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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第35部分阅读

    弱,可惜毛盾早有防范,阴阳镜一抖,不知如何发出一道强光照得花弄情眼睛生疼,瞧不见眼前人影,她心下一惊,不得不撤回倒掠以防有变。

    毛盾逼退花弄情,已是讽言讽语:“狗撒尿也比你好看,小孩子胡乱抬腿,成何体统!”

    “你?可恶!”

    花弄情当真火了心,右手一抬,手中七支白骨钉就想让毛盾好看。毛盾乍见白光,登时喝:“住手,也不问我三更造访所为何来?”

    他那模样让人觉得即是有大事,花弄情为之一愣:“有什么事?”

    “你看我这面镜子。”

    毛盾将阴阳镜摆正推来,花弄情倒对这会发光的镜子感到好奇,不自觉地凝眼瞧去,可说黑得发亮,她道:“八封镜有何好看?”

    “我是叫你看镜中所写的朱砂字。”

    “花弄情?”她更仔细瞧那不算小但却写在黑底瞧不大清楚的字体:“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她脸色大变:“这不是我的生成八字吗?”

    “不错。”

    “把镜子给我。”花弄情急切地想抢过来:“你敢偷我八字?”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毛盾仍想探消息:“你可曾告诉任何人?”

    “我神经病,拿过来!”

    花弄情动了真怒,探手劲道已是千钧万力,迫得毛盾穷于应付,阴阳镜差点被抢。

    他赶忙伸出右手食中指,从腰际夹出一张黄符条,口中疾念,再叫一声“起”,但见符纸呼地一声已被燃亮,他先甩向花弄情那绺秀发,火星闪点,迫得花弄情护发心切而回掌自救,她想打掉符火。

    那毛盾急念:“魂来魄来,急急如律令。”赶忙将符火往阴阳镜罩去,再吼声“定”。

    只见得阴阳镜亮光一闪,里头映出花弄情凶相。那花弄情却如被点岤道般定在那里,左手一把金枪已抵毛盾门面,枪尖只差左眉三寸就是刺不下去。

    如此危急情景吓得武灵玉一身冷汗。她也是出招想救人,突见此状而定在那里,一只手想扯毛盾腰带,一手直指花弄情左肋,一脸拚命模样。

    毛盾未发觉她如此拼命,已为自己杰作大为欣赏:“如何,我的法术不赖吧?”

    武灵玉已然收招,闻声才瞧清状况,不禁点头轻笑,赞赏毛盾实有一套。

    毛盾自然笑的更加得意:“她以前不是时常欺负你?你该如何惩罚她?”

    “打巴掌!”武灵玉想掴出手掌,可是似乎又不愿沾她身子,不想打了。

    毛盾自是甜笑着:“好,打巴掌就打巴掌,你不打她,那就叫她自己修理自己好了。”

    毛盾伸出手指在镜面画了又画,口中念念有词,结果,很快地,镜中人影已会动了。

    毛盾则指责说道:“老婆娘你平日坏事做多了,也该自己修理自己吧!”手指往镜中人影脸部点去。那花弄情当真不客气往白己脸部甩巴掌。叭然一响,清楚可闻。

    “不够劲,再来一个,两颊都有!”

    花弄情简直行尸走肉,说打就打,耳光甩个不停,那嫩白脸颊已印出血红指印。

    光甩耳光不够劲,毛盾又将她当猴子耍,要她东跳西掠,斤斗猛翻,还学孙悟空抓痒,耍得连武灵玉都忍不住呵呵笑起。

    直到花弄情满头大汗毛盾才放她一马,讪笑不已:“任你多厉害,比起茅山神术还是差得远,该改邪归正了吧!”

    毛盾再施法术,将镜中人影淡化不少,花弄情方悠悠醒来,可是已少了方才精明泼辣样,快跟儿子武子威差不多,落个纯真无邪。

    “二夫人啊,你先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

    花弄情痴呆说道:“护体神功……万元移位……再生术……”

    “再生术?”毛盾了解万元移位大概即是可移动五脏六腑的功夫,自己也有此功力,倒是再生术,他听都没听过:“那是什么功夫?”

