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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黑帮第11部分阅读

    坏事,因为在牢里又学到很多作案的技巧。

    烟枪一直吸毒,每天的毒资至少需要七十块,这不是个小数字。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一千块顶到天了,如果吸毒的话,一个月工资加一起买毒品都不够。

    所以庄晓军和烟枪两个很勤快,这段时间他们一般从早上十点一直偷到晚上十点。但今天他们不能再偷了,刚才割了个包,偷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有六千多。两个人激动地手在抖,这么大金额失主肯定要报案,很快北村大街上就会出现便衣,他们两个决定躲起来。

    庄晓军打了个传呼给他哥,停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庄晓军说:“大哥,出事了,我顺了个扎子大的,估计雷子要出来咬人。”扎子大是指失主被盗金额比较大,雷子是指公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公安可能要到街面上抓。

    “我操,回头请我,你们两个先躲起来,我估计要坏事。”

    庄晓军放下电话打算离开,刚一转身就觉得不对劲,身后好像跟着两个青年。

    “快走,后面有人。”庄晓军低声提醒同伴“谁啊?”烟枪正要扭头,被庄晓军制止了,“快点走,别回头,有可能是雷子,也有可能是想黑咱们。”

    “那赶紧走吧。”

    两个人混在人群中迅速离开,走了三百多米,再回头,跟着他们的那两个青年不见了。

    “人呢?”烟枪问。

    “不知道,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咱俩到六道沟去,你买大烟,我去找个小妞玩。”

    两个人拦了辆车,然后一起坐到了后座。车正要开走,突然车门被拉开,两个人挤了进来。一个穿着短皮衣的坐到后面,把烟枪往里面挤了挤,“兄弟,你们怎么也不等我们就回单位啊。”穿皮衣的热情招呼着,不知情的人以为和他们很熟呢。

    另外一个青茬络腮胡子的汉子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招呼司机道:“建筑设计院知道怎么走吗?”司机也没想那么多,一脚油门,车开走了。

    庄晓军脑子里面紧张转着,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的来历,他往口袋里面慢慢伸手,他身上带了刀。

    “哈哈,哥们,看我买的打火机。”穿皮衣的汉子哈哈笑着,顺手把皮衣一撩,从里面掏出手枪,喀吧一声,枪机别开了。

    看到对方有枪,庄晓军和烟枪都不动了。

    出租车很快开出了北村大街,一直向南开去。络腮胡子那人一拍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想起来了,我还得买个东西,师傅,你靠边停一下。”

    四个人下了车,络腮胡子付了车钱。阳光下面,穿皮衣的眯着眼睛,“走,到那边去。”

    庄晓军和烟枪只好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居民楼后面的垃圾桶边上,穿皮衣的说:“行,就这,你们两个转过来。”

    烟枪刚刚转身,寒光一闪,络腮胡子手一翻,一柄尖刀扎进了烟枪的小腹。烟枪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叫啥叫,再叫干死你。”皮衣上前一脚,烟枪嘴唇、鼻子被踢裂了,血流了出来,但这次烟枪不敢再叫了。

    “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庄晓军还在装傻,他心存侥幸。

    “让你再摸刀。”穿皮衣的腰一拧,一个侧踹过去,庄晓军一米七五的个头被踢飞了,重重地撞到居民楼的墙上。这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庄晓军感觉自己被踹得喘不过来气。

    “钱呢?”

    庄晓军这次很老实,大口喘着气从口袋里面拿出钱。穿皮衣的简单捏了一下,脸上喜笑颜开。

    “下次见到大爷就老实把钱拿出来,明白没?”穿皮衣的把钱塞进口袋,然后说。

    庄晓军眼神凶狠,死死盯住穿皮衣的。

    “我操,看啥看。”话音未落,穿皮衣的一脚扫在庄晓军的腰上,只听见啪的一声,庄晓军肋骨断了。

    “服不服?”络腮胡子问。

    庄晓军一脸痛苦的表情,头颅倔强地昂起,怒视着对方。

    “我操,你不服是不是。”络腮胡子拔刀就捅,一口气连捅三刀,庄晓军胸部全是血。

    穿皮衣的拉住了,“算了,捅死他没必要。听好了,我们黑你,就明着黑,我叫辫子,他叫陈宇,我们两个是跟着张伟混的,记住了吗?”

