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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我做主第8部分阅读

    ,她始终不会忘掉它。

    任何东西也都无法取代这个家在她心里的位置。

    “爸爸!”她欣喜的叫了一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答应。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她推开门,屋里没人。“去哪儿了?”她轻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就放下东西,在脸盆架下拧了一条湿毛巾擦着一路紧赶而浸出的汗水。

    这是秋天的午后,适宜的温度暖洋洋的太阳,一切都那么让人舒爽。

    她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镜子里。

    好美!

    温纯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朴朴的,第一次感觉自己并不是那么难看,为什么就不受欢迎呢?“没眼力的另类!”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指责着她班级里的那些给她制造麻烦的女生们。

    不过她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可以说好得不得了。

    梳理完自己,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见门前的石榴列着嘴儿笑,露着红红的籽粒,纯如也跟着笑:

    “傻石榴,你这样敞开心的笑,让我很嫉妒,我马上吃掉你,看你还笑不笑!”

    她折下一个大石榴掰开就吃起来。它的籽粒饱满汁液酸甜,是她平时最爱吃的口味。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把它“消灭”得干干净净。

    这时,爸爸还没有回来,她忽然想起爸爸可能去田娘家。“正好,我顺便看望一下田娘,问一声翔宇哥的情况。”她做着盘算又顺手摘了几只个大的石榴走出了家门。

    田娘家里,翔宇回来了,一家人加上常喜正热热闹闹的谈论着。

    田娘喜上眉梢,脸上的表情是那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为儿子而激动:他终于没有任性的退学重考,尽管他犹犹豫豫,心情不爽的去了上海艺术学院读书。他听话了,这起码证明:这孩子是有理智,能控制住自己感情的。

    他才21岁,在心理年龄上,他还是个娃娃,就有了这样的自控能力,很了不起了!

    田娘为儿子已经成熟而欣慰。

    天下还有比母亲更傻的吗?母爱,你伟大的没有价值可量!

    她怎么会知道,她对儿子的判断有点过于简单。

    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小伙子,心理、生理、精力正处于人生成长最旺盛的节段,他们不仅有自控能力,还有忍受、韧性、蕴酿、期待的的能力,一旦他萌生了什么念头,那就是刻骨铭心的,他不会轻易的放弃。

    想法越固执,他就越会绕开阻碍,走一条曲里拐弯的道路实,来现自己的愿望。

    田翔宇就是这样的人。

    他稳重、内向,这种性格更容易使他对自己的信念执着不弃。

    田翔宇是聪明的。他的聪晴表现在他的绘画上。上海美术学院的教授们个个都是画苑的泰斗,在他们的引导下就连门外汉都能画出一幅不错的作品来,更何况被他们吸收的这些具有较高绘画天赋的“偏才”们,他们对于飞天科技与陈景润的“歌的巴赫猜想”愚钝的几近呆儿,但是画笔与色彩却让他们的灵感超越了自然界里的一切,创造出永不腐朽的奇美奇观,并让它们流芳百世。

    这就是艺术,她魅力无穷!

    翔宇进入了这所圣地,他的思维与技能从一种无序的感性创作进入了一种理性与技巧合二为一的有序进程。他尊循老师的谆谆教导:绘画是你发现你眼里的世界有什么与众不同,包括发现它的丑,发现它的美,发现它的微小细节,然后你用你的方式去向世人表述它。

    光线与色彩就是你的语言。

    如果你想用通俗的语言表现高雅的东西,那你就用你的眼睛和心灵向自然求助;向古典的哲人、文人求助;向你身边的劳动者求助。

    一切的美皆不是凭空而来。

    入学的这些日子,他除了钻进图书馆就是在画本上临摹名画范本,要么就是出去写生。无论写生还是临摹,他的画本上第一页总是纯如的肖像。在他的画本上,她越来越富有魅力,照此下去,她会成为肖像画中的经典。

