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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第207部分阅读

    扬在笑什么,香菱、袁晨锋却是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跟着便用同情的眼神望向上魔三使,上魔三使的脸色更是阵青阵白,变得极为难看,老农怒不可抑,伸手指向路飞扬,骂道:“少得意,陆……”

    话未完,惨叫声刺耳响起,打断了这句没说完的话,那名外表俊美的妖异青年身首异处,首级远远地飞了出去,无头的尸身慢慢倒下。孙武吃惊不小,他没看到是谁出手,只能从死状判断,是路飞扬下的狠手,连忙转头寻找路飞扬,却发现他改为搂着袁晨锋,很不怀好意地说话。

    “在马车上,我说过如果你说了那三个字,就没命了,那时你好像不太相信,现在你信了吧?”

    “……我……我从来也没有不信啊……”袁晨锋苦笑道:“我只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话是那个老的说的,你却砍了这个年轻的头?”

    “这还用得着问吗?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男人化妆了,逮着机会就趁机下手了。”

    路飞扬恶声恶气道:“还有那个装嫩的老鬼,明明年纪比我还大,弄成一副小鬼样,只要有机会,也绝不放过。”

    “师……嗯,您这也未免霸道了,人家是练功练成那样的,又不是出于自愿或整形,他也不愿意弄成那样啊。”

    “呸!你不知道我一看见伪萝莉就想杀人吗?”

    “……他是男的。”

    路飞扬与袁晨锋一搭一唱,对面的上魔二使表情就越来越难看,想发作却又没有那样的实力,路飞扬的出现不在他们预料之中,他们出击前所收到的情报也未提及此事,如今已是进退不得。

    “我告诉你们吧,那个人啊……这辈子只有他踢别人落火坑,从没有人能逼他做什么事的,你们蠢到逼他表态,真以为他改当善男信女了吗?”

    路飞扬微微一笑,举起了手,缓缓握成拳头,骨节发出“喀喀”声响,青筋突露,威吓意味十足。

    “……发现了吗?其实你们才是被放弃的东西,是专门送过来被我们扫出去的垃圾!”

    《东方云梦谭》卷三十八完

    东方云梦谭(卷三十九)

    第一章 罗网密布·泥沼深陷

    堂堂上魔三使,当年确实曾经威风过,但如今……完全成了令人失望的存在,其实他们并非如此不堪,论个人武力,在魔门中算得上是第一流的高手,这些年潜伏于黑暗中,也从没搁下功夫,苦心修练,没有半分懈怠,正因如此,所以明明情报失误,跑出了一个不应在此的强敌,他们也敢现身出来,没有样衰地掉头就跑。

    不过,事态的演变完全超出他们预料,敌人实力远在预期之上,怎么也没料到,多年不见,这人的武功练到这等境界,随手就杀掉他们当中的一人,事前全无预兆,就连怎么出手都看不清楚,这点别说是情报中未曾提及,就是情报中白纸黑字写了,他们也难以相信,不信当年那个不怎么样的小子,今天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

    最后,上魔三使仅有一人全身而退,那个小童模样的魔使未能幸免,被路飞扬振臂一击,碎脑当场。

    “本来应该连你也宰掉,但这么一来,未免让你家门主太过称心如意,我又没收他的好处,为什么要替他把垃圾扫得那么干净?还是大家各扫门前雪吧。”

    路飞扬道:“这两个年轻小子,是中土未来的希望,我不许你们动他们,你回去传个话,如果还想要他们的命,就让天魔自己来,不然……一条杂鱼都回不去。”

    使者的责任就是传话,这点上魔三使尚算尽责,仅存的一个给路飞扬这么轰了回去,必然会把话完整带到,只是,这些话究竟有没有带到,路飞扬本身并不在意,这边也没有一个人关心。

    “路叔叔,你……”

    孙武迟疑问道:“你怎么杀了那么多人?”

