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活着,我做主 > 活着,我做主第4部分阅读

活着,我做主第4部分阅读

间把门重重的关上,一头扑到床上闷得想哭。

    田玉锁见儿子没理自己的茬,眨巴眨巴眼睛,不明就理的继续做自己的活计。

    “臭小子,耍懒!”他嘀咕了一句。

    田娘就在隔壁的房间,那里就是她的工作室。她听到儿子摔门的声响,过会儿却全无一点动静,她很纳闷:儿子是出去了?还是刚进来?

    “小翔,小翔,你在家吗?”田娘喊着。

    翔宇不答声。院子里的田玉锁急了;“臭小子,你妈叫你呐,你也忒懒了吧!”

    田娘听见丈夫说话感觉不对,她走出工作室推开儿子房门,只见儿子面朝下趴着,身子轻微的抽动像是在哭。

    她疑惑的问,“怎么啦?”

    翔宇还是不作声。她走过去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

    “上海美院的大学生就这副德性,刘海粟老先生如果在天有灵,他会拒绝你的!”

    “拒绝更好,我不希罕!”翔宇终于爆发了自己郁闷的情绪,大声的喊道。

    田娘吓了一跳,她不知儿子的怒气从何而来,不得要领的在儿子面前瞎劝一气。

    “快起来,要是小如进来看见你这副窝囊样儿,她会嘲笑你的。”

    听到“小如”两个字,翔宇“嚯”地站起来,他想说:我不去上海读书了!可面对妈妈慈祥的目光,他的话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学舌:

    “她去了北京!她大舅接她走的,她在那儿上大学,她不会回来了……”

    “谁说的?你常喜叔呢!”田娘很吃惊。

    “他能怎样!你也说过,她有一个很体面的姥娘!我看是常喜叔想攀富贵,要不然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自己养呢!”

    多巴胺的分泌让年轻人变得冲动而又傻里傻气。

    “你胡说什么!你叔根本不是那种人。”

    “那他为什么不留住纯如?!”

    田娘由此一惊,她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他在恋着纯如。

    这使田娘非常害怕,因为她用她过来人的眼光和感觉清楚的看到结果:纯如不属于儿子!不管儿子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不会接受儿子做她的丈夫。这一点,她从她闪亮而又高傲的眸子里能看出来。她也喜爱那个姑娘,也为她做了许多母亲该做的事,这样做只是出于一个母亲怜爱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她从来没想过让纯如做她的儿媳妇。而那个女孩与生俱来的慧质也不容她这样想。令她没想到的是,儿子居然无动无静的爱上了纯如!“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嘛!”她想,“这要继续下去,不成了一桩永无尽头的单相思?……噢,真是可怕!”

    她很沮丧。

    呆了一会,她想用直截了当的方式让儿子明白:纯如永远不属于这里——简单庸俗的乡村生活,世代都为吃穿而挣扎的锁碎栖息地!

    “那个为子女着想的父母肯把子女留在这儿?那不是犯傻嘛。”

    翔宇把头一别:“我不管,我就是想让她留在这儿。”

    “儿子,别走死胡同,这与你相干吗?”她忧心忡忡的说。

    “相干。”儿子回答。

    “有什么相干的!你也要去一个大城市,也要张开翅膀飞。一个南,一个北,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差着几千里!”田娘苦涩的笑笑。

    月老,您掌管着人间婚姻事,求您再不要不负责任的错配姻缘,乱点鸳鸯谱吆。田娘在祈祷。

    错,错,错!乱点才婀娜。月老是个老顽童,他乐得看着情人错配,婚姻乱结。

    “差着万里也相干!”翔宇说。

    “为什么?!”

    “我想她!”他鼓足勇气说。

    “我不许!”田娘生气的大声说。

    翔宇痛苦的抱住头,不服与思念混合在一起,他的胸膛里就像堵了一块什么东西,难受的要命。“我不管!你挡不住我!”

