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活着,我做主 > 活着,我做主第5部分阅读

活着,我做主第5部分阅读

一种敬业的境界,容易沟通。如果他俗,我上个红包不就完事了,还用费这心思?”徐丽华用抗议的目光看了一下温金璞继续说,“再说了,我们也得注意一下我们自己的身份,虽然离休了,也不能用下等的手段去应酬。”

    温小宁看着奶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替你们找一个人怎么样?”

    一家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住她,她不以为然的昂起头,那模样,仿佛在向他们挑战:

    看吧,未来的世界在我手中!

    爷爷温金璞“哈哈”笑了,他尽管严格要求孙女,但他还是倍加赞赏孙女的自信和不屈的性格脾气。人,不管生活在哪种环境,自信与不屈永远是跻身社会溶入时代的动力。

    温子华却故意咳嗽了两下,他怕女儿乱说话捅出个搂子来无法收拾,他急忙暗示女儿。

    徐丽华很感兴趣:“你咳嗽什么!让她说说看,能找着啥人物?”

    “我可说啦,错了是您们要我说的,不要给我打棍子哟?”温小宁笑嘻嘻的。

    她母亲秦蓉极时抓住空隙帮了女儿一句:“你在帮着家里出点子,哪有什么错!”

    “快说吧!”徐丽华催促着。

    “余永莉!”温小宁小心的说。

    余永莉?这是所有的家人都没有料到的。小宁一个毛丫头怎么会认识她?!

    温子华长舒了一口气,害怕女儿说出一个什么歌星的担忧化为乌有。

    “她不是《宏观调控与民生》的作者吗?”纯如小心翼翼的问道。

    温小宁诧议的看了她一眼,她没有想到,一个乡下的中学生何以对枯噪无味的经济学感兴趣,不然,怎么会读到她的新作呢?自己若不是认识她的儿子,才不知道这本倍受读者欢迎的书是她写的呢!可自己没有读过,不感兴趣。

    温金璞当然知道余永莉是何许人物,就职于哪个单位,有什么样的头衔:她是中央财经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教授、中国经济创新与改革调研员。

    “小宁怎么会认识她呢?”他不明白。不过,他为俩个孩子从不同渠道认识这个女人而兴奋。

    徐丽华却愕然了!她一向自认为是了解孙女的。她曾一度为孙女小时学琴和参加少儿歌唱团而追悔莫及,她认为小宁现在的状态都是儿时培养兴趣走偏惹得祸!如果她从小不学琴不唱歌,文化课就不会考得如此糟糕:只能进入普通大学,而名校则望尘莫及。

    这个孩子的性格与女儿艳茹有些相仿,她想。孙女自认自是,难管,任性,这都与放纵有关!以自己的规矩是不允许孙女以那种自由态式处世的。前几年,她不管儿子儿媳同意不同意,更不管孙女乐意不乐意,她亲自跑到孙女的中学,说明她的意图观点,要求学校不要以任何形式或理由给小宁登台演唱的机会。“你们死了这个心,让小宁也死了这条心,归到她该走的正路上来!”她说。她毫不留情的拒绝学校向她做出的任何解释,一句话:让孙女远离舞台!

    但是,女儿艳茹在她强行家法制止下的惨痛教训又使她的固执之心有了一些柔软。并且她也隐隐约约的意识到,由于时代的变化,观念也在变化,她的人生经验和观念已经落伍了。无论自己承认不承认,“代沟”会永远存在,还会“世袭”下去。

    意识的部分觉醒使她对孙女的严加管教减少了许多,但她对传统的教子方法还是根深蒂固的,这一点根本无法改变。她对子华纵容女儿有时还包疵女儿的行为严加指责:

    “子不孝、父之过”!

    她始终没怎么看好小宁。温小宁的学业就是她判断的主要渠道;温小宁身边的朋友证实着她的判断。什么尚兵啦,张三李四呀,全是不务正业的文艺分子!哪有什么正经人和她结交!她做梦也没料到孙女今天会出口惊人,那余永莉是你请得到的吗?!

    “我倒要看看,我孙女怎么个请法!”

