,却瞬间愣住了眼,拇指按住的页面下“唐玲”签名字体硬生生地如刺戳伤她的眼睛。这一身红裙的女生不是自己还是谁呢!

    她依稀记得五年前她和纪小蓓一同进入徐氏传媒集团有限公司,成为旗下签约模特。当时公司为了大力宣传新人,特意花钱买下多本娱乐杂志内页版面。当天杂志编辑带来摄影师拍照,她和纪小蓓按照要求身穿一红一白的裙子拍青春写真。庆幸的是杂志一出刊,受到大众读者的欢迎。她和纪小蓓也在宣传阶段中,越发的大红大紫。找她签名的粉丝也不计其数。

    然而她也记得,也就是在她们可喜可贺的日子中,意外地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使得她俩同时被封杀。像突然破裂的气球,除了留下空皮外,什么都不存在了。五年的时光,她也曾试着复出,但入狱的经历显然是她前途的一道坎坷。她不明白徐丽丽何不看在唐以晨的面上,再扶持她一把。好比现在,她除了“糖豆”服装店外,就一无所有了。

    她看着内页自己曾经的模样,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润湿面上的粉妆。一张素白的卫生纸突然出现在眼里。她蓦地接过,拿在手中,自顾自的擦拭。

    “本子拿来吧。”唐玲说。

    “什么本子?”他一时迟钝着问道。

    “给你签名啊!”唐玲没好气地说。

    “啊?哦哦,马上——”他再次翻着背包,从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递给她。唐玲一手接过一手伸出:“笔。”

    “给你。”

    于是,唰唰几声,唐玲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将笔记本和杂志还给他。

    “你什么名字?”她问。

    “暮城。”他挠着后脑勺说。

    “木橙?木头的木,橙汁的橙?”她想到这个词。

    “不是。你看过《暮光之城》吧?取前后两字,暮城。”他解释着。

    “暮城。”她喃喃念道,突地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认识韩一吗?”

    峰回路转,不变流年(6)

    肯定有这么一个人。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走进你的世界,当你未曾发觉,后是蓦地惊觉,他早已像粗壮的树根稳扎在你的心口。

    车已开出很远。唐玲再次想起那个叫暮城的男子。看起来岁数不大,应该比她小几岁吧,她倒是不介意谈个姐弟恋之类的。想到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暮城,说不定缘分好呢,也说不定再也不见了。

    暮城看着车子远远离去。带着黯然的目光,也带着释然的表情。摸出手机,按下“1”键,恭敬地说:“先生,一切完毕。”

    “嗯,好的,你做得对。”听筒那边的顾安言,早已按捺不住地说道。这些天,根据暮城调查后的叙说,他发现唐玲跟纪小蓓还存有碰面的机会,让他不得不去想一个问题,要如何做才能让纪小蓓的生活变得安宁不受干扰呢?

    除非让一个人出现在唐玲的世界。于是,顾安言联想到了暮城。他让暮城想方设法接近唐玲,全力以赴地吸引她的注意力。暮城的这通电话,显然是告知了自己第一步的成功。

    挂断暮城的电话。顾安言松了口气,慢慢拧开衬衫的扣子,准备去浴室冲个凉澡。手机在此时又突地响起。会是谁呢?他蹙眉看着陌生号码,摁下接听。

    “猜猜我是谁!”听筒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不想猜。”他开了免提,边脱衣服边应着。

    “你猜猜嘛,看你还记得我吗?”她央求着说。他仿佛感受到了她可怜兮兮的眼神。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要说就立即说,否则我挂了电话。”他已经脱得露出了上身。胸间一指长的疤痕,显得狰狞可怕。他伸出手轻轻地贴在胸间,闭眼感受它的跳动,扑通扑通,持续不停。

    “顾安言,这么快的时间你就忘记我了啊!我是安子晓!”安子晓气急败坏地说。

    “哦,记住了,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他作势要挂断电话。

    “等等,你忙什么啊?”

    “洗澡。”

    顿时一阵寂静。“没听见水滴的声音啊!”安子晓问。

    顾安言突觉额头一阵冷汗,原来不说话是在听这边的动静啊。“在脱裤子。马上洗澡。”他一字一句地说,怕她听不明白,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洗澡了。”于是挂了电话。

    顾安言要是知道安子晓脑袋此时此刻想着的是什么的话,就算他的脸皮再厚,也会忍不住地红晕着脸。安子晓立在落地窗边,握着手机安静地看城市的车水马龙。她腾出只手,用指尖在玻璃面上慢慢勾勒轮廓,倘若仔细看,会发现那一笔一笔的线条连缀起来,是一个强健有力男子的身体。她凭空落笔,仿佛大师般在边上写下“顾安言”三个大字。而后弯起唇角,浅浅微笑。

