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米粉,突然冒出一句。
坐在对面吸溜米粉的少年很明显误会了。一秒钟眼睛睁大,一秒钟脸涨的通红——“咳咳咳、咳咳咳……”一截长长的米粉不给面子地从鼻子里滑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白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卧槽林白咳咳咳……老子遇见你就没什么好事!咳咳……”小王子爆起粗来一样很顺溜。
宁桓宇一边擦呛出的眼泪,一边把擤完鼻涕的纸巾团成团砸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纸团砸上小白的脑门弹入他的碗里。
“活该!咳咳、你也吃不成了……咳咳咳……”
林白终于良心发现一边安抚宁桓宇的背,一边扶着自己的胸口,顺一顺笑岔的气:“好啦,要不让老板换一碗?反正我请客。”
“吃饱了!”
“真的不要再吃点?”小白脸上堆满了笑,“那你再表演一下刚刚用鼻子吃米粉嘛!”
周围明显传来些切切的笑声。宁桓宇一巴掌推开小白的手,转身冲出米粉店。
太特么丢人了!
林白捧着肚子,扔下两碗米粉钱追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学校外围墙向前走。
“喂!你都没吃几口,待会肚子又叫了别找我哈!”为了那个早就下落不明的凹凸曼,小白同学自认理亏。“要我请客很难得的哦!”
刚刚明明就是他的肚子就叫的很欢,而且理直气壮地勒索自己去米粉店的也是他,现在又在傲娇什么?
“喂——哎哟!”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小白一头撞了上去:“想通了?还想吃啥?”
宁桓宇不理他,抬着头望向围墙上透出来的光:“晚会结束了。”
林白这才注意到周围增多的人群都是从学校涌出来的。
“宁桓宇!”小白一拍脑门。
“干嘛!”还没反应过来,宁桓宇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拽在人手里狂奔出去了。
“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他怎么能忘了creep呢!
“放开我,林白你这个深井冰!”
这家伙是仓鼠的吗?!为什么总是这么突然地想起什么事!
而且还一出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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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t5everybody燥起来!(1)
……
站在creep门口的时候,宁桓宇的脸色很不好,任谁被这种深井冰拉着狂奔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是一路上宁桓宇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钱包落了手机丢了家里着火了林华被人追杀了结果却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了酒吧的门口时。
“林——白!”宁桓宇瞪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转去流院吗?”林白推他:“快进去,进去你就知道了。”
宁桓宇停止了反抗,于是小白手上的劲没收住,一把宁桓宇拍进了门——或者说,摔进了门。
宁桓宇扶着门站起来,他突然有着一种不安的预感,有什么事情正在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觉得也许日后他后悔今天晚上跟林白说那么多话。这个少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要吸引他不自觉地偏离了他的预设人生。
这是个很简单的很寻常的酒吧——如果只看吧台,椅子和墙上的涂鸦的话,这种木质的吧台,高脚凳还有暗红色的沙发卡座,带着情绪的抽象涂鸦,搭配暗蓝色的灯光在音大的酒吧一条街随便撞进一家你都能看到。
但宁桓宇只直起腰,目光就没有偏离过那个小小的舞台。
像是刻意追求的自然和原生态,舞台是用没有抛光打磨的原木钉起来的,乍一看让人觉得只是个未完成的毛坯。左后放着一套架子鼓,右后是键盘,中间坐着个抱吉他的年轻男子,正对着话筒浅吟低唱。
“董小姐
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像安河桥下
……
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
陌生的人
请给我一支兰州
……”
声音很迷人,宁桓宇直勾勾地盯着他——哦不,是他的背后。
那是,一颗树。是一棵嵌在墙里的逼真的树。树上缠绕着手腕粗的藤蔓,一直爬到天花板上,缠绕着天花板上的吊顶装饰木格——宁桓宇沿着藤蔓慢慢仰头,在后脑勺快要和脖子贴上前收回了视线。天花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叶子,看不清了。
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仿佛这棵树是活的一样。宁桓宇咽了口唾沫:“那棵树是活的?”怎么可能?
林白看了他一眼,默契地重复了一遍他心里的话:“怎么可能。”
宁桓宇认真地哦了一声:“我说呢。”
“不过藤蔓是活的。”小白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也不管他瞬间瞪大的眼睛,径直地拉着他向舞台上的男子打招呼。
“hi~左大爷~”
用的是刚刚那首歌的调调,宁桓宇觉得莫名有些喜感。
那人抬头,一见是林白,手上拨弦的动作未停,笑着和他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小白拉着宁桓宇在最中间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不一会儿,台上的人收了吉他,走了过来。
“小白,花花没跟你一起过来?”