    温小宁看得出,全家人都被她震住了,她越发得意,两个手指一碰,打了一个响亮的榧子:“ok!”她说,“你们把时间、地点给我,在那儿咱们不见不散!”

    女孩是多姿多彩的,开放、多元的时代元素造就了她们的多面性,用传统的模子去装她们,不把操作者气个半死,也得让他们蜕层皮!

    第十三章 宴会上的激|情

    德聚楼的雅间安静祥和,沙发、茶几、装饰画,电话、电视一应俱全,就如星级宾馆的豪华客房。一张硕大的镶边旋转大理石餐桌呈金鸡独立状摆放在厅中央,周围十几把仿古雕花高背靠椅聚拢在餐桌旁。

    纯如与外祖父一家先行到达,训练有素的女招待彬彬有礼的把他们引到餐间。问过之后,知客人还没到齐,就安排他们在沙发上暂且就坐,随后,另一个女招待身穿红地素花滚边中式装,手托一盘洁净毛巾笑眯眯的走来,她举步大方的把毛巾放在各茶几上的白色蓝花小瓷碟内,边放边退,退到门口时,她的盘子空了,她面对客人微微笑着,字音清脆的问道:

    “请问,您们要咖啡?还是用茶?”温金璞说,“要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说:“等等!”

    他侧身问坐在身边的外孙女:

    “你要茶还是咖啡?”

    纯如第一次来如此讲究的饭店吃饭,什么都不懂,她生怕出笑话,就小心的回答姥爷:“我也要茶。”

    那位女招待听后说了句,“请稍等。”就退了出去。

    纯如觉得饭店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服务太过于奢侈。她想起家乡衡水湖的小吃摊,那儿的小吃一样的好吃可口而且简单随意。吃饭简单一点舒服。她正想着,一个面目清秀,身着洁白工装的男青年手执一把长嘴大铜壶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右手持壶背在身后,左手轻轻掀开茶几上的蓝花小盖杯,身子稍弯左肩微微下倾,长嘴壶里的热水如细泉一般准确无误的注入杯中,杯满,水柱嘎然而止。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滴水浅出来。

    这是一种艺术还是一种功夫?在食客们的眼里它不过是一种低级琐碎的劳动,但纯如看着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吃惊了。她看着他花样的年纪,盛满激|情的胴体却耐住性子把这项琐碎而又细腻的工作做得如同雕花献艺;把服务与被服务这种看似不公平的生存状态变成了一种生活享受,可见他的内心对人生有着多么积极快乐的憧憬。

    他用信念和功夫在给自己的前途有意无意的涂抹着绚丽的色彩。他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他给纯如倒水时,纯如抬起头友好的对他笑了笑。

    小伙子也禁不住笑了。他站着看眼前这个姑娘有居高临下的架式,他清楚的看见了她的容貌,更从她的笑里感受到了同龄人给他的一种鼓励和欣喜。他的笑里漾溢着甜蜜。

    “您好,您慢用。”说完,他提起壶退了出去。

    纯如看看外祖父一家对此熟视无睹,习以为常的态度时,她觉得自己跟他们的距离是再也无法清除的了。

    她与他们原本是两个天地里打造出来的人,正如钢铁与血肉之躯,两者是无法相通的。她把两只手叠放在自己的双膝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她的思绪也是热的,她久久没有去碰那杯茶,她怕自己的贪性弄脏了那杯茶的圣洁香气。

    这时,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外祖母格外的高兴。她的着装朴素大方,绝好的质地与精细的做工把她烘托的更加优雅高贵。好像这不是一般的宴会,而是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在举行一次国宴。她认为她在招待国宾重臣。

    事实也的确如此。来这落坐的无一是白丁。国家贸易局的职员,学者、教授、商界人士、还有孟校长。在这个圈子里,拥有一个大公司和两个子公司的温子华和秦蓉只能算毛毛虫了。因为他们有钱却没有皇家头衔,与国家官员坐在一起,还得靠老人家罩着。

