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矛盾天师 > 矛盾天师第15部分阅读

矛盾天师第15部分阅读

    已慑住众人,老百姓虽好奇,却不由得想起江湖仇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害怕得一哄而散,刹时走个精光。

    毛头这才笑道:“情况危急,我不得不骗他们这里出现妖怪,只要带来煤油,凭着我们的秘功,准可走脱,没想到还是你行。”

    毛盾心想若有了火,对忍术发挥大有用处,难怪毛头会引来这么多带煤油的老百姓。

    毛头随即又发现严平的存在,当下道:“是你救了他?”

    严平淡笑道:“该是你吧,若非你叫得快,我也不敢贸然赶来。”

    “这是什么意思?”毛头不解道。

    毛盾解释道:“他是老烟枪派来保护我们的。”

    “哦!”毛头有点懂了:“也就是说你一直都跟在我们后头?”

    “可以这么说。”严平道。

    “为什么?老烟枪不是放过我们了,为何还要派人跟踪?”

    毛盾道:“放心不下,总要找个人照顾照顾。”

    “我不信,他一定另有目的。”

    “你说呢?”毛盾反问。

    毛头反问严平:“你说呢?”

    严平摇摇头:“我只是接到命令,若有人袭击你们,可以出手相救,然后回报。”

    “是不是要回报是谁宰了我们?”毛头问。

    “不错。”严平道。

    “分明拿我们当试验品嘛!”

    毛头开始责怪老烟枪诡计多端。

    “到现在才想通也不算笨!”毛盾露出满意笑容,转而询问严平:“老烟枪还交代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叫我们还债?”

    “他没说。”

    “那……叫你抓我们回去?”

    “也没说。”

    “这就奇了,老烟枪会这么好心?”毛盾百思不解,干脆不想了。他笑笑道:“现在你已救驾成功,接下去要如何对待我们?”

    “只要少侠还在我的势力范围,我就有保护你的义务。”

    “这可好了,”毛盾突然伸手:“我们暂时是不会离开这附近,给点银子花花吧,省得我们饿死。”

    严平一愣,被人当面要钱,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他心念一闪,还是自怀中摸出一个元宝丢了过去:“以后没盘缠,尽管向银灯联分舵索取便是。”

    “这么好?是元宝吧?”

    毛盾在手中耍着玩,少说也有二十两,一辈子也没摸过这么多钱,毛头也忍不住凑过来摸摸。

    严平见状轻轻笑着,他已感觉不出小元宝还能让人如此爱不释手。

    毛盾突发奇想:“大侠可缺人手?我们投在你手下,每个月给我们一个这种元宝就可以了。”

    他和毛头满脸希冀,像在求菩萨般虔诚。

    严平哭笑不得道:“你们不是跟在副总管跟前?”

    “昨天被开除啦,呃,不是开除……”毛盾更正道:“他放我们自由了,连债也不必还,我们现在已是自由之身。”

    “副总管还要我保护你们,该无开除你们之意。”

    “是真的,我没骗你。”

    “等问过他再说,如何?”

    “还要问他?”毛盾泄气道:“我跟他已无干系,根本不必问他。”

    严平道:“我跟他却仍有关系,他说不行,当人属下的当然也不敢违抗。”

    如此一来,毛盾更是泄气道:“看样子是行不通了……转向毛头:”改行吧,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毛头也摊摊手:“最好是挖到金矿,从此大发利市。”

    严平道:“两位倒也不必如此的泄气,银灯联爱才若渴,副总管应该是不会看错人才是。”

    “最好是看错,跟在他身边,迟早会得神经病。”毛盾想早早摆脱老烟枪的阴影:“多谢帮忙,你请回吧,我们仍会在此接受你的保护,咱们日后见!”

    严平听到逐客令,也不多留,淡然点头:“有事别客气,在下随时替你服务,告辞了!”

    当下拱手为礼,迈步离去。

    留下两人在荒废宅院时,虽是死了人,有些鬼气森森,但二人见死人见多了,并未感到害怕。

    毛盾叹口气,感概道:“不知哪里得罪了人,竟然一路杀个不停,也不知道对方来路,实在可悲!”