    庄晓军愤愤地点头,眼睛里好像喷着火。

    辫子看着庄晓军,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产生了一丝同情。他掏出钱来,从刚才那叠子钱里面取出十几张扔了过去。“兄弟,你也算是条硬汉,这点钱给你当治疗费吧。”

    烟枪抢过钱,把庄晓军搀扶到医院,然后给庄晓兵打了个传呼。他自己顾不上包扎,打了辆车赶到六里沟买毒品,他烟瘾上来了。结果庄晓军死在抢救台子上,烟枪把钱带走了,医院不见钱不抢救。庄晓军失血太多,等再抢救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烟枪抽完了大烟再回医院的时候,发现自己酿成了大错,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庄晓兵放出话来,要陈宇偿命。道上很快就传遍了,这次张伟他们又杀了一个人。以前的很多混混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张伟这帮人已经成了一群真正的亡命徒。

    这件事发生之后,张伟重重斥责了陈宇。

    “我们是混混,不是杀手,你杀他干嘛?有好处吗?”

    “张哥,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经打,我就捅了三刀。”

    张伟一脸的苦闷,他也知道陈宇不是成心要杀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想怎么解决掉。“这样吧,我们几个这几天都不要出去,陈宇,你到外地躲躲,等我的信。”

    但对方没有报警,公安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帮人已经抬着尸体走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道上有道上的规则,公安往往很难介入。

    现在更麻烦了,本来张伟打算赶走庄晓兵团伙,这下比较难办,对方不会那么容易轻易罢休。看来只能继续打下去了。一连过了好几天,庄晓兵团伙还在到处找张伟他们。张伟通知陈宇,目前基本上没事,可以回来了。

    那边出了麻烦,但卖房子的事情却很顺利。那几家房地产商买通了几个所谓的经济专家,大肆鼓吹这一带的房子未来要大涨价,一时间很多人都看好这几栋住宅楼,楼市在疯狂升温。

    等到开盘前几天,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请了一个在大学里面教经济的教授。这个教授很有权威性,经常在电视上面指点江山。两个人吃喝玩乐一番,老板塞了一个信封给那个教授。

    “嗯,你放心,这两天我就对各大媒体帮你放风,这个楼盘肯定能炒起来。”

    “行,谢谢啦,哈哈,来,挑个小姐。”

    进来一排小姐,教授挑了个|乳|房很大的带到了房间里面。教授是个阳萎,所以玩得很变态,他把小姐绑在床上舔,来回把全身都舔了好几遍,最后让那个小姐打他。教授的脸兴奋地扭曲着,口水流了下来,他在被女人光着身子殴打中得到了快感。

    事后小姐很纳闷,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别的同事。有人告诉她,那个教授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这么玩。

    “哈哈,你没注意吗,我一看是他,脑袋就耷拉着。”她的同事说。

    “我怎么知道,那个傻比真变态。”小姐说。

    那个教授的话很有效果,等房子刚刚盖到一半,楼价已经涨上了天,期房的价格比张伟认购的价格高了整整一千多。每套房子九十多平米,就能赚九万多,十套房子让张伟赚了九十多万。张伟团伙在这一波房地产大发展中攫取了第一桶金……

    b市九三年的秋天出了奇的短,刚过十一月,气温就骤然冷了下去。路上的行人昨天还穿着单衣,一夜秋风扫过,踩在落叶上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冬装。十二月初的一天,一群形容粗鲁的混混在北村这片的街头上结帮而过。

    在北村大街东边的知青路上有两家并排开的茶庄,大点的一家叫福运茶庄,小点的那家叫春来茶庄。平时总是福运茶庄生意较清淡,但这天上午还不到十点钟,福运茶庄就坐进来十几个人,个个举止粗鲁,脸上写着邪恶。