    他声嘶力竭的喊叫吓坏了院子里的田玉锁。他没听明白她们娘俩在吵什么,他急忙赶到屋里,看见儿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妻子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发呆,“你们唱得这是哪一出哇,让邻居听见笑话,大早起的,应该高兴。”他慢声慢语的说。他爱妻子疼儿子,咬咬哪个手指头都疼。

    “你问他!”田娘气乎乎的说。

    田玉锁看到妻子的眼里似乎噙着泪,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想起刚才儿子进院时的歪鼻子绿脸,又见儿子在屋里跟他妈气急败坏的大叫,他想,准是这臭小子的不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应该跟妻子站在一条线上教训儿子。

    “你这臭小子,这么大了还跟你妈吵架。看我不扇你!”他拉起儿子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翔宇倔强的昂起头:“打吧!打吧!打死我也想她!”

    想谁?田玉锁蒙了:这是说的哪家子话?打晕了吧。儿子,你到底怎么了?

    田玉锁看看妻子又看儿子,自己如坠入了五里雾中。

    院子里的锅开了,热气腾腾……

    第十章 冰火之爱

    北大医学部。

    蔡浩生42岁,正是温艳茹的前夫。他比她小两岁。天津人,长得白皙清瘦,脸上几乎没有多少表情,目光也是那种不被常人理解的执着与深沉。他的少言寡语和内向的性格总给人一种抑郁忧伤的感觉。仿佛他不是生活在现代,而是活在唐朝或是宋朝的某个角落里逃避着什么。

    看上去他是那么不起眼,事实上,他是医学博士后,北大医学部功能神经科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他对人诚实,痴迷专业,对心爱的女人更是有着一颗不易变的石头心,他不会包装自己,更不会表达自己。

    “死心眼子!”是最初吸引艳茹的地方,也是让艳茹厌弃的地方。

    初恋是冲动的,新鲜的,但不是理智的。

    她追他时,也正是他暗恋她的日子。艳茹大他两岁,他们的专业有很多的切合点,他们很容易就结合在一起了,可是婚后他们并不幸福。当艳茹的青春激|情火一样燃烧,她多姿多彩的情趣与他碰撞纠缠时,却没有她想得到的火花产生。她的丰富常把他弄得不知所措,他像躲避大灰狼一样三天两头替人值夜班。

    艳茹开始嘲笑他,进而开始骂他“白痴!”“死心眼子!”,再进一步,艳茹提出了离婚。

    离婚?蔡浩生没有感到震惊,倒是温家像地震了似的,异口同声的不同意。

    “浩生,你不要轻易的签字。我们站在你这边!”

    浩生很歉意地低下头,他有一点不知所措。

    要说也奇怪,自艳茹提出离婚后,温家比先时更关心蔡浩生,时不时的邀他来温家做客。犹如儿子一般待他,对待自家的女儿反倒冷漠无情。

    艳茹一怒之下与他分居了。他竟像艳茹骂的那样“白痴”似的视温家如已家。

    他之所以这样,除了他还以他的方式爱着艳茹外,还有一层原因:他身边没有任何亲人,他是从天津孤儿院长大的。

    蔡浩生在温家的晚宴上被小宁嘲弄了一番后,离开餐桌从温家出来,脑子里已乱成了一锅粥。

    他知道温子华去了哪里,也知道他从那里带回了一个酷似艳茹的那个小姑娘是谁。他看到她时,心“哗”的如开了锅的水,再也没有平静下来。

    他见艳茹时也没这样!

    他迷乱的走着,不敢看街上闪烁迷离的霓红灯。在那梦幻般的光和色里,他看到的全是艳茹与那小姑娘的影子。两张似是而非的面孔交织重叠在一起,忽尔狞笑,忽尔深情的向他招手……

    他的情绪被神魔一样的东西左右着,欲火与恐惧撕咬着他的神经,使他的理智混乱不堪。

    然而,他记忆深处比较清晰的画面还是温家餐桌上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他坚信,在她沉静优雅的背后一定潜藏着无可比拟的灵魂智慧。那是怎样的一块圣土孕育的生命呀!