    毛头道:“要查查他们的底?”

    “那也是以后的事,”毛盾道:“这些人无孔不入,咱们真的要彻底伪装,扮道土根本不行。”

    毛头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你还得教我武功,否则老是看你孤军奋战,我很过意不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

    毛盾盘算了一下,时下自己跟毛头都受伤,那些杀手又随时会出现,不管如何,还是别离开严平的势力花围较妥当。

    于是毛盾拾回散落四处的鞭节,顺便挖个坑把七名杀手埋了,随后跟毛头步出宅院,也不好意思再回镇上,免得引来老百姓的指指点点。

    两人很快往北走,穿过一处荒郊之后,从此消失无踪。

    想必毛盾已找到最佳的藏身之处。

    冷风荡荡,夜色又临。

    今夜将是宁静而安详的……

    第十章 乩童与灵童

    三日已过。

    老烟枪竟然平安无事地将吴神算送到目的地。

    虽然尚未接到严平的消息,以得知刺客到底为谁而来,但他心中却已有数,毛盾似乎没撒谎,只是已分手,也就顾不了这许多。

    目的地并非在庐山,而是在总管银灯联经济命脉的翻阳湖畔的真正总坛。

    此坛有如一座小城堡,不时有车马来回奔驰,就连湖边都挤满了船只。它们都有个共同特色,即是竖起一根又长又高的灯笼桅杆。

    身分高低大约可从灯笼的多寡而定。

    不论水陆运输,油米盐粮或是金银绢布,几乎任何赚钱生意,都在银灯联的手中稳当经营着。

    而统管这一切的就是那精明能干的女当家冼媚如。

    她似乎特别重视吴神算的到来,一有消息,立即亲自迎接并带往金碧辉煌而又不失典雅的邀客轩。

    茶点已奉上,吴神算也已休息足够,冼媚如才亲自前来询问一些重要问题。

    现场只有老烟枪及冼残在场,外面已被层层封锁。

    事关银灯联安危,冼媚如不得不小凡应付。

    她凝神说道:“听说先生曾经在十数年前替本帮帮主算过命?”

    “他叫冼银灯吧?若是他,小的应该替他测过八字。”

    吴神算小心翼冀从腰际拿出一张已相当陈旧的宣纸,里面正写着冼银灯的生辰八字以及卜卦批命眉批。

    “小的对客户的资料通常都会有所保留,此次要不是从贵帮严平分舵主口中得知贵帮主已失踪数年,又问及名字之巧合,小的也不会翻找那十数年的册子而得到这资料。您看看是否为令帮主之八字,或只是同名同姓。”

    冼媚如看了几眼,望向老烟枪:“帮主该是甲丙年七月七日丑时生的吧?”

    老烟枪点头道:“何年是不清楚,但七月七日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帮主娶夫人时,还是老朽亲自拿去配八字,错不了。”

    吴神算已满意笑道:“那就好,我没算错人。”

    冼媚如轻轻一叹:“帮主就是痴情,夫人死了,他也跟着失踪,一去就是十数年,唉!”

    老烟枪亦感伤道:“十几年了……音讯全无……唉,生死有命,怨不得谁!”

    原来他们全为帮主失踪而烦恼。

    难怪在得知吴神算有消息之后,老烟枪会带领第一高手——冼残亲自前去请人,也难怪他们如此保密。

    要是消息走漏自是对银灯联大为不利,尽管江湖上已有传言,但仅止于风声耳语,若经证实,当然不同了。

    冼媚如望向绢纸左下角一行小字,问道:“这该是帮主在您那儿算命的日期,不知是在夫人去世之前或之后?”