    “再生,死而复活……”

    任由毛盾如何逼问,花弄情还是傻呼呼地说这句话,逼得毛盾不得不放弃,摄魂术还是有缺点,深一层的武功她要是记不清,怎么逼也没用。

    武灵玉及时写字于掌中:“问她是否知道我哥哥下落。”

    毛盾这才想起正事:“你可掳去武向天?”

    “有……没有……”

    “这是什么答案?”毛盾心念一闪:“你抓了假冒武向天的李平?”

    “是……”

    “果然是你!”毛盾称喜不已,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才那指魂感应针不就直指金凤阁吗?自己倒是忽略她了:“人呢?藏在哪里?”

    “金凤亭下……”

    “嘿嘿,阴险家伙,第一次看你那么老实。”毛盾斥笑道:“快带我去!”

    花弄情呆痴点头,立即转身移步往左侧花园方向行去。毛盾和武灵玉则欣喜跟在后头,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如此顺利。

    武灵玉直想着如此一来姐姐再也不必忧心难过了。

    毛盾则对那神秘人感谢有加,给了这么好的生辰八字使得他省去不少工夫。

    边走毛盾仍边问:“说说看,你如何把人掳来的?”

    “调虎离山之计。”

    “那天晚上行动?”

    “是……”

    “掳人是为了什么?”

    “破坏两人结婚……。”花弄情回答总是简短扼要。

    毛盾不禁想笑,这计谋本是自己订下,却惹出这许多麻烦,实在搞不清楚是搞对了还是搞错了呢?

    还好事情有了转圜余地,否则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弄情很快带领两人抵达金凤亭,此亭落于几株樱花树丛中,还算隐秘,呈六角形,顶檐各镶有飞凤六只,瞧不出什么特色,倒是地面平亮如滑,铺的丘青石一尘不染。

    花弄情往左侧石阶旁的飞凤雕石双眼一按,那整座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石亭竟然往左移,露出一秘道。

    毛盾叹为观止,秘道设在石亭底下。又有谁料想得到?这花弄情果然居心叵测。

    花弄情引领两人入内,里头倒是宽敞得很,四壁置有十张以上石床,居中还有桌椅,看似乎可藏得许多人以及住很久。

    毛盾已想起花弄情以前养的秘密杀手,说不定即隐藏在此。

    再深入二十丈,一道石壁挡道,花弄情又向石壁推按,石门顿开,里头传来淡淡弱光,也传出求救声。

    “救命啊,我是少堂主啊!……”

    毛盾光闻及声音已知是李平,当下快步跨入,发现他已被镣铐在石壁上,一副多灾多难落魄模样。见着毛盾,他登时喜不自胜:“少侠快救我,我被陷豁了。”

    “这不是来了吗?”毛盾轻笑:“最近还好吧?”

    “如此情况怎好得了?”李平苦笑不已。

    毛盾乃示意花弄情将他给放了,李平连找她算帐的勇气也没有,急着想往外冲,免得突然这道门又闭了起来。

    “有事外边聊如何?”

    “还有什么事?”毛盾道:“回去吧,你那口子早等你等疯了。”

    “那,我走了……多谢搭救。”李平拜个礼就想走人。

    “等等!”毛盾又道:“别忘了向外面宣布你平安归来,免得人家为你操心,至于被谁抓去,我看你就别说了,因为……”毛盾望向花弄情,欣笑着:“她已改过自新,乖多了。”

    只要毛盾怎么说,李平即怎么样做,当下拚命点头表示知道、知道,逃的比什么都快。

    秘室剩下三人,毛盾则礼貌面对花弄情:“多谢帮忙啊,否则,我摸翻了天也未必找得出这样一个秘洞。”

    花弄情傻笑着,这种客气话,她说不出来。

    毛盾再瞧瞧四周,并无其他异样之处,遂指示花弄情退出秘室。

    三人方走出,石亭自动恢复原位,结合得天衣无缝。

    毛盾这才面对武灵玉,解脱般摊手:“一切顺利,你该高兴了吧?”

    可惜武灵玉仍自忧心忡忡般摇头。

    “怎么了?还有事?”毛盾不解。

    “我哥哥……”武灵玉想及亲生哥哥仍无消息,她哪快乐得起来?

    毛盾猝有所觉,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了,他及时问向花弄情:“你知道武向天消息吗?”