    他从来也没有被如此吸引过。当他无意中碰到那个小姑娘的目光时,他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在那一刻,他的血液向心脏聚集,脸色更加苍白,神情更加忧郁。

    整顿饭吃得他丧魂落魄,丢盔卸甲。饭闭,他几乎是逃出了温家。

    乱糟糟的一切充塞着他的大脑,没有任何空间供他梳理、澄清。他恍惚着,迷乱着竟走进了他和艳茹的新婚公寓:铺翠楼。

    这是一座建筑在繁华地段的漂亮住宅楼,二十几年过去,它依然风情独特。

    在这里,他,一个孤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第一次享受了家的温馨;第一次享受了一个男人的特权:面对一个漂亮且疯狂爱着他的捰体女人。

    她玉一样光洁润滑的肉体是那么的丰满!以至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德斯顿美术馆里,欣赏开创明丽清晰画派风格的大师乔尔乔涅的代表作:《入睡的维纳斯》。

    女性,天底下最具魅力的灵物,你是谁的化身?

    艳茹的身材匀称美丽,她高耸挺拨的ru房以及镶嵌在ru房山尖上的犹如红宝石样的||乳|头……这一切都让他羞赫。震惊、兴奋,他热血奔勇激动不己。原来活生生的女人如此美丽!他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她的肌肤,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

    他的动作缓慢,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坏了这完美无缺的美艳胴体。他用惊羡的目光去寻找这玉体上的灵魂——那双黑白分明的宝石眼睛,他看到她们却像被点燃的火苗。

    她已忍耐不住青春的渴望。

    就在这庄严时刻,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串火苗上时,艳茹却如一股不可阻挡的烈焰倾刻间包围了他!

    他被艳茹发疯般的亲吻着,她湿润温热的唇吻着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胸、他的……

    这呆子!

    她喘息着急切的要同他zuo爱。

    此时,他就像虎口里的一只小兔子,被弄得晕菜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么静美的女人竟然如此的干柴烈火;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要享受的xg爱竟来的如此猛烈!

    这让他悴不及防,不知如何应付,他惊呆呆的。

    他想像中的美好如一粒冰块,在艳茹的烈火中瞬时溶化了……

    一丝恐惧袭上心来,完完全全的破坏了他们彼此的第一次应该是撼天动地的男欢女爱!

    “窝囊废!”艳茹的眼睛冒出了怨火。

    ……

    他不愿意回忆这些。这所房子见证着他作为男人的胆怯,让他蒙羞!

    今晚,他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掏出钥匙,他从有限的几把中抻出那枚几乎生了锈的塞到锁孔里,“啪哒”,门开了。他推开它,一股尘土立刻扑到他的鼻孔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自从艳茹离开他,这套住宅他很少来了。他按住开关,灯却没亮。

    “坏了。”他自言自语着:“黑就黑吧。”

    他摸索着走进卧室习贯性的按了下开关,“啪”的一下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亮了,他的心为之一惊:房间里粉色的墙壁、粉色的装饰一如艳茹在时一样温馨安逸。刹时看到的一切忽又回到从前……

    他急步走到床边,双手抚摸着他们睡过的地方,恍惚间艳茹的躯体依然卧在那儿。他拿起床头柜上艳茹的照片仔细的端看,她那勾魂摄魄的眼睛望着他,似乎在嘲笑诉说着她的怨恨。

    他把照片抱在怀里不由自主地用身体压住她喃喃着:“艳茹,我想你。我不会再害羞,我会像个男人……”他的身子雄赳赳的瘫在床上浑身颤抖,他的心脏却在异乎寻常的嘭嘭跳动,他感觉自己的身心如注入了一股电流金蛇样狂舞起来,他第一次有了不可抑制的性冲动………

    一切仿佛如前,艳茹肉体上的香味经久不散……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冲动之后,他瘫在床上大汗淋漓,他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内裤湿乎乎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如梦初醒似的大叫了一声:

    “混蛋!你不是个男人!”他愤怒的把照片向墙壁摔去,唏哩哗啦的破碎声让他的心在说不清的滋味中作痛!