    翔宇的愿望不是想让她成为画技上的经典,她是他的追求。他心中早就视她为经典,在灵魂上他也把自己与她结合在一起。他的心每跳一下都觉得有纯如的灵魂在里面。因此他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他的每一幅绘画都融注着这种幸福的冲动与激|情。

    入学后的第一个假日临近,他欣喜若狂,同乡学子们都劝他留在上海度假,他坚决不肯,燕儿似的飞回了家乡。他从上海带回的东西就是一部红颜色的女式手机。

    除此之外,他空身一人。

    田娘明白儿子的礼物是送给谁的。她不反对,俩个孩子都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她了解他们,喜爱他们。她明知道儿子的心意会被纯如拒绝,但她理智的不向儿子直陈缘由,让他自己尝试“去爱”的滋味是苦是甜会帮助他长大。他与纯如在爱情上远没有长大,他们还是一对青涩的苹果。

    田玉锁不明白儿子的用意。他对妻子憨厚体贴;对儿子则固守着祖宗传下来的训子方法。他要求儿子教顺明礼,读书守规矩。他见儿子买了好看的女式手机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给他妈妈买的,心里乐的什么似的,疆硬的脸也乐成了一朵花。

    “小子,你真是长大了,还是读大学有出息,知道孝敬你妈了。买的手机好看,你妈光知道干活挣钱,她还没享受过这么现代的东西,好!好!”他高兴的看着儿子。

    他是田家的根,田家的苗,是他田玉锁的眼珠子!

    翔宇看了看父亲想说什么,田娘急忙扯了一把儿子,笑咪咪的冲着丈夫说“我可不用那玩艺儿,不习惯。走到哪儿都跟着你叫,好像跟踪似的。不得自由。我不用。再说,儿子买东西愿送给谁就送给谁,这是他的自由,大人怎么能干涉。别瞎指派!”

    “什么叫瞎指派?看你这怎么说话。”田玉锁本就好性子,听妻子这么说并不生气。“儿子回来看我们就是孝顺啦。不买东西我都高兴,他买了东西给谁我都愿意!”

    翔宇开心的笑了,田娘也乐。

    “瞧你们这一家子,让我好羡慕呀!”常喜也兴冲冲的说。

    他非常感激田娘一家给他的帮助,尤其是最近,若不是田娘隔三差五的说动他,他可能就此消沉下去,若果真纯如也像翔宇这样回家来,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软弱,会给她吓着的。

    当他说到“你们这一家”时,“家”字让他感觉如此重要。

    是啊,常言道:要饭还要有个戳棍的地方呢。哪个人不需要家呀,不管家多么小多么破,那就是他的栖息地。在这个栖息地里有亲人等就是再破也是安心的、快乐的。就像田娘一家一样,你看他们多高兴!

    常喜正这样想着,院子就传来了女儿的清脆的叫声:“田娘!我爸在你家吗?”

    常喜的心一阵狂喜,“女儿回来了!”他的声音激动的有点抖。而翔宇却被这个声音弄得脸色通红,他的心跳如一只小兔子四处乱窜!

    “纯如!”他第一个跑到门口迎接他日思夜想的“小伙伴”。

    第二十一章 求爱嘀嘀嘀

    七天的假期快得如眨眼的功夫,太快了,希望它长点再长点。两个家都有这种感觉。

    俩个青年学生更觉得它快如闪电,他们什么还没做假期就过去了。

    翔宇的礼物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她,心里惶惶不安,像长了茅草。他害怕她拒绝,他又害怕纯如已经有了手机。

    她姥姥家特别有钱,一个手机能值几个钱,他们也许给她买了。如果她有了,就更找到了拒收的说辞,自己也显得多余。

    这几天他就像侦察兵一样,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纯如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纯如没有手机,心里暗暗窃喜,她的财迷姥姥在不知不觉中送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是把女生们出远门必备的信息“武器”送给她的第一人!

    这使他感觉庆幸而又伟大,他用排除法减去了最大的拒收理由兴奋的想跳起来。

    “傻不傻吆,我的儿!”