    “怎么了?你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路飞扬抓抓一头乱发,很懊恼似的道:“这个很伤脑筋啊,现在这世道,被认为是不会杀人的人总有很多麻烦……我怎么给你这种印象?看来后头还是该多找些祭品来宰。”

    孙武无言以对,他的第一感觉,觉得这是歪理,但稍想一想,又觉得这话有相当真实性,只不过要自己出言肯定,那是万万不能。

    “小武的问题我理解喔,草食动物怎么会忽然吃肉了呢?那当然是有个很正当的理由啊!”

    小殇骑在香菱的肩上,很同情似的拍拍路飞扬,道:“我们晓得的,再过没多久,你就要被人宰掉了,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你在被宰之前多宰别人,累积垫背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嘿,要说什么人之常情的话,等你先有人性再说吧。”

    已经习惯小殇嘲弄的路飞扬,不以为忤,直接一句话糗回去,这时同盟会的大队人马已赶到,在袁晨锋的指挥下,开始清理现场。

    路飞扬哂道:“来得真是好,不愧是正道组织的典范,重要战斗永远来不及,每次都是来收尸和打扫的……早知道当初就不以革命为目的,直接成立清洁公司,现在早就称霸中土市场了。”

    孙武听着这些话,不以为意,只以为路飞扬又在开不合时宜的玩笑,但香菱却感到几分凄凉,特别是听完路飞扬的回忆后,她总觉得……这些话有几分认真,或许不是单纯的玩笑话。

    “不过,他真的很重视你们,本来他什么事都不管的,万事不关心,但发现你们两个出事,他马上就赶过来,脸色也变了,一出手就杀人震慑……”

    香菱本来想说,路飞扬对孙、袁两人重视得异乎寻常,但转念一想,以路飞扬现时的状况,如果被他看重,搞不好就是一堆麻烦责任与工作扔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孙武倒没想那么多,魔门使者所带来的讯息,让他整颗心乱成一团,偏偏又没法向别人求证,只能找小殇商量。

    “小殇,他们说的……”

    孙武面有难色,迟疑问道:“老爹他……很爱杀人吗?连收月饼不合口味也要杀人?”

    “那都是藉口啦,借题发挥而已,就算是平常没事,也要找点藉口杀点人,让底下人知道要把皮绷紧,上头老大很有威胁性,月饼送错口味要杀,送对了也要杀的,重点根本不在月饼,而且……你到底要问什么咧?”

    小殇插腰道:“如果你已经准备好要大义灭亲,那谁都可以告诉你,他杀过很多很多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数也数不清了,以前是这样,以后也只会更多。”

    “呃,这个……”

    “如果你是想找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我也可以告诉你,魔门的情况不是你所能想像,这是管理魔门的必须手法。”

    小殇道:“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你用性命要胁,没有任何效果;有些人用性命要胁,会有效果;还有些人,你不用性命要胁就没效果……魔门之中很多这样的人,你和他们讲仁义道德,他们明天就踩在你的尸体上狂笑……”

    “这么说,老爹他也是逼不得已的?老爹他……”

    “他什么?是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自己没有脑子的吗?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种傻问题,我不是安慰剂,不是我和你解释几句,你的问题就没有了。”

    小殇敲了孙武的脑袋一下,道:“自己判断,自己找答案,他是不是老爹并不重要,你应该要明白的是,这个世道,你亲生老爹一样有可能要你性命。”

    香菱闻言,忍不住插嘴道:“这感想是源自你亲身体验?”