“我没去看迎新晚会。左立,立哥,这家酒吧的老板之一,你也可以叫他左大爷。”小白先给宁桓宇介绍,“这是宁桓宇,钢系的新生,我朋友。”不等二人打招呼,小白又朝宁桓宇挤挤眼。“我跟你说哦,立哥女朋友也是你们钢系的,不过是大二的。”
“是吗?”宁桓宇朝左立笑笑:“有机会可以认识下。”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默默地在心里抽了自己的智商一巴掌。认识你妹啊,有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说有机会认识下你女朋友的吗?!
“她等下会过来,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左立倒毫不介意,伸头看了看小白身后沙发上的吉他:“你带白美人了呀!太好了,先帮我唱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有啥好吃的?”
“鸡腿,鸡翅,红烧肉……”
小白捶他一拳:“全是花花喜欢吃的,立哥你好偏心哇!”
左立笑着说:“乖,快去,就当你卖唱给你哥换肉吃了。”
“听起来好凄惨喔!”小白撅着嘴,一秒钟蹦上台,“让你们见识下rock 小天王的力量!everybody 燥起来!”
宁桓宇默默地往沙发里缩了缩。希望能与沙发融为一体。
“嘿!左大爷!今晚有人砸场子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却明显带着笑意。
“耿大爷削他去!”
“快让发发给拎回家去,败粗来丢人。”
“启子快拔他腿毛!”
然后,门口的一群人哄笑起来。
有男,有女,——有,林华。
宁桓宇的手心微微地有些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也许林华早就已经不记得他了。他苦笑。
prt5everybody燥起来!(2)
……
小白在台上哇哇地叫:“耿小琦儿启哥花花快来!我们来掀翻这个舞台!”
灰色t恤的少年跳上舞台,一脚把小白踹开,霸气地甩甩刘海:“掀翻这个舞台,小爷我一个人就行!”
底下一堆犯花痴的少女:“哇哇哇,耿子好帅!”
喂喂喂!这些人都哪儿冒出来的!
带着大眼镜的蘑菇头青年慢悠悠地晃上舞台贱贱地把手中的贝斯凑上去:“王腿毛对战白美人,王腿毛完胜!”
“呜呜呜,启子好帅!”
喂!你们不要拉低我们流院的帅哥标准好不好!
“不要把你的贝斯和我的吉他相提并论!”谁会给自己的乐器取名叫腿毛!!!林白站直了身子,“头可断,发可乱,白美人不可侵犯!”
他也需要欢呼声!小白看了一圈,死死地盯着宁桓宇,一脸你是我带来的人酷爱来夸我啊的表情。
宁桓宇眼观鼻鼻观心,死死地把下巴戳在胸口,一脸我跟这个人没关系你们酷爱打死他吧的表情。
“小白。”花花走到小白的面前,温柔地注视着他。
“花花他们欺负我!”是不是亲兄弟,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来了。小白就差热泪盈眶了。
“你挡着我的位置了。”花花认真地指着他背后的键盘,心情愉快。
果然是亲兄弟!
小白热泪盈眶地滚到架子鼓后面不情不愿地拿起鼓槌。
“你们慢慢玩!我帮左立去!”熊小月嘻嘻哈哈地嘲笑了他们一番,然后撇下这堆人往里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咦?这不是……宁桓宇吗?”
宁桓宇直了直腰略带尴尬地打招呼:“学姐好。”他都快缩成一个靠垫了,为什么还有人能看见他,这不科学啊喂!
小白从架子鼓后探出脑袋用全br都能听见的声音喊:“立嫂,他是你们系新生,我的朋友,花花的老情人!帮我招呼着哈!”
吧里一片寂静。
宁桓宇觉得如果不是左立死死地摁住桌子上的烟缸的话,林白的脑袋上一定能有好几个窟窿。喂!学姐你那个很懂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喔喔!口误啊口误!我想说老熟人的!”小白在架子鼓后面抱着脑袋解释,周围一片幸灾乐祸的目光。
最淡定的那个人却是花花。
他盯着宁桓宇的脸想了想,手抬到胸口,五指微张,轻轻地摇晃,脸上露出羞涩(??)轻快的笑容:“嗨,宁桓宇,我记得你哟!”
小白好死不死地又跳了出来:“宁桓宇你圆满了!花花居然还记得你哎~哎呀完了完了,他感动的快哭了!”
宁桓宇是快哭了,他何止圆满,他简直就要圆寂了!
他承认被林华记住这件事让他很感动,可是这么娇羞的动作是几个意思啊!!那个尾音上扬的哟又是几个意思啊!!!
一把坐实了他“老情人”的位置啊!尼玛还是419那种啊!一夜缠绵被记住之后感激涕零啊!
一声吉他的电音划过,长发少年中气十足地一声吼:“燥起来!”