    “知道……”花弄情傻愣愣地,她现在是有问必答。

    这声“知道”已把毛盾心胆吊得好高好紧:“他在哪里?”

    “放走了……”花弄情指向李平消失方向。

    毛盾颇为泄气:“不是他,他是假冒的,我说的是真的武向天,你知道他吗?”

    “知道……”

    “太好了!”连武灵玉都显得激动,毛盾急问:“他在哪里?”

    “天狐山……”

    “你见过他?”

    “我杀了他。”

    “什么?”毛盾两眼瞪得快破裂:“你杀了他?”

    “是……”花弄情呆痴点头。

    毛盾简直连一分希望都幻灭,一巴掌登时打得她口角挂血,连滚数圈摔在地上:“你这贱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他你也敢杀!可恶,可恶……”

    毛盾猛追过去又是拳打脚踢,花弄情人变痴呆,好似连痛神经也没有了,被打被揍,照样敢愣地瞧着毛盾这奇怪的人类。

    武灵玉早已靠在亭柱,泪水不断,没想到自己日夜盼望的哥哥竟会传来如此不幸消息,她心如刀割,简直已遍体鳞伤!

    毛盾揍着揍着还是忍不了悲怅而顿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喃喃嗔骂着:“你这恶毒女人,他跟你有何仇怨,你竟也杀了他?”

    花弄情倒也痴得可以,有问必答:“他妨碍我霸占金武堂,我杀了他……报复他爹……”

    “你还算是人吗?”毛盾熬不过,又对她拳打脚踢。

    武灵玉己支持不了,掩着脸面直奔逃开,哑巴也发出了呜呜哭声,伤心已是到了极点。

    毛盾但见她离去,哪顾得再修理花弄情,急得直叫,快步追了过去。

    现在只留下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肿紫的花弄情,她仍未觉得疼痛,抹着鼻血,还对两相追的人感到好奇。

    虽然狼狈,却又如何弥补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呢?

    武灵玉直奔玉竹轩,还来不及回房就已趴在鸟笼底下那张石椅上悲泣不已。深夜鸟儿不易飞行,那对比翼鸟但闻女主人哭了,两只鸟儿也悲哀轻泣起来,现场弥漫一片哀伤气息。

    毛盾已经追赶而至,却不知如何安慰,直叫着“没事,一定没事”,可是凶手都已承认,岂会没事?“

    “吉人自有天相,二小姐别哭了……”

    毛盾说了也是白说,武灵玉根本听不到,也听不进去,兀自泣不成声。

    “怎么办呢?人都死了,想找回来都难!”毛盾心头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死在他乡异处,怪可怜的,我该去超渡他才对,或而把他尸骨带回来,也算是尽尽朋友一场……”

    心念至此,他忽而有所决定:“是该去,生死都要弄个明白。”

    他登时抓向武灵玉肩头,抖得她怔愣忘了哭泣,毛盾认真道:“到天孤山一趟,把你哥哥找回来。”

    等不及了,他立即拉着武灵玉往外头冲去,武灵玉被其突然举止给吓着,虽想挣扎却又不忍,手指传来扭动,毛盾已察觉,大概想及武灵玉可能听不见自己说的什么话,遂边走边写:“我们到天龙阁,拉李平到天孤山找你哥哥,说不定奇迹出现,一切都没事,所以你现在还不必过度伤心。”

    如此一说又燃起武灵玉希望,赶忙抹去泪痕,追着毛盾直往天龙阁奔去。

    那李平果然溜回天龙阁,正和阮月仙共饮美酒大谈惊险事,阮月仙不断追向以印证自己判断没错,是花弄情给掳走,为此她笑的更形放荡。

    李平则三杯下肚又想起那档事,拥楼佳人猛亲猛捏,很似乎想把三天怨气全发泄在阮月仙身上。

    可惜艳福未享成,毛盾已直闯进来连大门也不没叫,一脚踹开,吓得阮月仙、李平惊惶失措诧愣当场。阮月仙本想出手迎敌,突见毛盾更怔诧了:“是你?”

    李平惶声道:“少侠找我……”

    “有事!”毛盾截口往前欺去,一手扣住李平,随即朝那阮月仙说道:“我得拉他回去应付所有人,再见!”