    不过温子华他们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对母亲的仕途没多少兴趣,他觉得如今在官道上混没有嘴皮子、心眼子、手腕子,下绊子是得不到好果子的,不如干自己的事业,一统到底来得痛快。但是他也很“乖”,他与妻子在生意场做惯了兼容并蓄,深谙经商与政治的关系,懂得和气生财的机巧。什么鸟人都见过,什么好人都交过锋,谁怕谁!像这种纯属社交的场合,他们轻车熟路,做得得心应手。

    孟校长来了,他容光焕发。子华笑着把他引见给父母:“爸,这就是孟校长。”温金铺夫妇起身迎接他,与他握手笑谈。

    正在他们谦让客套之际,女儿温小宁与一个面色如玉温和至极的男青年拥着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妇女走进了雅间。在座的客人立刻认出那个中年女人就是余教授,于是纷纷笑着打招呼,雅间里重又掀起一轮纯属社交的套话。

    温小宁趁机把那个男青年拉到角落里窃窃私语着,不知说些什么,看样子是很开心的。

    温金璞第一次见到余永莉。他见这个知识女性穿戴的几近家庭妇女,就知她是一个心无杂念专心理“才”的好导师,心里不觉对她肃然起敬。

    “早就仰望余教授的大名了!您今晚光临我这糟老头子的宴会,我不知有多高兴,沾光!沾光!”温老爷子谦和的说,并向她伸出了手。

    “温先生您高抬我了,受之有愧。您的名望远在我之上!我只是一个做学问的普通老师,您这么客气,我受不了。”余永莉朴实的说。

    接着温金璞就把自己的老伴徐丽华介绍给她,她彬彬有礼的向徐丽华伸出手去,微微一笑说:

    “徐大姐好韵致,您可以成为典范,引领中国妇女的时尚潮流!”

    徐丽华有威仪的笑着。

    她握住她的手,“余教授说哪里话,天下总是你们年青人的,我已经跟不上趟啦!”她说着,目光在她身上有意的扫了一遍。

    余永莉的形像让徐丽华感到意外,她的朴素自然出乎她的预料,她比她想像的要简单的多得多,一个有名望的知识分子在社交场应该是光彩照人的,她怎么能那么穿戴随意呢!

    这也倒减轻了徐丽华的些许压力,她本来准备好好的迎接这位当下走红的学者,现在看来不必要了,她随便的与她打了招乎,脸上挂着微笑,聊了几句客套话,就与大家一起入座了。

    菜谱是大名鼎鼎的丁一师付亲自拟好了的,一水的中国菜,花样繁多,菜系广普,东西南北口味样样俱全。好一桌中国大餐!比当年慈禧吃的更时尚。

    纯如坐在外祖母的左左下首,她的上坐就是中大财经教授余永莉。外祖母徐丽华对她非常客气。

    温老爷子把孟凡推到正座,孟凡校长左推右推就是不肯坐首位,他坚持坐在外祖父的下首。

    孟校长五十来岁,微胖,他有一双机敏的眼睛,阔大的鼻孔下张合着一对善辩的嘴唇。他本不想赴宴,可又碍于温老爷子在金融界的威望不能拒绝,还是来了。

    一个名校附中的校长,在社会功能和职位上,也是堂堂的。何况,现在中国教育正处于热热闹闹的黄金时期。百姓的择校已酿成了龙卷风席卷全国。这种趋势,把渴望上名校家长的钱财大把大把的吸来。他,孟凡,在这种情况下,顺理成章的被架上了万人瞩目的高台,当上了点头司令。

    “孟校长,我有个外孙女,要仰仗您了!”徐丽华认真的说。

    孟凡客气的点点头:“那里那里。您的外孙女很聪明,入校考试成绩很让学校满意。哪个高三班的班主任都想接收她。很好很好。”

    “孟校长,您走的是一条黄金路哇,所有的人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意识到:教育竞争将是改变命运的首选。您火了!”

    “徐姐,您有点夸张了。彼此彼此,我们大家全都走在一条路上。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老油条!