    ——

    作者有话说:感谢那些支持我的亲们,希望你们看了后能留个足迹~

    一梦三生,半夏花开(1)

    城市另一画面。罗泽和纪小蓓牵着无名的手走进商场。罗泽非要重新给她买一件裙子,她坚决不干。最后是因为无名说了声“妈妈,后面有好多的人都在看你呢!”这句话后,纪小蓓才勉强的答应。

    逛了几家服装店,纪小蓓选了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裙子,示意罗泽就买它吧。他挑眉看了眼她手中米白色的裙子,叹口气走上前去翻出吊牌。“走吧,我们再多逛几家。”他将裙子放回支架,拉起她就朝外面走去。

    “为什么不买啊?我觉得它挺好挺实惠的啊!”纪小蓓满肚子的不解。

    “就是因为它太便宜了,所以质量不过不能买。就算买了,也穿不了几天,洗一洗就会脱色起毛球。”他跟她解释。

    “我没钱。”她说。

    “我有钱。”他说漏了嘴。

    “罗泽,我知道你有钱啊,可是我总不可能一直用你的钱吧。”她随便走进一家门店,不再予以理睬。

    罗泽一进门,纪小蓓没好气地胡乱指着一排裙子的其中一件说:“你有钱对吧,好啊,就它吧。”

    “你确定你喜欢?”他看了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确定。”她回答地干脆利落。

    “买下后你确定立即穿上它?”他喜欢看她倔强的表情。

    “确定以及肯定。”她懒得跟他废话。

    “好,我给你买下。服务员!”他似笑非笑地去柜台付了款。这点钱,其实对他来说,不算很贵。仅仅四位数字。

    纪小蓓提着裙子走进换衣间。她一时怔住了。她怎么就选了件露背的裙子啊,还这么性感。顿时,她仿佛觉得头上有顶圆圆的光圈,不停歇地旋转着。在罗泽和无名的催促下,纪小蓓硬着头皮卸去身上的白裙,换上新买的裙子。蕾丝边,黑色几近透明。后背是叉子型的绳带,完完全全将她光洁的肌肤露了出来。

    待她推开门走出后,罗泽笑着的表情一时僵硬。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妈妈真美!”无名忍不住地扑上去抱住她的大腿。

    “天呐,纪小蓓,你要有多性感啊!”罗泽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此时纪小蓓的存在简直就像女神的化身,不仅给了他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还给了他洪流般的暖暖波动。

    最后纪小蓓坏心思地想就这么穿出去得了,反正她想看看罗泽更为夸张的反应。果然,纪小蓓正欲踏出门店,罗泽就拿起一边自己的衣服急匆匆地上前披在她的后背,支支吾吾地说:“咯,小心着凉。”

    “天热着呢!”她想笑,故意逗他。

    “不热,不热,凉着呢!对吧,无名。”他的这番话,弄得无名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各种疑问。

    “叔叔,妈妈穿这么多会热的。”无名童真的说着。

    罗泽不管。就这样毫无脸面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许她脱下。转来转去。纪小蓓思虑万千,还是决定给无名买套衣服。抬眼之际,是一家叫“糖豆”的服装店。

    “妈妈,我的好朋友也叫糖豆呢!”无名说。

    一梦三生,半夏花开(2)

    适逢假期。无名放了假。纪小蓓也在这段时期,在一个“旧时光文学网”上发了些随笔散文,最后被杂志选中刊登后有了相应稿酬。累加起来也就有几千块。

    超市在小区外有好几家。纪小蓓特意选中一家,买了一张精美的信封。回到卧室后,从包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再延着信封的勒口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待一切就绪后,她找来一只黑色的签字笔,在信封面上轻轻地写着:罗泽(收)。

    笔迹娟秀漂亮,笔墨还留存着淡淡的清香。做好这些,她才走进罗泽的房间,把信封稳稳地放在他的书桌。

    纪小蓓几乎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生活。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放眼望去,总是会看见一排排规则有序的高楼。而在它们的罅隙间,会看到街道两边空余的土地上,盛开着金色的油菜花。行人的身影小的如同一只蚂蚁,仿佛两指放在半空中,微闭着眼,对准焦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捏碎。

    手机突然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应该是纪小蓓头一回见到有陌生人给她来电。她摁下接听建。

    “你好,请问是纪小姐吗?我们这里是“糖豆”服装店,上次你在我们这里订购的衣服,现已经到货了。”

    纪小蓓这才想起那天在“糖豆”服装店看中的衣服。于是,和手机端的客服员匆匆聊了几句,就带上无名出了门。说实话,她有点反感城市生活。每过一条大街,总会因为红绿灯的交替而停留。她牵着无名路过一施工地时,心房莫名地躁动。黑色的砖瓦,破碎的玻璃,平眼看去,会望到另一个街头的画面。

    “这巷子早该拆掉了——”

    “是呐,拆掉好,免得弄得这里乌烟瘴气!”