像砸入水中的石头,欢呼声如涟漪般扩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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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t6热血少年和熊孩子(上)
……
耿琦唱的是一首原创的摇滚,长长的刘海贴额甩动,声嘶力竭地歌吼着他的孤独,场子迅速地热了起来。
宁桓宇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火苗蹿了上来,就像歌词里反反复复地唱的那样。
“不想和他们一样
不想和他们一样
不是想和他们一样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
他就想么地想起了他刻意回避的那段离经叛道的年少时光,尽管很短,却荒唐的像一场梦。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尽管面前只有一杯橙汁。
是的,他也叛逆过,苦闷,烦躁,孤独混着青春期的荷尔蒙躁动着,叫嚣着把他推向了所谓的自由,他和父母吵架,逃学,离家出走,混在地痞流氓之间,他用极端的方式去宣泄他心中的烦躁和渴望。
可是当所谓的自由在一次又一次的帮派混战撕下虚伪的外衣时,他才发现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和荒唐。
宁桓宇顿悟时,正在混战。一秒的犹豫,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那个路过的人救了他,他也许,一辈子都弹不了钢琴了。
他依然记得那个帅气的男人替他利落地卸掉那把劈过来的砍刀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嘿boy!打架的时候不要走神!”
后来他们在小湖边坐了一下午。这个陌生的男人,带着痞痞的笑问他:“你觉得你在这里能得到什么?”
他像做错事被抓却又不甘心的孩子一样梗着头辩解:“他们都不理解我,我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那你觉得你和他们混在一起天天打架,就是你想要的人生了吗?哦,我想想可能还有更伟大的目标——”男人脸上的酒窝更深了,“成为下一个七哥?”
七哥是他们那片区的老大,一米5的个子,秃头,走路外八。宁桓宇听的出来男人话里的不屑,红了脸,低头喃喃:“谁要成为他了!”
男人把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飞过的白鸽。“用弹钢琴的手去打人,真的就会开心了吗?”
宁桓宇低头,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僵硬的感觉从指间传上来。心像突然被针扎过一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可以被父母安排人生。也许不是最好的,却一定不会是错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帮我决定我的人生。为了我自己决定的人生,我吃了很多苦,我也放弃过很多东西,其中就有梦想。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所以放弃就不值一提。”男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呢?有没有更重要的事?有没有更重要的人?”
宁桓宇轻轻地握紧了手,留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男人不说话了,静静地陪他坐了好久。
后来,男人走的时候,宁桓宇问他:“你……是不是认识我。”
男人轻轻地一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你和我儿子一样大呢。”
宁桓宇记得那天的夕阳特别的美,他记得他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妈妈一把抱住他,哭的不能自己,他记得爸爸沉着脸骂他终于知道回来了时眼睛却先一步红了。
他也记得他看到几天不见爸爸就花白了的两鬓时心里的念头。
叔叔,你保养的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有一个从来不让你操心的儿子?
林白下台时看到的就是宁桓宇那张陷入沉思的脸,呆呆傻傻的,目光游离的眼睛,在蓝色的灯光下好像淌过云海的星河。
小白突然就想起了阳妈家的多利,那条明明有着爷们的外表却有颗少女心的狗,每次看到林白它都端端正正地蹲坐在哪里,他喊它多利,过来!多利在就在原地歪一下脑袋——打死都不过去。
他转头问花花:“看!像不像多利!”花花没理他,因为左立和小月已经把吃的都码上了桌子。
他又扭头问耿琦:“看!像不像多利?”耿少爷一巴掌推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左大爷我要冰镇的啤酒!”
宁桓宇终于回过神:“多利是谁?”
花花嘴里塞着鸡腿:“一者羊。”
“你不能歧视他!多利是狗!”小白纠正他。让阳妈知道,花花得断三天的肉。他转头对宁桓宇笑得天真无害,“特别可爱,跟你可像了。”
宁桓宇显然没抓住重点:“林白你居然说小爷我像一条狗!”
小白笑嘻嘻地像安抚多利一样拍拍他的头:“别叫的那么亲热嘛,叫我小白就好。”
明明叫小白更亲热好不好!
宁桓宇显然又没抓住重点。
“我没看错吧!”熊小月兴奋地压低声音:“小白在调戏我小学弟哎!”
左立宠溺地搂过女朋友笑着:“都当人学姐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熊小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长不大才好呢!就可以一直被你宠着。”
“哎哟哟……”耿琦别过头,花花拿起两个鸡腿挡在眼睛前,小白捂上自己的眼睛顺便再捂上桓桓的眼睛。王启夸张地掏出墨镜戴上然后抱起耿琦的琴用独有的王氏腔调贱贱地唱:“伤不起……真的伤不起,你们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来秀甜蜜,美女不爱我,基友也都不爱我,我只好寂寞寂寞寂寞拔腿毛玩去……”
宁桓宇傻了,他从来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唱歌。一堆人都笑疯了,小月拿靠垫砸他,只喊了王腿毛便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花花举着鸡腿指着他笑得摊在了沙发上,耿琦边笑边拍着他的背:“花花你小心别噎着!”小白则一把把王启推出去:“快!启哥征婚了!美女最好,基友也要!只有一个条件——长腿毛!”
高冷模式开启的小王子终于钉不住了,畅快淋漓的大笑起来。