    纯如不喜欢他,目光只在他的方位停留了一次,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身边这位易于亲近的“阿姨”身上。纯如注意到,从阿姨的言谈举止上看上去,她是不惯于社交场上的虚伪客套的。她的话不多,但有问必答……

    纯如偷偷的打量她,在这位教授普通的面孔上有一双锐智机敏的眼睛,那双眼睛表现出的东西是深遂的,无可比拟的。它告诉你:这个女人暗香浮动,才华横溢,她浑身散发着不可抗拒的知识力量。她坐在她身边,心不住的跳动,这正是她所崇拜的女性形像……智慧与魅力!

    “阿姨。”纯如禁不住小声叫了一下。

    徐永莉微侧过身,笑望着她,“小姑娘,你想说什么吗?”

    外祖母听到她的问话,恰到好处的抓住了一个介绍外孙女的时机。“她叫温纯如,我的外孙女!”,说完,她又朝右边看了一下孟校长,他在同温老爷子认真的谈着,没有注意她们的动向。于是她又转过头来想同余教授谈上几句,却见余教授正同外孙女亲切的交谈,她很高兴。

    这时,温老爷子与孟校长也谈完了一个段落,他们正要相互举杯,徐丽华趁机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说:“劳烦孟校长,我也敬您一杯!”说罢,她先干为敬,她倒置着自己的酒杯,冲他温和的笑着。

    孟校长很客气,他把酒杯对准张开的嘴巴一倾而尽。然后,会意的冲温夫人笑。

    孟凡的年龄不算太老,可是一张脸却刻满了趋炎附势油滑老到的写意。若没有权力与政治场上的长久励炼,他的表情可能就是另外一种。他知道,今天这顿饭就是温家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别的官员也好,教授也罢只不过是自己的陪衬。这么大的场面是他给温家面子,因为温家有求于他:明天那个小姑娘就要进入打破脑袋也挤不去的名校附中读书了,那个小姑娘虽然有她自身的相关条件,但自己不点头,她的进入就困难就卡壳。凭这一点,他理所当然的做着贵宾。但同时他也没忘记通过这顿饭结识一些业界以外的名流,拓宽自己的结交路子,因为他认定,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希里糊涂的就走进了死胡同,到了那个时候再回头也还有路可走。不然,可就江郎才尽走投无路了。

    所以做官同经商有着相同的道理:八面玲珑。

    孟凡看到了徐永莉,他向她笑笑:“余教授好。我过去也是学经济的,现在再谈它我已然成了一个门外汉,自己都觉得惭愧,什么时候徐教授点拨我一下,拉开我这里边塞住的栓子,我好回归本位,也能静下心来做一门真正的学问,下半辈子我就踏实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徐永莉客气的笑着,她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她刚刚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不想对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说什么,但尊重别人是必需的。

    “您过谦了孟校长。做经济学问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盯住财富的分配使用和走向就可以了。做官就很麻烦了,单靠政治会走向独裁,不靠政治又没了方向,除了这些,是不是还要具备一双看重人心的眼睛才能顺应民心?这才是真正的学问,把这门学问做好,中国道路就会畅通无阻!”

    孟凡听了频频点头,脸上堆满笑意,“余教授果然出语不凡,我更加佩服!来,我借温老的酒,敬您一杯。希望以后您我有机会常见!”说罢,他又一饮而尽。

    余永莉端起杯喝了一口笑笑说,“希望如此,谢孟校长如此大度。”

    她放下杯子,自觉结束了与孟凡的对话,就则过头问身边的纯如读几年级,喜欢读什么书。

    纯如操着自己的家乡语调回答了她,这个说惯听惯了标准语的女教授在这儿听到了她小时候的语调乐得笑了。原来她也是衡水人,从小出生在武强的一个小农村。

    “我也斯(是)衡虽(水)底(的)。”

    她格格笑着,家乡话说得很生硬。

    纯如的脸红了,她的眼神却明亮兴奋起来,“阿姨笑话我。”她不好意思的说。

    余永莉乐呵呵的看着她,她不仅有美丽的外貌,而且,透过这双安静智慧的眼睛,她还看到她内心深处没有被城市污染过的纯洁灵魂。

    长期浸泡在城市生活的大杂烩里,一个与生俱来的高尚灵魂早就乌七八黑,或者迷失在人生途中的大森林里了。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