    吴神算道:“该是之后了。记得帮主当时已是满脸胡子,像个流浪汉,还喝得两眼发红,他碰巧撞着小的桌子……”

    “当时小的是在杭州城外的小市集摆摊。帮主撞地之后,似很不好意思,拿了一个元宝要赔偿小的损失。”

    “太多了我不敢收,他却像转头就要走,我叫住他,以替他算命抵帐。他直道:”还有命吗?还有命吗?,我还是替他算了。“

    “问事业、前途,他都摇头,后来问婚姻,他却显得痛苦异常,似笑似哭地叫着。我觉得他该是失去了心爱的人才会有此举止,故而想避之不谈。”

    “不料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问道:”那何时才能找到最爱的人?“我不敢胡说,只好替他卜个卦,结果是空亡,那纸上还写了这二字……”

    冼媚如低头一看,果然有此二字,遂感伤地点点头。

    吴神算得到证实后才又道:“空亡之意即表示夫人已去世或者无命无缘,也就是说他根本找不回他最爱的人。我不敢说,只是摇头说很难。他像疯了般直叫着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他还说唐太宗都能找到杨贵妃灵魂,他当然能找到。

    “接下去大概是说夫人的名字吧,但时日一久,已经忘了是谁了。我想劝他又不知要从何劝起。

    “他又要我卜个卦,算算哪个方向较有利,较有缘分,我卜了一封,给他建议北方,纸上有写,然后他就走了,直到现在,小的再也没见过他。”

    老烟枪轻叹:“我们也是,不知帮主去了北方何处?”

    冼媚如却失神道:“帮主出走是为了夫人,他用情好深……”轻轻叹息了起来。

    老烟枪道:“都已经十几年,他应该好多了吧?”

    冼媚如忽觉自己的失态,立即深深吸气,平息起伏的心情问道:“除了这些,先生可有其它线索?”

    “可能没了。”吴神算道:“事隔多年,而且当时小的也未曾留意帮主身份,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颇过意不去,又道:“对不起,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冼媚如立即道:“先生别如此说,你提供了十几年来帮主不明出走的原因,我们感谢都来不及,怎生让你为难呢?”

    老烟枪亦含笑道:“若非你,我们还不知这一切,本帮欠你恩情,哪敢怪罪,先生别折煞本帮才好。”

    冼媚如问道:“请问先生研究术数多年,可真有白居易诗中所提死后仍能魂魄相见的可能?”

    吴神算窘笑道:“小的也曾研究过,甚至拜访过灵媒,在他们灵界中,此事竟然十分平常。”

    “可惜小的慧根不够,凡体太煞,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但阴阳眼,日月天庭,在典籍中皆有记载,该是真有这么回事。”

    冼媚如点头道:“帮主会不会去找灵媒什么的?”

    老烟枪道:“老朽也不知……只要能找到帮主,一切自可明白。”

    “都失踪十几年了,从何找起呢?”冼媚如感伤不已。

    吴神算忽而眼睛一亮:“你们伺妨寻求灵媒,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小的曾见过一个乩童帮人找回女儿,他用的就是玄术。”

    冼媚如有如触电般:“那人在哪里?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大概可以。”吴神算道:“他就离此不远,在九阳山的百神庙里头。”

    “咱这就去。”

    冼媚如问老烟枪,老烟枪亦是兴奋异常,当然同意。

    吴神算见两人就要立即动身,遂提醒道:“若是想要保密,该掩去真正的身份,免得那乩童传了出去。”

    两人会意地点点头。

    老烟枪换上布衣,已是一副糟老头的模样,冼媚如则打扮成村妇模样,唯有皮肤仍嫩白醒目。

    在老烟枪的指点之下,她只好向老烟枪要来烟灰把它涂抹在脸上,终于掩去了花容月貌。

    此处就交由冼残看管。

    两人在吴神算的引导之下,匆匆赶往九阳山。

    不到半天光景,他们已到了地头。

    只见得那庙不算小,却塞满了天下诸神,简直只剩一半空间可活动,现加上居中三个铜鼎香炉镇住,更形拥挤了。

    烟火如柱四处乱飞,呛人眼鼻。

    那乩童光着上身,腰际和额头皆缠了红布,身瘦如柴,长相不佳,有点獐头鼠目的样子。

    “你们为寻人而来?”

    乩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得冼媚如及老烟枪呆愣当场。

    这家伙果然有门道,一见面就说中他们的心事。

    吴神算立即点头:“请师父帮忙找寻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乩童两眼一翻,盯向吴神算,冷冷道:“你以前来过。”

    “呃……来过。”吴神算道:“上次您替杭州王家找回女儿,小的就曾经在场。”

    乩童满意道:“现在又帮谁找人?”