    才刚说,头顶就挨了小殇一下,“坐骑别在这种时候插嘴,万一我情绪激动,直接撒尿,你就有够过瘾了。”

    “……”

    这个威胁太过有力,香菱只有立刻闭嘴,但在个人立场上,她绝对支持小殇,孙武现在的心情是人之常情,可是以目前这情势而言,绝对危险,既然小殇愿意当坏人,负责提点,自己就不用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如果不尽快调整好心态,恐怕很难面对后头接着来的连场考验……特别是,刚刚这样一轮战斗,被痛宰的只是魔门一支,但潜伏在附近虎视眈眈的眼睛,那可不只一双。

    香菱的担忧,之后果然不幸成真,上魔三使被逐退后未再复返,可是一路跟随的各方人马,却莫名蠢动起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河洛剑派的人马,他们倒没有发动武力强袭,只是遣派使者,来询问孙武域外所发生的事,最重要的关键,自然还是虚河子的死亡真相,堂堂一派宗主离奇死于非命,连尸体都没能运回来,这是河洛剑派的奇耻大辱,更别说虚河子身亡之事,围绕着许多似真似假的丑闻……

    心眼宗主即是河洛掌门一事,即使在域外,也说不上广为人知,毕竟这种事对域外各部族而言,面上无光,很多人即使知道了也拒绝相信。至于在中土,由于情报延宕,中土又处于战争状态,兵荒马乱,对于域外的事所知有限,仅仅是虚河子身亡的这个消息传开了,至于死因、死法……连河洛剑派都分成两派,各有各的主张。

    一派公开的说法,是掌门人在域外旅游,暴病身亡;另一派则说长河真人是在域外遇刺身亡,两派为了各自的说法而争论不休,已在不周山上掀起多场流血冲突,但不论是哪一派,都难以面对一个质疑,那就是素来力主华夷之防的河洛剑派,为何掌门人会跑到域外去?

    当初袁晨锋曾向孙武分析,虚河子身亡一事,河洛剑派可能有两种处理方法,这个预测不幸命中,但连袁晨锋也没料到,河洛剑派居然分裂成两派,两种处理方法一起来,陷入激烈的内斗之中。

    孙武自域外归来,知道域外的最新情报,河洛剑派以此为名找上门来,请教孙掌门,这倒也算是合理,反倒孙武有些头痛,若把一切直言相告,似乎不太好意思,人死如灯灭,不管虚河子身前怎样为恶,毕竟已经身亡,虚江子似乎也不太愿意把他的恶行公告天下,希望能让弟弟从此安眠,不受打扰……问题是,自己和虚河子非亲非故,好像也没理由为他担这么大的干系……

    想来想去,孙武一时间脑筋打结,没想出该怎样决择,脑里犹豫不决,嘴上当然也就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双方说话的气氛越来越怪异,一下没留神,对方居然拍起了桌子,怒斥孙武是明知却不言,蓄意隐瞒真相,包庇凶手。

    “我包庇凶手?这话从何说起?”

    孙武本想说虚河子完全咎由自取,当遭此报,哪来的凶手,不过心里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

    香菱见孙武言拙,想要出来替他说上几句,但才刚要有所动作,就给路飞扬出手拦住,香菱不解其意,却觉得路飞扬看那些人的眼神古怪,好像在看一群死人似的。

    结果,袁晨锋站了出来,以同盟会的名义,力保孙武的清白。袁晨锋开口的分量岂同一般,他如今是同盟会大军的实质掌控者,未来又行情看涨,河洛剑派的代表纵使不愿,也只能暂且离去,表示改天再来。

    孙武皱眉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啊?我不过是回答得慢了点,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怎么他们反过来扣我的罪名?还说我包庇凶手?我真的包庇也就算了,但凶手就是虚河子自己啊,我有什么好包庇的?”

    袁晨锋道:“与那些没有关系,他们的眼神闪烁,我想他们都是知道事实的,就算不是百分百,也知道大概情况……”

    “知道还问我?存心找我麻烦?”

    “这次只怕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来存心扣你罪名的,但……为何?”

    袁晨锋思索片刻,脸色陡然一变,急叫一声,“不好!”