    他想离开这里,但浑身无力,整个身体像浮萍。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沮丧的走出卧室在黑暗的客厅地板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渗进来,房子里明亮了些。他感觉这里闷热难耐,呼吸困难。于是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明丽的阳光和清晨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发现自己一身的狼狈,仿佛打了败仗的士兵脏乱不堪浑身不整。他急忙奔到卫生间,却看到那封让他痛苦了多年的信依然放在洗漱台上,那是艳茹二十年前写给他的,它已发黄并且落满了尘土。他拿起信颤抖着打开:

    浩生:

    我已回到北京,就有几天的假。南宁那边还有许多伤员需要二次。三次手术,我必须回去。在这几天里你我是否尽快解决婚姻问题?那张,《离婚协议书》已经被你拖得快要扯破了,不要做我父母的帮凶!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你也知道,你给予不了我。

    和你在一起生活,我的忧郁日益结深。那是不治之症,我有力量忍受,却没有时间治愈;而你有时间忍受却没力量治愈。如果能够用时间解决,为什么六年过去了,你我的鸿沟却越来越深呢?

    你怎么解释你与我在一起时内心的紧张与恐惧?你的爱表现在哪里?我仅仅是一幅画吗?

    我曾那么热烈的爱过你,那颗心至今仍然那样火热。但,它从来没有被你溶化过。我伤心,我失望,我渴望解脱!

    现在,我告诉你,它有了归宿,我不想隐瞒事实。事情是这样的,它从一枚叶子开始,那叶子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王常喜。而我称他为“战神”。

    我见到他时,他以血肉模糊处于濒死的边缘,我随他回国了。

    手术后,他安静的躺着,浑身缠满了绷带,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我怀着崇敬热切的心情希望他早点醒过来………

    每次走进他的监护室,我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激动与压抑,我仔细记录他的呼吸量度与力度,然后进行分析,小心翼翼的下医嘱。每每离开他的病房我都要握一会儿他没有温度的手,我感觉在上个世纪就认识他了。

    我把那枚树叶请化学老师处理了一下,使它变得柔韧而不枯萎。然后把它镶嵌在一个心形水晶框里,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护士们给他唱歌,我则笑着与他聊天,我说他太懒床了,我问他是不是就想这样一辈子享受女兵们的照顾?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一辈子不能开口与你谈论爱的感受?

    我握握他的手告诉他:你必须快点醒来,我爱你,你这懒床的战神!

    三周后,他终于醒了,他的第一句话很微弱但非常奇特:“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是那么的美,美得让我不敢离开你。我觉得没有一点力气,但我使尽全力地抓住你的手………可你总在梦里驱赶我,让我不停的走,我很累,想停下来,可你还是不停的走…就这么我走过来了,不管你是谁,我不会再放手。”

    ……

    “我竟败在一个大兵的手上!”蔡浩生读到这里读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一闪,他的心重重的被敲了几下,视觉就像扫描仪似的看清了面前所有的东西:自己的混沌不开、艳茹的激|情似火、常喜的旺盛鲜活……这三种性格碰撞在一起,只有一种正确结果:自己是一种惰性物质被挤出局外。

    看清了这一点,他有了一种罪恶感:他的虚伪和自私让艳茹背负了沉重的“道德”罪,直至让她付出了生命!如果他能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及时签字,艳如也许现在还活着。

    “该死!我当初为什么那么糊涂。”他在心里骂着自己。

    一种迟来的悔悟让他对温家有了新的看法。他想,也许自己与他们是同谋共同制造了艳茹的灾难;也许温家为虚伪误导了他的婚姻取向……

    他不再想下去,温家出现的小姑娘让他产生了一种新的生活欲望,虽然欲望模模糊糊,他不清楚怎样去实现这种愿望,但他发誓要尽力去追。

    离开窗口,他匆匆走到衣橱边,从中找出自己以前的旧衣服换上,又从写字台上找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