    年青人的“傻”也那么可爱。如果人人都是这个样子,世界会变成啥样的?美呗!这还用问。

    纯如的心倒是平静的。这几天她不停的帮着爸爸洗洗涮涮,她小小的年纪已经把缝缝补补、做鞋垫、做棉被之类的简单针线活做得很熟。在乡下她这般手艺还算平常,得到成年人的赞扬。而在城市里,她从女生们的谈论中得知她们不但横不能拿针儿、竖不能缕线儿,而且,她们还笑话会针线的女生“土气”。

    纯如不能理解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意识,难道社会文明富强的进步就是不断的丢弃传统的手艺吗?田娘若丢弃了上辈传下来的刺绣手艺,她们一家的财源恐怕没有现在这样丰衣足食。

    所以她开始厌烦城市里那些油嘴滑舌好吃懒做的女孩儿。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和她们在一起,她们那不友好的眼神就使她不愿回再到那个学校。

    当然,学校里的事情,她没有告诉父亲。她怕他担心。她与父亲谈话轻松愉快,只报喜不报忧。她坚信不提忧事很快就会忘记它。

    忘记是快乐的良药。

    这次回来,她没有发现家里已经有个与温家有关系的人来过,也没有发现母亲的土坟已被修建的庄严素雅。它由汉玉白的大理石当基座,淡青色的石碑上刻着母亲的芳名与生辰年月。

    她没有去拜祭母亲也就不知道这里发生的变化。

    只有浩荡的湖水与那个不屈的灵魂对话。

    常喜一有时间就去她的墓前倾听湖水拍岸的声诉。

    那水声温柔亲切…。

    父亲没有告诉她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承诺了蔡浩生的一个要求:这件事有机会他会亲自告诉她。

    这是假期中的最后一个晚上,纯如和父亲俩人一块包了猪肉虾仁韭菜馅饺子,父女俩都喜欢这种口味。

    他们津津有味的吃着,边说边笑。

    纯如说“爸,您安个电话吧,您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呢。”

    “我也正想这事呢,装一个,通话方便,你田娘早就催我装上电话,不为别的,就为你往家打电话方便。哎,丫头,拿走的几百块钱你还没花,花不着吗?”

    “花不着,大舅给办的饭卡有一千块,姥姥也给了我一个卡,我不知道上边有多少钱,反正也花不着。”纯如说着把筷子杵到唇上笑着看着父亲。

    “看我干什么,掉到钱堆里,小心变傻。”

    “爸爸,钱只能让人变精,变得越来越会算计,怎么会变傻呢。”纯如故意撅起嘴巴说。

    “有了钱,把两手闲置起来,整天只想着花钱不懂挣钱,大脑不变傻才怪呢!”常喜认真的说。他看着女儿,停下筷子:“‘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毛泽东说的还是老子说的。不管谁说的。它是非常对的。”

    “好了爸爸,我不会变成那种人。你看我爸是谁呀,遗传优秀,又得您教诲,我不会背弃‘劳动人民美德’的!”

    他们说笑着吃完了晚饭,纯如正收拾着,翔宇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他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双手背在后面,一双熠熠闪光的眼睛盯着纯如。

    “你有事吗?干嘛不说话。”她看着极不自在的翔宇说。

    “我……我……我有……”他紧张激动,话也连不成趟了。

    常喜听出了玄机,“这臭小子奔纯如来的”他想:你们谈吧,我给你机会,就怕她不给你机会,听天由命吧。他借口有事出去了。

    纯如觉得别扭,“翔宇哥,你有事就说吧,干吗这么吞吞吐吐的,你看把我爸也吓走啦。”

    “噢……对不起。纯如,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不知你喜不喜欢。”

    “翔宇哥送我东西,我当然喜欢了,快给我看看!”她以为是画作。

    翔宇听到这番话,紧绷的心一下松开了,他把那装有手机的盒子一下递到纯如的手里,不等她说什么就飞也似的跑掉了。

    纯如望望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盒子,一时莫不着头脑。

    “他这是怎么了?”