    “您已看出来了,是这位老先生和他媳妇……”

    “上香吧!”乩童冷冷道:“把姓名和生辰八字拿过来。”

    吴神算立即将抄妥的纸条送过去,随即要冼媚如及老烟枪捐出银子以换来线香。足足有二三百尊神像,足可让二人拜上三小时。

    但为了诚意,二人还是不停的拜。

    另一个庙祝已搬来了一具绑了无数红布条的太师椅,让乩童坐下。他向吴神算使个眼色,吴神算立即明白,一个元宝送了过去,还说找到之后重重有赏。

    那庙祝立即露了笑脸:“好心人,神明一定保佑。您捐的钱,我一定帮你替神明塑金身,您也拜拜吧,多拜多福气。”

    吴神算听言也拜了起来。

    乩童很快起乩,先是全身抖动,随即又摇头点头,双手乱抓,右脚不时跺向地面,发出重重的声响。

    他并且念念有声,庙祝走过来,将八字化成灰,配上白酒让他服下。这一入腹,乩童抖跳得更厉害了,还哇哇叫着冼银灯的名字,要他回来,要他现形,又叫诸神附身以引路。

    足足抖了半刻钟仍未有结果。

    庙祝也现出紧张神情:“正神不肯上身,只好请偏神。”

    众人会意点头。

    庙祝将木棍交给乩童,乩童突然疯狂往背上打去一棒接一棒,打得背脊鲜血直流,仍打个不停。

    就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不痛不痒,打得一张背已没有完整的肌肤,三人看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赚的也是辛苦钱,当下同情起他来了。

    “跪……拜……”

    乩童突然朝冼媚如及老烟枪怒吼,他脸如恶兽,恐怖已极,两人当真双膝落地。为了寻得帮主,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又过了半刻钟,那乩童似打累或打怕了,动作已呈虚软,咆哮声却更浓。再加上冷汗、鲜血,让人瞧得触目惊心。

    庙祝也紧张万分,不自觉地抖着身子。

    陡见乩童作了最后挣扎,大吼一声,木棍猛击,整个人就快蹦起,却突然哇的一声,将方才喝进去的符水全吐了出来。

    木棒掉落在地,整个人也为之瘫软椅上,脱力般呻吟着。

    庙祝立即冲上去,手中白药抹得乩童背脊一大片,又捏他肩头,替他舒筋骨,并问道:“如何?”

    “没有用……”乩童有气无力的回答。

    此话一出,冼媚如及老烟枪更显吃惊。

    吴神算急道:“如何?”

    “没有用……他死了……”

    “死了?”冼媚如激动的喊道。

    “招不到,他死了……”

    乩童说完此话已闭上眼睛,像重伤的野兽般呻吟着。

    冼媚如和老烟枪对望一眼说不出心头感伤,没想到大老远专程赶来,会是如此结果,他俩非常失望。

    吴神算较为镇定,又问:“能招他魂吗?”

    “招过了……没有用……”

    “连魂魄都上不了身?”

    “没有用……去找真灵童……阴阳眼者……”乩童说完这话已昏了过去。

    庙祝立即道:“他已伤身,能为你们帮的忙也只有如此,你们只好另请高明了。”说着轻轻一叹。

    乩童如此,想必他也不好受。

    吴神算会意点头,又拿出一个元宝给庙祝,算上补偿。随后,他和冼媚如及老烟枪黯然离去。

    一直到走出山区,三人皆未开口说话。

    “帮主真的死了?”

    冼媚如感伤地自言自语。

    老烟枪点点头又想摇头:“也许乩童没这份功力,无法测出……”他多半有自欺和安慰冼媚如的心理。

    冼媚如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的心情,转向吴神算:“还有办法吗?乩童说找灵童或阴阳眼,也许会有结果。”

    “也许吧!”吴神算道:“不过那可能只能用于招魂之术。”

    他避开人已死的说语气坚定道:“先生可知何处可寻灵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