    叫声出口,袁晨锋一下子冲出门口,孙武不知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妥,也想跟着冲出去,却给路飞扬拦下。

    “你不用去了,晨锋他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空跑一趟而已,安全上还是没问题的。”

    路飞扬道:“反倒是你,明天开始就要多事了。”

    “呃?为什么?就因为刚才与河洛剑派的那些人不欢而散?他们言语不合,明天就要上门动拳脚吗?”

    孙武握了握拳头,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他们咄咄逼人,明天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我最近对六爻三绝又多了点心得。”

    “唷,真行啊,被小殇刺激了一下,现在开始像个男人,还会打得人满地找牙了?”

    路飞扬笑着拍了孙武一下,笑道:“既然如此,那恭喜你可以省点事,你想揍的那些人,现在应该死光了。”

    “什么?”

    孙武不明白路飞扬的意思,稍微愣了一下,袁晨锋已如旋风般地赶了回来,进门喘了口气,第一句话就是:“我迟到一步,人全部被杀光了。”

    “什么?”

    这次不只是惊呼,孙武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补上一句,“为什么?”

    袁晨锋看了孙武一眼,歉然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域外所发生的事故,大伤河洛剑派元气,他们如今又分裂成两派,同门阋墙,照理说在这种情形下,应该多方拉拢外援,少树强敌,没理由主动上门来找你麻烦,还摆出这种态度,除非……他们的背后有人。”

    孙武想了一想,稍微明白袁晨锋的思路。为了赢得内斗,就必须结交强而有力的外援,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外援在承诺协助之余,肯定也会提出一些相互配合的要求,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因此才跑来自己这边生事的。

    生事就要把事情搞大,单单只是言语之争,没有多大意义,如果等过几天再上门动手,事情恐怕有变,所以最快见效的方法,就是找些人当弃子用,上门生事吵一次,出门就被干掉,这样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对外更可以渲染成什么大血案,震动天下。

    孙武听得都呆了,没想到就这么成了别人算计的目标,如果没有料错,甚至不用等到明天,现在江湖上就已经有流言开始传播,说自己残杀了这些河洛使者,包藏祸心之类的,搞不好还会挑起河洛剑派与慈航静殿的争端。

    “这……这下该怎么办?好像事情挺严重的……”

    孙武的问题,香菱没有直接回答,却把目光投向路飞扬,刚才她被路飞扬拦下时,还没想到他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袁晨锋一冲出去,她就立刻醒悟,只是不明白路飞扬既然一早识破,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别担心啦,你如果只是一个江湖新人,背后又没人,那这件事确实挺麻烦的,可是今天你背后有慈航静殿与同盟会支持,要摆平这种流言,不过就是走走流程,没啥大不了。”

    路飞扬道:“我比较在意的问题,是藏在幕后的那只黑手,到底是哪一方的?魔门或是朝廷?考虑到河洛剑派的立场,多半是朝廷,杀人灭口又杀得那么快,背后应该是银劫在操盘吧?”

    孙武讶异道:“是银劫的阴谋?”

    “说不上阴谋啦,假如背后真的是银劫,这种程度只能算是小小恶作剧,用来试探反应,或者吃饱没事干整整你的,他若认真,事情可以办得更周密,滴水不漏,不会这样被我们一眼看穿。”

    路飞扬笑道:“我还觉得有点奇怪,他若要做得那么明显,怎么不干脆签字留名算了?”

    路飞扬的话才说完,袁晨锋就表情古怪地递上一张纸条,说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孙武凑上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幕后黑手不是银劫”这八个字,登时一呆,“有没有搞错?写一句杀人者是银劫,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为什么还特别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说得好。”

    路飞扬微笑道:“我百分百肯定这是银劫干的,杀人的是他手下。”

    袁晨锋提醒道:“路先生,留言者也可能是利用我们负负得正的心态,故意设计,我们不能肯定会否……”

    “可以,完全可以肯定。”

    路飞扬翻了一下白眼,冷笑道:“大家互相算计十几年,我认得他的字迹,还有……他专用墨水的特殊气味……”

    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