    “听说等这里修建好后,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还会回来呢!”

    “真的吗?那岂不是又将霉气带来了啊——”

    ……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坐在长椅上老人们的议论纷纷。从住进罗泽的家那天开始,她一直留意着这片建筑。它的存在仿佛与梦魇中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紧紧相连,似乎与她息息相关,却又让她理不清半分思绪。

    最后是在无名的拉扯下,纪小蓓才将目光收回,匆匆离去。

    她并不知道会在“糖豆”服装店遇见唐玲。那时的唐玲正坐在柜台边的凳子上,挑着眉看着她。她不喜欢被人这么上下打量,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说:“你好,我来拿上次预订的衣服。”

    “纪小蓓?”唐玲不确定地念着这个名字。

    “嗯,你是在叫我么?”纪小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惯性地询问。

    “我在叫你吗?你叫纪小蓓?!”唐玲突地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继续说,“要不是我看到收据单上你的名字,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有问题么?”纪小蓓狐疑地问。

    “当然。五年了。你还藏得真深啊!”唐玲咬牙切齿地说。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话。”纪小蓓刻意不想去回忆以前的事情,现在的生活已让她心满意足了,她转移话题说,“你是老板对吧,我今天来是拿衣服的。”

    “衣服么?”唐玲朝柜台走去,不消一会,就拿出了那件衣服。“我现在改变了主意,不卖。”唐玲说。

    “为什么?”纪小蓓问。

    “宁愿把它撕碎,也不会将它卖给你。因为‘纪小蓓’这个人,与我为敌。”唐玲边说,边拿起剪刀,“咔嚓”几下,一件完好的衣服便四分五裂了。

    一梦三生,半夏花开(3)

    在纪小蓓眼里,唐玲的行为无一不透露晦气。衣服不卖就不卖,有这么蛮横无理吗?纪小蓓二话不说,冲着她的面撕掉手中的收据单,“这衣服我不要了,钱我也不要了,真是晦气!”说完扬手一挥,碎纸洒落满地,惊得唐玲睖睁着眼直盯盯地看她。

    倘若有些东西理所当然的荡然无存,那倒是没什么好惦念的。当纪小蓓走在路上,满脑海便是唐玲那幅可恶的模样,以及被自己亲手销毁的订金收据单,心中难免会有不甘。这个女子,她记住了,唐玲,唐玲!

    纪小蓓走后没几分钟,一个男子推开玻璃门走进“糖豆”服装店。“是你?!”正怒不可遏的唐玲双手交叉着,抬眼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暮城。啊?就是上次那个粉丝,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呢?难道是跟踪她?

    “嗨——”他冲她笑着,笑得满脸灿烂。

    “你怎么在这?!”唐玲起身,朝他走去,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犹如被敲响的钟鼓发出的“咚咚”声,格外刺耳。

    “我家就在附近啊,这不,来逛逛商店,没想到就看到你了,瞧,我们真是有缘呢!”

    “谁跟你有缘啊!真是的。”唐玲正在气头上,不经脑袋随口就这么一回。

    “你是这里的老板啊,看起来还不错的。”暮城转移话题,余光瞥到满地的碎纸,“你店里的服务员呢?我来帮你清理掉吧!”

    “啊?”她处于惊愕状态,“扫帚在那里。”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唤住他,“暮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暮城放下手中的扫帚,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在她并未留意自己的刹那,殊不知,他的眼里流转着洞悉的目光。

    “帮我送一件衣服。”

    “什么衣服?”

    “是小孩子穿的。”

    “为什么不让孩子的家长来拿呢?”

    “孩子的家长有事,不能亲自来拿,所以麻烦你帮我送一下,万分感谢!”她已经稀里糊涂了,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想倘若纪小蓓真的不要订金,那在她的心里这件事肯定像一颗毒瘤,稳稳地扎着,很不舒服。换个角度想,既然纪小蓓不要,那她何不顺水推舟来个逆反计划把衣服给她送去呢?人不在,她就不能找人拿给他儿子么?

    “就这么放心让我帮你送么?”憨厚老实的暮城,此时此刻佯装着街上小混混的痞子性格,抿嘴浅笑。

    “我为什么要担心,大不了就损失一件衣服,更何况这衣服是小孩穿的,难道……”唐玲戛然而止,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他。

    “说吧,送到哪里。”他心里大概猜得到送给谁,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