    不等阮月仙回话,毛盾已把人带走。

    阮月仙急叫等等,她明知有事,想问个明白,可是追了几步,毛盾已出阁,她是可以追赶,但自己明着的身份是淑女型,怎可失了态。

    她很快返回闺房找些适合衣衫穿着上身,准备赶向金武堂瞧瞧到底毛盾在耍何名堂?

    可惜毛盾并未返回金武堂,他已把李平带往武灵玉牵来的两匹马。武灵玉占用一匹,毛盾押着李平跨上另一匹,三人同时策奔出城,直往天狐山方向奔去。

    李平这才感觉出不对劲,急问道:“要去哪里?”心头好像有被灭口的感觉。

    毛盾冷道:“回你老家。”

    “我老家?”这更像灭口,李平全身发冷:“我没有老家,我家在太原城啊!”

    “你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毛盾冷道:“连去天狐山的路都认不得?”

    “到那里?你们想干啥?”

    “要你带我们去找武向天埋尸处!”

    “呃!我……李平心惊胆颤。

    毛盾斥道:“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怕个什么劲?我想证实武向天生死,若死了也该把他尸骨捡回来安葬,你敢耍诈,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只要听话老命可保,李平心头稍安:“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我也只好舍命陪到底了。”

    于是李平自动指引路标。

    马匹行速更加顺利,七天之内该可赶到地头。

    且说在毛盾赶奔天狐山五天之后,那本是被摄魂而呆愣如白痴的花弄情突然已清醒过来。

    她仍自守着那金凤亭附近不走,乍醒之际,身旁早有儿子武子威在逗她玩小风车,另有一名年轻丫鬟守候于旁,她乃是陆不绝发现如此情景而临时找来照顾花弄情。几天来倒相安无事。

    突见花弄情醒来,丫鬟显得不安:“二夫人醒了?”嘴巴虽如此说,却不敢靠近,因为她素知花弄情之泼辣,很似乎被威胁着。

    花弄情倒是怔愕不已:“我怎会在这里?”

    “二夫人失神五天了。”

    “五天?”花弄情怔然立起:“你是说我五天里头跟我那小白痴儿子一样愣头愣脑?”

    丫鬟呐呐点头。

    “给我滚——”花弄情硬是丢不下这个脸,一掌扫了过来,那丫鬟连滚数丈,吓得泪水直流,还未定神已跌跌撞撞逃命去了。

    “可恶!这死毛盾!”

    花弄情赶快回忆前事,她发现那天晚上是毛盾闯门而入,战了一会儿即失神,该是受了他的摄心摄魂术,想及自己变白痴受人摆布,她更吓坏:“我做了什么?”但见身在石亭,她顿有所觉,赶忙按开机关,掠入里头检查,李平早不见踪影。

    她恨恨又走出:“小贼敢耍我?实在可恨!他怎知我的生辰八字?”

    当下拉着儿子直往闺房奔去。

    那闺房极尽奢华,地面铺的全是纯白羊毛长毯,四处挂满红色柔纱,另有一张圆型大床,除此之外该是三面墙壁嵌着的大面镜子,敢情她是个自恋狂,方进入此房间,任何角度都可瞧及自己长像和全身肌肤,何等神妙之设计。

    不过她此次进门瞧见的是自己满脸肿胀青紫,满身淤血,如此情景比落水狗,过街被打老鼠还惨。

    她不禁泪水四溢,什么世界啊,自己竟然被揍成这副德行?她倚向镜子,检查自己伤势,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是她一生中最丑的一副长相,还让人瞧了五天。

    她不禁大吼,要把毛盾挫骨扬灰方始甘心。

    情绪发泄过后,她才拿出特别调配的药物,慢慢替自己治伤,一个个伤口,一处处淤血地小心翼翼处理。

    直到处理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赶忙往床头后边那小盒子抓去,拿出一道灵符和一个女布娃娃,仔细瞧瞧,娃娃胸口已有红色血痕般圆点,她才嘘口气。

    “还好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先叫法师替我避灾难,否则准遭了毛盾暗算!”花弄情爱护有加地亲向布娃娃,随又瞪向痴呆儿子,欣笑道:“说你笨,你这次倒救了我,没有你的前例,我怎会想到趋吉避凶之方法?”

    武子威还是一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