    “大哥,你说张伟敢不敢来。”

    “操,他要是不来,以后也别想混了,今天是他约咱们,他敢不来,让老子等他,操。”庄晓兵端着盖碗,哗啦哗啦地吹着茶叶末子,然后很响地喝下去。

    茶庄里面乌烟瘴气,这十几个人都在抽烟,往地上吐痰,几个当服务员的小姑娘都敢怒而不敢言。她们似乎也看出这些人绝非善类,一会儿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有个小姑娘最害怕,就在说要不就喊老板过来吧。几个人都没了主意,最后只好出门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刚推开门口的棉帘子,迎头差点撞上两个人。前面的那个穿着皮风衣,手上提着一个包着报纸的塑料袋,很短的寸头,黑黑的面孔,一脸暴戾。后面的那个脸色白净,修剪得很整齐的毛寸,穿着黑色呢子短风衣,看上去稍稍带点书卷气,但目光中却闪出锐利的光芒。

    两个人看了看服务员,闪身进了茶庄,呢子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皮衣手伸进了怀中,两个人都握好了手枪。

    “大哥,穿皮衣的那人就是辫子,那个人不认识,估计是张伟。”烟枪凑近了庄晓兵说。

    庄晓兵打量了一下那个穿呢子风衣的,看上去并没有道上人物的那种飞扬跋扈,正相反的是,呢子风衣颇有点读书人的味道。

    呢子风衣走在前面,目光如炬,扫了一遍茶庄内部,脸上那种书卷气瞬间消失,眼神中流露出肃杀的东西。

    “我是张伟,哪位是庄晓兵?”

    “我就是。”庄晓兵无端地感到了一种压力,他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自制手枪。

    “哈哈,幸会幸会,我今天特地过来赔罪。”张伟微微一笑,嘴角歪歪的,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庄晓兵的面前。仿佛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辫子还站在门口,手插在怀里,脸上冷漠,仿佛一切生杀大权在握一般。

    “没啥好赔罪的,今天我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庄晓兵满脸的煞气,仿佛怒向胆边生。

    “呵呵,晓兵,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事情已经出了,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弟弟能活回来?”张伟的声音不高,也很平静,但却很有分量。

    “张伟,我知道你很牛比,最近混得很抖,这个事情想了结也行,你的人以后不能在北村这边干活,另外再给我一笔补偿。”

    “没问题,我从来不偷,这你可以去问。补偿可以谈,你说个数。”

    庄晓兵脑子里面盘算了起来,当时死个人,道上面一般也就补偿五六万,庄晓兵觉得可以适当要得高一点。

    “八万。”庄晓兵心里盘算着,如果张伟不答应,就在这里火并,先把张伟扣住,然后让人把钱送过来。

    张伟停了一下,眼神里面灰蒙蒙的,看不出在想什么。停了不到一分钟,张伟抬头眼神挑了一下,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冷光,但瞬间消失,脸上又恢复了常态,“没问题,这次绝对是误会,我也很过意不去,这样吧,我给你十万,那两万块就当是我交个朋友。”

    庄晓兵没想到张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下反而让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脑子里面在琢磨,如果张伟真的肯把钱拿出来,这件事情可以了结,他也不想得罪张伟。如果真的在茶庄里面开打,自己也不见得沾光,张伟这帮人个个好勇斗狠,没准儿今天就会发生枪战。庄晓兵的心理活动很快被张伟敏锐地捕捉到了,张伟淡淡地从托盘里面掀起一个盖碗,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地开始品了起来。

    时间在分秒飞逝,场面上的主动权已然易手,张伟尽管只有两个人,但那种气定神闲的气势显然已经把握了主动。

    最后庄晓兵脸色一变,换上了笑脸,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钱过不去。“行吧,既然是误会,大家就这么算了。你什么时候把钱带给我。”