    她拆开盒子:“啊,多美的手机!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不正常吧。”

    她把这事告诉父亲,父亲却说“正常!”她要父亲把手机还给他。父亲又说“不正常,要还你自己去还。”

    哦?

    她看着父亲那含意深刻的表情不解的说:“平白无故的,他干嘛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有心。”常喜故做玄秘的说。

    “有什么心?”

    “傻丫头,你长大了!”

    听到这话,纯如一下愣在那里……

    长大了的寓意就是要“嫁人”吗?

    第二十二章 乡村男孩

    翔宇一鼓作气跑回家,院门在他身后轻轻掩上。他兴奋的做了一个跳跃动作,就跑进屋里。

    “哦喔!”他大声的叫。

    田娘这几日放弃了夜晚的工作,专门陪着儿子聊天、品评儿子的画作。她对儿子的画作能看出几分模样,说出几点建议。

    翔宇也非常愿意和妈妈在绘画上相互交流。妈妈在传统审美观上给了他许多的帮助与启发,他从心里爱着妈妈。

    他进屋看见妈妈和爸爸正在共同帮他收拾回校的行李。他们见儿子的表情兴奋的四处开花,就猜到事情可能办得顺利,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他们认为纯如不会接收儿子的礼物,因为纯如的心气儿很高,又懂事,她一定能明白儿子的用意,不会收的。

    “她收下啦?”田娘微笑着问。

    “收下了!”翔宇的心情快乐的如一只鸟儿,他真想抱住妈妈吻她一下,但是他没有这种突破习俗的勇气。

    “哼,混小子!什么时候也心甘情愿的孝敬孝敬你妈妈。”田玉锁不满的看着儿子:“追姑娘也得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模样。”

    “爸,你看我什么模样?我好着呐!”

    “就你那样?一棍子打不出仨屁来。”

    “爸,您不要贬低我好不好?您比我还差呢,怎么追到了妈妈!再说了,不好的地方是您的遗传,大多数是我遗传了妈妈的优良品质。”翔宇淘气般的对着爸爸说。

    “混小子,看我不抽你!学会损我了。”田玉锁佯装生气,其实心里美滋滋的。田娘跟了他,这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田娘笑看着他们爷俩的斗嘴,温暖与幸福在她的心里浓的如一杯香味十足的咖啡,仿佛她一张嘴就会消失,她非常珍惜这种感觉,只抿着温和的嘴唇笑。

    翔宇看着妈妈心说:妈妈,我爱你!

    “好了好了,还不知以后什么样儿,你们父子俩就别起内讧了。我们要尊重儿子理解儿子,不管什么样儿,我们都会给儿子加油!你说呢?”田娘冲着丈夫说。

    “那当然。”田玉锁认真的说。他有点害怕结果会让儿子伤心。年青人对第一次看中的姑娘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的。

    爱情就这样,铁心、钢心、钻石心,死不悔改之心!

    田娘倒是比较乐观。她认为儿子进入了大学,又在全面开放的大上海,新潮流、新观念会让儿子心胸更加开阔,他会很快觉悟:任何事都有正反两种结果,从而做好应付失败的心理准备。

    她把一切都准备好问儿子:“你还吃点东西吗?呆会儿就上车了,别饿着。”

    “妈,别担心,我不饿,饺子在我的胃里还没消化完呢,夜里,它也需要休息。你把它塞得太饱,我就没有心情整理我这里边的东西。它可是我活着快乐的重要航向标!”翔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才读了几天大学就诌起词儿来啦。不吃就说不吃,什么航向标。”田玉锁瞪着儿子说:“快收拾东西看有什么落下的,别到了上海才想起来,晚八辈子了。”

    “爸,您真‘土’的可以!现在邮政快递,物流货运慢的天涯海角只需两三天,快得只需几小时。”

    翔宇笑嘻嘻的向爸爸挑战。

    “那得需要钱!你真是混小子,快快拿好东西走吧,别在气我了。”

    就快22点了,预约的出租车马上就到,一家三口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他们都害怕分离。

    任何一种分离都是痛苦的。但没有暂时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