    “哈哈,那好,咱们以后还是兄弟。钱我现在就带来了,怎么样,我有诚意吧?”张伟招招手,辫子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但手始终插在怀里,张伟的右手也没有离开口袋。

    塑料袋打开一看,是崭新的绿色百元钞票,总共十个捆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有十万块。

    一场两个团伙一触即发的大火并就这么被抹平了。

    这件事情之后,道上有几种不同的看法。比较主流的看法是,道上面打来打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其他的说法也有,一部分混混觉得庄晓兵没出息,自己的弟弟死了也不报仇。而另外一部分人的看法则正相反,他们觉得庄晓兵没错,真要是打起来,他和张伟肯定是两败俱伤,没什么大意思。

    但这件事情之后,张伟团伙却迷一般地消失了,仿佛一夜之间遁入地下,再也看不到踪影。一眨眼就到了元旦,这段时间也是偷盗猖獗的时期,紧挨着的两节,街面上人也多了。到了年底,谁家不得买点东西。庄晓兵团伙在年底前也大偷特偷,一时间北村大街上面恶性盗窃案件频频发生。

    庄晓兵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他们这帮人有了钱就吃吃喝喝,没钱了再去偷。当时道上很多人都过着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这天晚上庄晓兵和几个小贼从梦乡歌舞厅出来,这个舞厅最近新来了几个小姐,庄晓兵看上了一个叫小婷婷的女的,每天晚上都过去捧场。

    在梦乡歌舞厅的对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夏利,里面坐着张伟和辫子。看到庄晓兵出来,辫子推了推张伟。

    “几点了?”张伟揉揉眼睛问。

    “两点半。”

    “昨天是一点五十,前天是两点十五,看来他每次都是这段时间出来。”张伟想了想说。

    “张哥,咱们今天干吗?”

    张伟把衣服领子竖起来,继续睡觉,眼睛闭着说:“今天不动他,要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待会儿等他走远了,咱们回家睡觉去。”

    第三天的半夜,庄晓兵终于把小婷婷搞到手了,他和小婷婷在歌舞厅包厢里面把事情办了。几个小贼知趣地先离开的,他们出歌舞厅的时候,远处的夏利车里两个人在注视着这边。

    “张哥,他没出来。”

    “嗯,估计还在里面,再等等。”

    一直等到三点多,庄晓兵摇摇晃晃地出来了。小婷婷身材娇小,凸凹起伏,庄晓兵花样翻新地玩了一个多小时,小婷婷被弄得瘫在沙发上。现在庄晓兵的体力和注意力都下降到了极点。

    他慢慢地往北村大街那边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三十多米的地方,一辆卸掉车牌的夏利车关闭了车灯正在缓缓启动。车速越来越快,等庄晓兵意识到身后的危险时,夏利车已经撞了上去,庄晓兵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起来,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夏利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前面那人穿着皮衣,走到了庄晓兵身边,打着了打火机照了照。在摇曳的打火机光线下面,庄晓兵正在往外吐血,身体一下下抽搐。

    后面那人穿着呢子风衣,也俯身观察,然后声音平静地说:“刚才速度慢了,他还没死。”

    呢子风衣转身回到夏利车上,然后把车开过来碾压躺在地上的庄晓兵,等轧过去之后,又停下来走过去看了看,庄晓兵整个腰部以下都压裂了,喉咙里面发出咯咯的声音,不住往外吐气。

    看完之后,呢子风衣似乎有点垂头丧气,他回到车里,伸出头倒车,这次后轮轧上了庄晓兵的胸腔。只听到一声木头箱子爆裂的声音,庄晓兵整个身体被压塌了。呢子风衣下车看了看,满意地招呼另外一个人,“上车吧,他肯定死了。”

    当天晚上,夏利车高速驶离b市,一直开到高速路边上。两个人下了高速路,把车停到一个僻静的林子里,然后从后备箱里取出水箱,冲刷车身上的血。两个人都忙得满头大汗,最后车身上几乎看不到肇事的痕迹了,两个人才满意地停下来抽烟。

    第二天白天,夏利车一直开到了南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